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茨威格的反戰精神

郝亞杰　趙素娟

【摘要】斯蒂芬·茨威格是一位踐行“自由主義”精神的近代作家，然而由于經歷了一戰以及后來法西斯主義的逐步盛行，其理想的意識形態不斷被現實所摧殘。與當時集權主義盛行的大環境所不同，茨威格在其多產的作品中一直宣揚自由主義和人道精神。本文通過對作者小說的解讀，主要探討其中所體現的反戰精神。

【關鍵詞】茨威格 自由主義 反戰精神

【中圖分類號】I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3089（2017）13-0044-02

斯蒂芬·茨威格（1881-1942）是深受廣大讀者喜愛的奧地利德語作家，一生著作頗豐，尤其長于小說和人物傳記。他的作品心理分析深刻，人物刻畫細致，語言流暢優美，情節扣人心弦，引起許多讀者擊節稱贊。然而茨威格絕不是像唯美主義者美學運動中所宣揚的為藝術而藝術，也不是刻意迎合招攬讀者從而為心理分析而心理分析的作家。在世界大戰的時代背景下，他用飽蘸同情的筆墨描寫人們的不幸命運，他用正義的怒火痛斥戰爭的罪惡。他不僅發表了一系列反戰作品，而且還勇敢地用行動反對戰爭。他的反戰精神使他的作品以及他的人生都上升到了一個更高的層次。

茨威格的幾篇反戰作品表現了他的反戰精神。《看不見的收藏》描寫了第一次世界大戰后德國經濟危機中的一個悲劇。從柏林而來藝術古玩商遇到生活拮據的老收藏者，戰爭之下的社會飽受通貨膨脹之苦，雙目失明的老人緊靠微薄的退休金度日，老人妻兒為家庭果腹逐漸變賣了他的藏畫，取而代之的是一堆廢紙，但是老人還是終日“賞畫”，樂此不彼。戰爭期間，大量的藝術珍品流落到靠戰爭大發橫財的投機者手中，而真正的鑒賞者已失去藝術品，終日活在想象與懷舊之中。小說在歌頌老人對藝術的摯愛與追求的同事，也深刻揭露戰爭對人心靈的踐踏和對藝術的毀滅。戰爭，令快樂變成悲傷，把富裕轉為貧窮，將藝術淪為商品。

《桎梏》中作者借主人公斐迪南妻子的言辭和斐迪南的親歷來揭露非正義戰爭的本質。暫時逃離了戰爭困擾的費迪南來到瑞士以求得內心的平靜，然而時刻傳來的祖國人民飽受戰爭之苦的噩耗終日縈繞心頭，戰爭宣傳所帶來的民族狂熱以及道德榮譽感的綁架使其陷入極度自我掙扎之中。費迪南妻子保拉主張人應該爭取自由的精神、意志、生活、事業，反對拿“英雄主義”來包裝戰爭的瘋狂與暴力。“人應該為自己的思想去獻身，而不是為別人的瘋狂去送死。”當費迪南執意拿著征兵信來到火車站時，他被眼前那一片傷殘士兵的凄慘景象所震驚了，思想頓悟的他撕掉了手中的信件，選擇了自由精神，而與國家意志所宣揚的戰爭分道揚鑣。現實中的茨威格同樣沒有陷入愛國主義的狂熱而去鼓吹戰爭的正義，去鼓動群眾的戰爭仇恨與狂熱，他那世界性的自由主義并不服務于任何國家意志，人應該為了自由之精神而奮起發聲，而不是純粹的主張分裂和廝殺。

《象棋的故事》是茨威格生前最后的一部中篇小說，作品以第一視角陳述了自己在從紐約前往南美的一艘輪船上所見所聞，B先生作為一名業務棋手在同世界冠軍博弈過程卻意外勝出，從而引出其曾經作為蓋世太保囚犯被監禁的故事。茨威格在本書中充分展示了自己對人物情感以及心理活動的描寫手法之細膩精確，讀者在饒有興致的故事閱讀過后，便是對納粹德國那摧殘人心的逼供手段感到震驚。法西斯對那些遭受同樣折磨的猶太人所造成的心靈創傷和精神迫害是永久性的，如同B博士在二十年之后依舊飽受其苦——“那種孤獨的折磨要遠遠超過對身體的拷打”。小說所描繪的納粹的殘忍、無情、以及精心炮制的酷刑，這些都是對法西斯惡魔的有力控訴，更為令人痛心的是當時環境下戰爭對創造力以及藝術的踐踏。

茨威格不僅只是通過文學作品表達其自由主義意識形態和反對戰爭的立場。他還積極參與政治斗爭，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保持冷靜的頭腦，不受戰爭宣傳的欺騙，不受戰爭狂熱的影響，保持著和國外朋友的友誼，和他們一起努力反對戰爭；他曾冒風險寫反戰劇本《耶利米》揭露戰爭的殘酷性，發表時評并舉行朗誦會等種種行為表現了他的反戰精神。

茨威格的自殺也是一種反對戰爭的抗議。在法西斯猖獗的時代，他本人在物質和榮譽方面沒有任何缺乏，但是他為人正直，不是僅僅考慮個人安危榮辱，他目睹被蹂躪的歐洲、淪亡的故土，人民的悲慘命運，隨之而逝還有那片大陸所承載的自由、美好、文明以及寬容，其后那悲憤、揪心之痛和無力改變現實的絕望使他選擇了用自己的生命做最后一次對戰爭的抗議。茨威格雖然離去，但是他的作品和思想卻激勵了更多的人去追求自由理念和人道主義精神，去反思戰爭的野蠻、殘酷以及對人類心靈和精神的蹂躪。

茨威格曾在自傳《昨日的世界》中定義自己：奧地利人、猶太人、作家、人道主義者、和平主義者，所有這些都表明了他不斷突破階層及屬性而逐步成為為全人類而發聲吶喊的思想家——呼喚正義、關愛人性。這位大師不僅以他杰出的作品和廣泛的題材愉悅啟示了廣大讀者，更以他崇高的自由意識和正義的反戰精神贏得全人類對其永久的銘記。

參考文獻：

[1]斯蒂芬·茨威格著，舒昌善等譯.《昨日的世界： 一個歐洲人的回憶》[M].廣西：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0

[2]斯蒂芬·茨威格著.高中甫等譯.《茨威格小說全集》[M]. 西安：西安出版社.1995

[3]高中甫.《茨威格文集》[M].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1998

[4]韓耀成.《茨威格精選集》[M].濟南：山東文藝出版社.2000

作者簡介：

郝亞杰（1987-），男，河北邢臺人，文學碩士，石家莊郵電職業技術學院，助教， 研究方向：英語語言及教學。

趙素娟（1982-），女，河北石家莊人，文學碩士，石家莊郵電職業技術學院，講師，研究方向：英語語言及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