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智雯++胡語宸
摘 要:婚俗作為一種非正式規則,或者說習慣法,根植于民間,在現今法律移植的時代中,其與法律制度不可避免存在沖突,通過具體分析,探尋兩者沖突原因,在當今社會中找到婚俗的正確地位和適用,是以將其用以司法裁判,與立法相協調,讓裁判更為中肯。
關鍵詞:婚俗;法律移植;習慣法
中圖分類號:D923.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4379-(2017)14-0203-01
作者簡介:楊智雯(1996-),女,漢族,浙江溫州人,浙江工業大學,本科在讀,研究方向:訴訟法學。
婚俗是千百年來人們在締結婚姻過程中所形成的習慣。在封建中國,大部分婚俗是習慣法,但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在與西方自由民主文化的碰撞之下,人們在締結婚姻時已經不用嚴格按照傳統婚俗來進行,也就是說現今婚俗是一種習慣而非具有強制性的習慣法。比如,彩禮一直是中國地區普遍存在的一個風俗,但現在彩禮一般都以房代替。這個現象可能是根據現在的新習俗“男出房,女出車”有關,隨著房價上漲和西方個人主義思想傳播,現在年輕人成婚后一般都要搬離父母家,因此結婚往往還需要以房為前提,但婚前購房一般來說還是靠父母支撐,于是彩禮就慢慢變相成了房子。地方婚俗就目前來看還只是民間習慣,并且這種民間習慣在時代發展的洪流中還在發生著變化。
婚姻法的根本價值取向在于構建和諧的婚姻家庭關系,但在實際立法中,到底是傾向于家庭本位還是個人主義,不甚明確。就新的婚姻法解釋來看,更傾向于個人主義,婚姻法解釋三加大了對個人財產的保護力度,弱化了家庭共同財產的地位,這與中國傳統的家庭本位觀念區別較大。東西方文化差異的不同,使得法律移植在實際適用中讓人們感受到了不適,對中國傳統婚姻關系中的家庭共同體觀念造成了沖擊。
近年來我國在婚姻糾紛中,已經表現出了如下趨勢:在個案尤其婚姻法律不周全時可適用婚俗,發揮后者對前者的補充作用。即以婚姻法為主,婚俗為輔進行適用。如一些婚約財產糾紛案中,對于彩禮和婚宴酒席的費用承擔,由于婚姻法及其司法解釋對彩禮的概念不明確,沒有為彩禮圈定一個范圍,法院在審理時就適用了婚俗來進行解決。可見,目前在解決婚姻糾紛時,主要是在大的婚姻法框架下,對部分法律未明確規定的事項選擇性地適用婚姻法來進行解決,以婚俗對婚姻法進行補充。這一點在目前的婚約財產糾紛案的審理中得到了較大的體現,雖然我國法律并不保護婚約,但是司法解釋中對由民間婚約而產生的彩禮這一概念的保護還是為解決財產糾紛提供了法律依據的支持。在最高院公布的婚姻家庭糾紛典型案例中,雖然對彩禮應返還多少尚沒有明確法律條文進行詳細規定,但現實操作中一般是根據雙方婚姻維持時間長短,還有雙方的過錯確定。其實這其中體現的是法官的自由裁量權,也就是說法官是可以根據自身社會經驗,充分考慮當地婚俗,將婚俗適當適用于各類新型疑難案件的審理。
近年來,由于女性地位的提升以及性自由思想的傳播,我國非婚同居現象不斷增加,同時由于一些農村地區還存在事實婚姻,于是涉及解除同居關系以及分割財產的案件越趨復雜。在很多情況下,同居關系與婚姻關系非常接近,除了兩張紙(結婚證),幾乎沒有區別。然而,在起訴同居析產的情況下,同居關系的處理與婚姻關系有著不小的區別。經過結婚登記的夫妻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一方或雙方所得的財產,除《婚姻法》第十八條列舉的財產以外,均為夫妻共有財產,夫或妻對共有財產享有平等的處分權。同居關系析產則是以財產取得方式確定產權,共同財產未經共有人同意不得處分。在目前的實踐運用中,同居關系所產生的析產糾紛讓一些在事實婚姻中,甘愿為家庭付出的婦女權益無法得到保障,在解除同居關系后,從前作為家庭主婦的婦女因為無法證明財產的所有權,所以只能凈身出戶。但在《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審理未辦結婚登記而以夫妻名義同居生活案件的若干意見》中,在繼承時,可以適用事實婚姻來承認其配偶身份。不過,該意見雖然現行有效,但應注意到在該意見導語部分中,還是將這種同居關系認為非法,因此該意見是否應該進行更改或者婚姻法在更改時是否應將其中部分意見加以引入值得斟酌。
婚姻法的立法應以破除封建迷信、穩定社會秩序為基本目標,對婚俗的揚棄也應當以此為原則。因為習俗根植于一個地方,所以對該區域人民的約束作用有時候可能更甚于法律,因此,應當提高對民間風俗習慣的重視,從尊重地方做法開始,在婚姻法立法過程中對傳統習俗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在司法實踐中,將婚俗作為解決婚姻糾紛的一項考量內容,從而提高裁判滿意度,是以裁判能夠更為中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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