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鑫
[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 成都 610065]
論樂象的情性塑造功能
⊙劉 鑫
[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 成都 610065]
“樂象”在先秦是一種文化現象,是詩樂舞的統一。“心象”“物象”“樂象”之間有著復雜的關系。“樂”生自心象,心象則由外物牽動。反過來,樂歌能振奮人心,對人的情性產生作用,這亦是“郭店楚簡”“上博簡”中所提到的“金聲玉振”內涵所在。樂為心聲,聲能誘情,體現出“樂象”內在的情性塑造功能。
樂象 功能 情性
“樂象”在先秦是一種文化現象,它建立在周代廣泛的禮樂實踐之中,是“詩樂舞”合一的大型綜合藝術形象。“樂象”是儒家文化語境下的重要概念,在荀子《樂論》中初見端倪,而在《樂記》中作為獨立的篇名出現。“樂象”既是抽象的,又是具象的,因為它借助樂詩、樂歌、樂舞來表達抽象的禮義與樂義。“樂象”的功能除了政治教化功能以外,還有情性塑造功能。
本文從人的主體性出發,對“樂象”內在的功能進行闡釋。人的情性形于聲音,而樂歌又是由物象引發而作的,“心象”“物象”“樂象”有著較為復雜的關系。
《樂記》開篇即云:“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動,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動,故形于聲。聲相應。故生變;變成方,謂之音。比音而樂之,及干戚羽旄,謂之樂。”體現了這樣的過程:感物→人心之動→形于聲,也即物象→心象→樂象。心動于物,然后于胸中成象,最后外化于音聲。可見“樂”“象”“意”三者的互動,其中“象”具有溝通、中介的作用,“象”又借助“聲”來顯現自身。當“心”與“物”相分離,“言”無法表意的時候,“樂象”就發揮其作用。《呂氏春秋·淫辭》曰:
非辭無以相期,從辭則亂。亂辭之中,又有辭焉,心之謂也。言不欺心,則近之矣。凡言者以喻心也,言心相離,而上無以參之,則下多所言非所行也;所行非所言也。言行相詭,不祥莫大焉。
“言”與“心”常常不能協調起來,語言有時會欺騙心意,心里也往往感到無法言說。不能說的時候,可以保持沉默,這類似于“無聲之樂”。維特根斯坦說:“確實有不能講述的東西,這是自己表明出來的;這就是神秘的東西。”他還說,“我的語言的界限意味著我的世界的界限。”語言是有局限性的,“象”可以作為“言”的補充。“象”是一種顯現,是它自行的顯現。觀樂,是觀其象,然后才得樂意。無論是“作樂”的人,還是“述樂”的人,首先關心的都是樂象。人的情感是易變的,受外物影響而動,心象外化就是樂象,觀樂的人首先感受到“樂象”,自行顯現的“樂”之“象”紛至沓來,從而人心產生了屬于自己的“心象”。“物→心→聲”的過程體現的是心與物的對映。對于詩來說,是“物→志→詩”,對歌而言則是“物→心→歌”。
心感物,而物動心。《樂記》是“物感說”的發端,物是外物,把自然事物、人間事物都包括在內。《文賦》曰:“遵四時以嘆逝,暗萬物而思紛。悲落葉于勁秋,喜柔條于芳春。心懔懔以懷霜,志眇眇而臨云。”四時引起了物象的變化,進而影響人的心志。鐘嶸的《詩品·序》也說:“氣之動物,物之感人,故搖蕩性情,形諸舞詠。”氣動物而物感人,人的性情便隨著物之動而搖蕩,表達感情的方式便是通過歌舞。物色動則人心搖動,所以劉勰說:“春秋代序,陰陽慘舒;物色之動,心亦搖焉。蓋陽氣萌而玄駒步,陰律凝而丹鳥羞,微蟲猶或入感,四時之動物深矣。”劉勰依然強調四時的影響,還有陰陽二氣的運動。
人的主體心象主要表現在情感上,也就是“六志”,《左傳·昭公二十五年》曰:“民有好、惡、喜、怒、哀、樂,生于六氣,是故審則宜類,以制六志。”這“六志”須用禮樂來節制。《樂記》也說:

“六志”不是“性”,是“情”,情感具有偶發性,很容易受到外物的影響,什么樣的情感會發出什么樣的聲音。這一點和楚簡《性自命出》是很不相同的:
