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億人念想的臺灣正離我們遠去

杜紹斐

“一個中國原則”在大陸老百姓的口中更為親切：兩岸都是一家人。

然而，一海之隔的家人卻讓大陸人愈發(fā)看不懂。

就在幾天前，臺灣一座蔣介石塑像被人砍斷頭顱，空空蕩蕩的脖子上，丑陋的缺口就像臺灣內(nèi)部的分裂一樣駭人。

這個面積為大陸265分之一的島嶼，似乎成為遠離大陸的孤島。島上的人民習(xí)慣娛樂化一切，嘲笑大陸的廁所和茶葉蛋，就能帶給他們莫大的優(yōu)越感。對于經(jīng)濟衰落、黨爭不斷的現(xiàn)實，看不清也看不懂。

這是杜少的第21篇真實故事，你將通過臺灣人的視角，看到臺灣以“民主”為名的亂象，以及海峽對岸正在崛起的大陸。

群魔亂舞

“敢砍蔣公塑像，干恁娘老雞掰！”

老陳滿臉氣憤一拍桌子，帶著臺灣腔調(diào)的咒罵脫口而出。

老陳本名陳俊宏，70年生，是個地地道道的眷村人，是國民黨老兵的子弟。當年，爺爺跟著蔣介石來到臺灣，心心念念都是落葉歸根。可惜沒有等到返鄉(xiāng)解禁，爺爺便抱憾離世，將回歸家鄉(xiāng)的愿景留給了老陳。

定居大陸多年，老陳定期會跟臺灣老鄉(xiāng)會的朋友聚會。

老鄉(xiāng)會的朋友跟他一樣，已經(jīng)在大陸生活多年，聊起近幾年的臺灣亂象，有時憤怒，有時啼笑皆非。

最近半個月，全島發(fā)生7起蔣介石塑像被毀事件。新北市中和區(qū)的最慘，塑像脖子處被菜刀砍斷，頭顱扔進角落垃圾堆。更讓老陳無法接受的，是多所大學(xué)里的塑像被人潑上紅漆，涂上“殺人兇手”的字樣。

老陳和同時代很多臺灣人一樣，稱蔣介石為“蔣公”。

上小學(xué)時，老陳進校門第一件事就是向“蔣公銅像”脫帽敬禮，寫到“蔣公”的名字必須要在前面空一格以示尊敬。走進教室，每個后墻都掛著蔣介石畫像，與前方的國父遺像遙遙相望。

“蔣公”被涂抹成小丑的模樣，老陳從沒想過，也不敢想象。

老陳來大陸整整20年，很少回臺灣，哪怕是過春節(jié)。這些年，老陳很少關(guān)注臺灣新聞，偶爾傳來的消息，讓他難以相信。

前些年，比他晚兩年來大陸的黃太太告訴他，臺灣社團正在開展“萬人募集破鞋”的活動，用來砸馬英九以示抗議。老陳覺得很好笑，什么時候“臺灣民主”等于“可以無所顧忌地朝別人丟鞋了”？

臺灣群眾向馬英九畫像扔雞蛋

去年，老陳看到新聞上說20名臺灣電信詐騙犯，每年從大陸騙走100億元人民幣。這群人渣被遣返臺灣時，在機場當場釋放，老陳沒想到臺灣已經(jīng)目無法紀到如此地步。

沒過多久，2016年7月1日，臺灣向大陸方向誤射一枚導(dǎo)彈，擊中高雄漁船，1死3傷。聽到消息，老陳的臺灣朋友開始擔(dān)心起自己的安危。

前幾天，臺灣推遲了原定于7月舉辦的孔子展覽，現(xiàn)任臺中市長林佳龍斷言：孔子是國民黨用來控制臺灣的工具。

老陳記得，臺灣每年9月28日都要慶祝“孔子誕辰紀念日”，即“教師節(jié)”。這一天，臺灣勞工放假，各地孔廟舉行祭孔典禮，在老陳眼里，這是尊師重教的傳統(tǒng)文化，如今成為臺灣黨派紛爭的政治工具，只為把一切跟大陸相關(guān)的詞語斬草除根。

