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傳統發酵肉制品中生物胺的研究進展

冉春霞，陳光靜

1(重慶三峽醫藥高等專科學校，醫學技術系，重慶 萬州，404020)2(重慶市抗腫瘤天然藥物工程技術研究中心，重慶 萬州，404020)3(西南大學 食品科學學院，重慶 北碚，400715)

我國傳統發酵肉制品中生物胺的研究進展

冉春霞1,2*，陳光靜3

1(重慶三峽醫藥高等專科學校，醫學技術系，重慶 萬州，404020)2(重慶市抗腫瘤天然藥物工程技術研究中心，重慶 萬州，404020)3(西南大學 食品科學學院，重慶 北碚，400715)

我國傳統發酵肉制品是指在自然條件下，利用微生物的發酵作用，使原料肉中發生一系列生物化學和物理化學變化，從而形成具有特殊風味、色澤、質地和較長保存期的肉制品，深受消費者喜愛。生物胺是一類具有生物活性的含氮低分子量有機化合物的總稱，由微生物的氨基酸脫羧作用或醛、酮類物質的氨基化和轉胺作用產生，大量攝入可能引起機體不良反應。生物胺主要存在于蛋白質含量較高的發酵食品中，因此發酵肉制品中也可能存在高濃度的生物胺。該文綜述了我國傳統發酵肉制品中生物胺的形成和積累條件、生物胺形成和積累的影響因素及控制措施、生物胺的限量標準等，以期為確保我國傳統發酵肉制品中生物胺的安全性提供參考。

我國傳統發酵肉制品；生物胺；研究進展

我國是肉類消費大國，“十二五”期間我國肉類消費總量達到8 600萬t，其中肉制品消費量達1 500萬t，大約占總肉類消費量的17.5%。根據《食品工業十三五發展規劃綱要》，預計到2020年，我國總肉類消費量將達1億t，肉制品的消費量也將持續增長，發酵肉制品作為肉制品的一個重要類別，其對肉類工業發展的貢獻不可小覷。傳統發酵肉制品是指在自然條件下利用微生物的發酵作用，使原料肉中發生一系列生物化學和物理化學變化，從而形成具有特殊風味、色澤、質地及較長保存期的肉制品[1]。其主要特點就是營養價值高、易消化、風味獨特、保存期長并具有一定的保健功能。我國傳統發酵肉制品主要包括發酵火腿制品、發酵灌腸制品、發酵腌臘制品和乳酸細菌型肉制品4個大類。

生物胺是一類具有生物活性的含氮低分子量有機化合物的總稱[2]，作為合成激素、生物堿、核苷酸、蛋白質、芳香類化合物等物質的前體而廣泛存在于天然食品原料中。微量生物胺是生物體內正常的活性成分，可以促進核酸和蛋白質合成以及生物膜的穩定性、對血管和肌肉有明顯的收縮和舒張作用、對神經活動和大腦皮層有重要的調節作用、組胺可以直接參與機體睡眠和喚醒的調節，但大量的生物胺不僅會影響食品的風味，還會引起機體過敏甚至中毒反應[3-5]。食品中大量的生物胺一般由微生物分泌的酶作用于高蛋白食品發生氨基酸脫羧作用或醛、酮類物質通過氨基化和轉胺作用產生的。我國傳統發酵肉制品在自然發酵過程中有大量不同種類微生物的參與，因而可能含有高濃度的生物胺。不同生物胺的形成主要與特定的微生物有關，而不同國家(地區、組織)的地理環境、氣候條件、發酵肉制品的生產條件、種類各不相同，使得發酵肉制品中的微生物區系有較大差異，從而導致生物胺的種類和含量不同。本文綜述了我國傳統發酵肉制品中生物胺形成和積累的條件、生物胺形成和積累的影響因素及控制措施、生物胺的限量標準，以期為控制我國傳統發酵肉制品中生物胺的含量并確保其安全性提供參考。

1 生物胺的形成和積累

發酵肉制品中的生物胺絕大部分是由其在發酵過程中微生物作用產生的。生物胺的形成和積累通常需要滿足5個條件：(1)含游離氨基酸，它是形成生物胺的前體物質；(2)能分泌氨基酸脫羧酶的微生物及微生物生長和產酶的環境條件；(3)保證氨基酸脫羧酶作用活性的環境條件；(4)產生物胺氧化酶的微生物的存在及產酶的環境條件；(5)保證生物胺氧化酶作用活性的環境條件。

