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被孝心壓垮的女孩

董凡

她叫張燕，出生在貴州的一個小山村。在她一歲時，父親出車禍意外身亡，是母親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的。她從小就很懂事，兩年前，又如愿考上了大學。在大學里，張燕靠勤工儉學賺取生活費。

一天，張燕接到表妹打來的電話，說她母親生病住院了，勸她回家看看。張燕匆匆請了假，趕到醫院，了解到母親得的是尿毒癥，要想徹底治好，只有換腎。張燕頓時蒙了，家里的生活，平時就靠母親賣點山貨維持，這么多年根本就沒有積蓄。

想到母親為自己吃了不少苦，張燕心里特別難受，忍不住躲在角落痛哭。哭過之后，她告訴自己：哭有什么用，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救母親。但即使她的腎能和母親匹配，也要花一大筆錢，現在最需要解決的還是錢的問題。

張燕幾個親戚家的條件也不好，借也只是杯水車薪。現在就是她不讀書去打工，也沒辦法很快賺到錢。就在她一籌莫展時，在網上看到一則新聞，現在有不少大學生為了錢而去裸貸，少則幾千元，多則幾十萬元都可以借到。這些學生因為借錢無法償還，最終祼照被公開。可為了救母親，她決定豁出去了。

她在網上搜索裸貸平臺，聯系到客服，按照對方要求把衣服脫光，然后拿著身份證對著攝像頭，拍下了裸照和影像。就這樣，她輕而易舉地借到了一萬元錢。這點錢還不夠母親的醫療費，于是她又繼續按照祼貸平臺要求提供同學和老師的聯系方式，做出各種羞于見人的動作，平臺再次借給她兩萬元。她還想多借點，祼貸平臺提出了更過分的要求，張燕沒有答應。

她拿著這筆錢來到醫院，準備給母親交住院費，母親卻堅持要出院。張燕告訴她，學校給了她一筆豐厚的獎學金，她還跟一家公司簽約，公司考慮到她的特殊情況，答應提前支付她一筆錢，叫母親不用擔心錢的問題。母親信以為真，答應先住下來。

一個月之后，祼貸平臺要求張燕還款，連本帶利多出好幾萬元。張燕哪有償還能力，當初只是鋌而走險想救母親。自己的腎檢查結果和母親不匹配，現在母親的腎源還是個問題。幾次透析下來，錢已經花得差不多了。

就在張燕焦頭爛額時，接到學校打來的電話，叫她回學校一趟，她只好叫表妹照看母親。到了學校，她的輔導老師找到她，打開一封電子郵件，里面是她拿著身份證拍的祼照。張燕差點暈過去，老師還告訴她，她的事在學校已經傳開了，影響很不好，學校建議她暫時休學。老師說知道了她家的情況之后，已經在網上為她母親申請眾籌。

張燕辦好休學手續，不知道何去何從。她渾渾噩噩地坐上了回家的火車，車上接到表妹的一個電話，有如晴天霹靂把她一下子擊倒了。原來她母親知道了她祼貸的事，在醫院跳樓自殺了。

張燕在母親的葬禮上哭暈了過去，她說是自己害死了母親。之后，她整日以淚洗面，躲在自己的房間里不敢出去見人。她常常自言自語：“是我害了媽媽，是我害了媽媽……”

盡孝本來是一件美好的事，可張燕卻選擇了一條不該選擇的路，不光害了自己，也害了母親。被孝心壓垮的是她的理智，悔之晚矣。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