最初聽到這樣的消息，老陳還想和身邊的大陸朋友解釋，后來他發(fā)現(xiàn)，類似的事解釋不清、也解釋不完。

混亂成這樣，連赴臺旅游的陸客都減少了一半，這群在大陸生活的臺灣人不住嘆氣，老陳悶悶扯開一瓶紅星二鍋頭，仰頭灌下，半醉半醒間吐出一句話：“干！以前的臺灣，不是這樣的。”

臺灣錢淹腳目

29年前，初次踏足大陸的老陳風(fēng)光無限。

1988年8月，“鼓浪嶼號”客輪緩緩?fù)？吭趶B門和平碼頭，早已按捺不住的返鄉(xiāng)者跳上碼頭，擁住大陸親人放聲大哭。

陳俊宏和他父親就在其中，但他們和神情激動的返鄉(xiāng)者略有不同。手里這張臺胞旅行證不僅是回歸家鄉(xiāng)的黃手帕，更是鍍著黃金的通行證。

陳父此行是要來考察他半年前投資的服裝代工廠，順便帶著兒子衣錦還鄉(xiāng)，尋根求源。

廈門濕熱黏膩的空氣跟臺北幾無二致，18歲的陳俊宏看著它的目光中卻帶了點憐憫。這是大陸1979年設(shè)立的四大經(jīng)濟特區(qū)之一，所謂改革開放的先頭兵，但在陳俊宏眼里還不如臺灣的小漁村。

只有四個車道的湖濱南路是廈門最寬的一條，兩旁的雜草蔓延到馬路上。未開荒的耕地包圍著為數(shù)不多的建筑物。七零八落的居民樓上，白色“的確良”襯衣迎風(fēng)擺動，如同一塊塊劣質(zhì)補丁，縫在這座城市臉面上。

走進內(nèi)陸， 陳俊宏只覺得可怕。

小鎮(zhèn)上僅有兩個公共廁所，加起來14個坑位，進門先迎來一排白花花的屁股，大家一邊拉屎撒尿一邊用土話互道家常。

整個小鎮(zhèn)居民的排泄物一層層堆積在坑里，廁所外的墻角總有遺留的尿漬。馬路上，驢車和人力三輪并駕齊驅(qū)，牲口的糞便走一路灑一路。漚爛的臭味在盛夏的熱氣中氤氳，老鼠和蟑螂張狂逃竄。

這樣的環(huán)境里，陳俊宏什么都不敢吃，生怕飯菜里出現(xiàn)一顆老鼠屎。

想要出門更加不便，人力三輪車之外僅有一輛公交車，半小時一班，開在坑坑巴巴的水泥路上能把隔夜飯顛出來。

陳俊宏從未見過這樣原始的場面，他越發(fā)懷念家門口24小時營業(yè)的7-11便利店。

來到父親的工廠，似乎整個小鎮(zhèn)的居民都聚集在這里。這里的工資在附近工廠中最高，每月346元的薪水遠超國企8級工人，而那時大陸的年平均工資才1300元左右。

低廉的人力成本吸引了眾多像陳父一樣第一批到大陸投資的臺商，他們之間有一條名言：“把那些過時的機器運到大陸去，就能換到世界市場的出口合同和份額。”

陳父在這群工人身上賺到幾十倍的錢，他們卻在為自己300多元的工資心滿意足。

這讓陳俊宏不忍心告訴他們自己在臺灣的生活。

上世紀80年代的臺灣盛傳一句話：“臺灣錢淹腳目”，意思是，臺灣的錢能淹到腳踝。

臺灣學(xué)生只要兼職服務(wù)員一個星期，賺到的錢就足夠他周游大半個歐洲。普通營業(yè)員遇到乞丐，隨手就是1000新臺幣小費，陪酒小姐喝一杯就給10萬，脫件衣服給50萬。

