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平與“毛澤東思想活的靈魂”的確立

肖建平

[摘要]鄧小平對確立“毛澤東思想活的靈魂”的內容、概念等起著關鍵的作用。他認為，對毛澤東思想重在抓根本，實事求是、群眾路線、獨立自主就是毛澤東思想的靈魂和根本，呼吁恢復和發揚這三項原則。在起草《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的過程中，鄧小平指導和支持胡喬木對“活的靈魂”作了全面闡述。沒有鄧小平的方向性和原則性的掌控，決議是難以將毛澤東思想的根本內容提煉得扼要且精確的。對毛澤東思想活的靈魂的提煉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意義、方法論意義。今后應繼續堅持遵守決議的基本精神。

[關鍵詞]鄧小平；毛澤東思想；活的靈魂；《歷史決議》

《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以下簡稱《決議》）是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中央書記處的領導下，由鄧小平、胡耀邦主持，胡喬木帶領起草小組合力完成的。決議第七部分精辟闡述了“毛澤東同志的歷史地位和毛澤東思想”。該部分先是用4500字說明毛澤東的功績與錯誤的關系，毛澤東思想的性質、形成和六個方面的組成部分；緊接著以2100字的篇幅論述“貫串于上述各個組成部分”的內容，那就是“毛澤東思想的活的靈魂”，具體包括三個基本原則：實事求是，群眾路線，獨立自主、自力更生。關于“毛澤東思想活的靈魂”加以總結的背景和動機，概念的確立，內容的提煉等，黨中央都有一個考量的過程。鄧小平在這個過程中起著關鍵的作用。

一、對毛澤東思想重在抓實質和根本

毛澤東思想在“文革”前后較長一段時間受到嚴重割裂和損害。林彪、“四人幫”集團以利己主義的原則，嚴重割裂毛澤東思想和馬列主義的整體性，割裂毛澤東思想體系的整體性，這看似維護，實則貶損。“文革”結束后，情況有所改觀但并未得到根本改變。持“凡是”論者在性質、目的上不能說與林彪、“四人幫”集團完全一樣，但也存在嚴重教條化傾向，沒能抓住毛澤東思想最本質的東西。

鄧小平是較早有針對性地提出要正確學習、掌握和運用毛澤東思想的根本的領導人。早在1960年，針對林彪集團的錯誤做法，鄧小平就要求正確地宣傳毛澤東思想，防止“把毛澤東思想用得庸俗”，避免“把毛澤東思想同馬克思列寧主義割裂開來”。“文革”期間，領導全面整頓的鄧小平在農村工作座談會上再次講到如何宣傳毛澤東思想的問題。他表示贊同羅榮桓“學習毛主席著作要學精神實質”的觀點，認為：“毛澤東思想有豐富的內容，是完整的一套”，“我們一定要全面地學習、宣傳和實行”。“文革”結束后，鄧小平在尚未恢復職務的境遇下就公開對“兩個凡是”提出異議。1977年4月10日，他致信華國鋒，提出“必須世世代代地用準確的完整的毛澤東思想”來指導前進。這里的“準確”針對的是歪曲的做法，“完整”針對的是割裂的現象。后來在黨的十屆三中全會的講話中，他補充說：“毛澤東思想是個體系，是發展了的馬克思主義”，“毛澤東同志倡導的作風，群眾路線和實事求是這兩條是最根本的東西”。8月3日，鄧小平同胡喬木、于光遠、鄧力群討論黨的十一大講話稿時指出：講毛澤東思想，關鍵在于發揮“根本思想”。在黨的十一大的閉幕詞中，他重點闡述了“五個恢復和發揚”的優良傳統和作風，其中就包括群眾路線、實事求是、艱苦奮斗。此后，鄧小平在對起草《歷史決議》談意見時兩次提出要抓重點。1980年3月29日，鄧小平看了決議二月提綱草案后，認為面鋪得太寬，提出：“要避免敘述性的寫法，要寫得集中一些”，“要把毛澤東思想的主要內容，特別是今后還要繼續貫徹執行的內容，用比較概括的語言寫出來”，“這個總結宜粗不宜細。總結過去是為了引導大家團結一致向前看”。6月27日，鄧小平看過寫作小組修改的決議稿后指出：“要給人一個很清楚的印象，究竟我們高舉毛澤東思想旗幟、堅持毛澤東思想，指的是些什么內容”，“重點放在毛澤東思想是什么、毛澤東同志正確的東西是什么這方面”。

