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產品價格波動原因與“菜籃子”工程保供思路探討

徐輕+朱戰國

摘要：南京市農產品蔬菜、肉類和禽蛋等價格波動頻繁，不僅影響了居民正常的飲食消費，同時也加劇了農戶與經營者的市場風險。基于南京市2011年9月至2016年8月蔬菜、豬肉、雞肉和雞蛋的價格數據，運用Census X12方法和HP濾波法對農產品價格波動進行分解，研究影響其價格波動的具體因素。結果表明，南京市農產品價格波動的主要因素為季節波動和不規則波動。為了加強應對突發自然災害或重大事件的應急保供能力，南京市“菜籃子”工程應從生產基地的建設、對外埠基地的調控、物流水平的提高以及應急保供系統的完善等4個方面出發，保證農產品的穩定供應。

關鍵詞：“菜籃子”工程；價格波動；季節波動；不規則變動；應急保供

中圖分類號： F323.7文獻標志碼： A文章編號：1002-1302（2017）07-0342-05

江蘇省南京市“菜籃子”工程建設從1988年開始啟動，至今已經取得了顯著的成效，在如今的經濟形勢下，依然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其中穩定農產品價格是“菜籃子”工程一項重要任務。但近幾年南京市以蔬菜為代表的農產品價格波動頻繁劇烈，2016年3月南京市超過80%的蔬菜價格比去年同期均有上漲，漲幅高達36%。農產品價格的上漲和下跌，不僅影響了居民正常的飲食消費，也對農戶與經營者產生了一定的沖擊[1]，加劇了農戶與經營者的市場風險。因此，穩定農產品價格，保障居民正常飲食消費及農戶利益，成為南京市“菜籃子”工程建設中急需重視的問題。

國內眾多學者對我國農產品價格波動進行了深入的研究。近幾年來農產品價格基本呈上漲趨勢[2-3]，其波動幅度變大、頻率增加[4]，季節性波動較為明顯[5]，然而大多數學者只將農產品價格的原始數據作為研究對象，無法深入探究其波動原因。本研究將其分解為長期趨勢、季節性波動、不規則波動和循環波動進行研究，以期更好地理解農產品價格波動的表現形式及為研究波動原因提供更好的視角。

農產品價格的波動與多種因素有關，探究不同種類農產品價格波動的具體原因并掌握價格波動規律有助于“菜籃子”工程建設更好地實施。已有很多學者討論了農產品價格上漲和波動的原因，主要原因分為供給方面的因素[6-7]、總需求方面的因素以及供需雙方的雙重壓力[2]。本研究主要從供給方面探究南京市農產品價格波動因素。基于Census X12季節調整法和HP濾波法，將南京市蔬菜、豬肉、雞肉和雞蛋價格波動分解為長期趨勢、季節性波動、不規則波動和循環波動，在此基礎上探究其價格波動的具體因素，為“菜籃子”工程的具體實施提出相應的對策建議。

1數據來源與研究模型

1.1數據來源

研究時期為2011年9月至2016年8月，數據來源于南京市價格信息網中各個農貿市場的農產品平均價格。本研究選取了蔬菜、豬肉、雞肉和雞蛋等主要的“菜籃子”農產品作為研究對象，其中，選取的蔬菜主要包括葉菜類、根莖類、瓜類、茄果類、甘藍類、豆類等。選擇原因主要是因為這幾類農產品為南京市民主要的消費產品，能更直接地反映出“菜籃子”農產品的價格波動情況。

1.2研究模型

1.2.1Census X12季節調整法季節調整問題的原理是從時間序列中剔除季節性因素和不規則因素，得出潛在的趨勢循環分量，從而更好地反映出時間序列的客觀規律。目前常用的方法有Census X12法、Census X11法和Tramo/Seats法。

Census X12法，基本上囊括了Census X11的所有特性，同時改進了它在建模和診斷能力方面的缺陷。其常用的模型包括乘法模型和加法模型，本研究采用加法模型對原始時間序列進行分解，其加法模型一般形式為：

