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高鋒 朱姝源
晚清時期社會處于內憂外患的動蕩之中,金石、文字之學達到高潮。篆刻藝術進入晚清時期已經到了高度成熟的階段。皖、浙二派,分別以吳煕載、趙之琛為集大成者達到頂峰,其刀法之純熟、印作之精美,是后人所不能及的,同時也使后來的印人很難再有新的突破、超越。這一時期,由于浙、皖二派的相互交匯、融合,逐漸形成了一股有相近藝術思想、創作傾向的藝術思潮,也即是所謂的融會浙、皖二派,追求“印外求印”的風潮。
[關鍵詞]晚清時期;篆刻藝術;浙派;皖派;“印外求印”
談到晚清篆刻藝術,無可避免的要提到晚清時期的兩大篆刻藝術流派,浙派和皖派。而此時趙之琛和吳熙載分別將浙、皖二派發展到了極致,篆刻藝術的發展可以說是已經到了無法再有新的突破、超越的頂端。恰是在這一時期,出現了一個所謂的“為六百年來摹印家立一門戶”的篆刻家趙之謙,積極響應新的藝術思潮,將篆刻藝術推向一個新的高峰,為后世篆刻藝術的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浙派的開宗始祖丁敬,精鑒別、富收藏。魏錫曾在論印絕句中稱丁敬“寸鐵三千年,秦漢兼元明”,說的是丁敬能汲取秦漢印章以及元明篆刻諸家的精髓,力免明人習氣,從而開創了影響深遠的浙派篆刻藝術。浙派篆刻發展至“西泠八家”的趙之琛已經達到頂峰,趙之琛于章法、刀法之精能、嫻熟,已至化境,當時無出其右,后世鮮有可及,但也出現過于程式化的趨勢,甚至被后人稱為習氣、僵化。這也就出現了所謂的“浙宗后起而先亡”的趨勢!
再談皖派,鄧石如在篆刻藝術方面學習并繼承了程邃“徽派”的精意,后來逐漸形成自己的獨特風格,后人將其歸為“皖派”一路。魏錫曾曾評論鄧石如的篆刻是“書從印入,印從書出,其在皖宗為奇品、為別幟”。鄧石如以小篆入印為皖派篆刻開辟新境。后來,其再傳弟子吳熙載完善并發揚了他的篆刻藝術,并在其基礎上將皖派篆刻藝術推向高峰。
浙派與皖派相比,浙派重刀法以及篆法的特定結構,多屬形跡的層次,而皖派對篆法的要求不全在篆書的結體,而注重篆書的風格。篆書的風格是千人千面,從而自然造成學習皖派的印人可發揮的余地就更大,風格也更多樣。
清晚期的篆刻藝術在皖、浙派的號召下不斷發展,高時顯這樣評述浙、皖二派的發展:“浙歟徽歟?胥是道歟?龍泓承雪漁支離之極,致力秦漢,以古雅出之;完白承穆倩破碎之極,致力斯、冰,以雄渾出之;各有所因,各有所創,初無所用其軒輊也。”丁敬、鄧石如二人力挽前代衰微之勢,遠紹古人,各自發展成為古雅、雄渾的兩大流派,藝術上都取得很高的成就,難分伯仲。清晚期的浙派發展到趙之琛,雖有“鋸牙燕尾”的弊病,但其印之精美、純熟卻無人可及;皖派吳讓之的沖刀法也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界,讓人感受到什么是“使刀如筆”。所以這種單純師法任何一派都已很難再有新的突破和超越。
這種狀況使思想活躍的印人開始思考如何突破皖、浙二派的枷鎖,為篆刻藝術的發展開辟新的路徑。“西泠八家”的最后一家錢松曾嘗試融合皖、浙二派之所長,但收效不大;而這種融合皖、浙二派的優勢,終為其好友趙之謙所承繼,趙撝叔亦將其深厚的金石學修養用于篆刻,為篆刻藝術的發展拓寬了路徑。趙之謙本人對此也甚自負,稱“為六百年來摹印家立一門戶”。
趙之謙對篆刻藝術的最大貢獻就是在這一融合皖、浙二派,“印外求印”的藝術思潮中將自身的金石學修養用于篆刻,使篆刻有了近乎無窮的發展空間。這也是后期印人的篆刻創作能自覺地利用利用其深厚的金石、文字學修養,主動地去研討金石的形式、文字與篆刻創作之間的內在關系,將鐘鼎、秦權、詔版、碑碣、鏡銘、造像、泉幣、壺洗、瓦當、磚記等古代文字,融會貫通,運用于印面上,使篆刻藝術的內涵更加豐富,也為篆刻藝術的繼續發展提供了無限生機。
晚清時期的篆刻藝術思潮不僅影響了趙之謙,而且對當時及以后的篆刻藝術家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吳昌碩受這一思潮的影響,其取法范圍要少于撝叔,缶翁對“金石”中的“石”類更為倚重,除漢碑額外,多以磚瓦、陶器文字為主,尤其突出的是缶老抓住剛為學術界所認定的封泥,并由此將風格固化在高古、雄渾、樸拙上。
趙之謙、吳昌碩、黃士陵和徐三庚等印人以及現在的篆刻藝術都深受這一藝術思潮的影響,使篆刻藝術得到長足發展。
作者單位:
信陽師范學院華銳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