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事人意思自治原則

凌珊

一、意思自治原則產生的歷史背景

研究對于國際法律適用對意思原則的限制，就必須先研究意思自治原則本身。意思自治原則的產生、發展和確立有其深刻現實基礎。首先，意思自治原則來源于羅馬法的基本精神，它適應了資本主義初期商品經濟發展的需要。16世紀，資本主義工商業，尤其在地中海地區有了長足的發展，這些地區的商人在國內外進行頻繁的貿易交往，但是，歐洲各國仍處在封建割據的狀態，法律也各不相同，在商業交往中適用何地法律便成為很重要的問題。意思自治原則便能很好地解決這一問題，當事人的合意能迅速、清楚地確定合同的法律適用問題。隨著資本主義商品經濟的逐漸發展，資產階級對有效率的市場需求，再加上自由觀念的深入人心，意思自治原則的優越性愈加明顯：首先，雙方當事人選擇的法律明確，有利于保持法律關系的穩定，提高各方的交易效率；其次，所選擇的法律是雙方平等協商的結果，能中立和公正來對待各方；最后，當爭議發生的時候，法院可以迅速決定應該適用的法律，節省解決爭議的時間。

二、意思自治原則在我國《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法》中的體現

當事人意思自治原則作為涉外合同法律適用的首要原則，已為大多數國家的立法和司法實踐所接受《中華人民共和國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法》（以下簡稱《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法》）作為新中國第一部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的基礎法，在肯定當事人意思自治的同時，發展和完善了當事人意思自治原則，賦予了它重要的法律地位。

《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法》在條文結構的安排上，把當事人意思自治原則放在了總則部分，賦予了該原則以統領的地位；在分則部分，多達14個條款的規定，進一步明確了其重要地位。

《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法》頒布之前，我國對當事人意思自治原則的認可和實踐主要集中在涉外合同領域。《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法》借鑒了其他國家的做法，大大擴展了當事人意思自治原則的適用范圍，把當事人意思自治原則擴展到侵權、物權、知識產權和婚姻領域，一方面有利于當事人形成權利義務的預期，維護法律關系的穩定性；另一方面有利于涉外民事爭議的迅速解決，節約司法成本。進一步突出了該原則的重要地位。

三、當事人意思自治原則的限制

1.強制性規范的限制

在國際私法立法中，已有公共秩序保留規定的情況下，是否還需要強制性規范的原則性規定，學者們曾有一番爭論，Aubrey Diamond認為《羅馬公約》第7條第2款關于強制性規范的規定沒有必要，公共秩序原則作為公認的具有重要意義的原則，它準許法院在適用外國法違背本國公共秩序時，拒絕適用外國法或限制適用外國法。Friedrich Juenger則認為，強制性規范是具有很強公共秩序性質的法規，可以不管當事人選擇的法律或根據法律適用原則應適用的法律，而直接適用。在李雙元主編的《國際私法》，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年版中指出盡管過去有學者認為當事人的意思自治是沒有限制的，但從杜摩蘭提出意思自治原則時起，杜摩蘭及大多數學者都認為當事人的自主選擇只能在任意性法律的范圍內進行，當事人選擇法律不能影響強制性規定的適用。

2.適用領域的限制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一）》第6條的規定，當事人只能在法律明確規定可以意思自治的領域進行選擇法律。也就是說，當事人只能在委托代理、信托、夫妻財產關系、協議離婚、動產、物權、運輸中的動產物權變更、合同、消費者合同、侵權、產品責任、不當得利、無因管理、知識產權轉讓和許可、知識產權侵權這些領域進行選擇準據法，除此之外的領域，涉外民商事關系當事人不得選擇準據法的適用。

3.基于保護弱方權益的限制

國際私法層面上的弱者是指在涉外民商事關系中處于弱勢地位或不利地位的當事人。弱者可能表現為當事人之間年齡、地位、身份的不平等，也可能表現為當事人的經濟地位或知識技能等處于劣勢。郭玉軍：《中國國際私法的立法反思及其完善--以<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法>為中心》載《清華法學》2011年第5期中指出保護弱者權益原則主要體現在家事關系、消費合同關系、勞動合同關系、產品責任等領域。如家事糾紛就帶有鮮明的倫理道德和公序良俗的屬性。各國一般都將婦女、兒童和老人作為弱者，給予傾斜性的保護。基于保護弱者權益限制當事人的意思自治，不是為了限制當事人對于私權的處分，而是為了更好的保護私權。

四、筆者對當事人意思自治原則的一些看法

意思自治原則是國際私法的重要原則，在允許當事人自治的情形下，也對其自由進行了限制。但是隨著社會的發展，整個國際社會的交往已經擺脫地域的限制，涉及民商事關系出現主體多元化、法律行為空間偶然化的特征，和法律的滯后性，對當事人意思自治過多的限制不利于保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所以在不違反國家公共秩序的情況下，許可當事人自治范圍的擴大，從而保障其利益。

【參考文獻】

[1]許軍珂：《論當事人意思自治原則在<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法>中的地位》載《法學評論》2012年第4期.

[2]《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一）第6條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律沒有明確規定當事人可以選擇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的法律！當事人選擇適用法律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

[3]李雙元主編：《國際私法》.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版，第243頁.

[4]黃進：《中國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法的制定與完善》，載《政法論壇》2011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