發酵肉制品中高濃度的蛋白質在發酵、貯藏過程中經微生物產生的蛋白酶作用降解為游離氨基酸，游離氨基酸在氨基酸脫羧酶的作用下脫羧生成生物胺，不同生物胺的形成需要不同氨基酸由相應氨基酸脫羧酶作用。酪胺、色胺、苯乙胺、組胺、尸胺等分別為酪氨酸脫羧酶、色氨酸脫羧酶、苯丙氨酸脫羧酶、組氨酸脫羧酶以及賴氨酸脫羧酶作用下脫羧的產物，而腐胺、亞精胺和精胺的形成過程相對復雜，是多步完成的。首先精氨酸可通過3種途徑生成腐胺：第一，精氨酸在精氨酸脫羧酶的作用下轉變為鳥氨酸，再經鳥氨酸脫羧酶催化脫羧生成腐胺；第二，精氨酸被精氨酸脫羧酶催化脫羧生成鯡精胺，再經酶促反應脫去1分子氨生成N-氨甲酰腐胺，進而轉變為腐胺；第三，精氨酸在精氨酸脫亞氨基酶催化下合成瓜氨酸，然后在轉氨甲酰酶的作用下生成N-氨甲酰腐胺，進而轉變為腐胺。腐胺在亞精胺合成酶的催化下生成亞精胺，亞精胺經精胺合成酶催化生成精胺。甲硫氨酸與ATP在S-腺苷甲硫氨酸合成酶作用下合成S-腺苷甲硫氨酸，再在S-腺苷甲硫氨酸脫羧酶的催化下脫羧生成氨丙基，進而轉化為亞精胺和精胺[6]。酪胺、色胺、苯乙胺、組胺等單胺可在單胺氧化酶的作用下轉變為相應的醛類，然后在脫氫酶的作用下轉變為相應的羧酸，繼續被氧化生成CO2和H2O。其他生物胺的降解機理相似，只是尸胺、腐胺等二胺的降解需要二胺氧化酶的催化，而精胺、亞精胺等多胺的降解則需要多胺氧化酶的催化(圖1)。因此，具有活性的胺類氧化酶的產生可以降解已生成的生物胺，從而減少生物胺的積累。

圖1 生物胺的形成和降解Fig.1 Formation and degradation of biogenic amines

根據文獻報道，我國傳統發酵肉制品包括發酵香腸、發酵火腿、腌臘肉、腌干魚、酸鲊魚以及酸肉，而國外對發酵香腸的研究較多。國內外發酵肉制品中主要的生物胺均以色胺、苯乙胺、腐胺、組胺、尸胺、酪胺、精胺和亞精胺為主，但不同種類的發酵肉制品其種類和含量有一定差別(見表1)。

表1 不同來源和種類發酵肉制品中的生物胺

續表1

注：表中“ND”表示未檢出；“—”表示未檢測；a表示干物質中生物胺的含量。

2 生物胺形成和積累的影響因素及其控制措施

發酵肉制品中生物胺的形成和積累受到很多因素的影響，如原料肉中游離氨基酸的含量、微生物的種類和數量、氨基酸脫羧酶的活性等，但主要依賴于產胺微生物及生物胺降解微生物的種類和數量。這些微生物的種類和數量又受到原料肉、加工及貯藏衛生條件、生產工藝(pH值、鹽類、有機碳源、添加物)、貯藏條件(溫度、氧氣、包裝方式)等影響。生物胺具有不良氣味、穩定性高，一旦形成很難在后期的加工、貯藏過程中除去，且可能在高溫下烹調形成有毒的氮氧化物氣體。因此，應采取相應措施控制生物胺的形成和積累，以確保我國傳統發酵肉制品的安全性。

