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波+肖德成
[摘 要]中國高校畢業生就業難已經成為最近十年最受關注的社會問題,但是中國高等教育發展水平與發達國家還存在較大的差異,中國的勞動力市場何以不接納并不發達的高等教育人才呢?本文通過對中國白領職業與高等教育結構變遷速度的對比,通過對中國與發達國家高等教育毛入學率、白領職業群體所占比例的對比,揭示勞動力市場背后的職業結構最終對市場起決定作用;職業結構終究要影響和制約著教育結構。
[關鍵詞]教育結構;職業結構;高等教育毛入學率;白領職業
[中圖分類號]C9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2426(2017)04-0056-08
2016年又是史上最難就業季,畢業生數量已經由2013年的699萬,經過2015年的749萬,達到新的高度765萬。畢業生數量的持續走高,強化了就業市場供大于求的態勢,古往今來,教育一直是向上流動的大門,是個體改變自身社會地位最為直接而有效的途徑,教育“對那些能夠進入不同社會層次和地位的個體進行篩選”[1];但是,當下的現實是大學生就業形勢嚴峻,研究生就業遭遇寒流,每年有大量的大學畢業生無法按個人和社會的預期進入相應的社會結構中,學者們驚呼教育作為社會分流穩定器的功能正在減弱。
相關的研究已經持續多年,研究領域也涉獵廣泛,各學科的研究成果都相當豐富,在這些研究中,張靜教授獨樹一幟,她以結構性失位為解釋框架,高屋建瓴地分析了高校畢業生的就業問題,認為“市場所需要的身份類別與教育制造的身份類別預期有著極大的錯位,導致越來越多的大學生畢業后無法順利進入預期的社會結構”[2]?!敖Y構性失位”問題的提出引發人們跳出對就業本身的討論,去思考更加宏觀的市場需要與教育供給的結構性錯位。教育學也對這種供需錯位作出了自己的判斷,認為“高等教育的發展速度遠高于國民經濟發展速度”[3]這是教育過度,但是在過度測量上仍存在明顯的短板,比如以GDP的數量作為“過度”與否的指標,其效度仍有待商榷。高等教育的擴招毋庸置疑,但是我國的高等教育并不發達也是事實,“高等教育毛入學率與發達國家相比落后30年以上”[4],這樣相對落后的高等教育水平卻遭遇了令人尷尬的就業難,而在發達國家,比例更高的高等教育畢業生人數并沒有如此明顯的畢業生就業難。這中間是什么因素在發揮著決定性的作用?中國的勞動力市場為何沒有接納相對落后的高校畢業生的就業需求?這就是本研究要回應的問題。
一、勞動力市場需求的現狀
大學生就業難首先反映出勞動力市場的供需失衡。教育作為社會化的過程,其終極目標是要實現為社會輸送各類人才。通過教育的篩選,不同受教育程度的畢業生最終都要進入勞動力市場,而與此相應,勞動力市場也是存在不同層級不同類別的。
從勞動力市場的需求上看,各個企業常常表現為根據企業規模、經營效益和企業的發展對新增勞動者的種類和數量產生需求,這種需求常常表現為不穩定的、上下波動的市場行為。但是在各個企業的不斷變化的市場需求背后,社會總體上對不同類型的勞動者是存在相對穩定的數量變化和種類變化的需求規律的,并且從職業結構的變化過程我們可以清楚地把握這種規律。另一方面,不同類型、不同受教育程度的勞動者也是穿過勞動力市場過程,被納入到現有職業結構及其發展變遷的過程中。所以在勞動力市場上各個企業所需求的不同類型的人才,事實上是其背后的職業結構的生產和再生產過程的顯現,換言之勞動力市場需求所表現的是社會總體上職業結構的生產和再生產過程。(見圖1)
那么從職業結構來看,現有職業體系對新增勞動者的需求量一般來說是由兩方面決定的,一是由在業人員的自然更替,即在業人員由于疾病、死亡或者退休而形成的職位空缺量;另一方面則是由于技術的進步和產業結構調整所帶來的職業規模擴大或縮小而產生的崗位需求量的變化。前者是職業結構的自我更替,后者則是職業結構的擴大再生產過程。
而從新增勞動力供給的角度看,盡管不同年齡組的新增勞動力的總量是早已由出生數量所決定的,但是通過教育的篩選,不同受教育程度的新增勞動者將面對不同類型的職業。一般說來基礎教育、職業教育主要面對熟練和非熟練工人等藍領職業,而高等教育則要面對具有一定專業技能的白領職業。
