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部性視角下碳金融于發展低碳經濟之作用

摘 要：低碳經濟的外部性呈不可耗竭的多邊性，既有正外部性，也有負外部性，可考慮明確碳排放權歸屬，推進碳排放權交易，利用碳基金等金融手段將其外部性內部化，糾正市場失靈帶來的不良影響，推動低碳經濟的發展。

關鍵詞：碳金融 低碳經濟 外部性

世界經濟近年來一直處于緩慢復蘇的過程中，各國都在積極尋求可持續的經濟發展之路，其中，以低能耗、低污染和低排放為代表的低碳經濟已逐漸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但是在市場經濟領域，總會由于機制本身的內在功能性缺陷而出現市場失靈，進而導致資源配置不合理，低碳經濟也不例外。由于發展低碳經濟中所涉及到的環境資本的特征以及其中消費者、生產者的行為特點，低碳經濟的市場失靈突出表現為外部性。外部性包括正外部性和負外部性兩種，前者指某經濟行為個體的經濟活動使其他人或社會獲得好處，而受益者無須支出代價；后者是指某經濟行為個體的經濟活動使其他人或社會受到損害，而損害的主體卻無須承擔成本。低碳經濟的外部性既有正外部性，也有負外部性。由于外部性的存在，造成低碳經濟的發展不能達到最有效的生產狀態，市場經濟體制也不能很好地實現其優化資源配置的基本功能。目前我國在糾正低碳經濟市場失靈時，主要采用政府主導的方法，但隨著碳金融理論和現實的進一步發展，利用碳基金、碳排放權市場等金融手段將外部性內部化，必將成為一個更加現實且可行的重要方法。

一、低碳經濟外部性的具體表現

1.基于公共物品特征的低碳經濟外部性呈不可耗竭的多邊性。發展低碳經濟時所涉及到的產品往往和“環境、資源”聯系在一起，其外部性屬于多邊的不可耗竭的外部性，這種外部性具有純粹公共物品的特征，即非競爭性和非排他性。由于公共資源和環境的非競爭性，公眾可能會過度地使用公共資源及清潔的環境；由于公共資源和環境的非排他性，資源的消費者會產生“搭便車”的動機和行為。自然資源經常被視作是自然界免費賦予人類的、具有非排他性的公共物品，其供給具有弱彈性特征，同時其產權又無法準確界定，因而自然資源消耗的附加價值經常被其他易計價的要素如資本和勞動的附加價值所掩蓋，資源類產品的價格并不能準確反映其真實的需求和成本，市場通過價格機制配置資源的方式失靈。

2.低碳經濟負外部性表現：消費者及企業排放溫室效應氣體，增加了社會成本。經濟生活中消費者及企業出于自身利益考慮，向空氣中排放溫室效應氣體，降低了整個社會的福利，卻無須為此支付成本，這就是典型的負外部性。英國的前世界銀行首席經濟學家Nicolas Stern 曾指出：“不斷加劇的溫室效應將會嚴重影響全球經濟發展，其嚴重程度不亞于世界大戰和經濟大蕭條。要求世界各國必須從國內生產總值中撥出1%，約合1840億英鎊對抗全球變暖，否則全球經濟將付出比治理這一問題高5倍～20倍的代價。世界每排放1 噸二氧化碳，會造成至少85美元的破壞”。這就是溫室氣體排放所帶來外部性的經濟損失，構成了社會總成本的一部分，但卻不構成各經濟個體的私人成本。

3.低碳經濟正外部性表現：低碳技術的溢出效應使得個人成本高于社會成本。低碳技術一直是推動全球低碳經濟發展的“瓶頸”，其作為一種創新活動有著巨大的經濟社會價值，但在創新之初，發展低碳技術的企業往往要自行承擔所有的成本和風險，而一旦技術成功，卻將不得不與其他市場主體共同分享創新成果。另外，在低碳經濟創新的后期，即使企業獲得了技術上的突破，將技術用于生產的成本風險仍然很大。建設初期的高成本會阻礙生產者發展低碳經濟的積極性，造成企業發展低碳經濟的動力不足，但毋庸置疑的是，整個社會卻可以因企業的低碳技術獲得降低污染、技術革新的收益，也即企業的私人收益遠遠低于社會收益。這時低碳經濟的外部性就表現為一種正外部性。

