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迅生 王立群
“走過那條小河,你可曾聽說,有一個女孩,她曾經來過……”
在80后一代的記憶里,曾有這樣一首歌,用清婉的旋律打動過很多人。1990年的第四屆青年歌手大獎賽,初出茅廬的歌手朱哲琴以一首《一個真實的故事》奪得當屆比賽亞軍。
那是一首很獨特的歌,從開場的獨白,到歌詞的娓娓道來,整個歌曲講述了一個大學生救丹頂鶴而失去生命的凄美的故事。
那個時候,我們并不了解丹頂鶴,我們只是沉浸于故事的凄美和旋律的動聽。那時候,我們更不知道,在中國的東北方,有一個美麗的地方叫扎龍,而扎龍不僅僅是中國的丹頂鶴之鄉,更是那失去生命的女孩原型徐秀娟的故鄉。
就這樣,丹頂鶴變成了那個年代我們的世界里溫暖故事的主角。
二十多年的時間過去了,丹頂鶴作為全球瀕危物種、國家一級保護動物,被更多的人認知、熟悉。它們優雅的身姿也吸引了越來越多人的關注。
而在不知覺中,拍攝丹頂鶴在攝影圈也變成了一件“時髦”的事情,大量的“攻略”充斥于各類攝影論壇。各類“愛鳥”人士扛著長槍短炮奔赴扎龍、鹽城,等待每天固定的“放飛時間”。三腳架、快門速度、夕陽余暉……從技術層面而言,拍好丹頂鶴已經不是難題,但是,如何拿出與眾不同的作品,卻是難題。
如何更好地了解丹頂鶴的習性?并在此基礎上展示一個不一樣的丹頂鶴的世界?在近兩年的時間里,左迅生六次奔赴齊齊哈爾扎龍,只為尋找這個問題的答案。
作為濕地公園,扎龍的風景并不總讓人滿意,很多人會抱怨那里只是一片蘆葦蕩,丹頂鶴還是定時放飛,就那么幾只鶴,在眼前飛一圈然后就自顧自低頭吃魚去了。殊不知,吃小魚是丹頂鶴最高興的時候,有魚的地方,是丹頂鶴最愛去的地方。這是丹頂鶴的習性,不了解這些,自然是拍不好它們的。
每年春夏之交,是丹頂鶴的繁殖季節,雖然已經有很多丹頂鶴常年在扎龍駐扎,但是仍有部分野生丹頂鶴會在每年三月從南方飛回扎龍,開始新一輪的生活。
無論對人還是對鶴而言,冬去春來,都是美好的時節。春意萌動,丹頂鶴在自己的領地上昂起頭頸,仰向天空,引吭高歌。它們雙翅聳立,輕盈跳躍,吸引異性的目光。如果雄鳥足夠有吸引力,那么就會引來雌鳥的高聲應和。彼此對鳴、跳躍,翩翩起舞。
在丹頂鶴的世界里,一夫一妻、夫唱婦隨,是習性,更是幸福生活。“熱戀”中的丹頂鶴如同青年男女一樣,情緒高昂,精力充沛,一如《愛樂之城》中的高司令與石頭姐,在朝陽下、在湖水邊、在蘆葦側、在夕陽余暉中,向整個世界展示它們的幸福。如果你足夠幸運,你就能捕捉到如《愛樂之城》中夢幻的色彩,而丹頂鶴的舞姿也絕對不會輸給高司令與石頭姐的。更何況,還有極具穿透力的鶴鳴。一旦它們的興致來了,動物界最具魅力的浪漫時刻也就展示在你的鏡頭前。
浪漫過去,就是溫情的到來。產卵之后的丹頂鶴會安靜下來,盡職盡責守護在巢邊,無論刮風下雨,巢穴上都會有一只留守,它們共同等待小鶴的誕生。大約20天之后,新的生命誕生。在沾滿露水的草地上,小小的丹頂鶴從蹣跚學步到昂首向天,其成長本身,就是最美的作品。
與南方的鹽湖相比,地處東北的扎龍有其天然的優勢,分明的四季,讓扎龍濕地公園的春夏秋冬皆有風景,也因為對丹頂鶴無微不至的保護,常駐扎龍的丹頂鶴也越來越多,于是,無論你哪一個時節來到這里,都能捕捉到不一樣的風情。
春天,是荷爾蒙的季節,雄鶴要展示自己的美麗和強大,雌鶴也要找尋到自己心愛的人,鶴舞扎龍之春,夕陽下雌雄雙鶴的引頸高歌,羨煞世人。
夏天,是孕育和成長的季節,當小丹頂鶴啄破蛋殼探索這個嶄新的世界,毛絨絨的小鶴在朝陽下搖晃的身影,童趣盎然。有人說,如果有機會能拍到小丹頂鶴,那是攝影人的福分,不過,我更愿意相信,那是堅持與守候之后的回報。
秋天,是成長與收獲的季節,當小鶴逐漸長大,在父母的帶領下,告別大地,展翅向天。在逆風中,一次次拍打水面,學習一生中最重要的技能。而蘆葦的金黃成為最靚麗的背景色。
冬天,丹頂鶴是雪地里的精靈,扎龍的仙鶴湖和蘆葦蕩結了冰,丹頂鶴成為這個沉寂的季節中最動人的存在。在白茫茫的世界里,丹頂鶴除卻一切凡世塵埃,與道教傳說中的仙人坐騎完美契合。只要你耐得住嚴寒,每一次按下快門自然都是風情。
迎光起舞,逆風飛翔。當雌雄雙鶴化作夕陽中的神仙眷侶;當幽幽鶴鳴刺破長空定格在春的暖風;當露水折射的朝陽將小鶴的羽毛點染成金;當秋風中起伏的蘆葦蕩成為幼鶴逆風而起的完美背景;當冬日來臨丹頂鶴與雪花一起成為濕地的精靈……
兩年,四季,六次進出。這個屬于丹頂鶴,也屬于左迅生的,載有誕生、成長、愛戀,能讓你嘴角含笑、眉頭見憂的丹頂鶴的溫情世界,就這樣展示在我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