于是這里的問題就演變成這樣兩個層次:第一,總量上的新增勞動人口與職業需求的對稱性問題,如果供給大于需求,則造成總體性就業困難;第二,經過教育篩選的不同層次新增勞動者的比例與職業結構所需求的不同層次勞動者的比例是否吻合的問題,這種不吻合所形成的是結構性就業困難。它所回應的是哪個層次的勞動者就業更加困難的問題。這樣我們就由勞動力市場的供求關系走到職業結構變遷的需求與教育結構供給的問題中來。
(一)中國職業結構對白領職業的市場需求
“職業結構是指不同職業類型的勞動者在勞動者總體中的比例,職業結構是一個國家和地區經濟發展水平的反映”。職業結構對新增勞動者的需求是由其自我更替和再生產程度所決定的,而這一過程就是職業結構的變遷。一般說來職業結構變遷的“總的趨勢是體力型的非技術性職業的勞動者所占的份額不斷減少,而腦力型的技術性職業的勞動者所占的份額的不斷提高”[5]。不同發展程度的職業結構其藍領和白領職業所占比例是存在較大差異的。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職業結構也發生了巨大變化。由表1可見,中國職業結構變遷的特點。
1.表現為農林牧漁業人員比例快速下降,由1982年的占71.98%下降到2010年的占48.31%,下降了23.67個百分點,下降速度高達年均0.85個百分點,而發達國家在其發展過程中,一般是以每年0.5%的速度減少的。
2.生產工人的比例呈現較大幅度增長。從1982年到2010年生產工人增長了6.5個百分點,年均增長0.23(6.5/28)個百分點,雖然同其他職業比起來,生產工人比例的增長幅度并不顯著,但是美國生產工人由19%上升到23.3%的1870-1900年間,年均上升僅僅為0.14個百分點,在1900-1950年美國生產工人的比例由23.3%上升到34.6%的時期,也僅僅年均增長0.22個百分點。
3.商業服務人員比例迅速增加。由1982年占4.01%,增長到占16.17%,增長了12.16個百分點,年均上升0.43個百分點。2010年商業服務業人員的比例是1982年的四倍,到了2010年商業服務已經成為我國勞動者總體中農民和工人以外的第三大職業群體。
然而變遷幅度最大的這三個職業在中國被普遍認為是藍領職業。盡管在發達國家,商業服務業一般是被作為白領職業,但是大多數中國學者還認為中國的商業服務業人員由于其技術含量低,主要為體力勞動,因而應該作為藍領[6]。而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中國白領群體增速緩慢。
作為白領職業群體的專業技術人員、負責人和企事業單位的辦事人員,在中國的職業結構變遷過程中增長幅度緩慢,負責人僅僅增長0.21個百分點,專業技術人員也僅增長1.76個百分點,辦事員增幅為3.02個百分點,三者合計僅僅增長了4.99個百分點。
白領和藍領群體變遷幅度的“冰火兩重天”是中國職業結構變遷的突出特點。美國職業結構變遷過程中農林牧漁業人員下降速度最快的1900-1930年,平均每年下降0.55個百分點的時候,白領群體也年均上升0.4個百分點[7],而中國農林牧漁業下降速度是美國的1.5倍,白領群體增長速度不到美國年均增幅的一半。
當然這種變遷格局的形成,一方面是中國整體上職業結構還處于工業化的初期階段,第三產業的發展還有限。另一方面,也是中國特殊國情所決定的,藍領群體的變化幅度反映了計劃經濟時代城市化和工業化擱置而形成的爆發式反彈,同時也反映了中國兩種體制并存的轉型社會的基本特征:白領階層仍集中于體制內,被市場化的部分較低,因此在藍領職業群體總變遷幅度達到42.33個百分點(12.16+23.67+6.5)、藍領職業需求發生天翻地覆變化的時候,白領職業需求則相對平穩,白領三個職業總計增長4.99個百分點,到2010年中國白領職業群體僅占職業結構的12.93%,即使我們依照國際慣例把商業服務業作為白領,其總體所占比例也僅僅為29.13%,藍領群體仍占到職業總量的七成多。
因此從中國的職業結構的比例上看,中國勞動力市場對新增勞動者的市場需求結構為87%藍領,白領僅占12.93%,這是當下中國經濟發展水平所決定的,但是與此同時中國新增勞動者的供給結構卻發生了更大幅度的變化。