2.1 傳統發酵肉制品中的產胺微生物

傳統發酵肉制品從原料獲取到貯藏的整個過程均有受到產胺微生物污染的可能性，它是生物胺產生的先決條件，直接關系到發酵肉制品中生物胺的種類和量。文獻資料顯示目前我國主要分離篩選出香腸、熏馬腸、腌干魚及咸魚中的產胺微生物，包括腸細菌、乳酸菌、葡萄球菌以及嗜冷桿菌的某些種；歐洲各國主要分離出香腸中的產胺微生物，包括腸細菌、乳酸菌、葡萄球菌、肉桿菌以及酵母菌的某些種(表2)。不同發酵肉制品其主要產胺微生物的種類有較大差異，這可能是由于不同原料、地區來源、加工工藝、貯藏條件的產品其微生物區系有差別造成的。同時，生物胺的產生量與產胺微生物的數量呈明顯的相關性。WANG等人[30]研究了傳統發酵香腸中組胺積累的影響因素，指出當產組胺菌的總量從1.32增加至4.19log10CFU/g時，組胺含量從0 mg/kg迅速增加至34.3 mg/kg。

表2 發酵肉制品中的生物胺和產胺微生物

續表2

2.2 影響產胺微生物生長和代謝的因素及控制措施

2.2.1 原料肉、加工及貯藏的衛生條件

原料肉的衛生質量與發酵肉制品中生物胺的含量密切相關。原料肉若在發酵前就受到腸桿菌、腸球菌、假單胞菌、乳酸菌的某些菌株等產胺菌的污染就會產生氨基酸脫羧酶，進而形成大量生物胺。因此采取有效措施控制原料肉的衛生質量是抑制產胺微生物生長的必要措施。溫度是影響生物胺形成的重要因素，溫度小于4 ℃時產胺菌的生長和產胺能力均會受到抑制。有研究表明將海鱸魚原料肉置于0 ℃貯藏，其中沃氏葡萄球菌、格氏乳球菌、溶血葡萄球菌等產胺菌的生長受到明顯抑制，幾乎不產生物胺；相反，當海鱸魚原料肉貯藏在30 ℃時對產胺菌的生長最有利，達到最大產胺量[34]。此外，采用輻照、超高壓技術、靜水壓等物理方式處理原料肉也可以抑制產胺微生物的生長[45-46]。

2.2.2 發酵肉制品的生產工藝

2.2.2.1 pH值

一些學者認為，pH值主要通過影響微生物的生長和氨基酸脫羧酶的活性而影響生物胺的形成，細菌脫羧酶的活性較高的最適pH值在4.0～5.5，生物胺的生成被認為是細菌抵抗酸性環境的生理反應。而有學者研究了pH值對傳統中式發酵香腸中生物胺形成的影響，認為在低酸性發酵肉制品(pH值在5.30～6.56)中pH值與生物胺形成之間沒有顯著關系。生物胺氧化酶主要在細菌的對數生長期產生，而且酶活受到pH值的顯著影響，低pH值會抑制其活性，不利于生物胺的降解[31]。對于低酸性發酵肉制品，可通過適當提高pH值使生物胺氧化酶處于較高活性，從而有效增加生物胺的降解；對于酸性和高酸性發酵肉制品，可通過迅速降低pH值以抑制氨基酸脫羧酶陽性細菌的生長，從而減少生物胺的生成。

2.2.2.2 鹽類

鹽含量和種類在微生物生長和代謝中起著重要作用，它通過抑制微生物的生長繁殖和不斷破壞位于其細胞膜上的氨基酸脫羧酶的活性來降低食品中生物胺的積累。有研究表明，與不含NaCl的培養基相比含6%NaCl的培養基，能有效抑制保加利亞乳桿菌產生物胺的能力[47]。張瀟等人[16]的研究結果表明當酸鲊魚中NaCl添加量從1%提高至5%時，對酪胺、腐胺、尸胺、亞精胺、2-苯乙胺等生物胺形成的抑制效果有明顯提高(P<0.05)，但NaCl含量過高會使得產品過咸而影響感官品質，同時也會帶來健康風險。因此，通過采用質量分數為20%的KCl代替NaCl對生物胺形成的抑制效果顯著提高(P<0.05)，2.4% NaCl+0.6% KCl可以使酸鲊魚感官品質和生物胺生成量達到理想值。原因可能是因為混合鹽對部分產胺菌的抑制效果更好，影響了其生長和代謝，進而影響脫羧酶的產量和活性。文獻資料顯示，國內對生物胺氧化酶與鹽含量和種類之間關系的研究較少。在中式傳統發酵香腸中，低于6%鹽含量時胺氧化酶對氧化酪胺、尸胺、腐胺、苯乙胺等生物胺的能力不大[31]。因此，采用添加混合鹽的方式可抑制產胺微生物的繁殖，從而有效降低生物胺的形成。

