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經典博弈思維形式之量子博弈的思維形式

鞠治安，潘 平，周惠玲

(貴州大學 哲學與社會發展學院，貴陽 550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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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經典博弈思維形式之量子博弈的思維形式

鞠治安，潘 平，周惠玲

(貴州大學 哲學與社會發展學院，貴陽 550025)

從思維形式的定義出發，在闡述經典博弈思維形式的形成機制及其困境的基礎上，剖析量子博弈思維形式的優勢、有效性，并對博弈思維形式做出進一步的修改、完善和發展，以指導人們的博弈行為。

思維形式；經典博弈；量子博弈

一、思維形式

關于思維、自然和社會的思考，一直是哲學及哲學史上的一個古老課題。在哲學史上，對于思維的探討從未間斷過，如古希臘的亞里士多德對柏拉圖“理念”的駁斥，他指出理念對感性事物沒有任何意義，他更加注重對感性事物的直接知覺。他運用一定的方法(如邏輯、演繹等)，使思維上升到理論知識，最終達到哲學的高度。只不過那時的思維形式是建立在“外在實在”(具體事物)的基礎上的樸素的物質思維形式，而到近代笛卡爾的“我思故我在”則是基于個人理性的數理邏輯思維形式。到19世紀，馬克思在其著作里也有關于思維的闡述。馬克思指出“思維是對于世界的掌握方式”[1]39。因此，思維是與哲學史一脈相承發展而來的歷史的產物。那么為什么要探討思維，即思維的目的是什么？首先，分析“思維”是為了通過對思維自身的分析而了解它的一般規律、本質、屬性，進而掌握其規律并深化人的思維圖景，最終實現人運用思維對自然、社會的理解、認識和掌握。其次，通過思維加工對自然的、社會的外在表象的剝離、祛魅，去發現它們內在的普遍性、一般性，最終實現思維的目的或對外界的把握，進而利用思維所把握到的一般性成果指導人的行為并實現對外部世界的改造。總之，思維的目的就是在復雜的、不確定的、渾濁的、動態的外在世界里，找出世界的確定的、不變的本質屬性。但是，學術界對思維形式的界定存在一定的分歧，至今還沒有一個統一的、公允的、令人普遍認同的概念界定，因此有必要對其概念加以界定。

孫慕天從邏輯學的角度出發，認為“思維形式是各種具體思維所共有的一般的結構或秩序，如概念、判斷、推理及其相互關系的結構”[2]2。陳宗明則從符號公式的視角出發，認為“邏輯的符號公式是思維的外在形式，而思維形式與符號公式不同，它同思維內容相依為命，體現了思維內部的本質關系”[3]35。通過對思維形式的闡述可知，思維形式是具體思維所具有的一般性結構、普遍性形式，如概念、判斷、推理的結構關系；是具體思維內容所賦予的形式，與思維的內容關聯，并與具體思維內容是一一對應關系，即一個具體思維就具有一個與思維自身相對應的形式。如果沒有具體思維，那么思維形式就只有其表沒有其里。沒有具體內容作為支撐，就失去了該思維形式的意義，就不具有思維的現實基礎，同時只有具體思維而缺乏思維形式，那么思維就失去了自身的個性，進而缺失自身獨立的、特有的內稟性。思維形式和思維內容是相互依存的，彼此間是相互作用、相互關聯、相互影響的。思維內容不是保持不變的，它是隨著歷史的發展而發展的，但是思維形式具有一定程度的穩定性。因而，當思維形式難以促進思維內容的發展，甚至阻礙內容發展時，要改變人們的思維形式來適應內容，不能因形式而形式，那樣最終會傷害思維內容。