8月，臺灣股市沖破8000點大關(guān)，向著10000點的奇跡高唱凱歌。隨便買一只股票就能獲得100%甚至更高的收益，真正的錢滾錢。

證券公司年底的獎金高達70個月，甚至100個月的工資。工作一個月賺十幾萬新臺幣不過是零花錢，臺灣股市一個漲停板就能買下這個大陸小鎮(zhèn)所有工廠。

整個陳氏家族瘋狂賺錢，陳俊宏生日時收到的紅包，要點鈔機才能點清。

回臺灣前，陳俊宏看著父親把金項鏈、金戒指、金耳環(huán)大方地送給家鄉(xiāng)人，金飾的光芒跟他們眼中的不可置信一樣清晰可見。

當年大陸最奢侈的產(chǎn)品是彩電、冰箱、洗衣機，一臺黃山牌彩電零售價為1365 元，普通人要攢一年才能買得起。而金飾，多數(shù)人很少接觸。

親身感受過荒草叢生、臊臭漫天的大陸生活后，陳俊宏帶著上帝般的優(yōu)越感逃回臺灣，發(fā)誓此生再也不回來。接下來的幾年，新聞中對大陸落后的報道，再也激不起他一絲好奇。

直到1997年。

1997年7月1日0點，香港回歸，大陸一片沸騰。

與此同時，重創(chuàng)亞洲的金融風(fēng)暴初見端倪，陳家在東亞投資的服裝企業(yè)一夜被摧毀，陳父病倒，原本無人在意的大陸代工廠，成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天翻地覆

時隔9年，27歲的陳俊宏再次站在廈門和平碼頭。陳俊宏覺得，這是一次沒有未來的流放。

從廈門高崎機場一路進入廈門島內(nèi)，陳俊宏產(chǎn)生身在臺北市中心的錯覺。印象中滿地的垃圾、形同危樓的民居、兩排白花花的屁股，不復(fù)存在。曾經(jīng)最寬的4車道已是最普通的道路，主干道上車流不息。

他突然意識到，廈門早已不是88年亟待發(fā)展的小漁村，而是一座發(fā)展中的特區(qū)城市。

3年過去，陳俊宏工廠的發(fā)展速度跟廈門高樓拔地而起的速度一樣快，他在市中心的思明區(qū)買下一套房，正式發(fā)展大陸事業(yè)。此時廈門相當不錯的地段房價2600元/平方米，普通人1300元左右的月薪也不算負擔(dān)不起。

陳俊宏和臺灣朋友聊起自己的大陸生活，才知道臺灣已經(jīng)近10年沒有漲工資。

晚上，陳俊宏在海邊的木棧道散步，遠方剛剛建成的海滄大橋在夜幕中像一條蜿蜒的長虹，這是亞洲第一座特大型懸索橋，也是大陸20世紀建橋水平的最高成就。陳俊宏想不起來上一次聽到臺灣的大型工程是什么時候。

一海之隔的臺灣，正在發(fā)生讓陳俊宏困惑的事情：李登輝下臺，陳水扁上臺，藍綠黨爭沖突不斷。他回臺灣看望父母，被激憤的年輕人指著鼻子大罵：“賺他們的錢，滾回大陸！”

陳俊宏改變不了什么，他開始慶幸自己不在臺灣，不必忍受這些瘋狂的謾罵。

2008年，陳俊宏到北京談生意，親眼目睹這座城市的巨變。為了迎接奧運，大陸投入3200億人民幣進行建設(shè)，11條地鐵線路同時開工，聽到消息的陳俊宏半天沒合攏嘴。