(二)高等教育規模的擴大:白領供給的增加
從社會總體上看,改革開放以后中國高等教育獲得了迅速的發展,新增勞動力的受教育結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大學及以上學歷的人口比例從改革初期的不足總人口的百分之一,增長到了2010年的10.65%。而新增勞動者的受教育結構在1999至2010年12年間,高等教育毛入學率增長了16個百分點,年均增長1.33個百分點,高等教育毛入學率是指高等教育在學人數與適齡人口(18歲-22歲年齡段的人口數)之比,這正是新增勞動者的受教育結構。
由表2可見,高等教育的毛入學率從2000年的12.5%到2010年達到了26.5%。就是說我國適齡人口中能夠接受到高等教育的比例十年間翻了一番還多,高等教育的培養目標主要是具有高級專業知識和技能的白領勞動者,于是當我們把發生巨大變化的新增勞動者的受教育結構與其必須要通過勞動力市場所進入的職業結構對應起來,就會發現兩者的明顯差異。
(三)高等教育供給與白領職業需求
根據表1中國職業結構的變遷,我們將白領和藍領職業群體進行單獨的匯總形成表3,從2000年到2010年,中國白領職業僅僅增長了2.46個百分點,還不到高等教育毛入學率增長幅度的四分之一。
因此我們推測,在2000年高等教育毛入學率為12.5%,即適齡人口中有12.5%的人接受高等教育,而在這個時候白領職業結構為10.47%,假定各個職業群體都具有相同的自我更替的比例,那么我們可以說這時候高等學校畢業生總體上都可以進入到白領職業中,不足的部分(12.5%-10.47%=2.03%)可以在商業服務業人員中尋找到合適的崗位,這時候就業壓力并不明顯。但是到了2010年,當高等學校的毛入學率達到26.5%,這時候白領群體的比例僅僅為12.93%,這時候將有過半數的(13.57%)高校畢業生不能白領就業,他們只有大規模向下流動到商業服務業群體甚至流動到生產工人的群體中,這時白領就業壓力就異常嚴峻了。
因此,如果說2000年高等學校畢業生就業壓力還未顯現的話,那么2010年當年至少三分之一的畢業生很難在傳統的白領職業中就業了,更何況他們還有可能面對沉淀下來的往屆畢業生。于是其中一部分畢業生必須選擇向下流動,在商業服務業人員,或者其他比如產業工人等藍領職業就業,或者滯留到下一年擠占下一年的就業空間。正因為如此,在一定時期內中國曾經出現了大學畢業生重讀技校的現象。
二、落后的高等教育何以產生“過度”
我國高等教育的毛入學率雖然已經從2000年的12.5%上升到2010年的26.5%,高校的辦學規模以及招生數量都得到了大幅度提高,但是我國的高等教育水平和發達國家相比確實還存在較大的差異。
(一)我國高等教育毛入學率低于世界平均水平
在25-64歲的人口中,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數比例距離發達國家還存在較大的差距,即使我們已經實現大規??畿S發展,2010年,仍然不足美國、日本的四分之一,也不到OECD諸國平均水平的三分之一,“高等教育的毛入學率與發達國家相比落后30年以上”[8]也是社會事實(見表4)。2010年美國的高等教育毛入學率是中國的3.7倍,其他發達國家也是中國兩倍到三倍以上,中國的高等教育毛入學率甚至低于世界的平均水平。
從在校大學生人數來看,我國每十萬人在校大學生人數,2005年為1613人,2012年達到了2335人[9],美國在2005年每十萬人在校大學生人數已經達到5899.6人[10],是同期中國的3.66倍,也是中國2012年的2.52倍,中國高等教育的發展確實還談不到發達,也正是基于此我們才不遺余力地發展高等教育。然而中國高等教育所培養的人才最終是要經過勞動力市場,被納入中國職業結構體系中的,高等教育不過是社會化的途徑,高等教育終究是要面對職業結構的現實的。