2.2.2.3 有機碳源

可利用有機碳源是微生物生長必需的營養素，不同有機碳源可以影響發酵肉制品中微生物種群的動態變化。有學者認為可利用有機碳源的存在會提高產胺菌的生長速率和氨基酸脫羧酶的活性，刺激生物胺的形成；而也有學者則認為可利用有機碳源的添加可以抑制發酵初期腸球菌、腸桿菌等的生長，從而顯著減少生物胺的形成。這可能與有機碳源的種類、添加量和組成比例有關。李宗軍等人[17]研究了不同碳源(秈米飯組、小米飯組、糯米飯組、再接種秈米飯組、秈米飯+1.8%葡萄糖酸內酯組)在傳統酸肉發酵過程中對生物胺形成的影響，結果表明添加小米飯組苯乙胺含量最高，添加葡萄糖酸內酯(GDL)可以在發酵初期降低酸肉的pH值，有效抑制腸細菌的生長，從而降低生物胺的形成。也有研究認為當葡萄糖添加量在0.5%～2.0%時，有利于氨基酸脫羧酶的產生，當超過3%時會對氨基酸脫羧酶的活性有顯著抑制作用[48]。有學者通過添加混合糖[m(蔗糖)∶m(葡萄糖)=1∶1]發酵酸鲊魚，發現添加量由0.5%提高至6.5%時生物胺含量呈遞減的趨勢。但同時生物胺氧化酶的活性也隨葡萄糖添加量的增加而受到抑制[16]。因此，通過試驗選擇適宜的可利用有機碳源的種類、添加量和組成比例至關重要。

2.2.2.4 添加物

向發酵肉制品中添加某些物質以抑制產胺菌的生長或部分生物胺的形成，被認為是控制發酵肉制品中生物胺含量的有效途徑之一。在傳統中式發酵香腸制作中添加生姜精油、肉桂精油、八角精油、丁香精油、茶多酚等復合植物提取物類保鮮劑對酪胺的形成有顯著抑制作用[49]。在發酵咸魚中添加姜辣素可以明顯抑制組胺的形成，抑制率為76.75%[50]。可見，在發酵肉制品中添加保鮮劑對抑制生物胺形成有顯著效果，通過選擇高效、安全的發酵肉制品保鮮方法可以間接控制生物胺的形成和積累。胡斌等人[11]的研究表明經嫩化酶(菠蘿蛋白酶)和交聯酶(TG酶)處理而不加抑制劑的重組火腿在發酵過程中可以將亞精胺、組胺、酪胺以及生物胺的含量降到最低。在發酵香腸中添加葡萄糖酸--內酯可有效減少腸細菌的數量，從而抑制組胺和酪胺的形成。山梨酸鉀和異抗壞血酸鈉作為防腐劑，能夠與產胺微生物酶系中的巰基結合，干擾其酶系的正常代謝，從而抑制生物胺的形成。周星宇等人[46]研究了腌制魚中組胺的控制技術，結果表明采用5.0%山梨酸鉀溶液或5.0%山梨酸鉀和0.2%異抗壞血酸鈉的混合溶液處理腌制魚可以有效降低組胺含量。

2.2.3 發酵肉制品的貯藏條件

2.2.3.1 溫度

溫度對發酵肉制品中生物胺的形成和積累有較大影響，較高溫度會提高蛋白質水解酶和氨基酸脫羧酶的活性，加速生物胺的合成；相反，較高溫度適宜乳酸菌的生長和pH值的快速降低，抑制生物胺產生菌的生長，從而減慢生物胺的合成。因此，溫度與生物胺的形成和積累的關系較復雜。WANG等人[30]將初始組胺含量為37.7 mg/kg的中式傳統發酵香腸分別貯存在-18 ℃、0 ℃、4 ℃、25 ℃，20天后測定各貯藏溫度下發酵香腸中的組胺含量，研究結果表明在-18 ℃的貯藏溫度下組胺含量等于初始含量，細菌總數<2log10CFU/g；當貯藏溫度達到25 ℃時組胺含量達到52.8 mg/kg，細菌總數6.93log10CFU/g；組胺含量和細菌總數隨貯藏溫度的升高而升高。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明較高溫度下，生物胺的合成速率大于其降解速率。因此，采用低溫條件可以有效抑制生物胺的形成和積累。