由此，針對毛澤東思想受損害、黨的優良傳統作風受挑戰的嚴峻態勢，鄧小平以巨大的政治勇氣和卓越的理論水平，在一系列重要場合提出要抓住毛澤東思想的根本，為思想路線、政治路線和組織路線的撥亂反正、正本清源奠定了堅實基礎。在鄧小平的指導下，毛澤東思想的重要原則和方法貫穿于第二個《歷史決議》的始終，突出了毛澤東思想根本性的東西。

二、完整提煉毛澤東思想根本的三項原則

實事求是，群眾路線，獨立自主、自力更生是毛澤東思想在實踐中根本性的內容和原則，其他根本性原則也還有，但鄧小平根據政治大局和現實形勢，將這三個定位成毛澤東思想的根本原則。

鄧小平曾對“實事求是”作了大量論述，指出它是毛澤東思想的“精髓”、“出發點”、“根本點”和“基本點”。1977年9月19日談論教育戰線問題時，他指出，實事求是這四個大字是毛澤東哲學思想的精髓。叫。1978年5月30日鄧小平在指導起草全軍政治工作會議上的講話稿時指出，發言要著重講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實事求是是毛澤東思想的根本態度、根本觀點、根本方法”，“毛澤東思想最根本的最重要的東西就是實事求是”。。在6月2日的正式講話中，他指出，“實事求是，是毛澤東思想的出發點、根本點”，理論聯系實際，一切從實際出發，都是實事求是。會上，他明確表態支持關于真理標準問題討論，指出：這不是什么“砍旗”，而是維護毛澤東思想的基本點，即實事求是。6月23日，鄧小平會見羅馬尼亞駐華大使時指出：我們黨的優良作風之一就是實事求是，這是馬克思主義最起碼的原則。9月16日，他在聽取吉林省委常委工作匯報時也指出：毛澤東思想的基本點，毛澤東思想的精髓就是毛澤東在延安為中央黨校題的“實事求是”這四個大字。次日，在聽取曾紹山、任仲夷等的工作匯報時指出：不恢復實事求是的優良傳統和作風，四個現代化沒有希望。20日，他繼續談到要解放思想，從實際出發。11月15日，《人民日報》發表了《實事求是，有錯必糾》的評論員文章，鄧小平給予高度贊賞。12月13日，他在中央工作會議閉幕會上作的主題發言指出，大至中央，小至一個生產隊，“都要解放思想，都要實事求是，開動腦筋想問題、辦事情”。1979年3月30日，鄧小平在黨的理論工作務虛會上作了《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的講話，指出堅持從實際出發，實事求是，“這就恢復了毛澤東思想的本來面目”。1980年2月29日，他在黨的十一屆五中全會第三次全體會議上的講話中指出：實事求是，是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的一個基本組成部分。毛澤東向來強調要將馬列主義普遍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從實際出發，多調查研究，即堅持實事求是的原則。鄧小平將實事求是概括為毛澤東思想的根本，是踐行實事求是原則的表現，反映出他實事求是的理論品質和思想特點。

