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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大學絕非都是美好

2017-05-27 17:24:03寧波
博覽群書 2017年5期
關鍵詞:大學

寧波

約莫2005年左右開始,學術界和媒體界逐漸掀起一股民國大學熱。眾議以為民國時期的大學,在蔡元培“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理念指導下,創造了中國高等教育史上一段輝煌,不僅人才輩出,而且大師燦若星辰。不過,之后逐漸升溫的民國大學熱,果真準確描述了當年的事實嗎?還是由于遙望而產生的距離之美呢?在民國大學熱未退之際如此發問,或許會觸動不少人的感情,遭致眾人強烈不滿和反對,然而以理性還民國大學原貌,或許更是學界所推崇的“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之本義,故在此斗膽拋磚引玉。

理性判斷民國大師熱

什么是大師?據藍勁松《何謂大師——兼論大師貢獻之所在》(《清華大學教育研究》,2007年第3期)分析,目前主要有“雙馨說”“超人說”“會通說”“領頭說”“超越說”5種觀點。“雙馨說”認為大師應該是在學術和藝術領域有深厚造詣,且具有高尚道德情操,得到社會廣泛熟知和尊敬的才德兼備的名人。“超人說”認為大師應該是具有常人無法企及的才華和能力,具有強大的創造、實踐和號召力,在思想、性格以及品質上趨于完美的大家。“會通說”認為大師應該是超乎各專門具體學科之上,能夠豐富學識且能統攬全局、觸類旁通深刻領略和表達其內在大義的智者。“領頭說”認為大師應該是各門學科的帶頭人,且能培養出一支薪火相傳的隊伍,具有跨學科的影響力。“超越說”認為大師應該是在科學、藝術、管理或其他人類理論與實踐領域重大問題上取得重大突破,其創造性成就導致世界為之一新、思想為之變革,進而激發了系列的追隨者和探索者,其創造性成就還能夠經歷長期的歷史考驗之后得到世界公認。放到大學這個特定的學術語境里,“超越說”似乎更符合大學所謂大師之本意。據《辭海》釋義,大師是“指有巨大成就而為人所宗仰的學者或藝術家”。中國科學院院士周恒先生在《從“錢學森之問”說起》(《科學與社會》, 2011年第2期)一文中也認為,“大師應該是指能引領世界某一方向發展的人才”。這也基本肯定了大師“超越說”。

拋卻感情因素,如果按“超越說”標準去考量,一些被尊奉為“大師”的民國學者,在世界學術格局中或許僅處于“學生”水平。實際上,在積貧積弱、剛剛草創高等教育的國家,期欲人才輩出、大師紛繁涌現是不太現實也不太可能的。而今很多民國時期的學界前輩之所以被奉為大師,除了少數稟賦彪炳者外,大多是因為他們較早引入西學,在中國本土初創眾多學科、桃李滿天下,又因著中國自古尊師重道傳統而被推崇之故。可是,若放到世界維度比較分析,許多大師大抵是難以躋身大師之列的。盡管他們在國內乃至國際某一區域有較高聲望,但在“超越說”大師意義范圍內卻不免存在差距。大師最終是以其做了什么來評判的。統攬民國時期的不少大師,大多是率先引進國外先進思想和知識,結合中國實際進行轉化加工,客觀上并沒有多少突破性的自主創造。相反,像康德、黑格爾、尼采、弗洛伊德、羅素、薩特等人,卻是以實實在在的獨創性作品,向整個人類貢獻了新思想。這也是20世紀30年代為何當局感慨“教授雖多,真正可稱為教授的卻不多”的原因之一。如果大師燦若星辰,當局也不會有此感慨。只是隨著時間的流淌,斗轉星移,人們思想觀念的變化和形勢需要漸漸賦予其光輝,讓一批學人走上大師的殿堂。而且,中國知識分子歷來有謙虛自律,卻不吝頌人之美德,因此所著人物文章常有溢美之詞。一旦文學化的溢美層層疊加,甚而無以復加的時候,不少民國學人就漸漸被送上大師神壇。也正因此,有些民國大師的榮譽光環,往往超出其知識貢獻本身之意義。