凡人雖有性,心無定志,待物而后作,待悅而后行,待習而后定。喜怒哀悲之氣,性也。及其見于外,則物取之也。性自命出,命自天降。道始于情,情生于性。始者近情,終者近義。知情者能出之,知義者能入之。好惡,性也。所好所惡,物也。善不善,性也。所善所不善,勢也。
“喜怒哀悲之氣,性也。”《樂記》卻說:“六者,非性也,感于物而后動。”《樂記》把“性”與“情”區別對待,而楚簡中這兩個概念已經走得很近了。“情生于性”,人的天性一定,《性自命出》用“心無定志”代替了《樂記》的喜怒哀樂無常,這樣更突出了“情”的作用,同時,“情”對“樂”的作用也得到了強化。關于人性,《樂記》還有詳細的闡釋:


唐君毅說:“詩之意義與韻律,與樂之節奏,固皆表現吾心之理。”詩、樂皆出自人心。詩歌的產生與樂的產生有相似性,因感物而發動于心,心再外化為語言,語言若不足則詠嘆,詩的音響節奏感就體現在聲韻上。主體心象與“音聲”須保持和諧、融洽,蘇珊·朗格說道:
我們叫作音樂的音調結構,與人類的情感形式——增強與減弱,流動與休止,沖突與解決,以及加速、抑制、極度興奮、平緩和微妙的激發,夢的消失等形式——在邏輯上有驚人的一致。……這是一種感覺的樣式或邏輯形式。音樂的樣式正是用純粹的、精確的聲音和寂靜組成的相同形式。音樂是情感的樂調摹寫。
音樂就是對情感的摹寫,西方人從心理學上做出了解釋,認為音調結構和人的情感形式具有一致性。這種觀點與“音”“心”相映說有異曲同工之妙。
總之,《樂記》堅持“樂”產生自主體心象,心象由外物牽動的觀點,這與思孟學派的“心性說”有區別也有聯系。
1973年,湖南長沙馬王堆帛書《五行》篇出土之后,引起了學術界的普遍關注,而在1993年湖北荊門郭店一號楚墓出土的竹簡中,《五行》又出,兩篇《五行》有異,竹簡《五行》有“經”而無“說”,帛書《五行》有“經”也有“說”。兩篇文獻的主旨是相通的,《五行》篇與孟子的學說之間有關聯,其中,“金聲玉振”說與“樂象”的關系最密切。以下為三種文獻的對照:
《孟子·萬章下》:孔子之謂集大成。集大成也者,金聲而玉振之也。金聲也者,始條理也;玉振之也者,終條理也。始條理者,智之事也;終條理者,圣之事也。
馬王堆帛書《五行》:金聲而玉振之,有德者也。金聲,善也;玉音,圣也。善,人道也;德,天道也。唯有德者然后能金聲而玉振之。
郭店楚簡《五行》:君子集大成。能進之,為君子,弗能進也,各止于其里。
孟子以金聲玉振形容君子之德,以樂的有始有終比喻集大成者。樂章的集大成是“樂”完備的意思,以金聲始,以玉磬終,金聲比擬“智”,而玉磬比擬“圣”。《五行》篇說,金聲是善,玉音是圣人之德,善為人道,德為天道,有德者為人道兼天道。金聲玉振成為有德者的象征,這種內化的方法,濫觴于子思之儒,在孟子那里得到了發展。竹簡《五行》曰:“仁形于內謂之德之行,不形于內謂之行”,仁義禮智信為“五行”,皆形于內就叫作德之行,又曰:“德之行五和謂之德,四行和謂之善”“五行皆形于內而時行之,謂之君子”。不僅形于內,而且時而施行,就是君子了。
“五行”本指“金木水火土”,從子思開始,“五行說”走向了內化的道路,“五行”漸漸轉化為“仁義禮智圣”。這一路向遭到了荀子的批評,《非十二子》說:“案往舊造說,謂之‘五行’,甚僻違而無類,幽隱而無說,閉約而無解,案飾其辭而祗敬之。”《五行》的“仁義禮智圣”又演化為五常之“仁義禮智信”,實際上掩蓋了“圣”,也就是“聲”的作用。董仲舒在《五行五事》中以“貌、言、視、聽、思”五事配“木、金、火、水、土”:

思字,《說文解字》解釋為:“容也。從心。”《洪范》曰:“思曰睿,睿作圣。”思就是容,無所不容,董仲舒在《洪范》的基礎上進行發揮,說:“容作圣”,“思”在某種程度上替代了“圣”;《白虎通義·性情》中以“仁智信義禮”配“木火土金水”,“信”取代了“圣”。
竹簡的“五行”包括了“圣”,而“四行”不包括“圣”。“圣”在“五行”中是最特殊的,簡文曰:“圣之思也輕,輕則形,形則不忘,不忘則聰,聰則聞君子道,聞君子道則玉音,玉音則形,形則圣。”“圣”首先強調的是“聰”,能聽到“玉音”,這里的玉音與前文的“玉色”不同,與聽覺相聯系。接下來簡文連用“不……不……”句式,加以強調:“不聰不明,【不明不圣】,不圣不智,不智不仁,不仁不安,不安不樂,不樂無德。”從聰明到德,這一連串的反應,首先強調的是“圣”的耳聰目明。
