河西
讀罷葛亮的小說,掩卷長嘆,如果這就是所謂“最會講故事的小說家”,也真是欺負中土無人。他的成名作《朱雀》被捧到天上去,可是我讀來卻感覺如一碗溫吞水,像一系列的照片羅列在我們的面前,可是這些照片卻不構成一部極具觀賞性的電影,終究只是靜態的照片。
而這本《北鳶》,文字更為花哨,刻意模仿《紅樓夢》的痕跡也實在太重了?!侗兵S》這個標題取自曹寅《廢藝齋集稿》中《南鷂北鳶考工志》,文字就一定要模仿《紅樓夢》?剛開始還會覺得文筆精致,寫到后面,動不動“頹唐、輕省”,難免重復難免矯情,而敘事,依舊給人單薄之感,總覺得是一個張愛玲的晚輩在用一種柔媚的文風來寫民國的言情,對于大時代中的人與事,缺乏更深層次的挖掘和感悟。
葛亮給人的感覺是野心勃勃,動不動就要寫所謂的“鴻篇巨制”“近代史詩”,但在處理大歷史大事件事時又力不能及。《朱雀》里的南京大屠殺已讓人覺得不過是圖解教科書,到了《北鳶》,也難免讓人有墜入八點檔抗日神劇的感覺。
有人將葛亮與汪曾祺相比。但在我看來,兩者的差別在于,汪曾祺寫作,是一個老人的老人,蒼涼內斂,渾然天成;而葛亮的用筆,是一個年輕人學老年人的用筆,干而澀,學學而已,精彩卻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