博弈思維形式是“理性”博弈參與者在競爭或對抗中進行策略選擇以實現收益最大化目標的思維活動形式，即所謂的經典博弈思維形式。隨著經典博弈的歷史推進，經典博弈論所產生的自身難以調解的困境(如囚徒困境)，迫使人們尋找其他解決之道。屆時，科學技術的發展，特別是量子理論的逐漸完備，以及量子論所凸顯出的巨大潛能，使敏銳的哲學家們把量子論與博弈論進行交互式、交叉式的結合而建構了一門新型學科——量子博弈論，從而促使人們對經典博弈思維形式進行反思，亦為經典博弈中所顯現的困境找出路——量子博弈思維形式。國內對量子博弈思維進行研究的文獻較少。鄭輝從信息思維的角度，尤其是從量子信息思維的角度出發進行研究，認為“量子博弈的關鍵是量子糾纏的制備，從而促使量子博弈對經典博弈的超越”[4]137。筆者認為僅僅從信息思維的視角對量子博弈進行解讀是不夠的，因為信息思維或量子信息思維固然是量子博弈的重要因素而非基礎因素，最基本最本質的是量子博弈思維或量子思維。國外對量子思維進行研究的文獻相對國內較多些，Yukalov和Sornette認為“量子思維系統對于決策方案的構建以及人類決策的認知都有巨大的啟迪性”[5]833；Milovanovic認為“量子思維的特性具有后現代的去中心化、去本質主義、基礎主義的特性”[6]341；伊曼紐爾·黑文在《量子社會科學》中把量子思維運用于金融學、心理學中；迪恩·雷丁在《纏繞的意念》一書中把量子思維用于對意識的探究與尋求。綜上，相關研究一方面側重于對量子思維的具體環節——量子信息思維——的研究；另一方面側重于把量子思維作黑盒化處理，作為一個先在的預設，而注重對其進行工具性的解讀。故此，相關研究都規避了量子思維的自身的特性。筆者通過對經典博弈思維形式及其困境的分析，證明量子博弈思維形式的內在機制及其有效性，以使博弈思維不斷完備，最終進一步指導人們的行為。

二、經典博弈思維形式及其困境

通過對思維形式的分析，可以得知思維形式是具體思維的一般性且與具體思維的內容相關聯，即思維形式是建構在具體思維及其具體思維的基礎之上的。經典博弈思維就是這種具體思維的表征形式。因此，經典博弈思維形式就是經典博弈思維的這一具體思維的概括的、一般性思維，它以實在的、具體的經典博弈思維為現實的基礎。

經典博弈中有3個基本要素：“博弈者”“博弈策略”和“博弈收益”。經典博弈思維形式存在于博弈參與者通過競爭或對抗而對其博弈策略進行選擇、行動，最終實現自身博弈收益函數的進程中。在博弈參與者進行選擇博弈策略的進程中，博弈思維形式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并最終決定參與者的實際收益額度。在此，就會有經典博弈思維形式是怎樣作用于博弈參與者的問題，或者說經典博弈思維形式是怎樣在這一過程中工作的問題。要回答這樣的疑問，就必須回溯到經典博弈中的4個假設上，只有充分了解和闡述清楚4個假設的內部思維關聯性，才能明了經典博弈的思維形式。

基于經典博弈的4個假設內部邏輯關系以及4個假設前提，對經典博弈的思維形式做如下闡述。4個假設分別是：(1)“理性人”假設；(2)收益相互依存假設；(3)公共知識假設；(4)最大化自利性假設。在這4個假設中，“理性人”假設是其核心與基礎，支付收益函數是博弈之最終結果，即博弈的目的所在。收益相互依存是使博弈得以進行的必要條件，而公共知識假設是博弈策略選擇時的背景知識。通過對4個假設條件的簡單剖析，經典博弈活動主體被假設成為具有完全理性能力的，且“每個人有理性”是所有參與者之間的“公共知識”；“收益相互依存”假定每個博弈參與者的收益不僅取決于本人的博弈策略的選擇，而且也取決于與之競爭或對抗者的策略選擇，實現的是自身利益的最大化。