對于“大師”稱號,真正的大師們又是怎么看呢?季羨林先生為學界耆宿,受人愛戴,曾被譽為“國學大師”。對此,先生在《病榻雜記》中卻鄭重提出“一辭‘國學大師”。他說該頭銜來自有次專門向同學們談國學。當時,有位記者在報上發表《國學熱悄悄在燕園興起》,從此同臺5位教授就被稱為“國學大師”。他自謙地說:“我連‘國學小師都不夠,遑論‘大師!為此,我在這里昭告天下:請從我頭頂上把‘國學大師的桂冠摘下來。”可見這“大師”頭銜竟來自輿論的宣傳和報道。不僅經不住專業化的審視,而且讓大師自己也有些不知所措。

民國大師之所以會成為一道燦爛風景,和中國傳媒發展階段也有一定關系。在紙媒一統天下的民國,那時多數人尚不得讀書寫字,大學教授的聲音就很容易被傳媒關注,尤其是在一個國勢動蕩,大家普遍關心社稷民生的時代,教授們的思想和聲音更容易被傳播和放大。再由于那個時代更多保存下來的是紙媒,而且是比今天遠為有限的紙媒,以致后世研究所獲第一手資料相對有限,進而引致了有欠全面的結論。這種媒體和研究成果的累積放大效應,漸漸使人們形成一種思維定式,似乎只要一談到民國,就必然會聯想到大師。換句話說,那時的一些大師,猶如而今的明星,是時代需要與傳媒互動的產物。值得注意的是,在探討當下大學管理的矛盾和問題時,一些學者與民國大學“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思想產生強烈共鳴,無形中通過“證實性”研究進一步強化了這種認識。然而有必要指出,在許多頗顯樂觀的研究中,民國一些大學校長貪污辦學經費、教授生活不檢點、教育經費有文無實、大學行政化、教授疲于轉聘和兼課養家糊口等負面材料被嚴重忽略了。這凸顯不少研究存在一定偏頗問題,似乎過多關注了“心靈共鳴”的一面,卻忽略了“高樓大廈”背后的陰影。

對于著名的“錢學森之問”,我們既需體會錢老對中國學術的殷殷期望,也要看到高等教育是一個需要循序漸進的積累過程。當一個國家總體上比較落后,高等教育與發達國家差距尚遠之際,其大學是不大可能“大師”云集的。中國高等教育自近代迄今,主要處于學習追趕階段。這也注定中國當下高等教育發展模式,仍會在一段相當長時間內處于“學習追趕”模式。如同學生學習一樣,只有完成規定的學習任務和考核要求,才有可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該學的尚未學完,該學的還沒學好,就迫不及待期待中國大學一流成果迭出、大師紛繁涌現是不現實,也是有些浮躁的。日本1868年開啟明治維新,81年后,即1949年獲得日本第一個諾貝爾物理學獎。新中國成立于1949年,63年后的2012年莫言獲得第一個諾貝爾文學獎,66年后的2015年屠呦呦獲得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中國大陸學者。這一中日的簡單比較,揭示了一個值得注意的事實,即只有中國大學學術積累到一定程度,大師和一流成果才會慢慢脫穎而出。

同時,“大師”的內涵也發生了巨大變化。由于現在的知識創新系統日趨復雜和專業,學者的任務和挑戰已和過去有天壤之別。因此,這意味著不能將今天的大師概念與民國時期的大師做簡單類比。在民國時期,絕大多數學科都處于草創階段,只要有知識、有資格、有智慧、有能力,僅憑一己之力就可以開辟一番新天地。可是對現代科學而言,一個人的能力變得非常有限,已無法單獨完成一個重大復雜的科技項目。比如中國的“神舟”系列火箭、“蛟龍”號載人深潛器、巨型機、量子通信、高鐵等研究項目,都是眾多優秀科技工作者眾志成城的結果。在這一系列過程中,當然涌現出眾多大師,只不過由于中國知識分子向來謙虛內斂、不事張揚,或者由于團隊整體利益等,他們并沒有被宣傳推廣,為社會所廣為熟知罷了。盡管如此,其中很多學者的學術水平無疑已躋身大師之列,而且可以在世界大師譜系中占有一席之地。這一點應該值得關注和重視。

