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不能言最可人

□TEXT/PHOTO 朵兒

石不能言最可人

□TEXT/PHOTO 朵兒

圖1 巴林石紅花凍把件（4×4×2.5cm）有人說所有藝術(shù)的靈性都從慈悲中誕生,想來確是如此。心底干凈，才能創(chuàng)作出有靈魂的作品。如這枚小把件一樣悠然自在，超然物外亦是一種美好的心境!靜臥一隅心悠然，何須登高去望遠(yuǎn)。看淡紅塵名利事，舉目垂首天地間。

一直想寫這樣一篇文章，卻遲遲未落筆，也許是一份濃濃的情愫壓在心底太久了，唯恐我的文字功底尚淺，破壞了多年以來對石頭的那份深摯的情懷。當(dāng)我寫下這個題目時，正是午后，我獨自一人聽著悠揚的音樂，喝著淡雅的菊花茶，一縷縷茶香彌漫開來，回憶好似一朵菊花兒輕輕柔柔的綻放。說起花，是香郁嬌媚的，是美麗嬌柔的，是千姿百態(tài)，風(fēng)情萬種的。而我卻偏偏愛好茶桌上擺放的這些歷經(jīng)滄桑，靜默無語的石頭……

圖2 巴林石福黃雞血章（2.3×2.3×10.5cm）福黃是石中精品，石界有一寸福黃一寸金之說，此章黃中融血，血色艷麗，地子溫潤細(xì)膩。有詩曰：萬年奇石深山藏，千金難買一福黃。紅日噴薄云霞暖，金雞啼血化巖漿。

圖3 巴林石紫云凍對章（6.5×6.5×18cm）天然形成的山巒，云霞，楓紅，烈焰等畫面形象逼真，栩栩如生。仿若不知是誰打翻了水墨油彩，潑墨了整個山川河流，又浸染了漫山的楓紅。自然之氣韻不假修飾，在方寸天地間定格成永恒。有詩曰：萬里山川烈焰騰，紅霞漫天耀蒼穹。熱血激情寫秋色，傲立山巔賞楓紅。

記得小時候，每年暑假都和妹妹們回老家，走時親戚給帶上自家樹上結(jié)的果子，果子塞滿了妹妹們的大包小包，我的包里卻是河里撿的顏色不同、形狀各異的小石頭，它們雜七雜八的躲在我的背包里。村莊通往車站的那條山路崎嶇陡峭，荒煙蔓草，讓年少的我們感覺是那樣遙遠(yuǎn)……每年假期歸鄉(xiāng)返程之時，我總在幻想那條蜿蜒的山路變得短一些，再短一些。

回家后的我顧不了后背上的淤青，仔細(xì)的清洗背回來的石頭，放在太陽光下曬干，有的擺放在書桌上，有的沉入玻璃水瓶里。每一顆石的小紋路都那樣美，有漆黑如墨的，有彩色的，有微透明的……石深沉內(nèi)斂，富有傳奇的色彩不時牽動著我的神經(jīng)，那種如獲至寶的感覺至今記憶猶新。

我覺得世界上每個角落里的每一塊石頭都是有故事的，他歷經(jīng)了時代的繁華與鼎盛，也承受了歷史的厚重與蒼涼，每一塊石頭都是有靈性的，他們的靈魂孤獨高潔，他們的情感深邃綿長。無論時世如何變遷，他們總是保持一個姿勢默默的守望……

圖4 巴林雞血石夕陽紅對章(3×3×13.5cm)天然形成的“玉龍”是赤峰市市標(biāo)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紅山文化的代表性發(fā)現(xiàn)，它被譽為“中華第一龍”，由此赤峰也就成為了“龍的故鄉(xiāng)”。此雞血石對章身藏玉龍圖案，形象逼真，霸氣十足，市場上獨一無二，有詩曰：貴為王者氣自華，懷揣玉龍身披霞。千年億載雄風(fēng)在，誰堪與爾爭天下。