在博弈論的4個基本假設中，最大化自利是博弈參與者的最終目的以及博弈者最大的博弈動機，也是博弈者進行策略選擇、決策的動因?！袄硇匀恕奔僭O或者說“經濟人”假設就是實現最終目的的充分條件。博弈得以建立，首先最顯明的是對“共相資源”[7]的占有，這不僅僅是博弈關系得以建立的基礎，亦是博弈的動力源泉所在。怎樣實現對“共相資源”的占有，得依賴對博弈策略的選擇，而策略的制定、選擇又依賴于人的“理性”，因此“理性”是博弈實現收益的充分性因素。同時，收益相互依存的假設也是必要的，如果脫離了收益相互依存那么博弈的收益就無從談起，博弈亦不存在。所以，理性人假設和收益相互依存假設是經典博弈得以存在，并能夠進行下去的先決條件，而且也是不可或缺的。

當然，在經典博弈的思維形式中，博弈的理性假設是至關重要的。在博弈的過程中，博弈主體運用自身的理性在競爭或者對抗中通過計算、比較和搜集博弈相關的信息，剔除無關、無用以及錯誤的信息，收集對博弈主體來說有用、預測能力強、價值高的信息，并對這些信息進行加工、整理，形成博弈策略集，并運用主體的理性對博弈活動中的相關信息進行分析、比較，篩選出對自身有利的策略及其策略集，比較出博弈策略的優劣狀態；博弈主體再次運用理性從博弈策略集里進行選擇，選擇出可能實現博弈主體的收益最大化的策略，最后促使自身的收益最大，即對“共相資源”的最大占有。由此可見，經典博弈思維是一個線性的因果思維關系鏈條，抑或是有關學者認為的“逆向歸納法的思維形式”[8]6。

經典博弈思維形式是基于經典博弈思維而形成的，但是在經典博弈中存在比較難以處理的問題和現象，比如“囚徒困境”或者由理性選擇的策略，所實現的理論意義上的收益與現實中所得到的收益兩者間存在很大差距。即理論收益不等同于現實收益或比現實收益還低，收益均衡點可能高于現實收益。同時，在經典博弈思維進程中，理性是核心的部分，也是最嚴格的，亦即完全理性。但是，隨著經典博弈論的演化和發展，人們越來越意識到“完全理性”是經典博弈出現困境的主要淵源之一。所以，蒙愛軍認為“現實的理性是一種動態平衡的適度理性，是一種有限的、具體的、辯證的理性”[9]。

怎樣擺脫這樣的困境？這樣的困境的出路在何方？如果僅僅在經典博弈的思維里面找答案、兜圈子這樣的困境是難以解決的。因為經典博弈的思維是以理性人的假設為其前提條件的，博弈參與者都是以實現自身的利益最大化為最終目的，故只有運用一種全新的或者革新式的思維形式才能解決這樣的困境。同時，完全理性的且具有完美推理與計算能力的人在現實中只是一種理想型的構想，難以真實地存在?？档略凇都兇饫硇耘小分蟹治隼硇詴r，認為人的理性是不完備的，沒有絕對的理性，只有部分的理性。故經典博弈的前提條件之一“嚴格的理性”或“完美的理性”也是有問題的。一言以蔽之，在經典博弈思維形式中，博弈活動的參與者之間僅僅是憑借自身的理性來對博弈策略進行判定，進而指導自身的博弈行為，博弈者之間是孤立的、隔斷的個體。彼此間缺乏信息的交流與溝通，以及信息思維維度的缺失或缺場，亦或許是產生自身困境的原因之一。