竹簡《語叢一》曰:“容色,目司也。聲,耳司也。臭,鼻司也。味,口司也。氣,容司也。志,心司。義亡能為也。”志,是心之所在。《五行》說:“耳、目、鼻、舌、手足六者,心之役也。心曰唯,莫感不唯;諾,莫感不諾;進,莫感不進;后,莫感不后;深,莫感不深;淺,莫感不淺。”“心”管轄了耳目、鼻舌、手足六種器官。《荀子·天論》也說:“心居中虛,以治五官。”孟子則認為“心”可以思考,《孟子·告子上》:“耳目之官不思,而蔽于物。物交物,則引之而已矣。心之官則思,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也。此天之所與我者。先拉乎其大者,則其小者弗能奪也。此為大人而已矣。”耳目不能思,唯有心能思,在孟子那里,仁義禮智出自心,《孟子·盡心》說:“君子所性,仁義禮智根于心。”盡心又能知性。這意味著屬于“善”的“四行說”向孟子的“四心說”的轉化。也即“惻隱、羞惡、恭敬、是非”之四心,分別對應著仁義禮智“四行”。孟子借此強調“盡心知天”“反身而誠”等內修之法。
這樣一來,“圣”對耳聰目明的強調也就被淡化了。《大戴禮記·文王官人》中提出了“六微”的觀人之法,由于“聲”發于“氣”,所以一個人的心氣就從他的聲音可以聽出來,“誠”也就在其中。第四點是“觀色”之法,心性表現于容色,五性也就是五種氣,形于外,是無法隱藏的。“圣”由于耳目聰明,既能觀色,又能察聲,能聽見別人聽不見的,能看見別人看不到的,所以以“金聲玉振”的聲音來象征有德者是有原因的。《五行》簡文還說:“聞君子道,聰也。聞而知之,圣也。圣人知天道也……圣,知禮樂之所由生也。五[行之所和]也。和則樂,樂則有德,有德則邦家興。”圣人能聞君子道、知天道、知禮樂所由生,也知道和諧,因為和諧就愉悅,愉悅就有德,有德則城邦、國家可以興盛。
“金聲玉振”的比喻象征著德性,德性也從玉色、金聲中展現出來。《韓詩外傳》卷一曰:
古者天子左五鐘,右五鐘。將出,則撞黃鐘,而右五鐘皆應之,馬鳴中律,駕者有文,御者有數,立則磬折,拱則抱鼓,行步中規,折旋中矩……蕤賓有聲,鵠震馬鳴,及倮介之蟲,無不延頸以聽。在內者皆玉色,在外者皆金聲,然后少師奏升堂之樂,即席告入也。
金奏之時,有容有貌,表現在顏色上是統一的,這樣人的體態也就安定了。“玉色”就是磬的德性表現出來的樣子,是可以看見的。有時也說“玉音”和“金色”,“金聲玉振”有形有色且有聲,共同表現德性。
總之,“心”統轄了耳目、鼻舌、手足六種器官,樂為心聲,“樂”是通過聲音、聲氣、體態、語態等來感發的。在視、聽、嗅、味、體等感官中,“視”和“聽”是最基礎的感官。對于“樂”來說,“聽”尤其重要。
“樂”對主體的耳朵是有要求的,馬克思說:“對于不懂音樂的耳朵,最美的音樂也沒有意義。”主體的素養越高,對“樂”就越多領悟。主體之“聽”分為幾個層次,“以耳聽”是最低的一層,再往上是“以心聽”,最后是“以神聽”。如《文子·道德》所言:
凡聽者,將以達智也,將以成行也,將以致功名也,不精不明,不深不達。故上學以神聽,中學以心聽,下學以耳聽。以耳聽者,學在皮膚,以心聽者,學在肌肉,以神聽者,學在骨髓。
以耳聽雖是最低一層的,但是耳朵非常重要。“師曠之耳”便與旁人不同,《逸周書·太子晉解》記載道:“暝臣無見,為人辯也。唯耳之恃,而耳又寡聞易窮。王子汝將為天下宗乎!”師曠說自己無目,唯有耳朵獨特。先秦樂官也多為瞽者,因為眼瞎,全靠耳朵來聽,所以比常人靈敏。《國語·楚語下》曰:“古者民神不雜。民之精爽不攜貳者,而又能齊肅衷正,其智能上下比義,其圣能光遠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聰能聽徹之,如是則明神降之,在男日覡,在女日巫。”在上古,巫能溝通人與神,“聰能聽徹之”,也即有著非同尋常的耳朵與眼睛的人才能傳達神意。耳朵、眼睛的這種功能與“圣”有關系。徐中舒說:
以耳形著于人首部位強調耳之功用;從口者,口有言詠,耳得感知者為聲;以耳知聲則為聽;耳具敏銳之聽聞之功效是為圣。聲、聽、圣三字同源,其始本為一字,后世分化其形音義乃有別,然典籍中此三字亦互相通用。圣之會意為圣,既言其聽覺功能之精通,又謂其效果之明確。故其引伸義亦訓通、訓明、訓賢、乃至以精通者為圣。