經濟學理論認為，可以通過政府的行政干預及微觀經濟政策，糾正外部性帶來的資源配置不合理現象，但這些也會遇到“政府失靈”這一難題。根據科斯等人的研究，我們還可以利用市場機制手段，將外部性內部化，以此來糾正這種市場失靈。在低碳經濟的發展歷程中，隨著碳金融理論和現實的演進，利用碳基金、碳排放權市場等金融手段來糾正外部性，將變為一種更加常用，也更為好用的方法。

二 、通過碳排放權交易，糾正負外部性

在產生清潔發展機制之前，已有經濟學家撰文分析了通過碳排放權交易糾正低碳經濟外部性的理論基礎。如Meade（1952）和Coase（1960）已經初步提出利用市場機制進行排放權交易來處理污染的外部性問題，認為通過排放權交易，可以降低交易成本并趨近競爭均衡。在此基礎上，Bertram（1992）闡述了將可交易的排放權作為降低溫室氣體排放的全球性政策選擇的可行性。筆者認為，碳排放權交易機制發揮了減排成本內部化功能，企業間交易（或政府拍賣）代表污染權利的權證，通過污染標準的控制和征收排污費都能起到控制污染，使得環境污染的外部性問題通過企業成本內部化來解決，避免了外部性所導致的市場失靈。大多數情況下，收費和排污權交易等市場機制可以實現效率的改進。

三、利用碳基金促進低碳技術的研究與開發

在低碳技術的研發領域，作為最重要的市場杠桿，碳金融可引導社會資金流入減排技術的創新領域，建立開發、利用低碳技術的平臺，以經濟利益激勵企業盡力開發利用新興能源、使用并創新節能減排新技術。碳金融還可以通過金融創新實現價值發現功能，鼓勵企業大量實施碳捕捉和封存技術等高端技術，這樣低碳經濟的規模效應可得以顯現，同時也可激勵企業開展相應的技術創新。目前來看，借鑒發達國家的成功經驗，碳基金作為一種重要的碳金融創新，可以實現上述目標。

1.碳基金可利用自身資金支持和引導科研機構、低碳企業、大學進行低碳技術的研發和升級改造，加快低碳技術科技人才的開發和流動，加大建設低碳技術體系的力度，藉此形成新興低碳技術的“溢出效應”，最終促進單個企業，甚至整個產業的低碳轉型。

2.碳基金能根據不同企業的技術需求靈活運用其資金和技術實力。一方面，對于需要進行低碳轉型的大企業，碳基金能有針對性地主動為企業進行節能減排咨詢，提供整套節能減排技術的改造方案。另一方面，對于從事低碳技術開發的小企業，碳基金不僅能提供技術的研發信息，而且能主動為其有潛力的低碳技術進行投資，促進其技術盡早成熟并獲取經濟效益。

3.碳基金可通過收取低成本費用的貸款擔保，幫助低碳企業及項目克服融資困難，同時也促進了低碳參與主體的多元化。碳基金的參與可解決低碳企業和項目面臨的“抵押短板”，考慮到很多CDM 和JI項目需在后期完成碳減排額交付，碳基金還可以利用自身財力為這些項目提供“碳交付擔保”，向投資方保證碳減排額的交付，以確保項目的順利實施。碳基金的積極參與，也可令商業銀行及其員工增加對低碳經濟及技術的關注，讓盡可能多的社會主體參與到低碳經濟中去，對于提高整個社會對低碳經濟的關注度有積極作用。

4.碳基金還可積極參與開發碳額度項目，運用碳市場中的期貨、期權等衍生工具為所投資的碳項目對沖風險。

我國低碳基金建設還處于剛剛起步的階段，目前僅設立了清潔發展機制基金（政府基金）和中國綠色碳基金（民間基金），滿足應對氣候變化的資金需求。對照國際碳基金的管理投資模式，這兩個基金并不算真正意義上的碳基金。我國可以根據發達國家碳基金的運作模式，完善我國自身的碳基金體系，發揮其金融功能，以更好地應對氣候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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