三、量子博弈的思維形式及其有效性

經典博弈是基于牛頓的經典力學的機械式決定論和數理邏輯而形成的一門學科，而量子博弈則是以量子理論與博弈論相互交叉構造出的新型科學理論。經典博弈思維是以牛頓的機械決定論尤其是以線性邏輯分析及還原論為依據和邏輯基點；而量子博弈思維則是以量子理論中的不確定性、隨機性或概率性、非局域性(整體性)尤其是非線性的分析為準繩，以量子的糾纏或關聯性及其制備作為重要資源,以量子信息為核心的思維形式。對于經典博弈思維來說，它以博弈者的理性、對共相資源的占有和博弈策略為基本的博弈要素，并運用博弈者自身的理性為準繩來判斷和分析博弈對手的博弈策略行為，進而確定自己的博弈策略，實現自身對共相資源的最大化占有。在經典博弈的博弈進程中，人們往往以個人的理性為出發點，以博弈策略所導致的結果、期望為歸宿點。出發點即個人憑借自身理性完美的判斷力、推理、計算來指導個人在博弈過程中對博弈策略的制定、選擇，同時依據自身理性達到對博弈方的博弈策略的完美預測和評估。歸宿點亦是實現自身收益函數的最大化亦即博弈的本真態。然而，在一定的約束性條件下，經典博弈思維形式對經典博弈具有一定程度的有效性。但是，隨著科學的發展，經典博弈也出現一定的困境，同時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它更加難以解決現實中存在的問題，如著名的囚徒困境案例。因此，經典博弈論以及由此構建的經典博弈思維形式具有殘缺性而難以滿足目前復雜多變的、不確定性的世界圖景。經典博弈的思維形式僅僅適用于非合作的博弈模型，而現在從國家戰略以及全球戰略來說，都倡導合作、共贏的博弈模式，故經典博弈思維形式不利于當下時代，未能體現時代的精神要素并與時代脫節，終會被時代所淹沒。于是急需尋求一種新的博弈思維形式，這就是量子博弈思維形式。量子博弈思維形式不是完全對經典博弈思維形式的拋棄，而是一種揚棄，是一種否定之否定，它汲取了經典博弈形式中積極的因素而舍棄了其不利的成分，使其更適合于當下人們處理社會、經濟的實際問題。

經典博弈的形而上學的思維形式，正如恩格斯所說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除此之外，都是鬼話”[11]61，它是孤立的、非整體的思維范式；而量子博弈的思維形式立足于非線性、非定域性的整體性的思維范式。鑒于兩者的思維范式的差異，導致以經典博弈的思維方式和量子博弈思維方式為基礎所構建的各自的博弈策略，以及由各自策略所帶來的博弈期望也具有質的區分。思維范式的轉變與孫正聿在對哲學的歷史梳理中所說的“從兩極到中介”[12]的轉變具有相似性，即從非此即彼的絕對對立向“此”“彼”融合、統一躍遷。經典博弈以“理性”(自利)為準繩，帶來的博弈期望僅僅是期望自身利益最大化，抑或自身損失最小化，不過就整個博弈進程而言，最終實現的是一方的收益等同于另一方的損失，即零和博弈。然而，量子博弈以量子糾纏作為自身資源并通過量子信息的作用而促使博弈者對博弈策略進行制備、選擇。在此進程中，由于量子糾纏的存在，為博弈者間的信息交流、共享提供基礎，并由此采取的博弈策略就是滿足、實現共同需要的策略，于是以此思維范式所構建的博弈模型就能夠達到帕累托最優，進而實現“互利共贏”。它最終表征了當下社會、國家、全球的戰略需求，是一種“共贏”“共利”的博弈模型。