另一方面,隨著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和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現代傳播已由傳統傳媒進入新媒體和自媒體階段,傳播形式多樣化、高科技化,社會輿論關注焦點也越來越多元,政府領導、商界精英、文藝明星、百姓達人等各行各業人才輩出,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以至學界大師在星光璀璨的時代環境中顯得不如過去那般耀眼,給人造成缺少大師甚至沒有大師的錯覺。試著換一個角度觀察,也許不是大師少了,而是各個領域大師星光璀璨,刷白了近景,反襯出遠景的民國大師愈發絢爛奪目?

以上粗淺討論,無意對民國大師表示不敬,更無意存心顛覆大師形象以沽名釣譽,只是覺得非常有必要喚起一種理性視角,以便更好地研究和審視當下大學存在的問題。用文學化的優美筆觸展現民國大師風采,的確可以觸發思想啟迪,給人以精神陶冶,但若是用來評判甚至影射今日大學和學者,卻不免存在以偏概全之嫌,而且容易使我們偏離更加值得研究和探討的實際問題。這一點不得不引起注意和重視。

近距離觀察民國大學

著名教育家張謇說過:“一個人辦一縣事,要有一省的眼光;辦一省事,要有一國之眼光;辦一國事,要有世界的眼光。”以此坐標和格局衡量,民國時期的大學,在中國高等教育發展史上,基本處于襁褓期和嬰兒期。其主要貢獻是學習西方大學,逐步確立中國高等教育的基本框架和辦學模式。這的確有開山之功,但若以國際高等教育譜系分析,當時高等教育之水準實處于“小學生”之地位。誠如梁啟超先生在《蒞北京大學校歡迎會演說辭》中所言,大學乃“研究高深之學問,發揮本國之文明,以貢獻于世界之文明是焉”。以梁啟超先生的期望考量,民國大學對世界文明的貢獻有多少呢?縱覽中外大學史,可以發現民國大學存在諸多不完善之處。比如教授評聘缺乏權威而公允的標準,基本以校長權威而酌定;學生選拔標準亦參差不齊。那些破格招錄人才的故事的確給人啟發,被人們爭相傳頌,可在注重公平優先的當下,無疑會遭致“暗箱操作”的質疑。時代發展到今天,廣大考生或家長或許寧可接受“分數面前人人平等”,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也不希望有人為操縱,哪怕這種操縱多么唯才是舉、大公無私。有人一談起民國時期的清華,就不免發出高山仰止之感慨。清華的確成就斐然,成就了中國高等教育史上的傳奇。可是如果假設一下,將如今出國留學政策集于一所大學,甚或是一所名不見經傳的大學,可以相信該校不久即會躋身一流大學。西南聯大作為一個特定時期的特定大學組合,其傳奇故事令人嘖嘖稱嘆之余,也不免存在難以復制之感慨。畢竟,文字回憶是美好的,但客觀評價卻需要多方比較、理性分析和慎重結論。

在不少有關民國大學的文字描述中,其時的大學生似乎都意氣風發,飽有愛國情懷,拋卻個人利益,救亡圖存,發奮讀書。他們認為,“那個時候的學術氛圍很濃厚很純潔,大學強調學術自由、兼容并蓄,學生求學孜孜不倦、一絲不茍。”事實上,那時的學風也有值得商榷之處。梁啟超先生1914年在《蒞北京大學校歡迎會演說辭》就曾指出:“夫今日學風之壞,人所同慨”,“其最堪痛心者,則莫如求學之青年,奢侈放縱,既傷其德性,復害其學業。設此風不革,中國教育之前途,尚堪問乎?”黃炎培1914年發表《教育前途危險之現象》中同樣由衷喟嘆:“戚黨友朋,馳書為子弟覓學校。覓何校,則法政學校也。舊嘗授業之生徒,求為介紹入學校。入何校,則法政學校也。報章募集生徒之廣告,則十七八法政學校也。行政機關呈請立案之公文,則十七八法政學校也。”(載《民國經世文編》,1914年,教育,第三十四冊)黃炎培用一連串排比,對人們抱功利之心,趨之若鶩辦法政學校、考法政學校深表憂慮。無獨有偶,蔡元培1917年1月在《就任北京大學校長之演說》中也指出:“外人每指摘本校之腐敗,以求學于此者,皆有做官發財思想,故畢業預科者,多入法科,入文科者甚少,入理科者尤少,蓋以法科為干祿之終南捷徑也。因做官心熱,對于教員,則不問其學問之淺深,惟問其官階之大小。官階大者,特別歡迎,蓋為將來畢業有人提攜也。”(載1917年《東方雜志》14卷4號。)蔡元培先生特意用了“腐敗”二字,并對官本位式的功利求學之心表達了貶抑之情。

