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長永 劉二鵬 樂章
摘要 不同省份農村地區資源稟賦與經濟社會發展水平的差距使得其養老脆弱性也存在較大差異,對農村養老脆弱性的省際差異測度及其影響因素的識別是提升養老保障政策針對性與可操作性的關鍵。文章基于2014年全國農村地區公開數據,從敏感性和應對能力兩個維度構建農村地區養老脆弱性評價指標體系,采用集對分析方法對我國31個省(市、區)農村地區養老脆弱性指數進行了測算,借助AreGIS自然斷點法將我國農村地區養老脆弱性劃分為5個等級并對其省際差異進行空間可視化描述,在此基礎上,利用障礙度模型分析了我國農村養老脆弱性的影響因素。研究發現:①我國農村地區養老脆弱性總體上處于中等區,但呈現出明顯的省際差異、區域差異以及區域內部差異;②不同省份農村地區養老敏感性和養老應對能力的差異較大,且對養老脆弱性的形成產生程度不一的影響。總體上,東部省份農村養老脆弱性明顯低于中西部省份;③農村地區養老脆弱性省際差異的形成受到老年撫養比、國家級貧困縣數量、低保中老年人占比、農作物受災面積和醫療保健支出占比等多種因素的影響。文章認為,在全面提升農村養老服務供給水平的基礎上,進一步促進區域經濟社會協調發展、強化中西部省份農村養老服務體系建設的投入力度成為降低農村養老脆弱性的關鍵。
關鍵詞 農村地區;養老脆弱性;省際差異;集對分析;障礙度模型
中圖分類號 F328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2-2104(2016)10-0144-08 doi:10.3969/j.issn.1002-2104.2016.10.019
老齡化的縱深發展使得其在內部結構、時空格局方面不斷呈現出新的特征。一方面,我國老年人口規模在繼續擴大的同時,高齡化趨勢已然顯現。歷次人口普查數據顯示,我國60歲以上老齡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分別為7.32%、6.13%、7.62%、8.57%、10.33%、13.26%,呈不斷上升的趨勢。而這其中高齡老人(80歲以上)占老年人口的比重從2004年的10.03%上升至2014的12.01%,凈增值為771.4萬人;另一方面,我國的老齡化呈現出了明顯的城鄉差異與地域分布不均的特征。在老齡化的城鄉差異方面,“五普”和“六普”數據顯示,農村老齡人口的數量比城市老齡人口分別多1 557萬和4 421萬,農村地區老齡化程度分別比城市地區高出1.23和3.31個百分點,城鄉老齡化差距呈現出進一步擴大的態勢。而老齡化的地域不均衡特征更加突出,東部地區老齡化程度最高,西部次之,中部最低。總人口中60歲老人占比最高的省份重慶(18.7%)比最低的省份新疆(10.8%)高出7.89個百分點,人口老齡化的省際差異指數不斷擴大。
與快速的老齡化、高齡化形成鮮明對比,我國農村地區的養老保障體系長期發展滯后或處于低水平狀態,城鎮地區有相對完善的養老保障體系,而由于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國家并未建立涵蓋農村居民的養老保障體系,農村老人的養老生活不得不依賴于家庭宗族網絡、集體經濟組織或繼續從事農業生產來實現。然而,工業化、城鎮化以及農業現代化背景下出現的人口流動常態化、土地經營集約化以及孝文化約束力弱化,使得傳統的家庭養老保障和土地養老保障已然失去了相應的物質基礎、人力資源基礎和文化道德基礎。農村地區的養老保障水平較低,且呈現出較強的脆弱性。
