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虎
“一帶一路”的推進對地區帶來三個重要變化,并面臨一個重要挑戰。
其一,“一帶一路”戰略推動了亞歐大陸能源合作投資及相關基礎設施建設。2015年3月,國家發改委、外交部、商務部聯合發布《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其中明確指出要“加強能源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合作,共同維護輸油、輸氣管道等運輸通道安全,推進跨境電力與輸電通道建設,積極開展區域電網升級改造合作”。自此以后,一帶一路戰略的務實推進創造了中國與中亞各國共建繁榮的合作典范。整體而言,我國正在籌建多條能源通道,包括中亞四條能源管線、海上絲路能源樞紐、中俄油氣管線合作、中巴能源走廊、中緬能源通道和周邊地區電網等的建設。可以說,能源合作為“一帶一路”帶來了正面的推動力,尤其是中俄、中亞的天然氣管線合作和海上絲綢之路的能源樞紐,都是我國把能源合作在“一帶一路”輻射出去的重要起點。
在未來“一帶一路”戰略推進的過程中,盡管面臨一些因沿線各國文化差異帶來的現實挑戰,但是中國與各國合作、和諧、共贏的立場不會改變,而能源合作投資帶來的發展紅利,亦會繼續提升沿線各國民眾與中國的心靈契合程度,助于建構合和共贏的良好局面。
其二,“一帶一路”戰略增加并鞏固了中國在海外的戰略支點,助推中國建構新的戰略格局。一帶一路”戰略支點國家旨在推進“一帶一路”建設中具有關鍵意義、起重要支撐作用的相關國家。
依據學者杜正艾的觀點,若成為戰略支點,需要滿足幾項重要條件:一、戰略位置突出,處于“一帶一路”建設的重要節點,能夠發揮樞紐作用;二、輻射能力強,人口基數、經濟體量較大,在區域有比較強的輻射、影響能力,或者能發揮示范作用;三、參與意愿強烈,雙方互有優勢、互有需求、互為機遇,戰略契合度高,易于進行戰略對接;四、雙邊關系高水平,有比較成熟的溝通協調機制,有良好雙邊經貿關系,利益融合度高,在戰略利益上和中國不存在直接的、涉及國家根本利益的沖突;五、安全系數高,國內政治經濟比較穩定,遵循基本的、具有共識的國際規范,可以保證我國的巨大投入獲得長期穩定的收益。
依據此條件要求,“一帶一路”沿線有多個戰略支點國家對中國意義較大,例如巴基斯坦,人們稱之為中國的“全天候全方位戰略合作伙伴”巴基斯坦位于南亞、中亞與中東的交接處,位居區域地緣核心戰略位置,既是中國進入中東的陸上通道,也是中國進入印度洋尤其是波斯灣的前進基地。2016年11月,由中國運營的巴基斯坦瓜達爾港正式運營,這是中國推進“一帶一路”戰略的重大進展,對中國而言極具戰略意義,有利于突破我國長期單一依賴馬六甲海峽的戰略困局,此后中國貨物可由新疆經巴基斯坦陸路抵達瓜達爾港,直接轉運至中東及非洲,比經由馬六甲海峽轉運節約許多經濟成本及時間成本。因此,從某種程度而言,“一帶一路”增加并鞏固了中國在海外的戰略支點,有利于中國突破既有的戰略困境,創建新的戰略格局。
其三,“一帶一路”戰略增加了中國在投資、金融、規則制定方面的話語權。“一帶一路”戰略中的諸多基礎設施建設項目的推進離不開巨額的資金支持,而亞投行和絲路基金的成立對于從金融層面助推“一帶一路”戰略發揮著重要作用。據亞洲開發銀行測算,2010年至2020年,亞洲各經濟體的基礎設施若要達到世界平均水平,至少需要投資8萬億美元,融資缺口巨大。而世界銀行和亞洲開發銀行等多邊開發機構主要致力于全球和區域范圍內的減貧,投向亞洲基礎設施的資金十分有限,而亞投行則恰恰可以彌補這一不足。
自2015年1月16日正式運營至2017年3月,亞投行共有57個正式成員國,發放貸款17億美元,且貸款多數用于亞洲基礎設施建設,對于提振亞洲經濟發展產生了良好推動力,同時也間接提升了中國的影響力,增加了中國在相關議題規則制定方面的話語權。可以說,亞投行是既有國際金融秩序的重要補充,而在“一帶一路”戰略大背景之下,亞投行在全球范圍內影響力日趨提升,增大了中國在國際金融體系內有關投資、金融、規則制定等方面的話語權。
其四,“一帶一路”戰略在東北亞地區面臨地緣政治挑戰。而近期朝鮮試射導彈及薩德入韓事件再次使半島局勢趨于緊張。2017年3月6日,朝鮮發射四枚彈道導彈,而從3月13日起,韓美開始舉行史上最大規模“關鍵決斷”韓美聯合軍演,加上后來的“鷂鷹”演習,美韓聯合軍演動用兵力高達30萬人,且美國核動力航母、先進隱身戰機等戰略武器悉數參演。與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美韓在演習中首次加入假想朝鮮發射彈道導彈,韓美模擬用“薩德”系統探測導彈、并進行攔截的過程,演習地點正是“薩德”預定部署地韓國慶尚北道星洲的“薩德”炮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