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文賽(1911-1979),漳州人,20世紀60年代初提出宇觀這一新概念,闡述微觀、宏觀、宇觀三個不同層次間的差別和聯系,開創了中國天文學哲學領域中對宇觀過程的特征和規律的研究。
人教版語文選修課本里,有篇名叫《牛郎織女》的文章,雖然用的是神話傳說的題目,里面說的卻是科普的事,作者名叫戴文賽,是個天文學家。他從上世紀40年代起,便開始進行大量的科普工作,創作了10多本科普著作,并做了許多科普報告。
戴文賽窮苦家庭出生,一路靠著做學問出人頭地。1936年,他通過了公費出國的英國“庚款”留學生考試,前往英國留學。當時他的導師是英國著名學者愛丁頓。
第一次去見導師時,戴文賽非常隆重地穿了一身燕尾服。和他的拘謹相反,愛丁頓平易近人,屋里亂七八糟堆滿了書,談了一會,就笑嘻嘻地指著戴文賽的燕尾服說:“你下次到我這兒來,就不一定穿這個了。”
接著愛丁頓征求了戴文賽對研究工作的意愿。戴文賽表示希望先做點觀測工作,他立刻表示同意,并且很坦率地說:“搞觀測并不是我的專長,我另外替你找一位導師給你指導吧!”
戴文賽固然知道愛丁頓是研究基礎理論的,但沒想到,像他這樣一位有地位的大學者居然會在自己這個初來乍到的年輕人面前承認自己學識上的不足。這件小事給了他極其深刻的印象。因此,他在之后的研究、教育工作中始終如一地貫徹著“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的態度,絕不是偶然。
戴文賽提出了論述太陽系起源的新星云說。
年輕的戴文賽很快在研究中心表現出卓越的才能。他獲得了劍橋大學1937年的天文學獎金。他的博士論文的課題是《特殊恒星光譜的光度分析研究》。這項研究在當時尚屬開創性的工作,至今人們還在論文中引用他的研究成果。
戴文賽在1940年獲得博士學位后,愛丁頓教授曾熱情挽留他在劍橋繼續工作。但是他婉言謝絕了。他渴望能用自己學到的知識為祖國服務,而當時中國正在遭受日本軍國主義的蹂躪。于是戴文賽毅然選擇回國,來到了當時從南京內遷的中央研究院天文研究所的所在地昆明。
但是,現實的遭遇卻比他歸國前預計的還要糟。
雖然名義上,他擔任了研究員的職務,事實上卻無法進行真正的研究工作。抗日戰爭勝利以后,他只好轉到教育工作的崗位上去,在北京的燕京大學教起數學來。直到新中國成立以后,他的才學才獲得了施展的天地。
戴文賽(中)和陸埮教授(左,天體物理學家)、曲欽岳教授(右,曾任南京大學校長)一起討論晚期恒星的演化問題。
1953年,戴文賽作為抗美援朝慰問團分團長訪問了朝鮮,深受震動。歸國后他說服了夫人劉圣梅,離開北京,到中國主要的天文基地南京工作。
剛到南京大學時,學校里天文學專業的教員不到10人,其中一半還是剛畢業不久的青年教師,教材也多不適用。戴文賽首先著手從事一項重大“基本建設工程”--編寫一套有中國特色的天文學教材,并在此基礎上培育和組建了一支高水平的天文事業主力軍。
上世紀60年代是國際天文科學突飛猛進的時代,戴文賽卻被關進了牛棚。他白天推小車,晚上挨批斗,在勞改中跌斷了腿,骨折沒痊愈,又被迫拄著拐杖下放溧陽農村去勞動。
1972年他重新工作,正值花甲之年。來日苦無多,他加倍爭分奪秒,試圖在天體演化領域形成中國學派。
學校是堆爛攤子,百廢待興。1956年制訂中國科學規劃時,他曾自告奮勇地承擔了研究天體演化的課題。在有生之年建立天體演化領域的中國學派,是他人生最后的奮斗目標。他硬著頭皮頂住了種種冷嘲熱諷和諸多壓力,收集、分析和評價了國外40多種太陽系起源的學說,跟蹤國際最新觀測資料,提出了一種新的星云說,論述了整個太陽系是由一個原始星云形成的過程。(本刊綜合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