式中：P表示原始時間序列；TC表示趨勢循環波動；S表示季節性波動；I表示不規則波動。

1.2.2HP濾波分析HP濾波法理論基礎是時間序列的譜分析方法。譜分析方法把時間序列看作是不同頻率成分的疊加，時間序列的HP濾波就是要在這些所有的不同頻率的成分中，分離出頻率較高的成分和頻率較低的成分。其方法原理如下：

假設{Pt}是包含趨勢成分和波動成分的經濟時間序列，HP濾波法可以將{Pt}分解為：

式中：{PTt}是趨勢成分，{PCt}是波動成分。

其原理是從一個不光滑的時間序列{Pt}中，通過整體樣本的趨勢變化率以及最小化實際值的波動，找出一個光滑的時間序列{PTt}。具體算法通常定義為下面的最小化問題：

式中：λ是對趨勢成分{PTt}波動的正的懲罰因子。

假設 則λ的最優取值為：

根據一般經驗，當時間序列為月度數據時，λ取值為 14 400。本研究中的價格為月度數據，故λ取值為14 400。

2南京市“菜籃子”農產品價格的波動特征

本研究先運用Census X12季節調整的加法模型將農產品原始價格分解為趨勢循環波動（TC）、季節性波動（S）和不規則波動（I），然后借用HP濾波法將分解得到的趨勢性波動再分解為長期趨勢（T）和循環波動（C），即P=T+S+C+I。通過X-12-ARIMA模型結合協方差分析[8]運算出長期趨勢因素在農產品價格波動中的貢獻（表1）。

2.1蔬菜價格波動特征

由圖1可見，從價格波動的長期趨勢看，2011年9月至2016年8月，南京市蔬菜價格整體呈緩慢增長趨勢。由表1可知，除了馬鈴薯價格波動長期趨勢的貢獻為51.24%外，其余蔬菜品種均沒有超過一半，其中四季豆、黃瓜、小白菜和西紅柿價格波動長期趨勢的貢獻均低于10%，可見長期趨勢因素對蔬菜價格波動的影響不大。

由表1可知，季節性波動是蔬菜價格波動的重要因素，西紅柿價格波動中的季節性波動因素的貢獻超過了60%，四季豆和黃瓜的均超過了70%。2011—2016年蔬菜價格季節波動特征明顯（圖2），四季豆、包菜、黃瓜、馬鈴薯和西紅柿的季節性波動情況基本一致，在每年的1月份左右價格達到最高點，在每年的5月份左右達到最低點。小白菜價格在每年的7月份達到最高點，在每年的10月份達到最低點，其原因主要是南京市在入夏時強降雨頻繁，葉菜主要由南京市本地生產，葉菜的生產受到嚴重影響，小白菜的減產以及不易運輸儲存的特點導致了市場價格的大幅度上漲。

農產品價格的循環波動是指在長期內反復出現的包含一個完整價格高峰期和一個完整價格低谷期的價格走勢形態[9]。包菜和西紅柿價格的循環波動貢獻僅為15.37%、1749%，四季豆、黃瓜、小白菜和馬鈴薯價格的循環波動貢獻均低于10%，循環波動對蔬菜價格波動的影響較小。

而至于不規則波動，四季豆、包菜、黃瓜、小白菜和西紅柿價格的不規則波動貢獻分別為25.23%、37.56%、21.45%、3531%、12.48%，除馬鈴薯外，蔬菜價格波動受不規則波動因素的影響較大，如在2016年的3月份左右，南京市四季豆、包菜、黃瓜、小白菜、馬鈴薯和西紅柿價格都大幅上漲（圖3～圖8），原因在于寒潮和降雪對蔬菜生產影響較大，再加上節日效應，導致批發價格上漲，繼而推高了蔬菜價格。可見蔬菜的生產容易受到氣候災害影響，尤其以小白菜為代表的綠葉菜，由于其不易運輸和長期儲存的特點，在突發氣候災害時難以保證其正常供給。突發的氣候災害、病蟲害以及社會上一些食品安全事件等不確定因素，都是造成蔬菜價格不規則變動的原因[3]。

2.2豬肉價格波動特征

豬肉價格波動的長期趨勢貢獻為35.10%，豬肉價格波動主要受長期趨勢影響。由圖9可見，豬肉價格長期趨勢曲線呈現明顯的下凹趨勢，2011—2013年持續下跌，2014年起開始逐漸上漲。由圖10可見，豬肉價格在每年的3月開始下跌，到7、8月開始回漲，到次年的3月達到最高點，這與豬肉消費需求的季節性特點有關。