上課情況又怎么樣呢?據1916年12月《教育部視察中國公學大學部(今名中國大學)報告》,“教員張廷健講解尚明,惟少發揮。學生人數一百三十人,出席六十七人,缺席六十三人”“教員黃尊三講解不甚合法,二班人數二百三十六人,出席一百四十人,缺席九十六人”“專門部法本科乙班授債權,教員黃旭,該班原額八十人,出席二十人,缺席六十人”(載《教育公報》,第四年,1917年4月,第六期)。再如1916年12月《教育部視察朝陽大學報告》載“三班人數總計九十人,出席五十七人,缺席三十三人”“專門部法本二三年級及別科合班,授民事訴訟判例,教員石志泉,學生多能筆記,三班人數總計一百三十二人,出席九十四人,缺席三十八人”(載《教育公報》,第四年,1917年4月,第六期)另據1916年12月《教育部視察中華大學報告》載“預科二年級生授本國地理,教員顧宗裘,講授東三省之交通形勢,繪圖說明,尚屬詳細,該班學生計七十八人,出席五十五人,缺席二十三人”(載《教育公報》,第四年,1917年4月,第六期)此外,筆者曾拜讀過一位大師回憶錄,民國時他曾在上海某著名教會大學任教,對該校學風尤其是研究生混文憑之風頗有微詞。以上從一個側面顯示,民國時期的大學上課缺席情況十分突出,學風不容樂觀。只是時間過去久遠,人們更愿意記住一些閃光點,或者在付諸文字時更傾向于描寫陽光的一面,選取那些唯美片段加以記述,而那些處世低調的親歷者,即使對整個情況有較全面了解,也無意用文字記錄曾經的美好,更無意回憶那些易致爭議的往事。結果集體“選擇性記憶”,使讀者讀到的竟是一片美好。

民國時期的大學,用象牙塔形容十分恰當,對普通老百姓來說可望而不可求。“早在1923年,‘南京的大學生出身地主家庭的約占一半,大官僚、富商子弟占十分之三強,小資產階級約有百分之十五的。照此推算,中等以上家庭出身的學生,至少在90%以上。直迄抗戰前夕,情況依舊。1932年,普通清華學子年開銷近250圓(1圓合今人民幣30余元);1936年,竺可楨長浙大后開始設置占錄取總數5%的公費生,每年的補助也恰為250圓。有報紙稱:‘近日高等教育,幾乎為中產階級以上子弟所獨享。中人之產,供給子弟畢業高中,已甚艱辛;至于大學學生,每年非三四百圓不可應付。而當時普通人的最低生活水平約為每人每年30圓。不難見出,在當時,占人口大多數的底層社會與高等教育基本上是絕緣的;占全國人口八成以上的農民更是如此。”(據劉超:《中國大學的去向——基于民國大學史的觀察》,《開放時代》,2009年第1期)引用上面這段文字,是想說明民國時期的大學在校生規模只有數萬人,是精英教育中的精英教育,與而今世界規模第一的中國高等教育不能做簡單類比。相信今天已幾乎沒有人愿意回到那個時代,那個只有極少數人才能享受高等教育的時代,那個上大學成本遠遠超過普通家庭承受能力的時代。

