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為什么敗給了“小圣”

二郎神奉命，帶領梅山六兄弟，點了些精兵良將，殺向花果山。他請李天王舉著照妖鏡站在空中，對著悟空照，自己到水簾洞前挑戰。悟空出洞迎戰，與二郎神打得難分難解。梅山六兄弟見悟空這時顧不上他們，就趁機殺進了水簾洞。

悟空見自己的老窩被破壞了，心里一慌，變成麻雀想跑，二郎神搖身變成了捉麻雀的鷹，抖抖翅膀就去啄麻雀；悟空急忙又變成一只大鶿鳥，沖向天空，二郎神急忙變成了一只大海鶴，鉆進云里去撲；悟空一見，嗖地一聲飛到水里，變成一條魚。

二郎神從照妖鏡里看見了悟空，就變成魚鷹，在水面上等著，悟空見了，急忙變條水蛇，竄到岸邊，接著又變成花鴇，立在蘆葦上。二郎神見他變的太低賤，也不去理他，變回原來的樣子，取出彈弓，朝著花鴇就打，把悟空打得站立不穩。悟空趁機滾下山坡，變成一座土地廟。二郎神追過來，見有個旗桿立在廟的后面，就知道是悟空變的，拿起兵器就朝門砸過去，悟空見被看出來了，往上一跳，變回原樣就跑，二郎神駕著云追了過去。兩個人一邊走一邊打，又來到花果山跟前。

（節選自吳承恩《西游記第六回：觀音赴會問原因 小圣施威降大圣》，題目為編者加）

賞讀

在國人的眼中，孫悟空是一個不可質疑的英雄；但在選文中，他卻被二郎神楊戩施威“降”住了。于是便出現了是孫悟空厲害還是楊戩厲害的爭辯，但要想解決這個問題，就要回到《西游記》的環境中才能真正弄清楚。孫悟空的一生大致可以分為兩個階段——大鬧天宮（不畏強權）/西天取經（忠心耿耿）。重頭戲自然是西天取經，大鬧天宮除了顯示其機智勇敢、武藝高強外，更重要的是安排一個他給唐僧當徒弟的機會，讓唐僧對他有救命之恩，這樣才能發自內心地同唐僧經歷九九八十一難。孫悟空兩次被降服，后一次是被如來佛祖壓在五行山下，就是為了磨練他的堅韌意志，而前一次就是這一次。楊戩在太上老君金剛圈的偷襲下才降住了孫悟空，換來的四十九天煉丹爐造就的火眼金睛，為將來取經路上識別妖怪作了技術的鋪墊。從這個角度再來看孫悟空和楊戩的關系，就很明朗了。

選文中，作者重點寫了孫悟空和楊戩的前六次變化。為了避免正面沖突，悟空先變了個小麻雀，就哄過了四太尉，二將軍，在被二郎神鳳目認出后，又變成了一個大鶿鳥，這個變化自然也有作者的意思在里面，既然近處、低處的小動物能認得，我就變個大的，往遠處、高處飛。三變時變成了一條魚，空中的目標明顯，那就變個水中的東西。四變時變了一條水蛇鉆進草叢里，水里看得清，我就到草里。五變時變了一只花鴇，二郎神摸透了我的性格，發現我變化的東西都是機靈的，我就反其道而行之，偏變個呆頭呆腦的，這就是典型的“心理戰”。第六變，動的東西能引起注意，我就變個靜的山神廟。這樣來看，孫悟空是不是很機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