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新娟
木丁自詡智商過人,上班的第一天,他就向同學骨朵夸下海口,說一定能把領導變成“哥們”。果不其然,才不過一周,骨朵就看到木丁很隨意地翻看領導行予的文件夾。試用期結束時,卻傳來木丁慘遭淘汰的消息。行予說:“我覺得木丁有兩個硬傷不適合在這個崗位:第一,他的重心不在做好工作上,而在搞好交際上;第二,他經常傳播職場負能量。”
私下里,木丁對骨朵說:“我沒想傳播什么負能量,只是在和領導搞好關系時,說了太多話。比如‘領導勞苦功高但待遇不成正比之類的。可我也想不通,他為什么這么對我?”骨朵說:“如果你是領導,你會喜歡下屬當眾翻看自己的文件夾,隨便用自己的私人物品,沒完沒了地抱怨嗎?”木丁這才明白:原來,職場上人與人之間,有一種緩沖距離,是“封閉區”。一旦逾越了這個區,就侵犯了別人,也消耗了自己。
離職后,木丁應聘到另一家公司,吸取了之前的教訓,不再頻頻向領導示好。有一天,木丁突然接到出差在外的主管電話:“有份關于上次開會內容的調研報告,在我郵箱的草稿箱里,我這邊沒有網絡,你幫我發送到這個郵箱。”然后,主管告訴了他郵箱、密碼以及需要發送的郵箱地址。
木丁正要輸入密碼打開主管的郵箱,忽然想起主管反復交代的“草稿箱第一個”“發送后馬上關閉郵箱”等關鍵詞,他意識到,雖然主管看似很信任地給了他郵箱密碼,但也很擔心私人信件泄露。
木丁想,既是調研,就一定會在聯機資源共享的電腦上留下文檔。于是,木丁在自己的辦公電腦里輸入關于調研的關鍵詞,在近百個調研報告中篩選出指定的資料,用單位的公用郵箱發送到了指定郵箱里。剛剛收到“發送成功”的提示,木丁的電話就又響了起來,是主管打來的,他說:“木丁,你打開我的郵箱了嗎?如果沒有打開,麻煩你在電腦上搜索一下那個調研報告好嗎?剛才我一時著急,忘了電腦上還存有了!”木丁說:“剛才你給我說的郵箱密碼我忘了,沒好意思問你,我就在電腦上找到那個郵件,用公用郵箱發了!”主管那邊如釋重負地輕松:“非常感謝。”
一次,同事大來自認為攝影水平很好,卻沒有被評上攝影秀冠軍。看著同樣沒有被評上的木丁,大來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這個攝影展絕對不公平,存在暗箱操作的可能。你看看,被選評上獎項的好幾個是中層干部呢!”
擱在以往,木丁會想也不想地隨聲附和:“就是,我看絕對是暗箱操作沒有公平可言!”不過現在,木丁吸取了教訓,說:“我覺得,人家一等獎攝得就是好,有動感,有神韻,有我們學習的地方!”這番話雖然不入大來的耳朵,但是卻讓旁邊的人連連點贊:“看看人家木丁,就是有覺悟!”
不涉足他人的隱私區域,與人保持著熱情大方,但不過度貼近的安全距離,讓木丁在職場頗受領導和同事的好評。不過一年多的時間,他開始帶實習生了。
實習生小普是個機靈的姑娘。她經常把零食往木丁懷里塞,還來找他聊天。木丁一眼就看出來,這姑娘的心思,沒有用在工作上。木丁有意識地拉遠了和小普的距離,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必須交流外,他再也不給小普一丁點靠近自己聊天的機會。
其實,職場上的每一個人,都希望不被攪擾,安心工作。可偏偏總會有一種人,打著互利互惠、做無話不談的朋友的名義,一次又一次地穿過本該封閉的保護區,侵犯別人的安全領地,攪擾了別人,也傷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