隨著時代的發展，人們已然把“信息”與“物質”和“能量”等同看待，認為是構成現代社會發展、進步的三大支柱之一。至于何為信息，在學界尚沒有一個統一、公允的界定。率先對信息進行規定的是《信息論》的創建者香農，他認為“信息就是消除不確定性”[10]31。 “熵”的概念是克勞修斯在提出熱力學第二定律后不久提出的，但是首先對“熵”進行解釋、說明的是奧地利物理學家玻爾茲曼，他認為“‘熵’指系統中的質量或能量的組構、分布的方式和狀態”[10]218。此階段，“熵”和“信息”是相互交織、糾纏在一起的。維納對信息作了一個這樣的界定：“信息即負熵?！盵13]134同時，薛定諤則提出了“有機體依靠負熵”[14]77。但是，鄔焜則認為香農和維納關于信息的界定只是從實用性的角度來概括，而沒有完全體現出哲學上要求的一般性和普遍性，由此，他從哲學的角度指出“信息是標志間接存在的哲學范疇，它是物質(直接存在)存在方式和狀態的自身顯現”[10]173。潘平亦作了一個和鄔焜相近的概念界定，認為“信息是對主觀意識和客觀實在的認識和反映”[15]。量子信息則是信息與量子力學交叉、互動的產物。對于量子信息，吳國林認為“在量子相干長度內所展示的事物運動的量子狀態與關聯方式，它是微觀物質的屬性，不是量子實在，而是量子實在的狀態、變化、差異的表現”[16]。潘平則從哲學的意義上認為“量子信息就是對客體實在的最小本體、多世界解釋觀以及心靈的邏輯描述”[17]。

博弈的本質在于運用自身的理性對博弈方的策略選擇進行推斷和計算，進而選擇自身的博弈策略，最終實現自身收益的最大化或者對共相資源的最大化的占用。然而，量子博弈也無法脫離博弈的基本內涵。量子博弈不是經典博弈所產生的零和博弈或者完全最大化自利為博弈結果，因為它要受制于量子信息和量子糾纏以及糾纏度，這構成了量子博弈的基礎和核心。在量子博弈的博弈進程中，雖然博弈方的初衷是基于理性假設為前提，且以對共相資源的最大化占有為目的的博弈行為，但是在博弈過程中，博弈參與者之間不再是經典博弈過程中那樣的孤立的、隔斷的毫無信息溝通、交流的隔絕狀態，他們以量子的糾纏以及對糾纏的制備作為信息傳輸的重要資源。然而，博弈參與者之間的信息共享的、互通的程度則依賴糾纏度。假設糾纏度為零時，那么此時博弈參與者之間完全沒有信息的流通，就返回到經典博弈的狀態；如果糾纏度為完全糾纏，那么博弈方之間就達到了共同的知識，即達到了百分之百的心靈感應，或者完全信息。也就是說，另外一個博弈參與者就是此刻存在的你，你還是你此刻的存在，就如在外太空有一個“孿生地球”，此時此刻地球發生的事情，在孿生地球上同時發生同樣的事情。不過，上面的情況只是糾纏度的極端情況。通常情況下，糾纏度介于兩者間，即非完全糾纏。在非完全糾纏的基礎上，量子博弈雙方彼此發出量子信息，此時，博弈雙方不能直接接受量子信息，而要通過量子糾纏以及量子關聯作為量子通道對量子信息進行傳輸，亦即所謂的“量子橋墩”[18]。經過橋墩的介質過渡后，實現單個回路的信息流通，此時，博弈方已然了解對方的博弈策略，之后通過對對方策略的分析和判斷進而選擇自己的策略，此刻博弈方又把自身的博弈策略選擇通過量子橋墩傳送給對方，博弈者通過對博弈方反饋來的策略選擇信息的整理和分析，進而指導自身策略的再制定，由此運用量子橋墩在博弈者間形成了一個策略信息的循環回路。故此，在信息的流通過程中，博弈方打破了完全自利化的定式模式，以囚徒困境為例，如果囚徒A、B之間出于自利，都會全部坦白，則引起的后果是兩個人都將獲利最少。在量子博弈里面，由于A、B之間通過糾纏的制備和量子信息的交流，那么他們都彼此了解對方的策略選擇，故而，A、B都會選擇對彼此都有利的情況，那就是沉默。在此情形下，量子博弈打破了理性假設的前提，同時也修正了共同知識的局限性和絕對性。正如潘平所認為的：“在量子博弈中，由于自在之物的相互關聯可以是非局域、糾纏的、相互作用的結果，這迫使它們不再有明顯的邊界，而是內在的相互作用過程中通過對方實現自我。”[7]

