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開葷？羊開胃？羊開心？

陸成寬

“反了天了，羊改行吃雞肉了”“羊竟然吃小雞，原來課本上說羊吃草都是騙人的”“羊吃小雞，這個世界很顛覆”……近日，微博上熱傳的一段羊吃小雞的視頻引發了人們的熱議，打破了人們一貫認為的一些常識性的東西，甚至有網友質疑該視頻為借位拍攝。那么，食草動物食肉到底是偶然還是出于其本性？

“羊、牛等食草動物，無論是消化道結構還是消化酶的分泌等均顯示出消化植物源性食物為主的生理特點。視頻上的羊吃雞只是自然界的單個案例，并不代表普遍規律。”8月7日，山東農業大學動物科技學院張桂國副教授告訴筆者，“視頻中羊的這種行為極有可能是因為其體內缺乏鹽分或某些礦物元素而導致的異食癖。”

異食癖，顧名思義就是動物出現異食現象，這是由于礦物質、維生素及微量元素等供應不足，導致機體新陳代謝障礙與消化機能紊亂，主要表現為動物長期采食非飼料性（或非食物性）異物。

出現異食癖的動物會表現出一些癥狀，比如有些病牛會喝自己或同伴的尿，因為尿液里含有鹽分；高產蛋雞常由于體內缺乏鈣、磷元素啄自己下的雞蛋；一些羊會因為缺乏含硫氨基酸等營養素而互相啃咬，吃同伴的羊毛。

造成異食癖的原因有很多，首先是動物飼料中缺乏某種物質。在目前集約化養殖背景下，羊或牛等動物都是食用人為配合的飼料，而如果飼料中長期缺乏某種物質，就會導致其出現異食癖；其次可能是由于羊或其他動物處于特定的生理周期。張桂國表示，如果羊處于妊娠期，有可能會因為體內大部分營養物質用于胎兒的生長代謝而導致體內缺乏某些元素，出現異食癖。

雖然這種“跨界食肉”的現象在科學上有合理的解釋，但是我們依然會好奇，一直都食草的動物突然吃肉這么“硬”的菜，能正常消化嗎？肚子受得了嗎？對此張桂國也給出了科學的解釋。

動物學上，按照食性將動物劃分為食肉動物、食草動物和雜食性動物。一般來講，食草動物以食用植物為主，食肉動物以食用肉類為主，雜食性動物兼而食之。但是，這種劃分并不是絕對的。“食草動物、食肉動物以及雜食性動物的區分，并不是完全意義上的不食用其他種類的食物，它們只是很少主動去吃。”張桂國說，“十幾年前，全世界還沒有禁止在食草動物飼料中加入動物源性原料的時候，人們有時也會給食草動物的飼料里加入以肉渣、內臟和骨頭等為原料做成的肉骨粉，作為食草動物的蛋白源。”

不僅食草動物有可能食肉，食肉性動物也可能“食草”。肉食性動物，比如現在養殖的狐貍、貉子等動物，在自然界是食肉的，在人為圈養的環境下，如果配給的飼料中加入植物性飼料（如豆餅），它們也會吃，而且并不影響生長。

從消化系統上看，食草動物進化出比食肉動物更適合消化含有大量纖維素的消化道。像牛羊等反芻動物有4個胃，包括含有大量微生物的瘤胃；兔子、馬等動物有發達的盲腸，能夠幫助它們更好地分解植物中的纖維素、木質素等。但是食草動物也會分泌蛋白酶、脂肪酶，這些蛋白酶或脂肪酶既能分解植物來源的蛋白或脂肪，也能分解動物來源的蛋白或脂肪，因此食草動物也具有一定的消化“葷食”的能力。“只不過不同種類的動物分泌的蛋白酶的量是不一樣的。食肉動物消化蛋白酶的量比較多、能力比較強而已。”張桂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