追問民國大學自主管理

在今天看來,民國大學有很大自主管理空間。然而,與其說其自主,還不如說是社會局勢造成了相對寬松的外部環境。民國之際,由于各種派系爭權奪利、明爭暗斗,導致教育管理機構人事頻繁更迭,以致無暇顧及大學,從而造成大學管理的相對寬松和自主。“從1916年到1926年間共有二十任教育部長,平均一年有兩任。這種情況,無法使部長運用國家權力繼續行使早年那種集中統一的教育。”(據美·基南:《新教育改革運動的發生及其在1922年前的發展》璩鑫圭,唐良炎編:《中國近代教育史資料匯編·學制演變》,上海教育出版社,2007年4月版)而在1945年抗戰勝利后,一個不容忽視的趨勢是,國民政府加強了對大學的集中統一管理。

同時,在民國時期的大部分時間,由于各個派系出于爭權和鞏固勢力需要,無不盡力延攬人才。在當時教育資源、人才資源極為有限的情況下,民國教授成為各方積極爭取的對象,從而獲得很高的社會地位和尊敬。當時全國教授只有百千計,1934年北京大學只有教授56人,清華大學87人,規模最大的中央大學也只有197人;1934年,中國高校共有教員7205人,其中教授2801人,學生41768人。(據《中國與世界主要各國之高等教育》,載教育部統計室編:《二十三年度全國高等教育統計》,1936)而且,那時的教授又是知識界代表,主導著公眾輿論,引領著社會思潮,因此各派勢力大多尊敬有加,豈敢得罪?在此大環境下,民國教授們自然比較風光和體面。社會上流傳的民國教授們極富個性的傳奇故事,與其說彰顯了“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不如說是各派勢力競相籠絡人才而顯現的一種“寬容”。此外,從下表也不難看出,當時很多有影響的公立大學校長,同時兼有一個官員身份。由此不難看出,民國時期的大學其實存在著不容忽視的行政化傾向。

有人常引用陳寅恪先生的名言“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表達對在大學里自由思想的渴望。然而,名人名言都有一定適用環境。陳寅恪先生之言所倡導的主要是一種學術精神。要求學問道誠然需要“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然而這和有些人所曲解的那樣“在大學里就要充分享受大學之獨立和自由”并非同一語意。對此,梁啟超先生在《蒞北京大學校歡迎會演說辭》中就曾強調“蓋大學校之發達,校長教師與國家社會,雖同負其責,然與大學校有至密之關系者,實在學生諸君。諸君設不自行勉力,則大學校安能發達。敬祈諸君勉力為中國之學問爭光榮”。他還鄭重指出,“且一國之中,一切皆可言自由,唯軍隊與學生,乃不能言自由。軍工言自由,則不僅全軍瓦解,不能成軍,且足以擾亂秩序,其危險莫可名狀。學生言自由,亦不僅學業無成,教育無效,其影響于社會國家,所關殊非淺鮮。故歐美先進之國,其學生莫不謹修服從之德”(以上載《民國經世文編》,1914年,教育,第三十三冊)。