一年后，陳俊宏的公司開到北京，他把臺灣的家人接過來，結(jié)束兩地飛的生活。雖然還吃不慣鹵煮，但他喜歡豆汁遠勝過永和豆?jié){。

住在三環(huán)內(nèi)150平米的房子里，下樓就是地鐵，門外就是超市。鄰居大媽聽說他是臺灣人，親熱的笑容和被簇擁的感覺，讓陳俊宏忘記了扭曲著面孔讓他滾的臺灣人。

在北京的生活無比愜意，越來越多的臺灣朋友到大陸尋求發(fā)展，陳俊宏成了朋友口中的老陳。

2014年，在大陸工作的臺灣人大約85萬人，幾乎相當于臺灣1/10的就業(yè)人口，也等于臺北市1/3的人口。

不同于老陳父親那批攥著大筆資金到大陸投資的臺商，這批臺灣人戲稱自己是“臺勞”。其中很多人剛大學(xué)畢業(yè)，在臺灣工作只能拿到22000新臺幣，一頓飯150，租房8000，一個月下來收入幾乎所剩無幾。

為此，他們寧愿到內(nèi)陸工廠從基層做起，希望能提升競爭力有更好的發(fā)展。

跟臺灣高校里熱衷于抗議潑漆的年輕人相比，他們似乎身處兩個世界。

現(xiàn)在老陳很少回臺灣，見完朋友，他不知道剩下的時間還能做什么，只想趕緊回到北京——昨天在網(wǎng)上買的游戲機快送到了。

前兩天，老陳兒時好友到大陸來玩，有點擔(dān)心交通和購物不便，畢竟遍地7-11的便利生活曾經(jīng)最讓臺灣人自豪。

然而，只帶著公交卡和手機，老陳就和朋友玩遍整個北京。朋友羨慕極了，他從沒想過臺灣之外的生活居然可以這么方便。

老陳帶著優(yōu)越感，一幅北京老炮的架勢，拍拍朋友的肩膀：“走，哥帶你去見見世面！”

老陳已經(jīng)忘記，30年前真正的大世面是在臺北而非北京。

大國崛起

上世紀70-90年代，臺灣高速發(fā)展，榮光照耀整個東亞。

電影“搭錯車”賺足一代人的眼淚，小虎隊風(fēng)靡大陸，人氣超過邁克爾·杰克遜以及披頭士樂隊。

1990年，臺灣達到巔峰，GDP突破1700億美元，而整個大陸僅有3878億美元。面積為大陸265分之一的臺灣，創(chuàng)造了相當于大陸43.8%的財富。

臺灣經(jīng)濟官員表示：臺灣地區(qū)經(jīng)濟是亞洲四小龍之首。話語之中，滿是驕傲。

誰也想不到，臺灣發(fā)展自此戛然而止，走入下坡路。時至今日，已跟大陸形成巨大反差。

同在1990年，臺灣省政府計劃修建桃園機場捷運線，短短51.3公里的工程，五度跳票，直至2017年3月才正式運營。歷經(jīng)李登輝、陳水扁、馬英九三位地區(qū)領(lǐng)導(dǎo)人，投入新臺幣1277億元（約42億美元），每到地區(qū)領(lǐng)導(dǎo)人選舉就承諾會通車，但每次都像“狼來了”。

建設(shè)停滯的的桃園機場捷運線

與此相比，大陸高鐵2004年開始建設(shè)，截至2016年9月，總里程已達20000公里，占全球60%以上。一條條鐵軌如同大動脈，把財富和機遇輸送到四面八方。

2015年，臺灣GDP仍在5236億美元徘徊，年增長率不及1%。大陸維持6.9%的增長率，跨越兩個數(shù)量級，突破100000億美元，位列世界第二位。

曾經(jīng)讓臺灣人驕傲的“民主政治”，如今成為政客表演、大眾看戲的劇場。“議員”們不顧體面，在“立法院”上演全武行，只為讓選民看到自己“工作”多么賣力。

民眾對政治要么毫不關(guān)心，要么瘋狂參與。在臺北放置爆裂物17次的“白米炸彈客”，早就把民意曲解為民粹：誰橫誰就能綁架民眾。

臺灣未來究竟走向哪里，卻無人關(guān)心。

暴力裹挾民意，卻被無罪釋放

而號稱“民主”的地區(qū)領(lǐng)導(dǎo)人選舉，充斥著黑道參選、買票賄選。一張價值800新臺幣的選票，黑社會抽成300，剩下500交給投票人。更有人把賄選記錄貼在地圖之上，密密麻麻的標注填滿整個頁面。

