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利私有化改革中養老金性別差異產生原因探析

肖韡+沈穎

【摘 要】智利作為私有化改革先驅，于1980年將現收現付的養老金制度轉變為基金制，更加強調個人繳費與待遇領取之間的聯系，加大了兩性之間的養老金差異。究其原因，主要為源于制度本身的直接原因和源于勞動力市場的間接原因，要改善性別差異現狀則需從這兩方面入手。

【關鍵詞】智利；養老金；性別差異

一、引言

社會保障制度自建立以來，各國經過多年實踐已形成較為系統的體系，成為經濟社會發展的一大助力，而養老金制度更是其中最為重要的組成部分。根據傳統觀念，男性通常的角色為外出工作的養家者，而女性則更多從事無收入的家庭工作。女性在其職業生涯中也會因為生育孩子、照料親屬等原因產生工作中斷，并且相比于男性更多會從事兼職、計日制等非正式工作。從各國實踐看，養老金在可參與計劃類型、待遇領取條件、待遇水平等方面存在明顯的性別差異。

智利作為養老金私有化改革先驅于1980年進行了養老金制度改革，把之前現收現付的養老金制度轉變為基金制，強化了繳費與待遇獲取之間的聯系。私有化改革之后，由于種種原因，養老金性別差異較之前有大幅度增長。我國目前的養老金政策也加深了繳費與待遇獲取之間的聯系，更加強調養老金計劃參與者的個人責任，也將面臨更大的養老金性別差異，通過對智利養老金性別差異產生的原因分析，探索改善養老金性別差異的關鍵點，為我國提供參考。

二、智利養老金性別差異現狀

智利養老金私有化改革階段，采取個人賬戶的形式，退休后養老金待遇與一生所有繳費相關聯。采用新的私有化養老金制度后，智利只有37%的女性養老金水平高于最低養老金水平，而這一比率對于男性為67%[1]，而要獲取最低養老金保障則需繳費至少20年，只有非常少的女性能夠達到這一標準。對應退休前工資標準的養老金替代率，女性只有28%，而男性則有51%[1]，近乎為女性的兩倍。智利2002年的一項調查顯示，智利就業女性的養老金覆蓋率高于男性，分別為74.6%和71.4%[2]。同時，私有化制度還會放大工資的兩性差異，退休前女性工資水平約為男性的75%，而退休后女性養老金水平只有男性的35%-45%，即使不存在勞動力市場參與帶來的差異，女性養老金也只有男性52%-76%[3]。由此可見，智利在私有化改革階段養老金性別差異明顯，女性的養老經濟狀況較男性更為惡劣。

三、智利性別差異產生的原因

智利養老金私有化改革階段養老金性別差異的產生有直接原因及間接原因，直接原因為養老金制度本身的性別歧視，間接原因為勞動力市場性別差異的延續。

（一）制度因素

新制度的養老金計算公式納入了新的元素，第一個是個人賬戶的基金積累，由工資水平、基金在金融市場的投資回報率、固定的基金管理費用和基金繳費年限決定。其他三個因素是退休年齡，參與者的預期壽命，受贍養家庭成員數量及年齡等。新制度養老金計算基礎為一生的工資收入，這個改變會使女性陷入不利地位，因為她們一般有更低的工資水平和更少的工作時間導致她們的繳費更少。

養老金制度實行性別不同的退休年齡，智利規定男性65歲、女性60歲退休，由此會引起女性養老金繳費積累時間比男性更少，而女性傾向于有更長的預期壽命，約比男性多七年，若她們在60歲退休，需要付出的成本有：少五年的繳費，會導致養老金計算基礎變小；再加上女性預期壽命比男性多七年會使她們有更長的退休時間需要積累基金來負擔。因為婚姻家庭生活和生育子女會讓女性工作中斷，新的要求也會使女性負擔更重，因此更多的女性將比男性更難達到20年的繳費要求以獲取最低的養老金保障[4]。

（二）勞動力市場因素

智利女性勞動力市場參與率和工資收入與男性相比處于明顯劣勢地位。首先按照傳統的觀點，男性外出掙錢養家，女性在家處理家務事是社會默認的分工模式。由于需要履行家庭責任，女性比男性有更少的時間能夠去從事可以賺取工資的社會工作。即便是外出工作，也多為在私人部門的非正式工作、兼職或按日計薪的工作。其次是女性工作中斷的可能性明顯高于男性，除了基本的家庭事務外，女性還要生育子女，會造成工作中斷，女性的工作狀況比男性更加不穩定。最后，女性比男性通常有更低的工資收入，即便是控制了年齡和學歷的變量，女性也比男性有更低的收入。在新制度中，工資、基金積累時間和養老金水平高度相關，高工資、長繳費時間會形成高養老金。女性工資水平更低、基金積累時間較短，因此她們的養老金水平也明顯低于男性。

四、結論

智利私有化改革階段雖然取得了諸多經濟成效，強化了養老金制度的效率，加深了權利與義務之間的聯系，但本次改革卻加重了性別差異問題。這種狀況源于直接的制度因素和間接的勞動力市場因素。針對這兩種原因，可以從兩方面入手改善養老金性別差異問題。一方面是勞動力市場環境的改善，女性生育子女的過程會創造社會價值，因此在此期間應由國家提供相應經濟補償，保障女性利益的情況下減輕用人單位負擔，消除用人單位的顧慮。另一方面是養老金政策體系的改善，養老金政策體系中缺乏針對女性這一特殊群體的政策設計，她們比男性更易在老年生活中陷入貧困，在養老金政策設計過程中應得到更多的重視。

【參考文獻】

[1] Joubert C， Todd P. The impact of chiles 2008 pension reform on labor force participation， pension savings， and gender equity[J]. Univ. of Pennsylvania， Working Paper， 2011，12.

[2] Borzutzky S， Hyde M. Chile's private pension system at 35： impact and lessons[J].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and Comparative Social Policy， 2016， 32（1）： 63.

[3] Arenas de Mesa A， Behrman J， Bravo D. Characteristics of and determinants of the density of contributions in a private social security system[J]. Michigan Retirement Research Center Research Paper No. WP， 2004， 77.

[4] de Mesa A A， Montecinos V. The privatization of social security and women's welfare： Gender effects of the Chilean reform[J]. Latin American research review， 1999：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