為抵制違背實事求是原則的做法，鄧小平從多領域要求弘揚“群眾路線”作風。其一，在軍隊作風方面：1975年7月14日，鄧小平在整頓軍隊的講話中嚴厲批評了丟掉群眾路線優良傳統的風氣。1977年12月28日他在中央軍委全體會議上再次要求：聯系群眾，關心群眾疾苦。其二，在科學教育工作方面：1977年8月8日，鄧小平在科學和教育工作座談會上強調：“培養好的風氣，最主要的是走群眾路線和實事求是這兩條。”1978年4月22日在全國教育工作會議上要求：學校要培養“有很高的政治責任心和集體主義精神，有堅定的革命理想和實事求是、群眾路線的工作作風，嚴守紀律，專心致志地為人民積極工作的勞動者”。其三，在四個現代化建設方面：鄧小平在1978年中央工作會議閉幕會上的講話中提出，四個現代化的實現離不開群眾路線，“只要我們信任群眾，走群眾路線，把情況和問題向群眾講明白，任何問題都可以解決，任何障礙都可以排除”。1979年11月2日，鄧小平在中央黨政軍機關副部長以上干部會議上指出，搞現代化會面臨多方面的困難，“歸根到底，只有相信群眾，依靠群眾，充分走群眾路線，才能夠得到解決”；他還提出，老干部要帶頭引導年輕干部“繼承和發揚黨的艱苦樸素、密切聯系群眾等優良作風”。其四，在黨的建設和領導干部作風方面：1980年12月25日，鄧小平在中央工作會議的講話中深刻指出：“群眾是我們力量的源泉，群眾路線和群眾觀點是我們的傳家寶。黨的組織、黨員和黨的干部，必須同群眾打成一片，絕對不能同群眾相對立。”當時葉劍英、陳云等也強調要堅持和弘揚群眾路線工作作風。群眾路線是黨的看家本領，是革命和建設時期取得重大成就的根本工作路線，鄧小平又將這一“傳家寶”推向改革時期。

獨立自主、自力更生也是毛澤東思想的重要原則，鄧小平提出獨立自主是立足點，高度重視恢復自力更生、艱苦奮斗的作風。1978年3月18日，鄧小平在全國科學大會開幕式上的講話要求：“必須依靠我們自己努力，必須發展我們自己的創造，必須堅持獨立自主、自力更生的方針。但是，獨立自主不是閉關自守，自力更生不是盲目排外。”11月26日，他在會見日本民社黨第二次訪華團時提出，要以自力更生為主，爭取外援為輔，“毛主席歷來有兩句話：自力更生，力爭外援”，“引進外國的技術和資金，這也要量力而行，處理恰當”。鄧小平在1979年底的中央黨政軍機關副部長以上干部會議上要求：高級干部要起模范帶頭作用，“把我們黨的艱苦樸素、密切聯系群眾的傳統作風很好地恢復起來，堅持下去”。1980年12月25日，他又在中央工作會議上強調：“要繼續在獨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前提下，執行一系列已定的對外開放的經濟政策，并總結經驗，加以改進。”鄧小平還在黨的十二大開幕詞中向世人宣告：“中國的事情要按照中國的情況來辦，要依靠中國人自己的力量來辦。獨立自主，自力更生，無論過去、現在和將來，都是我們的立足點。”獨立自主是馬克思主義內因外因學說在實踐中的具體表述，是又一不能忘記的“傳家寶”。

鄧小平從認識論和方法論的角度把實事求是、群眾路線歸為毛澤東思想的根本，還高度重視獨立自主、自力更生與艱苦奮斗的原則。這是鄧小平對確立毛澤東思想根本的一個突出貢獻。胡喬木即在1983年7月13日的全國宣傳工作會議上總結認為，鄧小平在提煉和踐行毛澤東思想的三個原則方面貢獻很大，“小平同志確實是毛澤東思想的忠實的繼承人，《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里面說到毛澤東思想的三個活的靈魂的忠實的繼承人。小平同志一出來就提出，要恢復實事求是、群眾路線，以后還多次地一有機會就提出來”，“同時他在國際問題上，始終堅持獨立自主的方針”。在改革開放事業中，鄧小平始終遵循和發展毛澤東思想中的實事求是，群眾路線，獨立自主、自力更生的科學原則，開創了黨和國家的新輝煌。

三、以“活的靈魂"統籌毛澤東思想的根本原則

將毛澤東思想的根本定義為“活的靈魂”，也有一個不斷調整的過程。第二個《歷史決議》起初將實事求是，群眾路線，獨立自主稱為三個基本原則或三個基本方面，后來鄧小平同意胡喬木吸收“四千人大討論”的意見，改稱為“活的靈魂”的做法。