辦學經費也是令民國大學校長頭疼的問題。胡適在《中國公學校史》(見《四十自述》)一文中指出“其實公學經費支絀,教職員薪俸多不能照發”。蔣夢麟在擔任北京大學校長時亦稱“經費困難和良好教授不易聘請,是辦校的兩大困難”。當時的很多規定看起來都很漂亮,以至于今天很多學者爭相引用,慨嘆不已。實際情況是,當時不少規定常常停留于紙上。比如《教育憲法》規定:“教育、科學、文化之經費,在中央不得少于其預算總額15%,在省不得少于其預算總額25%,在市、縣不得少于其預算總額35%,其依法設置之教育文化基金及產業,應予保障。”乍一看這些數字,足以讓人驚羨,但若稍具一些行政和財政經驗,就不難理解這些數字不靠譜。如1927年公布的《大學教員資格條例》規定,大學教授月薪為600~400圓、副教授400~260圓、講師260~160圓、助教160~100圓。然而,“教育經費并不能得到有效保障,積欠教師薪俸的現象愈發嚴重,有時國立高校教師僅能拿到月薪的十分之一二。這種積欠教員薪俸狀況始終貫穿民國時期,許多國立高校教師的薪俸未能按照《大學教員薪俸表》所規定的標準發放,扣發教育經費和積欠教職員薪俸的現象,到1931年以前一直嚴重存在”(據劉清潔:《南京國民政府時期國立大學教師薪俸制度研究》,西南大學,碩士,2014年5月)。《申報》在1931年的一篇報道中指出“國立大學教師月俸尚不如政府各部之一科長,北大教授最高月俸只有三百圓。故人人皆靠兼差以自給。”(《中華教育文化基金會資助北京大學革新事業》,《申報》,1931年1月14日第3張第11版)。到了1941年,西南聯大的“教授們實際收入只有戰前的十二分之一,相當于一個碼頭搬運工的水平,甚至不足以養活兩個成年人”(據張慧:《民國教師掙多少錢》,《讀書文摘》,2012年1月)。“西南聯大的外籍教授Robert Payne在調查時就發現,1943年一個鄉下廚師的工資竟是一個大學教授的8倍”。(據張慧:《民國教師掙多少錢》,《讀書文摘》,2012年1月)這種狀況與很多人想象中的民國大學相去甚遠。

民國大學熱的啟示

民國大學熱之所以出現,反映了社會各界對中國高等教育發展問題的熱切關心,對中國高等教育改革的殷切期望,希冀中國高等教育盡快躋身世界一流,期盼中國大學人才輩出、大師紛繁涌現。2015年8月18日,習近平總書記主持召開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十五次會議,審議通過《統籌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總體方案》等重要文件。會議強調,推動一批高水平大學和學科進入世界一流行列或前列,提升我國高等教育綜合實力和國際競爭力,培養一流人才,產出一流成果。這是對社會期望的有力回應和行動宣言。對此,透過民國大學熱研究,反思當下中國高等教育,無疑有很多重要啟示,比如完善現代大學制度、優化知識創新體系、培育大師成長環境等等。其中,尤為重要的是以下四個方面:

首先,是傳承和弘揚民國大學經過歷史實踐所驗證的大學精神。這便是蔡元培先生所倡導的“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縱覽歐洲文藝復興運動、日本明治維新,可以發現思想的啟蒙與創新,為經濟社會發展提供了原動力。中國近代以來的經濟社會發展史,也充分證明這一點。只有找到正確的指導思想,生產力才會得到根本解放,經濟社會才會得到良好發展。大學自從由社會邊緣走向中心以后,逐漸成為新思想、新理論、新技術的重要源泉,為生產力的解放與發展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動力。而要實現這一點,充分促進大學四大功能的發揮,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要讓創新思想自由馳騁,讓不同觀點自由碰撞,“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由于大學精神一度缺失,中國大學在一段時期內凸顯大學過度行政化、教授熱衷做“老板”、高校被詬病為人才工廠、大學生被非議為高分低能等不少亂象,使重建“大學精神”成為大學內外的熱切呼吁。中國大學要躋身世界一流,重塑大學精神是當務之急。這是大學文化的核心,也是一流大學成果迭出、大師紛繁涌現的根本動力。一流大學的一流業績,向來不是考核出來的,而是由大學精神引導、孕育、激發出來的,是大學文化催生的追求卓越、創造輝煌的氛圍所培養出來的。

其次,是創造尊師重教的濃郁氛圍,營造讓大師脫穎而出的良好環境。對SCI、EI、SSCI、CSSCI等論文的追逐,又通過考核不斷強化,以及各種身份、榮譽,有一定管理的合理性,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助長了“重身份,輕貢獻”“重標簽,輕內容”等負面問題。比如很多大學請名師報告,先看學校身份,再看學者光環,至于演講內容則已無關緊要。再比如,論文質量究竟如何已不重要,只要是某某級別的論文,就可以成為晉升職稱的硬性指標。不妨假設,如果陳寅恪、華羅庚、沈從文在今天,是否依然有發現他們的伯樂,有選拔任用他們的機制,是否依然有可能進入大學且是著名大學任教,使其“英雄有用武之地”呢?值得欣慰的是,“雙一流”建設打破了這種身份壁壘,導向競爭機制,為中國高等教育引入100多年來前所未有的高等教育變革。這一舉措將創造中國高等教育嶄新而光明的未來。