圖5 巴林雞血石白玉紅對章（4×4×10cm）四面環(huán)血，地子白凈明亮，細(xì)潤晶瑩，血染其上對比強(qiáng)烈，實屬罕見。有詩曰：雖出污泥身未染，玉潔冰清水中蓮。風(fēng)過池塘清波起，燕飛此處不思還。

記得畢業(yè)后有了第一份工作，剛裝修的辦事處一股股刺鼻的甲醛和泥灰的味道，新來的員工全被派去大搞衛(wèi)生，每天拿著小鏟子鏟地上的泥灰，看到這番景象，一共來的十幾個人，每個人臉上洋溢著的快樂風(fēng)光一時間蕩然無存，大家走的走，回家的回家，想留在這個城市的也重新考慮新的行業(yè)了。當(dāng)大家浮躁不安，議論紛紛另謀發(fā)展時，大廳那些絢爛多彩的美石深深的吸引了我，恍然間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我的心無比平靜淡然。

由于長期沉默寡言，又不擅長人際溝通，會上領(lǐng)導(dǎo)點名批評我，見我也沒改變多少，索性把我調(diào)到大廳，負(fù)責(zé)清洗廁所和浴室，還有一樓所有的衛(wèi)生，雖然比以往辛苦，我心里卻也是歡喜的，因為我可以更近距離的接觸美石了，休息時間我找來有關(guān)石的書籍和資料，細(xì)心的品讀……每一方石都是有靈性的，慢慢的我懂石，石亦懂我的心思。

1996年回赤峰開了一家小小的石頭店，現(xiàn)在想想真的很值得懷念，很少的資金，三個展柜，不足七平的小屋，就這樣開家石頭店的夢想終于在人們疑慮的眼神中實現(xiàn)了……恍然間二十年了，二十年風(fēng)雨兼程，二十年兢兢業(yè)業(yè)，用心愛著每一方石，石也給了我人生豐厚的回報。

愛石的人都知道，石之所以讓人如此喜愛，是源于它的自然之美，它有讓人怦然心動，流連忘返的魅力，它蘊含的意境與亙古之美包羅萬象，意象萬千。方方美石歷經(jīng)千年萬載，烈火熾焰的考驗，卻不染俗世半點塵埃；歷經(jīng)人情往來，璀璨繁華，他卻始終像個淡遠(yuǎn)脫俗的隱者，靜默無語，清澈明凈。

圖6 巴林石福黃雕件海底世界（12×7×4cm）珍貴的質(zhì)地，精湛的雕工，詮釋了唯美純徹的海洋世界：前世相約今生緣，相攜暢游云水間。狂風(fēng)激浪何奈我，心如晶露塵不染。

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石的圖案美輪美奐，有的如滔滔江水綿延起伏；有的如奔騰的瀑布一瀉千里；有的如春光無限繁花似錦；有的如涓涓細(xì)流環(huán)繞著高山峭壁；有的如蒼松翠柏掩映著亭臺樓閣；有的如落葉楓紅沐浴著皚皚白雪；有的如日月星辰照耀著小橋農(nóng)家；有的如桃花燦燦開到荼蘼；有的如花鳥魚蟲竊竊私語；有的如火山噴發(fā)巖漿四射；有的如城市徽標(biāo)刻入石中……石的圖案意境之美令人嘖嘖稱奇，畫面在像與不像，似與不似之間，卻也絲絲縷縷無比和諧與精妙！

想起一段文字這樣記載：“在中國，‘印’自古有著特殊的地位，在朝為權(quán)，在軍為信，在商為財，在文為骨。”尤其對于文人而言，印章雖未被列入文房四寶，卻一直是文人精神與風(fēng)骨的一種寄托。也正因為如此，品相好的印章石材始終被人追捧，也就有了中國四大名石“壽山、昌化、青田、巴林”。這些年又相繼出現(xiàn)了很多不同產(chǎn)地的美石，我個人認(rèn)為石不分產(chǎn)地，不在價格，只要合了眼緣，入了你心的皆是美石。