2.2.3.2 氧氣

氧氣(O2)對不同微生物產生物胺的影響不同。陰溝腸桿菌在有氧條件下產生的組胺量是厭氧條件下的2倍；鹽水四聯球菌在厭氧條件下產生的組胺量高于缺氧條件下。貯藏條件不同，產生生物胺的量不同。陳穎[32]研究了真空包裝、錫箔紙包裝和普通包裝發酵香腸在室溫和4 ℃下貯藏對生物胺形成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在室溫條件下真空包裝中酪胺含量顯著低于其他兩種包裝，在4 ℃條件下真空包裝對生物胺合成的抑制作用更加顯著。真空包裝主要通過調節包裝環境中O2含量(達到低氧效果)來抑制產胺微生物生長，從而減少生物胺的積累。

2.2.4 生物胺降解微生物

2.2.4.1 無(或低)氨基酸脫羧酶產生菌

通過接種不產氨基酸脫羧酶或氨基酸脫羧酶產生量較少且生長繁殖速度快的優良菌種進行發酵以降低發酵肉制品中生物胺的含量，被認為是目前控制生物胺形成和積累最有效的方式之一。在發酵香腸中強化接種不產生物胺的腸膜明串珠菌51-5D進行發酵，可以有效降低生物胺的含量[51]。馬宇霞等人[52]將1株表皮葡萄球菌(Se)和3株模仿葡萄球菌(Ss)作為發酵劑接種到熏馬腸中進行發酵并測定生物胺的含量，結果表明上述菌種對熏馬腸成熟過程中生物胺的產生有明顯抑制作用。有學者將植物乳桿菌(Lp)、戊糖片球菌(Pp)、木葡萄球菌(Sx)、釀酒酵母(Sc)按1∶1∶1的比例混合成3中不同的發酵劑Lp+Sx+Sc、Lp+Pp+Sc、Sx+Pp+Sc，接種到傳統酸鲊魚中進行發酵并測定生物胺含量，結果表明3中混合發酵劑均能較好的控制生物胺的積累，抑制效果Lp+Sx+Sc>Sx+Pp+Sc>Lp+Pp+Sc[16]。朱志遠等[53]探討了不同發酵劑對發酵香腸成熟過程中生物胺生成量的影響，結果表明香腸乳桿菌和肉糖葡萄球菌混合發酵劑的添加可以有效抑制色胺、腐胺、尸胺、組胺的生成，腸膜明串珠菌和肉糖葡萄球菌混合發酵劑的添加可以降低2-苯乙胺和酪胺的含量。譚李紅等人[54]從中國傳統香腸中分離出了干酪乳桿菌(Lc)、戊糖片球菌(Pp)、植物乳桿菌(Lp)和木糖葡萄球菌(Sx)，同時研究單一和混合菌種在一定的工藝條件下對干發酵香腸中生物胺含量的影響。結果表明：與空白組對照，以Sx和Lc分別作發酵劑使發酵香腸中的組胺含量分別降低了41.0%和68.1%，Lc可使酪胺的含量降低11.6%；以Lc和Sx作混合發酵劑使組胺含量比空白組降低了94.20%，色胺量降低了13.07%；Pp可以降低組胺、酪胺和色胺的含量，分別比空白組降低了95.16%、24.81%和34.40%。孫霞等[55]接種混合發酵劑生產低酸度川味香腸并對加工過程中生物胺含量變化進行研究，發現混合發酵劑在適宜的溫度和濕度下能明顯抑制低酸度川味香腸中色胺、苯乙胺、腐胺、組胺和酪胺積累(P<0.01)。此外，還可采用分子生物學的方法改良菌株，使其氨基酸脫羧酶的活性不予表達，從而達到控制生物胺形成的目的。