豬肉價格的不規則波動貢獻為20.29%，由圖11可見，2015年6—8月，豬肉價格持續上漲，漲幅明顯，其主要原因在于5月末肥豬存欄量同比、環比分別下降5.46%、4.12%，豬肉的貨源減少、豬肉供應量不足導致價格上漲。

2.3雞肉價格波動特征

雞肉價格的長期趨勢貢獻為52.18%，可見長期趨勢是雞肉價格波動的主要因素。由圖9可見，雞肉價格長期保持緩慢增長的狀態。季節性波動對雞肉價格變動的貢獻小于10%，說明雞肉價格波動基本不受季節影響。

雞肉價格的不規則波動貢獻為20.97%，對雞肉價格變動有一定的影響。隨著南京市2013年H7N9禽流感的暴發，肉雞存欄量同比下降10%左右，疫情的減弱使得禽肉禽蛋價格成上漲趨勢，加之8月起南京的主城區禁止活禽交易，拉動需求，導致9月雞肉價格不規則性大幅波動（圖12）。

2.4雞蛋價格波動特征

雞蛋價格的長期趨勢貢獻為16.04%，長期趨勢對其價格影響不大。而雞蛋價格的長期趨勢與豬肉相反，2011—2013年緩慢增長，從2014年開始持續下跌（圖13）。

雞蛋價格波動主要受循環波動的影響，循環波動的貢獻為42.33%。雞蛋價格波動中季節性波動的貢獻為 30.85%，季節性因素對雞蛋價格波動有較大影響。由圖10可見，南京市雞蛋價格在每年9月達到波峰，夏季蛋雞產蛋率下降，加之高溫天氣導致雞蛋運輸和保存不便，市場雞蛋供應相對偏少，拉動雞蛋價格上漲。

3南京市“菜籃子”農產品價格波動主要原因

從價格波動特征分析可知，大部分蔬菜品種如葉菜類、瓜類、茄果類、豆類等都較大程度地受季節性因素和不規則變動因素影響，這幾類蔬菜在生產過程中更容易受到自然災害和病蟲害的影響，且大多為南京市蔬菜生產基地生產。而根莖類蔬菜以及肉類農產品價格受季節性因素影響較小，主要受到長期趨勢因素和不規則變動因素影響。雞蛋由于其供應的季節性特點，主要受季節性因素和循環波動因素影響。

長期趨勢因素和循環波動因素造成的波動受市場宏觀因素影響較大，本研究不再作深入分析，本研究從季節性因素和不規則變動因素2個方面將南京市“菜籃子”農產品價格波動的原因總結為以下3點。

3.1供給的季節性與需求的全年性之間的矛盾

蔬菜作為一種季節性非常強的農產品，其供應量嚴重受到季節的影響。而消費者全年的需求導致蔬菜的價格隨著供應量的變化而變化。隨著城鎮化的推進，南京市在江寧、浦口、六合、溧水等地新建了蔬菜生產基地，南京市蔬菜供應由南京市本地蔬菜生產基地供應與外埠蔬菜基地供應相結合。外埠基地雖然解決了南京市部分蔬菜無法自給的問題，但蔬菜季節性的特征導致外埠基地的生產也會受到影響，造成南京市葉菜類、瓜果類、茄類等各類蔬菜都有不同程度的價格波動。南京市雞蛋自給率較高，在20%～40%之間，由于雞蛋供應量受到季節影響，無法滿足南京市消費者對雞蛋的全年性需求，導致雞蛋價格的季節性波動，其價格在夏季達到全年最高。

3.2應急儲備不充足，無法應對突發氣候災害或病蟲害

一方面，氣候災害或病蟲害的發生會直接影響蔬菜的正常生產，造成蔬菜市場供不應求的現象。南京市本地生產的蔬菜以葉菜為主，自給率達到80%，是南京市蔬菜市場上主要品種之一。本地生產的葉菜相比從外地調運的馬鈴薯等根莖類蔬菜品種更易受到強降雨或雪災等氣候災害的影響，從而造成南京市葉菜類蔬菜價格大幅上漲。另一方面，目前南京市對蔬菜、豬肉等農產品實行在庫儲備和在田儲備的應急制度，但是現有的儲備量僅相當于2013年日常消費量 5 d 的水平，一旦發生較長時間的氣候災害或病蟲害，5 d的蔬菜儲備量無法滿足居民的消費需求，價格勢必上漲。

