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陳丹
趙老師課堂
老趙:都說每逢佳節胖三斤,看到大家珠圓玉潤、容光煥發,老趙就放心了。告訴我,春節,你們都吃了啥好吃的……精神食糧?
眾娃吐槽:老趙套路深……
老趙:好吧,直奔主題。韓國電影《隧道》看了嗎?
眾娃:看了看了,一部電影看盡人生百態。
老趙:好一個“人生百態”!老趙愿聞其詳。
眾娃紛紛從抽屜中掏出“觀影大作”,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一
遠兮:李正洙這個角色太棒了。在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困,隨時都可能失去生命的情況下,李正洙雖然一開始也十分慌張,但隨后便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如何維持自己的生命,手上有什么食物可以滿足自己最基本的生存需求。正因為沒有自亂陣腳,他才能樂觀地活下來。當同樣落難的女孩米娜要求李正洙分水給她喝時,李正洙的內心其實是十分掙扎的,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被救出去,而且救援隊告誡他要把水分成多份,并且盡可能節約著喝。一瓶未開,而另一瓶幾乎喝了一半,李正洙內心反復地糾結,反復地掂量,但是人性里最柔軟的一部分讓他放棄了掙扎,將水均勻地分給了對方。
義恒:整部影片中,導演對人物的刻畫拿捏得相當到位。以李正洙的妻子世賢為例,在她如此美麗的面龐下隱藏的是一顆強大的心。當有救援隊員死于施工現場之后,一直堅持不放棄自己丈夫的世賢妥協了。在簽下停止救援協議書時,她內心的無奈和表面的冷靜形成了強烈反差,展現了她的人格魅力。
思哲:我想談談救援隊長金大慶。“趕走記者”“以身試尿”“竭力勘探”,作為消防隊的隊長,金大慶從未放棄努力,只為救一個被埋在隧道下的人。
鄭宇:讓我印象最為深刻的場景就是救援隊長打電話給李正洙而他的水已經喝得差不多了,隊長告訴他可以喝自己的尿,尿是無菌的!可李正洙忽然問了他一個十分尖銳的問題:“你喝過尿嗎?”這個問題難住了金大慶。當他去上廁所的時候,目光不自覺地移到了手上的杯子上,“默默”地喝了它,還總結了經驗和李正洙分享!
偉泓:我評價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想必大家都知道我要說的是哪些人吧?沒錯,我要評價的就是電影《隧道》中的那群記者。你們還記得這樣一個片段嗎?在探察隧道時,搜救隊的無人飛行器起飛了,緊接著記者們的飛行器也紛紛起飛,一堆無人飛行器像野蜂歸巢似的飛進隧道。最終,由于隧道里過多的電磁干擾,所有的飛行器紛紛落下,給救援工作帶來了極大的阻礙。他們為收集新聞展開的競爭之激烈,幾乎是病態了。
二
老趙:各位在談及這些人物、評價這些人物的時候,都會說到電影中的情節。的確,電影不同于書面文學,它是一門視聽藝術,只要鏡頭給某位角色一個特寫,他五官相貌、衣著體態全有了,因此,在電影里,一切人物的展示,全在故事情節之中。人物在編劇、導演設定的情節里對話、動作,并通過它們表現角色的內心活動以及人物的性格特征。那么,我們是不是可以從中借鑒一些方法用于日常寫作當中?尤其是寫人的作文當中?
眾娃:明白了。我們也當編劇,也當導演,設計情節來寫。
老趙:有點意思。簡單地說,是通過事件寫人。我們以李正洙為例,再來回顧一下影片,理一理與李正洙有關的畫面。
眾娃:影片一開始,李正洙駕車加油,被多加了,收了兩瓶水。然后,打電話給妻子,安排給女兒慶生。后來,接了單生意。車子進了隧道,事故發生了。接著就是在隧道里發生的種種。打電話告知妻子,報警求救,分配水,自救,遇到米娜,給她水喝,蛋糕被狗吃了,看著米娜死去,得到狗糧,陷入無水的絕境,差點喝尿,得知救援方向錯誤之后的絕望,聽到妻子告白的絕望,絕境之中堅持直至最后得救,甚至,還有在廢墟中用指甲鉗修剪胡須的細節……
老趙:如果要在作文中刻畫這樣一個人物,可謂是工程浩大啊。我們不妨再梳理情節。對于隧道里的李正洙而言,何物最為重要?
眾娃:水!生命之源!
老趙:的確如此。影片里很多情節也是圍繞著水而展開。一起回顧一下。
眾娃:加油站工作人員給水,接水,救援隊長教授用水規則,米娜要水,看米娜喝水,看狗喝水,喝尿,廢墟中接水……
老趙:米娜要水的時候,他先拿了小瓶,后來又倒入了一些,最后平分。那些動作持續了一段時間,恰恰暴露了他內心的糾結與掙扎。這才是一個平凡的人,在生死面前,誰也做不到奮不顧身。而正是他的糾結和掙扎,才更顯得他救人的品質之高貴,人格之偉大。
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注意到他迫不得已需要喝尿的情節,當瓶中的液體一點一點靠近嘴巴,我們分明可以感受到他內心的抗拒,所以,當他聽到廢墟中的巖石縫里有水滴出的聲音之時,他的欣喜雀躍是多么真實多么令人感動!
“水”讓李正洙的人性得到了考驗,讓李正洙的形象更加真實、豐滿、立體化,讓李正洙成為“平凡而偉大”的存在,而不是我們在其他影視作品中看到的“高大全”。水中盡顯人物精神,水便是我們評價李正洙的重要線索。
因此,我們發現,一旦我們掌握了一條線索,分析起人物形象來便能做到條理清晰。那么,寫人,是不是也可以如此呢?
我們一起來回顧一下我們學過的課文。《背影》,以“背影”為線索,刻畫了沉默寡言卻摯愛兒子的父親形象;《王幾何》,那個胖乎乎、有學問、幽默的王老師不就是在“反手畫圓”“學生畫圓”“借圓說理”中征服了所有的讀者的嗎?《變色龍》,奧楚蔑諾夫通過反復穿脫“大衣”,完成了“變色龍”的諷喻任務;而《臺階》中的父親,不也是在不斷修“臺階”中一天天老去?……
可見,好的文學作品,都是在清晰的線索底下取材敘事,塑造令人印象深刻的文學形象的。我們不妨從中獲取有益借鑒,用于自己的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