2.2.4.2 生物胺氧化酶產生菌

近年來，利用生物胺氧化酶降解發酵肉制品中已形成的生物胺成為研究的熱點。我國學者從中式香腸、熏馬腸、咸魚等發酵肉制品中分離出產生物胺氧化酶的微生物，可以有效降解生物胺(表3)。劉玉晗等人[56]篩選出了4株生物胺降解能力較強的乳酸菌，其中乳酸片球菌的生物胺降解能力最強，對苯乙胺、色胺、組胺、腐胺、尸胺、酪胺、亞精胺和精胺的降解率分別達到了56.71%、51.40%、40.86%、28.12%、18.92%、24.59%、18.20%和9.68%。上述研究為提高我國傳統發酵肉制品的安全性開辟了新的途徑。

表3 我國傳統發酵肉制品中的產胺氧化酶微生物的來源和種類

3 生物胺的限量標準

鑒于生物胺的多樣性以及各種因素對生物胺形成和積累的影響，目前很難用生物胺總量或者某一個標準量來衡量生物胺的毒性，從而給食品中生物胺標準的制定帶來了困難。但一些國家依然嘗試著根據不同食品的特性制定了部分生物胺的限量標準。美國食品和藥品監督管理局(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 FDA)標準規定除水產品外，其他食品中組胺含量應<50 mg/kg，過量則會對人體健康構成威脅，生物胺總量應≤1 000 mg/kg；歐盟規定除水產品以外其他食品(包括肉制品)中組胺含量應≤100 mg/kg，酪胺含量應限制在100～800 mg/kg，β-苯乙胺含量應<30 mg/kg；荷蘭乳品協會推薦肉制品中組胺含量應限定在100～200 mg/kg；我國目前只限定了鮮、凍動物性水產品中組胺的含量，還沒有建立發酵肉制品中生物胺含量的國家標準，僅上海市制定了DB 31/2004—2012《食品安全地方標準 發酵肉制品》，其中規定組胺含量應≤100 mg/kg。因此，盡快建立發酵肉制品的國家限量標準，對確保我國傳統發酵肉制品的安全性至關重要。

4 結語

我國傳統發酵肉制品種類繁多、分布地域廣、加工方式多樣化，這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其生物胺種類的多樣性。發酵肉制品中生物胺的種類和含量受到很多因素的影響，如原料肉、生產及貯藏的衛生條件、溫度、含氧量、pH值、鹽含量、糖含量、添加物以及抑制生物胺形成和積累微生物的種類和數量等，在正常發酵條件下很難做到控制每一個影響因子，需要綜合采用上述措施以最大限度抑制生物胺的形成和積累。目前，我國僅針對部分發酵肉制品開展了優良發酵菌種的篩選、生產工藝的優化以及部分抑菌添加劑的開發；同時發酵肉制品中生物胺限量的國家標準有待建立和完善。因此，在進一步篩選優良發酵菌種、改良生產工藝以及開發抑菌添加劑的基礎上，盡快制定出符合各類發酵肉制品的生物胺限量標準，對于改善和提高我國傳統發酵肉制品的安全性具有重要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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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progress of biogenic amines in Chinese traditional fermented meat products

RAN Chu-xia1,2*，CHEN Guang-jing3

1(Department of Medical Technology, Chongqing Three Gorges Medical College, Chongqing 404020, China) 2(Chongqing Engineering Research Center of Antitumour Natural Drugs, Chongqing 404020, China) 3(School of Food Science, Univerisity of Southwest,Chongqing 400715,China)

The traditional fermented meat in china is well received by consumers. It’s a type of meat product with special flavor, color, texture and longer shelf life, which fermented under natural conditions. A series of biochemical and physicochemical changes occur in raw meat through the role of microorganisms. Biogenic amine is a kind of organic compounds with biological activity, which containing nitrogen and low molecular weight. It’s produced by microbial decarboxylation of amino acid or amination reaction of aldehyde and ketone compounds. An excessive intake will induce adverse reactions. Biogenic amines are mainly found in fermented foods with high protein content. Therefore, high concentrations of biogenic amines may also be found in fermented meat products. This review summaries the limited standard of biogenic amines in Chinese traditional fermented meat products, biogenic amines formation and accumulation conditions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thus provide reference for reducing the content of biogenic amines in traditional fermented meat products.

Chinese traditional fermented meat; biogenic amines; research progress

10.13995/j.cnki.11-1802/ts.201703048

碩士研究生，講師(本文通訊作者，E-mail:chunxiaran@126.com)。

重慶市教委科學技術研究項目(KJ1502608)

2016-09-17,改回日期：2016-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