第二個《歷史決議》自1979年10月底開始，至1981年6月定稿，經歷了8次大的修改：1980年7月提交書記處討論之前及之后的兩次大改，1980年底的“四千人大討論”及中央政治局會議之后、1981年4月的“四十多人討論”后、5月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75位同志討論后、6月13日政治局原則通過后、六中全會期間的黨員干部和“各民主黨派負責人、無黨派民主人士以及各個方面的知名人士”共一千多人討論后的修改。在8次關鍵性修改的基礎上形成了十多個稿子。包括：《<決議>提綱（一九八〇年五月二十三日草稿）》，《歷史決議（一九八〇年八月八日稿）》及一九八〇年九月十日未定稿，《歷史決議（一九八〇年十月供黨內高級干部討論稿》，《歷史決議（一九八〇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討論稿）》及之后的一九八一年二月討論稿、一九八一年五月十六日修改稿、一九八一年六月四日修改稿、六月五日修改稿、六月十一日修改稿，六中全會討論稿及最終定稿等。

在1981年2月的討論稿之前，對毛澤東思想的根本的表述或者稱“三個基本方面”，或者稱“三個基本原則”，具體內容都是包括實事求是，群眾路線，獨立自主、自力更生。在1980年10月至11月的“四千人大討論”中，有的同志建議改稱“毛澤東思想的活的靈魂”。這一關鍵性建議經胡喬木吸收并得到鄧小平的肯定。在用于中央委員會全體會議討論的《決議（一九八一年二月討論稿）》中，就正式將實事求是，群眾路線，獨立自主稱作“毛澤東思想的活的靈魂”。這一表述一直沿用至決議最終稿。

當然，“活的靈魂”概念是否合適，二月稿之后也還是存在爭議的。1980年5月15日，鄧小平同胡耀邦、胡喬木等討論決議，其中“這次討論著重注意的另一個問題是胡喬木提出的關于毛澤東思想的活的靈魂，它的三個基本方面：實事求是，群眾路線，獨立自主，如何講”。討論過程中，“二胡”之間存在爭議，鄧小平最終拿定主意。胡耀邦認為：“三項原則概括得不行，不如講學哲學”；胡喬木反對說：“不講三項原則更被動”，“獨立自主是毛澤東思想的大發展”。此前的3月，鄧小平否定了胡耀邦組織撰寫的《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和歷史經驗的決議（大綱）》。該稿更加注重總結經驗教訓。鄧小平考慮到時間上來不及，故否定“第二套方案”。不過，決議終稿還是吸收了胡耀邦關于注意總結經驗和多聽取老同志們意見等建議。這次，鄧小平又否定了胡耀邦的看法，贊成胡喬木的做法，他說：“在戰略上運用辯證法，沒有超過毛主席的。”在鄧小平的推動下，中央高層同意“毛澤東思想的活的靈魂”的提法及其內容的確立。

對毛澤東思想的根本和實質，《決議》從“三個方面”、“三項原則”到“活的靈魂”的過程中，鄧小平和胡喬木在其中起到了關鍵性作用。沒有鄧小平對實事求是、群眾路線的充分論述，對獨立自主、自力更生的高度重視和對“活的靈魂”概念的認可，即是說沒有鄧小平的方向性和原則性的指導，《決議》是難以將毛澤東思想的根本提煉得如此扼要且精確的。同時，胡喬木也起到了貫徹落實的作用。吳冷西后來即回憶：“這個決議中關于毛澤東思想的靈魂的三個基本點（實事求是、群眾路線、獨立自主），是喬木同志概括毛澤東思想豐富內容的精粹之作。”胡喬木創造性地執行中央主要領導人的指示，既深入領會鄧小平、陳云等領導人的意見，又結合自己的認識，提出一些獨到的見解。