目前學界對農民養老問題進行了大量的研究,主要集于長永等:農村地區養老脆弱性的省際差異及其影響因素研究中在農民養老風險的成因、農村養老保障制度績效評估和農村養老保障模式的建構等方面,上述研究為推動我國農村養老問題的解決提供了理論基礎和經驗證據,但存在以下兩點不足,第一,忽略了不同農村地區養老問題異質性。多數學者關于農村養老問題的認知與評估主要基于局部或微觀的數據,由此推論出我國農村地區養老問題的嚴重性亦或是農民養老面臨諸多風險,忽視了不同地區農村經濟社會發展差異以及由此導致的養老能力的差異。中國是一個典型的經濟發展不均衡的國家,其發展不均衡不僅體現在城鄉之間,更加體現在城鄉內部以及不同區域、省份之間。第二,由于農村地區養老問題是一個系統性的問題,以往的研究多集中于單一的農民角度或者是養老保障制度角度,缺乏從系統的角度去認知與評估農村養老問題,導致對農村養老保障社會生態系統的把握存在偏差,以至于提升農村地區養老能力的政策缺乏針對性和可操作化。
鑒于以上不足,本文嘗試引入脆弱性分析框架,通過構建“養老脆弱性評價指標體系”,利用集對分析(SPA,setpair analysis)方法對我國農村地區養老系統的脆弱性及其所存在的地域差異進行量化評估。在此基礎上,利用障礙度模型對造成這種差異的因子進行科學地定量和識別。本文可能的貢獻在于:①在“脆弱性”分析框架的基礎上建立了農村養老脆弱性的分析框架與指標體系,為農村養老系統發展狀況的量化評估提供一定借鑒。②對我國農村地區養老脆弱性及其所存在的省際差異與區域差異進行了測度,并在此基礎上對其影響因素進行了較為科學的識別。
1養老脆弱性分析框架與研究方法
1.1脆弱性概念及農村養老脆弱性評價指標
作為一個學術概念,脆弱性最早由學者懷特(G·H·White)于1974年在研究自然災害發生機理時提出,后來被不斷引入生態環境評估、氣候變化、土地利用等自然科學領域。脆弱性是一種系統屬性,由于其旨在揭示系統內各要素之間的耦合變化關系和演進邏輯這一獨特的理論視角,以及作為評估工具所具有的科學識別功能,而逐漸被引入到生計改善、發展援助、人類社會可持續發展等人文科學領域。在人文科學領域脆弱性研究中,脆弱性研究的側重點從單純的自然系統脆弱性演化為以社會和人為中心,強調人和社會制度在脆弱性的形成以及在降低社會系統脆弱性中的功能作用,將人及其所建構的社會制度所具有的適應能力和回應機制作為評估脆弱性的核心要素,脆弱性的社會系統維度研究使得社會脆弱性術語得到廣泛應用。目前,社會脆弱性關注于社會系統中脆弱群體的識別、風險擾動對區域內或區域間脆弱性差異的影響,以及經濟、政治、社會制度和文化因素在人類社會脆弱性的削減方面所起到的作用。
事實上,學界目前關于社會脆弱性的概念并沒有達成一致,但在社會脆弱性的研究中無一例外的表現出這樣一種邏輯:暴露于特定風險區域內的群體(個體)因其對風險的敏感程度和應對能力不同,所表現出來的脆弱性也存在很大的差異。其中,敏感性是指面臨風險沖擊或外部擾動時,系統或者系統中的群體(個體)對這種沖擊的易感程度和變化程度。而應對能力則是系統對風險的防范機制,以及對風險發生后所產生不利影響的減緩措施與適應能力。所以,社會脆弱性實則是關于風險敏感性與應對能力的復合函數,對系統敏感性和應對能力的評估成為系統脆弱性研究的核心步驟。
農村養老本質上是一個多因素相互作用的開放系統,而養老脆弱性是養老系統內部多因素相互作用的結果。定量評價模型和指標體系的建構是脆弱性研究的重要手段之一,目前學界尚無關于農村地區養老脆弱性的定量研究,也沒有形成完整的理論框架與可資借鑒的評價指標體系。基于脆弱性分析框架及對養老本質的把握,本文認為農村地區養老脆弱性是養老敏感性與養老應對能力綜合作用的結果,在充分理解脆弱性、敏感性與應對能力的基礎上,同時考慮數據的可及性、可操作性以及代表性,本文選取了33項原始或生成指標對我國農村地區養老脆弱性及其所存在的省際差異進行測度(見表1)。
