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舞鯨

朱惠芳

故事的靈感來源于一條鯨魚，她的名字叫Alice。1989年，Alice被人們發現，二十多年來，在北太平洋里，她總是一個人旅行，一個人唱歌，卻沒有一個伙伴同行。原來，這只孤獨的鯨聲音的頻率有52赫茲，而一般的鯨魚只有15～25赫茲。Alice是一條與眾不同的鯨魚。

約約注定是一條孤獨的鯨魚，他的聲音頻率與所有的鯨都不一樣，他永遠聽不到其他鯨的聲音，其他的鯨也永遠聽不到他的聲音。

看到一群小鯨在一起快樂地嬉戲，約約會羨慕地慢慢游近。

一開始，小鯨們會友好地問：“你是誰呀？”但約約聽不見。

約約友好地說：“你們好，我能和你們一起玩嗎？”但小鯨們也聽不見。

聽不到約約的回答，小鯨們生氣了，再也不理睬約約，自顧自地去玩了，留下了孤零零的約約。

約約只好一個人玩，一個人在海藻森林跳舞。

約約跳的舞蹈美極了！有時候優雅地轉著圈兒，有時候用尾巴撥動海水往上彈，有時候一左一右來回晃，還有的時候，約約會模仿海馬游泳，用前鰭使勁一撥海水，一跳一跳的呢！

一天，當約約在一片珊瑚礁上跳舞時，小鯨菲菲注意到了他，對著同伴說：“瞧，這只小鯨會跳舞！”

一只小黑鯨說：“這是一條怪鯨！”

“怪鯨？”

“對呀，他從來不說話，是條啞巴鯨。”

“啊，太可憐了！”

菲菲很同情約約，友好地向約約游過去。

看到菲菲游近，約約有點緊張，他停了下來，一動不動地看著菲菲。

菲菲游到約約身邊，用尾鰭在約約的身上輕輕拍了一下，跟他打了一個招呼。

約約的尾鰭也輕輕一拍，在菲菲的身后拍出一串水泡，逗得菲菲開心地笑了。

從此，約約再也不孤單了，他的身邊總有菲菲的陪伴。他們一起到幽暗的海底洞穴去探險，一起到古代沉船上去尋找有趣的東西，一起跟著巨大的魚群嬉戲，還一起浮到海面上去眺望天空中的朵朵白云。

約約最開心的，還是和菲菲一起跳舞。

可是，只有菲菲喜歡和約約一起跳舞，當她招呼其他的小鯨也來跳舞時，他們總是不屑一顧：

“這算什么本領呀？”

“他能像我一樣一口吃掉這么多的蝦嗎？”

“他游泳比我還快嗎？”

“我們是海中之王，跳舞這種玩意不適合我們。”

一天，小鯨們要舉行一次游泳比賽。

比賽開始了！

小鯨們飛快地向前游去，很快，菲菲和小黑鯨游到了最前邊，約約跟在后面。

忽然，約約發現小鯨游向了一個危險的方向，他知道，那里有一股看不見的激流，下面連著一個大漩渦，小鯨們不知道嗎？

約約頓時急壞了，連忙游過去追上菲菲，擋在了菲菲和小黑鯨面前。

小黑鯨生氣地說：“快讓開！你這個啞巴鯨！”

菲菲有點奇怪：“怎么了，約約？”

約約聽不見他們的話，也知道他們不會聽見自己的話，就拼命地搖頭。

小黑鯨向約約沖了過來，約約往后讓了一下，又使勁地搖擺著身體。

其他的小鯨都游上來了，七嘴八舌地嚷嚷：“啞巴鯨，快讓開！”

約約心里焦急萬分，他快速轉了一圈，想讓小鯨們明白前面是一個大漩渦，可小鯨們不明白，他們還在往前游。菲菲抱歉地看了看約約，也跟著往前游，眼看著就要到達大漩渦了。

“快停下來！菲菲！”

約約大吼著，但他很快想到菲菲聽不到自己的話，絕望的約約停止了搖擺身體，他越過菲菲和小鯨們的頭頂，向前面那股看不見的激流一頭沖了過去。

約約一下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到了海底，他在激流里拼命掙扎，仿佛在跳生命中最后的舞蹈。隨著快速地轉圈，約約掉入了漩渦的最中心，再也看不見了。

小鯨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心里全明白了，約約是用自己的生命告訴了他們：前面有危險。

淚水從菲菲的眼眶里流出來，融入到無邊無際的海水。

很久以后，當陽光燦爛的時候，菲菲和小鯨們會游到大漩渦前，排成一排，跳起約約最喜愛的舞蹈。

菲菲多么希望，約約能看見他們跳的鯨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