(二)中國的職業結構與發達國家存在差異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高速發展,已經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職業結構也發生了顯著的變化。如前所述,藍領職業表現出高達42.33個百分點的變遷幅度,而白領群體的變遷幅度僅僅增長了不到5個百分點,即使在這里我們按照國際慣例將商業服業人員納入白領群體,在中國職業結構中,白領職業也僅僅不到三成,藍領和農林職業則占了七成(見表5)。
盡管數據來源的年份不同,但是發達國家的數據,不論是20世紀90年代還是2000年以后,總體上白領人數都達到六成以上。澳大利亞甚至八成以上,藍領和農林職業都在四成以下,而中國,即使我們將商業服務業人員算作白領,比例仍然不到三成,中國職業結構的主體是藍領和農林牧漁業。
(三)高等教育毛入學率與白領職業比例
一般說來,高等教育毛入學率在15%以下是精英教育階段,15%-50%為高等教育大眾化階段,50%以上為高等教育普及化階段。
大學畢業生經過專業教育以后的就業目標主要為白領,而同年齡組的勞動者通過教育的篩選將補充到不同的職業群體中,因此白領職業與藍領職業的比例就與適齡人口中高等教育的毛入學率具有了必然的關聯。也就是說高等教育的毛入學率反映了該年齡組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數,這個人數是需要職業結構中的白領職業群體接納的。
由表5可見,各國的白領比例除美國外均高于高等教育的毛入學率,因此在發達國家的高等教育畢業生的就業并不成為明顯的問題。根據日本文部省對2015年(平成27年)高等學校畢業生的調查,就業率達到97.3%[11],“2004年英國大學生畢業后6個月的失業率是6.1%”[12]。美國應屆畢業生失業率僅為7.9%[13],總體上說適齡人口能夠通過教育的篩選進入到不同的職業群體中,高等教育的毛入學率低于白領職業群體的比例,高等教育畢業生一般都能夠實現白領就業,實現高等教育的教育期望。
而中國的情況則與此不同,中國高等教育的毛入學率并不高,但是發展很快。1978年中國的高等教育毛入學率只有1.55%,1988年達到3.7%,1998年升至9.76%,1999年開始大學擴招,2002年達到15%,高等教育從精英教育階段進入到大眾化階段。2007年達到23%,2010年26.5%,2012年已經達到30%,2015年我國高等教育毛入學率已經達到40%。盡管距離發達國家還有相當大的距離,但是與此同時,中國白領職業比例及發展速度都相對較低,即使我們把商業服務業人員加入其中,也僅占29.13%,還不到發達國家的一半。而事實上,中國能夠接納高等學校畢業生的白領職業群體更低,所以中國的白領群體比例按照大多數學者的觀點僅僅為12.9%,那么中國在高等教育大眾化的階段,毛入學率在2010年達到26%(2015年已經達到40%),所對應的白領職業僅僅為12.9%,這樣看來將有一多半高等教育畢業生不能實現白領就業,因此高校畢業生就業難是結構性的。
由于中國人口規模龐大且依舊處于人口紅利期,新增勞動者總量上的就業難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通過進一步對教育結構和職業結構的分析發現,這種總體性的就業困難,更發生在接受高等教育的群體上,教育作為社會結構的分流器,它要把適齡人口通過教育水平的分流,輸送到不同層級的職業中去,適齡人口的總量它不能決定,但是它能夠影響勞動適齡人口的職業面向。高等教育作為非義務教育的類型,需要國家和個體的較大經濟投入,而就業困難以及向下就業擠壓都將造成教育投入回報困難,或者教育資源的浪費,造成較大的社會心理壓力以及社會問題。
在我國經濟快速發展的過程中,人均汽車擁有量、人均GDP、人均住房面積甚至人均壽命等等方面,我們都制定著漸進的國家發展規劃。盡管我國每百人僅有4輛汽車相當于美國1917年水平,中國人均GDP僅為美國的13.7%,差美國至少50年,但是因為具有市場影響的即時性,汽車生產廠家的產品能夠通過銷售直接獲得市場信息,無法銷售的商品積壓將直接影響企業的再生產,所以這些指標都需要逐步地提升,都不可能超越現實的國情實現飛越。