聽的層次還有莊子中假托孔子所說:“若一志,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氣。聽止于耳,心止于符。氣也者,虛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虛。虛者,心齋也。”聽之以耳,聽之以心,聽之以氣,這里“聽氣”為最高的聽。
歐陽修說:“彈雖在指聲在意,聽不以耳而以心。”聽之以心的意思是虛其心,不隨便看,也不隨便聽,凝神精一而聽才能長久。《抱樸子內篇·論仙》曰:“欲得恬愉淡泊,滌除嗜欲,內視反聽。”內視是特殊地看,反聽是特殊地聽,總的來說就是去除欲望,保持內心清凈。道教有內觀之法,《太平經鈔壬部》曰:“上古第一神人、第二真人、第三仙人、第四道人,皆象天得真道意。眩目內視,以心內理,陰明反洞于太陽,內獨得道要。猶火令明照內,不照外也,使長存而不亂。今學度世者,象古而來內視,此之謂也。”內視是觀自己的一種方法,能入靜。

“象”存在于語言之中,伴隨著富有變化的語音、語調,還有豐富的表情與動作,它也存在于“樂”之中,語言不能沒有“象”,但“象”可以無言,“象”也可以無聲。并不是每個人都能看見或聽見“象”,《列子·湯問》說“伯牙善古琴,鐘子期善聽”,“聽”對主體是有要求的,對此,劉勰給出的辦法是:“操千曲而后曉聲,觀千劍而后識器,故圓照之象,務先博觀。”然而,聽之以心、以神,談何容易,無怪乎劉勰會感嘆:“知音其難得兮!”
綜上所述,“樂”生自心象,心象由外物牽動。反過來,樂歌能振奮人心,對人的情性產生作用,這亦是金聲玉振的內涵所在。樂為心聲,聲能誘情,體現了“樂象”內在的情性塑造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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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唐君毅:《原教篇》,載《中國哲學原論》,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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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 參陳立:《白虎通疏證》,中華書局1994年版,第382-383頁。
⑧ 王利器:《文子疏義》,中華書局2000年版,第218頁。
⑨ 徐中舒編:《甲骨文字典》,四川辭書出版社1989年版,第1287頁。
⑩ 陳立:《白虎通疏證》,中華書局1994年版,第334頁。
? 參金秉駿:《郭店楚簡〈五行〉篇中的“圣”和“樂”》,《歷史研究》2006年第6期。
? 歐陽修:《贈無為軍李道士二首》,《歐陽修全集》(第1冊),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59頁。
? 王明校釋:《抱樸子內篇校釋》,中華書局1985年版,第1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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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劉鑫,講師,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中國語言文學流通站博士后,長期從事中國古代文論的研究。
編 輯:張晴 E-mail:zqmz0601@163.com
本文受到“四川大學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研究專項項目(skzx2016-sb122)”資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