再次,要從民國大學汲取人才培養的成功經驗。民國時期的大學,之所以培養出眾多杰出人才,最為核心的因素是學生們懷有遠大理想。這不僅催生一批優秀青年才俊奮發有為,而且為他們的才華插上了有力翅膀。誠如梁啟超先生所言,大學要辦好,學生是關鍵。反觀當下高等教育,學習功利化、浮躁、不踏實、好高騖遠的情況并不少見,以至錢理群教授痛心疾首:“我們的一些大學,包括北京大學,正在培養一些‘精致的利己主義者。”這當然也是有社會原因的。回眸民國時期的高等教育,很多卓具才華的優秀青年將個人發展與國家利益相統一,尋求了一條為民族富強而自強不息的人生發展之路。因此,在推進“雙一流”建設過程中,必須加強理想信念教育,加強人文教育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教育,使新一代青年成長為有理想、有抱負、有追求、有擔當、有責任、有能力、有中國文化基因的棟梁之才。

最后,民國大學啟示我們必須在體制機制上有重大“突破”。習近平總書記曾指出:“多年來,我國一直存在著科技成果向現實生產力轉化不力、不順、不暢的痼疾,其中一個重要癥結就在于科技創新鏈條上存在著諸多體制機制關卡,創新和轉化各個環節銜接不夠緊密。”民國大學之所以在數十年后的今天依然煥發出迷人魅力,與特定歷史背景和國內外局勢所孕育的辦學機制有關。在新中國成立以來的布局中,中國將基礎研究主要交給了科學院,而人才培養和部分科學研究則由大學負責(這種模式在“學習追趕”階段十分有效)。然而,經過幾十年努力,當下中國高等教育正漸漸由“學習追趕”階段轉入“傳承創新”階段,“雙一流”政策可以說準確把握了這一脈搏,給高等教育管理改革提出嶄新命題,即必須在體制機制上有所“突破”,創造讓優秀人才和“大師”脫穎而出的環境。比如,是否可以整合科學院和大學,因為從學科建制和制度設計而言,大學是更為適合“傳承創新”的學術機構,歷史上眾多原發性創新誕生于大學就是例證。再比如,是否可以改變科研經費配置方式,變項目“申請制”為“申請制”與“配套制”相結合的模式。在日本,大學學者每年都會配備一定科研經費,數額不多,沒有考核,但必須用于科學研究,旨在鼓勵自由探索。當由此醞釀出有潛力的項目需要大經費支持時,就有足夠積累向上申請。當然還有眾多好辦法,在此恕不贅述。只是想強調在“雙一流”啟動之際,中國大學需要及時把握其內在要求和變化,在管理體制機制上尋求突破,變績效考核、鞭打群牛為鼓勵自由探索、激發原創成果,為“大師”成長提供適宜的土壤,為一流人才培養創造一流的育人環境。正像習近平總書記所言:“科技創新要取得突破,不僅需要基礎設施等‘硬件支撐,更需要制度等‘軟件保障。”

躊躇中寫下這篇拙文,實在無意冒犯民國時期的“大師”們,況且他們當中有許許多多伴我成長、給我啟迪、受我崇敬的學界楷模。只是在一片民國大學熱中,而且是幾乎一片叫好的輿論氛圍中,作為一名后學覺得有必要拋磚引玉,呈現民國大學的一些其他面相,從而使我們對那時的大學和大師們有更加客觀全面的認識。畢竟在推進“雙一流”建設過程中,全面客觀地研究、分析和評價民國大學與大師,非常必要也非常重要。這有助于我們從中汲取真實有用的經驗和智慧,全面準確把握今天高等教育改革的成果與差距,更好地指導今后的高等教育改革與實踐。

(作者系上海海洋大學檔案館(校史館、博物館)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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