其中,養老系統敏感性體系主要包含人口敏感性(V1-V5)和經濟敏感性(V6-V14)兩個子體系,人口敏感性主要涵蓋了人口老齡化程度、人口高齡化程度、人口增長速度及潛力等指標,綜合反映了區域內人口發展狀況。經濟敏感性主要涵蓋地區經濟結構、經濟發展水平等指標,反映地區經濟發展質量。而養老應對能力主要包含醫療資源(R1-R5)、養老資源(R6-R10)和財政資源(R11-R19)三個子系統。老齡化社會意味著老年人增多,對醫療服務、養老服務以及財政投入等資源需求增加,完善的醫療保障、養老保障以及較高的經濟發展水平無疑會構成抗逆養老脆弱性的關鍵。因而,衡量地區養老應對能力可以從醫療資源、養老資源和財政資源三個方面進行。對于上述敏感性指標,當其性質為正、數值越大時,表明農村地區養老系統受到的干擾性和沖擊力越強,養老系統的敏感性就越強;對于應對性指標,當其性質為正、數值越大時,表明農村地區養老系統具有的適應能力與恢復能力越強,養老系統的應對性越強。事實上,不同地區經濟社會發展狀況、養老敏感性以及養老應對能力存在明顯的差異,以上33項指標基本涵蓋了我國農村養老系統的發展狀況。
以上原始或生成指標的原始數據來自《中國人口年鑒》、《中國人口和就業統計年鑒》、《中國衛生和計劃生育統計年鑒》、《中國區域經濟統計年鑒》、《中國農村統計年鑒》、《中國統計年鑒》、《中國財政統計年鑒》、《中國養老金發展報告》、《中國價格統計年鑒》,“國家級貧困縣數量”以及“貧困發生率”來源于國務院扶貧辦公開數據。
1.2指標權重的確定
由于指標性質及其原始值數量區間存在差異,采用極差標準化方法(無量綱化)對上述指標進行數據標準化處理,設Xij表示i省j指標的原始數據,Yij表示i省j指標的無量鋼化值。i和j均為自然數,i=1,2,3,4,…,n,j=1,2,3,4,…m。Xmax為指標的最大值,Xmin為指標的最小值,以上指標數據的無量綱化處理方法為:
對于正向指標,即該類指標數值越大越有利于評價目標發展,則采用公式:
(1)
對于負向指標,即該類指標數值越小越有利于評價目標發展,則采用公式:
(2)
為了克服由于指標選擇中的信息重疊及主觀因素帶來的偏差,各指標體系權重的確定采取熵值法進行,熵值法是一種較為客觀的賦權方法,它依據指標相對變化程度對整個系統所產生影響來計算評價指標的信息熵,進而確定指標權重。其本質是利用指標的價值系數進行計算,價值系數越高,對評價的重要性就越大。
1.3研究方法
采用集對分析方法對農村養老脆弱性進行評價。集對分析是一種針對確定性和不確定性問題進行同、異、反定量刻畫的分析工具,其核心思想是將確定性和不確定性統一在一個同異反聯系度表達式中,據此可以對研究對象作出辯證和量化的分析,而所謂的“集對”是指具有一定聯系的兩個集合所組成的對子。由于農村地區養老系統是一個多變量相互作用的開放系統,運用集對分析可以將農村地區養老敏感性和養老應對能力兩個集合組成一個對子,并將之所具有的特殊性做同、異、反分析并加以量化,得出這兩個集合的同、異、反聯系度表達式。
對于具有某種聯系的集合A和集合B組成集對H(A,B),二者的關系有N項特性。在具體的問題Z背景下分析集對H(A,B)的特性,其中F特性為A和B所共有,G特性為A和B所對立,剩余K=N-F-G個關系不確定,集合A和集合B聯系度公式δ可表示為:
(3)
式(3)中a、b、c分別代表集合A和集合B在問題Z下的同一度、差異度和對立度。i和j是差異度和對立度的系數,i取值為[-1,1];j為對立度系數,值恒為-1。
根據集對分析思想,將農村地區養老脆弱性評價設為Z={P,R,W,S},方案集P={p1,p2,p3,…,pm};評價指標集R={r1,r2,r3,……,rn};權重集W={w1,w2,w3,…,wn};評價對象集S={s1,s2,s3,…,sn}。因此,問題Z的評價矩陣S可記為:
2養老脆弱性結果分析
2.1評價結果
基于集對分析,本文計算出了2014年全國各省農村地區養老的敏感性指數、應對能力指數和脆弱性指數,借助于ArcGIS10.0對上述三類數據分別進行自然段點法(natural breaks)集合分類并進行了空間可視化描述。由于自然段點法是根據曲線統計規律將數據中不連續的地方作為分級的依據,在確保各類之間差異最大化的同時,實現了對數據進行等級劃分。文章對全國各省農村養老脆弱性的敏感性指數、應對能力指數和脆弱性指數按自然段點法進行了5個等級的集合分類,1-5級表示敏感性、應對能力與脆弱性指數由低到高排列(見表3),全國各省農村地區的養老敏感性、應對能力以及脆弱性數據的空間可視化結果如圖1、圖2、圖3所示。