將毛澤東思想的實質正式定名為“活的靈魂”，體現了用詞的嚴謹和立意的高遠。“根本”、“精髓”與“活的靈魂”都用于表達極為必要。但三者的強烈程度和適用廣度還是有顯著差別的。根本一般是指主流、主線、主要的部分；精髓一般是指事物最好的和最深刻的部分；靈魂則是指起指導和決定作用的因素。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曾用“活的靈魂”來定義馬克思主義。恩格斯提出過“我們的理論不是教條”，對馬克思主義要避免“用學理主義和教條主義的態度去對待它”的觀點；列寧使用過“馬克思主義的活的靈魂”、“馬克思主義這一活的學說”、“活的行動指南”、“馬克思主義的精髓”的概念；鄧小平有過“馬克思主義的活的靈魂，就是具體地分析具體情況”的論述。靈魂貫穿事物的始終，滲透事物的各個環節。沒有它，這個事物就缺乏“主心骨”。在靈魂前面加上“活的”二字，就更加凸顯毛澤東思想與時俱進、開拓創新的特質，更加突出黨中央始終將實事求是、群眾路線、獨立自主當作工作原則，將毛澤東思想作為指導思想的決心。

四、確立“毛澤東思想活的靈魂”的重要意義

實事求是，群眾路線，獨立自主、自力更生不是某個具體結論，而是具有普遍意義的思想路線和工作原則，對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與實踐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

1.理論和實踐意義

鄧小平等運用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確立了毛澤東思想的主體內容和活的靈魂，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一方面，有利于推動指導思想撥亂反正的勝利完成。《決議》關于毛澤東思想的精辟論述，可謂是用真的毛澤東思想來否定假的毛澤東思想，指明了一切極左思潮都背離毛澤東思想的實質，找出了根本否定“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和“文化大革命”的理論根據，肯定了實踐標準，推動了實事求是思想路線的恢復。另一方面，奠定了黨員干部和廣大群眾團結奮斗、一致向前的政治基礎。《決議》恢復了被林彪、“四人幫”集團嚴重歪曲和割裂的毛澤東思想的本來面目，維護了毛澤東思想屹立不倒的歷史地位，確立了毛澤東思想的指導作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極左路線帶來的“余悸”，穩定和凝聚了黨心、軍心、民心，為黨和國家提供了前進的動力和方向。

對“毛澤東思想活的靈魂”加以總結，對國內和國際的實踐活動都具有指導意義。從國內角度看，毛澤東思想活的靈魂作為黨的優良作風的核心成分，提煉和宣傳它，有利于推動優良傳統的恢復和作風的改進，也有利于重新高舉毛澤東思想的旗幟，從而推動“中國夢”的實現。從國際角度看，活的靈魂對世界無產階級的革命和建設事業也具有積極作用。實事求是、群眾路線、獨立自主相互作用、相輔相成。實事求是是群眾路線、獨立自主的核心，不從實際出發，必然與群眾漸行漸遠；群眾路線是實事求是的條件，理論聯系實際才能發揮作用，而最大的“實際”就是人民群眾，實事求是就是將人民意志的“最大公約數”上升為路線、方針、政策；實事求是和獨立自主都強調要契合本國的社會實際和遵循人類社會發展規律、社會主義建設規律，以自身實際和力量為根基，同時積極學習外國一切有益的東西，為我所用。這些原則和方法是任何國家、任何政黨，在任何時候都應該堅持的。

毛澤東思想及其活的靈魂是取得新民主主義革命、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勝利的基石，也是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又好又快的重要保障。沒有它們，革命和建設事業不可能取得許多創造歷史的成就，改革開放事業也難保不會誤人封閉僵化的老路和改弦易幟的邪路。“毛澤東思想，作為被實踐證明了的正確的理論原則和經驗總結，作為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運用和發展，過去是、現在和將來仍然是我們黨的指導思想。”習近平總書記在毛澤東誕辰120周年座談會上的講話也強調：“毛澤東思想教育了幾代中國共產黨人，它培養的大批骨干，不僅在新民主主義革命、社會主義革命、社會主義建設時期發揮了重要作用，也為新的歷史時期開創和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揮了重要作用。”堅持和發展毛澤東思想的最主要方面就是在各項工作中堅持實事求是、群眾路線、獨立自主的方針。