民眾喜歡看政客笑料，更習(xí)慣用腳投票。前有陳水扁因貪腐下臺，后有馬英九上任不到1個月，支持率跌破兩成，“馬英九被扔鞋”的新聞頻繁登上國際版面。

今年春節(jié)前夕，3萬人游行抗議，高舉“執(zhí)政無能”、“全民遭殃”的標語，要求下臺。臺灣政客，沒有人能善始善終。

瘋狂的亂象背面，兩岸之間的差距，正在不斷擴大。

最明顯的事實是，連臺灣自己的企業(yè)都在不斷逃離。

臺灣積體電路制造公司，本土最偉大的企業(yè)，凈利潤超過臺灣全體39家銀行利潤總和。但在2015年，臺灣電網(wǎng)的供電量居然滿足不了臺積電的需求，導(dǎo)致公司不得不考慮自建發(fā)電廠。

一年后，臺積電宣布在南京建廠，“再不登陸，未來恐將毫無競爭力。”至此，世界半導(dǎo)體三強英特爾、三星、臺積電全部進入大陸。

臺灣省工業(yè)總會理事長許勝雄曾說：今天的臺灣已是六缺社會，缺工、缺電、缺水、缺地、缺人才、缺德。這些問題，高喊“用愛發(fā)電”的臺灣人無法解決。

臺灣人喜歡講小確幸，認為大事做不到，過小生活也很好。但在經(jīng)濟倒退、社會平均工資10年未漲的臺灣，這些“微小而確實的幸福”也很難捕捉。

如今，越來越多臺灣人跨越海峽，在大陸尋求發(fā)展，他們明白一個道理：

我們都是中國人，一起進步，一起發(fā)展，才有未來。

路在腳下

大陸真的足夠強大嗎？

遠遠不夠。

房價瘋長，年輕白領(lǐng)手握2萬月薪，買不起北京五環(huán)邊上的1個平方；霧霾散去了，沒人敢忘記遮天蔽日的陰影；食品安全依舊是個問題，點份20塊錢的外賣，能嘗出這家的地溝油不如另一家香……

這些問題就在我們身邊，也在國內(nèi)外的新聞報道上交替出現(xiàn)，滾動循環(huán)。

與此同時我們也發(fā)現(xiàn)，過去常說的問題似乎很久沒有出現(xiàn)：被外媒嫌棄的大陸觀光客開始注意自己的言行，走在邊疆國道上4G信號依舊滿格，反薩德的同時也不忘了互相提醒：理性愛國。

國家同個人一樣，問題總會存在。不必掩蓋自己的不完美，面對它，解決它，便好。

如今，從臺灣來到大陸的“大陸臺勞”已有數(shù)百萬人，這個數(shù)字還在加速增長。除此之外，新加坡、馬來西亞、美國、歐洲……來自全世界的人涌向這個充滿機遇和挑戰(zhàn)的國度。他們像老陳一樣，期待著更好的未來。

昨晚，老陳再一次到福建駐京辦，吃著爺爺常常給他做的海蠣煎，突然感慨萬千：他最終還是實現(xiàn)了爺爺?shù)脑竿ň釉诶先私K生期盼回歸的大陸。

吃完飯，老陳在酒吧和朋友觀看中韓球賽，50平米的空間里，擠滿了臺灣人、北京人、東北人、廣東人。雖然毫不相識，終場哨聲響起的那一刻，大家碰杯慶祝，嘴里說著同一句話：

國足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