但是教育是一個特殊的產業,不僅它所受市場制約的周期較長,而且所受制約的中間環節較多:職業結構的需求要通過各類、各具特色的企業需求表現出來;教育供給也要通過個性化的學生個體的就業表現出來;而就業市場還要受到諸如人口因素、經濟波動周期、市場和產品的波動周期的影響,因此人們往往更加關注高等教育畢業生與這些中間環節的直接關聯,如企業拒收缺少經驗的大學畢業生的問題,大學生眼高手低留戀大城市等等,而沉溺于這些問題本身,只關注勞動力市場環節,忽視了職業結構對教育結構的更加根本的制約關系,甚至以為教育是一個可以特立獨行、天馬行空的產業,忘記了教育終究是要面對社會,其產品終究是面對現有的職業結構的。
此外我們也習慣了關注每十萬人的在校大學生人數、大學的毛入學率與發達國家的差距,這些數據強化了我們教育落后的危機意識,激起我們奮起直追、擴大高等教育規模的激情,也才有了我國高等教育三十多年的迅猛發展,但是與此同時是否我們也不能忽略發達國家高等教育的發展是以其高比例白領的職業結構為基礎的社會現實?美國以及大多數發達國家在上個世紀60年代左右就進入了高等教育大眾化的階段,與此同時,美國在1956年白領工人數量就超過了藍領,進入了白領社會即后工業社會。而時至今日,發達國家的農業勞動者比例大多已經在個位數,白領職業比例大多占勞動者總體的三分之二左右,在這樣的職業結構的基礎上,就業市場需求主體是白領職業,而我們卻是在具有工業化初期特征的職業結構條件下,迎來了高等教育的大眾化!
不論我們認為是教育過度還是認為教育結構對職業結構的錯位,大學畢業生就業難都是我們短時期內不得不面對的社會現實,因此僅僅指責企業用人標準失當、指責大學畢業生眼高手低、甚至指責高等教育內容脫離社會都是無濟于事的,大學畢業生就業難歸根結底是結構性的。
那么在這樣的社會現實面前,我們應該如何進行結構性的調整?
三、進行結構性的調整路徑
(一)穩定高等教育的規模拓展應用型專業。
我們高等教育高速發展,2002年高等教育毛入學率達到15%進入高等教育大眾化階段,2015年已經達到了更高水平的40%,高等教育規模已經遠遠超過白領職業規模,高等教育的結構性擴張應該停下匆匆的腳步,等中國白領職業的發展了。在穩定的規模上為了緩解就業壓力,高等教育應該向高技術藍領職業,高技術商業服務業拓展,用發展高技術、高層級的專業技能拓展高等教育的就業空間,推動高等教育與應用專業的對接。
(二)實現產業升級,發展第三產業
改革開放近四十年我們主要是依靠勞動密集型產業,依靠藍領工人在產業鏈的低端靠汗水獲得微薄的利潤,商業服務業中也主要是依靠進城農民發展低技術含量的生活服務,如今中國已經成為第二大經濟體,發展知識密集型產業,提高產品和服務的技術含量,提高職工中技術人員的比例,這是中國經濟持續發展,實現產業鏈位置升級的途徑。大力發展第三產業,特別是高技術的生活服務業和養老服務業,提高人民生活品質的同時也能夠為高等教育提供的高素質勞動者提供更寬廣的就業空間,緩解大學生的就業難。
(三)普及高等教育大眾化心態
1978年我國高等教育毛入學率還僅僅為1.55%,新中國成立以后一直到2001年,高等教育持續著長達半個多世紀的精英教育,大學畢業生的精英就業預期也是社會家庭和個人的普遍心態,畢竟高等教育的大眾化還只是最近十幾年的事情。但是在如此嚴峻的就業壓力面前,如果不引導高等教育大眾化的心態,家庭、社會和個人都將會形成更大的就業壓力,高等教育的大眾化意味著高等教育畢業生不再是幾個高級職業的附屬品,而是全社會各個職業共享,是提高勞動者素質的一個過程。因此普及高等教育大眾化心態,是建立社會幸福感的基礎,也是在當今條件下,應對大學畢業生就業壓力的必修課。
總而言之,教育結構要與職業結構相匹配,隨著中國經濟的發展中國的職業結構也將不斷升級,只有教育結構與職業結構相匹配,大學畢業生就業難的問題才能夠真正得到緩解和解決。高等教育也才能進入到良性發展的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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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張小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