綜上所述，通過對量子博弈思維形式中的信息思維的闡述得知，量子博弈思維形式對經典博弈的思維形式的超越主要體現在以下3個方面：

(1)從“我”的本位主義的消解向集體主義的轉向。經典博弈思維在博弈進程中，對博弈策略的制定、選擇及其相對應的博弈收益都是基于“我”為出發點和歸宿點的，然而量子博弈思維形式則以量子糾纏為資源，從而消解了博弈者間的物理隔離性，又通過量子信息作為中介，實現了博弈者的信息的交流與共享，進而為博弈策略的制定、選擇及其相對應的博弈期望由“自我”而轉向“集體主義”。

(2)由“我”本位向“泛我”——“集體主義”的轉變而引起經典博弈思維形式從局域性的、線性的、機械性的思維形式向整體性的、關聯性的、復雜性的、非線性的思維形式突變。

(3)局域性的、線性的經典思維形式所表征的思維的確定性、決定性向非確定的、概率性的量子博弈思維躍遷。局域性的思維形式把博弈系統物理地分割為獨立、孤立的部分并對部分進行分析還原而達到對博弈的解讀與闡釋，而未自覺到博弈系統本身就是“活生生的、不可分離地聯系著的”[19]89一個整體。量子博弈思維立足整體性、復雜性思維，實現了對博弈的策略、收益的整體陳述。

量子博弈的思維形式與經典博弈的思維形式具有質的區別，經典博弈思維以部分決定整體，而量子博弈思維以整體決定部分。但是，它們也有相同的地方，都是以博弈論為研究核心，且博弈參與者也都具有有限理性，且亦非完全自利的，而具有合作、共贏趨向。因此，量子博弈的思維形式不是完全拋棄經典博弈思維形式，而是把經典博弈思維形式泛化了，但是亦不是經典博弈思維的變形、延伸,而是對經典博弈思維形式的超越。

四、結語

經典博弈思維形式雖說具有這樣或者那樣的缺陷，但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具有一定的進步性和合理性，且對當時的人們的行為和思維起到了一定的指導作用。但是，隨著量子理論的發展以及量子博弈理論的提出，經典博弈思維形式已難以滿足人們當下實際的需要。不過，它的存在對量子博弈思維形式的形成具有啟發性，同時量子博弈思維形式是在經典博弈思維模式的基礎上蛻變而成的，量子博弈思維形式只能說是對經典博弈思維形式的一種修訂、補充和發展。隨著量子博弈思維形式的研究深入，特別是對量子信息思維的深層次研究，能夠促使人們的思維模式更加完備，并更好地指導人們的實際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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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張佑法)

The Thinking Mode of Quantum Game Beyond the Classical Game Thinking Mode

JU Zhi-an, PAN Ping, ZHOU Hui-ling

(School of Philosophy and Social Development, Guizhou University, Guiyang 550025, China)

This paper, starting from the definition of the form of thinking, and based on the mechanism and its plight in analyzing the classic game modes of thinking, analyzes the advantage and effectiveness of quantum game thinking form, and makes further amendment, improvement and development to the game thinking, so as to better guide people’s behaviors.

thinking mode; classical game; quantum game

2017-01-10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量子博弈的認識論與方法論”(13BZX020)

鞠治安(1985—)，男(土家族)，重慶酉陽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科學哲學。

鞠治安，潘平，周惠玲.超越經典博弈思維形式之量子博弈的思維形式[J].重慶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2017(4):14-19.

format：JU Zhi-an, PAN Ping, ZHOU Hui-ling.The Thinking Mode of Quantum Game Beyond the Classical Game Thinking Mode[J].Journal of Chongq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Social Science)，2017(4):14-19.

10.3969/j.issn.1674-8425(s).2017.04.003

G201；B811.2

A

1674-8425(2017)04-001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