3.3突發社會事件與相關政策對農產品價格產生重大影響

突發社會事件通常對農產品價格造成不規則性的波動，如禽流感疫情對市場的滯后影響，導致家禽養殖業的生產受損，加上高溫天氣影響，到后期禽蛋供應減少導致價格呈迅速上升趨勢。此外，政府的相關政策，如禁止主城區活禽交易等，也對農產品價格造成影響。

4南京市“菜籃子”農產品價格波動調控對策

季節波動和不規則波動是南京市農產品價格波動的主要因素，為了加強應對突發自然災害或重大事件的應急保供能力，南京市“菜籃子”工程應從生產基地的建設、對外埠基地的調控、物流水平的提高以及應急保供系統的完善等4個方面出發，保證在發生突發自然災害或重大事件時南京市農產品的穩定供應。

4.1加強建設“菜籃子”生產基地，推進現代高效農業建設

為了保證南京市“菜籃子”農產品供需平衡，在蔬菜生產方面，政府須增加投入，整合各類資金，增加郊區種植面積，新建部分生產基地，同時擴展現有生產基地種植面積，提高南京本地蔬菜的供應能力。在豬肉生產方面，需要進一步擴大大中型養殖基地的養殖規模，并大力發展生態畜牧養殖基地。禽蛋生產方面，需要進一步擴大禽蛋養殖基地的建設，保證肉禽蛋禽存欄率。

同時，為了應對突發自然災害，政府須進一步加強現代化高效農業建設，加強對蔬菜大棚、禽畜欄舍等農業生產設施的建設，防止生產設施在自然災害中大面積受損，嚴重影響農產品的供應。在發生自然災害后，要及時動用價格調節基金和其他財政支農資金重建受損生產設施，幫助農民盡快恢復生產，及時穩定南京市“菜籃子”農產品價格。

4.2加強南京市對外埠基地的調控能力

外埠基地的供應是農產品應急保供的主要來源之一。現行的保供協議中，南京市政府對外埠基地控制能力較弱，與基地企業合作關系松散。當發生突發自然災害時，無法保證外埠基地能及時供應所需應急農產品。因此，政府需要對現行的應急保供協議進行規范化，加強其對生產基地的調控能力。保證在南京市發生突發自然災害時，外埠基地能履行保供協議，發揮應急保供作用。此外，鼓勵相關企業主動承擔應急保供的社會責任，依靠企業在外地自有的農產品生產基地供應，充分發揮企業在突發自然災害中的作用。

4.3提高現代化農產品流通水平

南京市冷鏈物流體系還不夠健全，在發生自然災害時，南京市應急保供時農產品運輸成本和運輸時間等問題會造成農產品價格的上漲。在農產品冷鏈物流布局方面，政府需要積極鼓勵和支持大型冷鏈物流企業的發展，形成科學合理的冷鏈園區。此外，投入資金擴大冷鏈物流建設規模，加強各環節的銜接。完善各類保鮮、冷藏、冷凍、預冷、運輸、查驗等冷鏈物流基礎設施建設，提高蔬菜、肉類等農產品冷鏈物流水平，降低腐損率，減少運輸成本。此外，對于南京市眾彩農副產品物流中心為代表的農產品流通市場，需加強市場管理，規范交易方式，提高流通效率，降低流通成本。

4.4完善南京市農產品應急保供系統

目前南京市應急儲備量出現較大的供給空缺，需要增加應急儲備量以滿足應急需要。此外，保供基地應重點生產在突發氣候災害天氣時更為稀缺的應急農產品，確保該類產品在應急中的供給。在南京市發生重大事件期間，設立“菜籃子”工程專門預案。對重大事件間的保供工作，在重大事件前期做到提前進行專項保供儲備，在后期根據農產品消費量與儲備量的變化，能夠動態調整農產品儲備量。同時，在整個重大事件發生期間對農產品應急保供進行全面動態的調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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