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小時定律很有趣,完全以時間投入來量化你堅持和努力的程度。
新年第一天,如果不堂而皇之給自己規劃點什么,那種揮之不去的負罪感,肯定會長久地壓抑著我。
這就是中國式教育,發揮出來的潛移默化作用。我不是指應試教育,而是千百年經世致用將我們磨成的第二本能。—方面說著新年快樂的吉祥話,另一方面本能地給自己套上各種枷鎖。而且還會給自己很灰暗的心理暗示:不實現這些目標,不達成新年進步的目的,你就沒法快樂。
哪怕表面上在尋找快樂,都要用不快樂的方式去尋找。這樣如何能快樂?
我常常會琢磨各種提高自己的修煉方法,給自己設定各種讀書目標、知識累積的方向途經。然后越來越只是熱衷于偷偷摸摸各種目標設計。達成目標的次數極低,大部分都只剩下了,在尋找設定目標過程中,那一點點暫時的快樂和滿足。
然而人的一生,不論以中國傳統哲學影響那樣,壓抑著天性向前,還是像西哲鼓吹,更縱容心性去尋找快樂,都需要目標。少時立志很重要,就是這道理。目標設立之后,最終實現程度,是像我這樣的空談而無所事事,還是真正成功,區別在于否堅持。
所以一萬小時定律很有趣,完全以時間投入來量化你堅持和努力的程度。這種描述,和頭懸梁錐刺股區分開,是客觀數字說話,仿佛更有說服力。
《Talent》一書,甚至以一萬小時反推,否認了各種“天才”(natural talent)的存在。連莫扎特這樣的天才,也被認為是一萬小時有目的主動訓練之結果:音樂歷史研究者發現,莫扎特三歲開始練習鋼琴,六七歲每天練琴十小時以上,到了十三歲,早就突破一萬小時的時量,雖然自然年齡很小,可他在鋼琴演奏上的造詣,已經達到大師級別,于是被誤認為“性而知之者”一般的天才。
一萬小時的設定,放在運動尤其足球領域,同樣成立。用來解釋三四歲就在羅薩里奧街頭踢球,每日不輟的梅西,就很合適。用來解釋伊布認為不那么“天才”、但職業成就遠超絕大部分天才的c羅更合適——C羅18歲成名前,肯定已經完成了“一萬小時訓練”的基本量,之后這十幾年來的進步和成就,不正是成年之后還投入了又一個一萬小時的例證?
可是如果只有循環往復地練習,特別是那種簡單重復,一萬小時怕也不靠譜。我想想自己開車二十年,可能駕駛總時長還不到一萬小時,再過個十年,應該也能達到一萬小時了,可我駕駛的技術,能接近漢密爾頓嗎?客觀事實就是,我開車還是這么爛……
“有目的、主動練習和自我激勵”變得無限重要。我從學會開車上路,從沒想過能接近F1賽車手的水準,我只是得到了一個現代社會工具。類似的比喻,和我們使用電腦手機一樣——我很多年輕同事,使用手機時間早就超過一萬小時了,卻也沒發現自拍之外,他們還有什么手機天才。
有目標的主動練習,甚至比是否達到一萬小時的量級數字還要重要。這可能就是老師從小教授我們“用心學”的道理。
新的一年,每個人都有8760小時,工作睡眠飲食之外,可供自己支配的,怎么都能有一千到兩千小時。你會如何使用這些時間?要你在一年之內,去完整實踐一萬小時定律,不太現實,不過常春藤名門院校里,流傳著讓學生在“學習、社交和睡眠”中三選二的說法,不就是另一種意義上讓一萬小時定律更快地實踐完成?
作為一個球迷,一個有主隊的運動愛好者,你用在主隊、用在自己興趣愛好上的一萬小時,能結出怎樣的碩果?
我這么提問,功利且用心險惡,但人之一生,給自己留點紀念,不亦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