2.方法論意義

其一，始終保持戰略全局意識。不管是評價毛澤東的豐功偉績與晚年失誤、錯誤，還是確立毛澤東思想的內容、實質，都不只是黨內問題，也是備受關注的全民性話題；不只是事關個人名譽的局部問題，也是同黨和國家前途命運息息相關的全局性問題；反映的不只是一個人認識水平的高低問題，也是對“四項基本原則”的態度和立場問題；不只是歷史問題，也是現實政治問題。正如鄧小平于1979年3月16日在中越邊界自衛反擊戰總結報告會上的講話指出：“否定毛主席，就是否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否定我們的歷史。如果這樣做，帶來的后果比赫魯曉夫還要嚴重，也會損害我們的國際威望”；又如他于1980年10月25日同決議起草小組的談話指出：“對毛澤東同志的評價，對毛澤東思想的闡述，不是僅僅涉及毛澤東同志個人的問題，這同我們黨、我們國家的整個歷史是分不開的”，“不寫或不堅持毛澤東思想，我們要犯歷史性的大錯誤”。從宏觀大局出發，這是黨正確認識和評價毛澤東和毛澤東思想的重要條件，也是一個基本經驗。今后黨的重大決策也應著眼黨和國家戰略全局，從大處著眼，小處著手，增強全局意識。

其二，積極遵循問題導向。毛澤東逝世后，黨中央面臨兩面作戰和兩難抉擇。全面肯定和全盤否定兩種極端思潮都具有一定的群眾基礎，對此既要加以反駁又不能過分刺激人民內部矛盾；既要指出和分析毛澤東的錯誤和責任，又必須維護毛澤東和毛澤東思想的崇高地位，不能把錯誤一面說得過重而影響威信。這是一個兩難問題。《決議》在確立毛澤東思想實質的過程中充分考慮到了黨內態度、國內輿論和國際觀瞻，在不回避歷史和現實問題的情況下，靈活運用辯證法，既正面剖析了“文化大革命”，毛澤東晚年錯誤，華國鋒的過錯等政治敏感問題；還解決了在新形勢下如何維護毛澤東的地位和毛澤東思想旗幟的現實問題。《決議》做到了對準現實問題講，對準群眾困惑寫，體現了很強的問題導向。遵循問題導向，有利于增強工作的針對性和現實性，從而確保決策的有效性和黨的戰斗力。

其三，運用馬克思主義哲學提升執政藝術。毛澤東思想活的靈魂的確立過程充滿著哲學意蘊和政治智慧。例如，堅持原則堅定和策略靈活的統一，在維護毛澤東和毛澤東思想地位等原則問題上堅決不讓步，但又采取“不爭論”、“不糾纏”、“宜粗不宜細”、“思想不通，組織服從”等靈活方針規避正面沖突，化解黨內外分歧；正確把握部分與整體的關系，既表達出毛澤東思想的豐富多樣，又通過提煉活的靈魂將其最主要的內容抽出來；科學處理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矛盾主要方面和次要方面的關系，《決議》堅持了兩點論和重點論的統一，抓住了毛澤東思想的重點和關鍵；既發揮了集體的智慧，又凸顯了鄧小平的關鍵作用。當然，這僅僅是從毛澤東思想實質的確立角度來說，《決議》起草的全過程處處體現了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博大精深。馬克思主義哲學是被實踐證明了的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學好它，能夠令人站得高、看得遠，利于撥開迷霧，高屋建瓴地辨清形勢、找到對策。共產黨人要善于運用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不斷提高執政水平，正確研判和解決今后發展道路上遇到的各種矛盾和時代命題。

時至今日，如何看待毛澤東的功過、毛澤東思想活的靈魂、毛澤東思想的指導作用、改革開放前后兩個歷史時期，仍然存在較大爭議，還呈現更加復雜多元的態勢。對此，我們應該在遵守《決議》基本精神的前提下，善于區分毛澤東思想的個別詞句、個別結論和普遍原理、根本原則。對前者，經過實踐檢驗證明是對的就堅持，錯的就修正；而對于毛澤東思想本質性、普遍性的東西，尤其是活的靈魂的三個方面，理當堅持和發展下去。通過“舍”和“守”來反對教條主義傾向，駁斥所謂的“抽象肯定，具體否定”的片面之言；還要通過繼續深化毛澤東思想及其實質的研究、宣傳、學習，來挖掘治黨治國的思想資源和夯實中國共產黨執政的理論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