從事石頭行業(yè)這些年最喜歡的一句話莫過于“石不能言最可人”，從店名“可人石館”到店里的字畫，請書法家專門寫下了這句話，無時不再勉勵自己！業(yè)內(nèi)人士都知道一句“石不能言最可人”，就述盡了愛石之人向往的一種境界。石本無語，可滄桑的歲月卻在它的身上留下了耐人尋味的痕跡和鮮明的特點。只要賞石者與它用心交流，就能從它那傲然獨特的個性中品讀它的故事，賞識它的不屈和堅韌。石那深邃的內(nèi)涵和款款情思，會在你的心田里蕩起無盡的漣漪。

圖7 巴林雞血石組章（3×3×17cm）三方印章血如鮮流，新鮮的淋漓盡致，跳閃耀目，血色如彩云密集聚攏，交融、激蕩，展現(xiàn)風(fēng)云天際，氣象萬千的熱烈場面，讓人有感受不盡的激昂、振奮和豪邁。一只金雞披紅羽，引頸向天喚晨曦。一張唇印已千載，貴妃傳說今古奇。一方蓋頭落誰家，漫卷珠簾遮玉女。三方美石傾國色，片片云霞做嫁衣。

圖8 巴林雞血石芙蓉紅印章（3×3×17cm）極品芙蓉紅，淺粉色，濃雞血，紅色粉色或雜糅相間，靈透的質(zhì)地，溫潤典雅，恰似一雜盛開的紅芙蓉。有詩曰：將身至于寒山中，只為踏雪裳梅紅。曲高和寡聽天籟，此情難與凡塵同。

圖9 巴林圖案石對章（4×4×18 cm）天然形成關(guān)公圖案的印石對章，形象逼真，惟妙惟肖，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感慨，為三國時代風(fēng)云人物的忠義信仰所感動。關(guān)公英名萬古長，感天動地入石章。一腔忠義誰能比，氣若紅云羞斜陽。

現(xiàn)在每天最愉悅的事是到小店里喝杯茶，靜靜的欣賞方方美石，或把玩或篆刻，或拋光，或打磨，都樂此不疲……桌前這清茶散發(fā)出裊裊余香的氤氳里，我似乎看到了自己，也許哪一世是一枚石，抑或是石邊的一株草靜靜的守候著，守候著……不知要經(jīng)幾世的磨難與輪回才能與你再次相遇，從此我的眼里多了些許柔情與感動。

前些年有些美石碰到有緣之人，我的心里會隱隱的不舍，會感傷今生或許再無緣相見，會悵然若失很久。長期的默默相伴，它們已融入我的生命，就像我無言的老師和朋友伴隨著我的人生。從最初的不舍，難過，到最后的放下，釋然，漸漸懂得，緣來緣去，結(jié)緣隨緣，人應(yīng)該學(xué)做一方美石，用一顆淡然的情懷去品味生活和感悟人生。現(xiàn)在的你無論是走或留我都淡然處之。

窗外一聲鳴笛打斷了我的沉思，當(dāng)我寫完這篇文章的時候，日落茶亦涼，于是起身走到窗邊，外面的世界已經(jīng)華燈初上，霓虹閃爍，繁華似錦……不由得想起陸游的一句詩“花如解語還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

這份對石頭的情懷如渲染于天邊的霞光，又好似漫天的飛雪，如那滿山遍野開到絢爛的楓紅，又好似輕柔綿延的細(xì)雨，如那廣袤蒼茫的草原，又如金色的陽光足以給生命無限追憶與安暖。

圖10 朱砂紅俏色雕紐方章雙鳳呈祥（6.5×6.5×16cm）雕工精湛，俏色意境唯美，寓意吉祥。雙鳳呈祥朱砂紅，靜臥云絮望月影。圖1一只雛鳳對母語，是誰妙手勝天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