根據測算結果,我國各省農村地區養老脆弱性整體上呈現出省域“極差化”與區域“不均衡”的特征,脆弱性貼近度最高值為內蒙古的1.174,最低值為天津的0.869,最高值為最低值的1.35倍,脆弱性較低區及以下省份占全國省份總數的45.1%,較高區及以上省份占比25.8%,所有省份農村養老脆弱性指數平均值為1.025 7,屬于第3級。據此可以推測,我國農村地區養老脆弱性總體上處于中等脆弱狀態。從分區域的視角來看,東部省份農村地區養老脆弱性明顯低于中、西部地區省份,東部12省農村養老脆弱性指數均值為0.935 1,屬于第1級,脆弱性屬于低區;中部9省農村養老脆弱性指數均值為1.082 5,屬于第4級,脆弱性屬于較高區;西部10省農村養老脆弱性指數均值為1.083 3,屬于第4級,脆弱性屬于較高區(見圖1、圖2、圖3)。
由于某一地區養老脆弱性是其養老敏感性和養老應對能力相互作用的結果,對于養老脆弱性的評估還需要綜合考慮養老敏感性和養老應對能力狀況。第一,敏感性。敏感性已經成為脆弱性研究的核心因素之一,其值越大,敏感度越高,農村養老系統越容易受到風險因子的干擾和脅迫。集對分析結果顯示,各省農村地區養老敏感性同樣呈現出了明顯的差異化特征,敏感性貼近度最低值為北京的0.222 2,最高值為四川的0.694 7,最高值為最低值的3.13倍。敏感性較低區及以下省份占全部省份的45.16%,較高區及以上省份占比45.16%,各省份平均敏感性指數為0.529,屬于第2級一較低區,這說明我國各省農村地區敏感度以較低區為主,總體呈現出低敏感性狀態。但由于各省敏感性的標準差較大(0.128 9),這間接說明我國各省農村地區養老敏感性存在很大差異。同時,東部省份農村地區養老系統敏感性均值為0.411 5,中部省份農村地區養老系統敏感性均值為0.606 5,西部省份農村地區養老系統敏感性均值為0.600 1,這說明養老敏感性的地區差異也較為明顯,東部地區養老敏感性最低,西部次之,中部地區最高。第二,應對能力。應對能力是系統在應對內外部風險擾動所帶來負向沖擊時所呈現出來的適應能力、資源再分配能力及自我發展能力。應對能力構成了抗逆脆弱性的關鍵因素,其值越大,應對能力越強,風險沖擊對系統所帶來的損害程度越小。集對分析結果顯示,應對能力最優貼近度最高值為上海(0.670 2),最低值為貴州(0.430 1),最高值為最低值的1.56倍。農村養老應對能力較高區及以上省份為11個,占比35.5%,各省應對能力指數的平均值為0.496 7,處于中等區。據此,可以發現我國農村養老應對能力較為一般。其中,東、中、西部省份養老應對能力指數均值分別為0.523 6、0.476、0.483 1,東部省份農村養老應對能力優于西部省份、西部省份農村養老應對能力優于中部省份。
2.2養老脆弱性影響因素分析
研究農村養老脆弱性的目的是為了進一步明確制約養老脆弱性降低的障礙因素。為此,本文引入障礙度模型來分析各個指標對農村養老系統的影響,障礙度計算模型公式如下:
(4)
式中,wi為第i項指標的權重值,pi為第i項指標標準化后的值,Ni為第i項指標對農村地區養老脆弱性的影響程度。為了找出障礙因素,逐次統計出障礙度數值排名前5的指標。由表4可以看出,影響各省農村養老脆弱性的排名前5的因素存在一定的差異。比如,北京市農村養老脆弱性排名前5的影響因素分別為R9(低保人口中老年人占比)、R10(財政社保支出占比)、R16(低保覆蓋率)、V3(人口自然增長率)和V2(消費者價格指數),這說明,以上5種因素對北京農村養老脆弱性的形成貢獻度最大,也即對以上5個因素的調控成為北京市降低農村地區養老脆弱性的關鍵。而同為東部地區的山東省,其脆弱性影響因素排名前5的指標分別為V11(農作物受災面積)、R10(財政社保支出占比)、R17(低保金替代率)、V1(老年撫養比)和R6(每萬名老人養老機構數),以上兩省(市)農村養老脆弱性排名前5影響因素雖有重合,但存在很大不同。就全國而言,V1(老年撫養比)、V8(國家級貧困縣數量)、R9(低保人口中老年人占比)、V11(農作物受災面積)、R1(醫療保健支出占比)在各省養老脆弱性排名前5的影響因素中分別出現了31次、19次、18次、17次和16次,成為對全國各省農村地區養老脆弱性產生最主要影響的5個因素。
