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囤積癖”老人，他們不是怪物

果凍

前不久，銀川市一居民樓內發生火災，住在二樓的獨居老人家里起火，因其家中囤積了大量廢舊紙板、棉花、電線等物品，導致火災發生后明火無法控制，整個單元住戶的窗戶和屋內家電等不同程度受損。火災發生后，老人受傷住院，其他受災戶的損失一時無人能賠。而更令人不解的是，這位老人領著幾千元退休金，卻整天在外撿拾垃圾，并不是為了賣錢，只為囤在家里滿足心理需要。記者調查發現，獨居老人拾荒并非個案，由拾荒獨居老人引發的安全隱患問題，已經引起社會各界重視（據《法制日報》）。

近年來有關城市“儲物癖”老人的報道，并不鮮見。甚至，一些老人漂洋過海、移居國外之后，囤積的習慣也未見改變。美國《僑報》就曾報道，不少華人家庭的老人，撿垃圾成“病”，不但將垃圾堆里撿到的物品帶回家，還將其中的一些食品也帶回家給孫輩吃。任憑子女如何勸，都勸不住。有人試圖理解這些老人的行為，其中一種解釋，是這些老人過去過慣了苦日子，特別節省，收集、拾荒，能換點小錢，這能給老人們帶來安全感。即便晚年衣食無虞，他們身上依然保持了匱乏年代留下的難以磨滅的痕跡。

但假如拾荒和囤積的初衷，并不是經濟拮據所致，而體現為心理和精神方面的障礙，則需要專業的社工和心理醫生的介入或治療。據統計，在美國，有100多萬人患有這種疾病。這些人不光是邋遢，大多數情況下，凌亂不堪只是更深層次行為問題的表現，而這種行為，有時會和強迫癥有關；老年癡呆癥、抑郁癥、注意力缺失癥和腦損傷，以及遭受重大生活挫折的人群，可能也有這種情況。銀川市的幾位“儲物癖”老人，有的常年獨居，有的遭遇人生重大變故后開始囤積不必要的物品。填塞居住空間以獲得充實感和保存回憶，符合心理診斷中對強迫性儲物癥（hoarding）的定義。

一方面，這樣的囤積行為給社區環境帶來諸多威脅，老人們時常遭受鄰居的白眼甚至斥責，另一方面，由于社會缺乏對此類老人的心理支援，他們沉溺于囤積行為不能自拔，又進一步加深了他們與周圍世界的隔閡。要破解這樣的惡性循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囤積舊物本身并沒有什么不對，它只是每個人人格心理發展的不同軌跡所致。美劇《生活大爆炸》里的物理天才“謝耳朵”，因童年被高爾夫球擊中的一次經歷，讓他舍不得丟掉成長過程中的所有物品，還租了一大間倉庫來儲存舊物。但就因他是“天才”，觀眾不僅原諒了這樣的“怪異”行為，還覺得他很“萌”。換作是獨居老人，也沒有理由將他們視為怪物或者變態。關注他們的精神需求，幫助他們就醫，并處理好環境衛生問題，是當務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