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玩吧

張麗鈞

前不久，在人大附中聽梁曉聲老師講了這樣一個故事——他曾養過一只可愛的小貓。他發現，小貓最開心的時刻就是有人跟它一起玩的時候。當你撫摩它，逗弄它，它會撒著歡兒地配合，騰跳、飛撲、翻滾。但是，當小貓被無聊俘虜的時候，很快它就撐不住了，它開始犯困，打呼嚕……梁老師說，在作文這件事上，我們的語文老師不會跟學生一起玩，卻氣急敗壞地怨責學生畏懼作文、不會作文。

從那個會議出來，我一直在思考那只小貓。其實，不只是作文，好的教育也無非是師生“一起玩”。

美國教師雷夫，簡直就是為教育而生，因為，他太愛玩、太會玩了！他帶著孩子們玩搖滾、玩拍賣、玩電影、玩戲劇，周末他會親自駕車帶孩子們外出游玩，“一路講著瘋狂的笑話”。這個雷夫，玩得真真讓人目瞪口呆。

在意，才舍得拿出時間來陪伴。一起玩的過程，是將自己生命的歡快楔入對方生命的過程。這個過程對抗“精力流失”，這個過程強調“靈魂在場”。

最近，聽人講教師要有一塊“精神自留地”，我亦深以為然。日子板結了，心卻要溫潤，有一塊田地，只栽種隨性兒的花花草草，這塊永不荒蕪的“精神自留地”便是一個人精彩活著的有力證據。我以為，每一個有著健康愛好的老師都堪稱學校的寶貝。他（她）好比一個“輻射源”，可以帶動起一批又一批的學生成為一個又一個的“小他（她）”。我們不能指望一個人給予他人自己都不曾擁有的東西。只有你覺得“好玩”，你玩得上了癮、玩出了名堂，你才具備了帶著學生一起玩的資格。

“教育好玩”，這是八年前臺灣來的劉黎理老師親口對我說的一句話。我想，如果教育沒帶給她足夠的甜，如果她僅僅是單槍匹馬的“獨樂樂”，她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心懷同樣夢想的人一起飛，會說“為生命而為，用生命而為”的人帶著學生共同飛，這個過程本身就是詩，是畫，是最堪慰人心的風景。

當你的小貓呼呼睡去，你愿不愿意給它一個驚喜，對它說 ：“喂，一起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