在農村養老脆弱性的地區差異方面(見表5),影響東部12個省份農村養老脆弱性排名前5的影響因素為風、R10、V9、V1和V3,分別出現了9次(75%)、8次(66.67%)、6次(50%)、6次(50%)和5次(41.67%),說明低保人口中老年人占比、財政社保支出占比、恩格爾系數、老年撫養比和人口自然增長率5種因素成為東部地區各省份農村養老脆弱性的主要影響因素;不同于東部地區,中部地區省份農村養老脆弱性排名前5的影響因素分別是V8(國家級貧困縣數量)、V11(農作物受災面積)、R2(新農合參合率)、R17(低保金替代率)和V10(貧困發生率),以上5種影響因素在中部9省養老脆弱性影響因素中分別出現了8次、8次、8次、4次和3次。而影響西部地區省份養老脆弱性排名前5的因素主要集中在養老敏感性方面,其中V8(國家級貧困縣數量)、V10(貧困發生率)、R9(低保人口中老年人占比)、V9(恩格爾系數)和V11(農作物受災面積)分別在西部10省養老脆弱性排名前5影響因素中累計出現了9次、8次、7次、5次和5次。可以發現,雖然中、西部省份養老脆弱性主要影響因素中有部分重疊,但東中西三個地區農村養老脆弱性的影響因素本質上存在較大的差異。
3結論與討論
本文將脆弱性評價與集對分析相結合,對我國農村地區養老脆弱性及其所存在的地區差異進行了測度,并利用障礙度模型對影響農村地區養老脆弱性的關鍵因素進行了識別。研究發現,我國農村地區養老脆弱性整體上處于中等水平,并呈現出顯著的地域分布不均和省級差異較大的特征。在眾多影響農村地區養老脆弱性的因素中,老年撫養比、國家級貧困縣數量、低保中老年人占比、農作物受災面積、醫療保健支出占消費支出比例成為我國農村地區養老脆弱性的主要影響因素。因而,在進一步提升農村地區養老服務體系能力的過程中,需要繼續推進生育政策和生育服務體系的完善,以促進人口均衡發展為目標來降低老齡化對于農村養老服務體系帶來的不利影響;統籌縣域經濟發展水平和發展質量提升,優化對現有扶貧政策和資源的利用效率以降低縣域經濟發展的脆弱性;建立農村地區綜合性的社會救助體系,完善社會救助制度和五保制度的群體覆蓋結構,適當向沒有勞動能力和收入結構單一的農村老人傾斜,可以降低農村老人絕對貧困的發生概率;重視農村地區自然災害應急管理體制機制和農業保險體系建設,以氣象防災和多方參與減災為重點,降低自然災害對農業生產、農民生活與農村發展的不利影響;以提升新農合的籌資比例和醫療費用分擔能力為基礎,強化農村地區公共醫療衛生服務體系的醫療服務供給和健康保障能力,降低農民醫療支出所帶來的經濟風險。
雖然目前我國農村地區建立了以新農保和五保供養為主的普惠性的基本養老服務體系,但農村養老服務體系的政策支持和供給水平還有待于進一步優化。與此同時,由于我國農村地區養老服務呈現出顯著的省際和地域差距,中央政府在提升全國養老服務水平、實現基本養老服務均等化的過程中,應適當加大對農村地區和中西部省份的資金和政策支持力度。需要中央和地方政府在農村地區養老服務體系建設方面進行清晰的財權與事權責任劃分,通過完善分稅制和轉移支付制度,實現中央財政對地方養老服務事業的有力支持。通過實施“民生導向”的績效考核機制,提升地方政府提供養老服務產品的積極性。地方政府要依據本地區實際情況進行農村地區養老服務體系建設,創新養老服務供給方式,增強農村養老保障政策的針對性和有效性,努力提升本地區農村養老服務供給的水平和質量。
(編輯:田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