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樂灣的理學淵源

朱趙蕊

在我的家鄉湖南省汝城縣有一條河，叫浙水河，也稱耒水，屬湘江支流。百里長的耒水河，有一段彎曲的江灣叫予樂灣。予樂灣，四面環山，一泓麗水；江開兩岸，綠樹成蔭；輕風送爽，云淡天高；碧水如瑩，無限秀美。那里因為有我國古代二位理學家周敦頤、程顥到此吟詩作詞，著有《太極圖說》和《春日偶成》兩則千古名篇，而有著深厚的理學淵源。

周敦頤成思《太極圖說》

因著《愛蓮說》而聞名于世的周敦頤，是我國理學的開山鼻祖，他“上承孔孟、下啟程朱”的理學思想在中國哲學史上起了承前啟后的作用，對宋代理學的發展做出了劃時代意義的偉大貢獻。幾百年來，周敦頤的理學思想已成為一筆寶貴的精神財富。

北宋皇祐二至五年 （1050—1053），周敦頤在汝城任縣令，其間在汝城重學興教，帶頭捐出俸祿，號召鄉紳捐資，創辦學校，開辟講壇，親自授課，探究傳播理學思想，當地充滿了濃厚的理學氛圍。

一天，天高云淡，蒞汝治縣的周敦頤與弟子程顥、程頤閑游予樂灣，登高俯瞰，整個予樂灣一覽眼底。曉霧初開，炊煙縷縷，如仙霧縹緲；見耒水悄淌，如白練當空。耕者勤扶犁，村姑忙摘蔬。天、地、人之和諧交融，更悟美景絕妙之所在。眼隨水移，驀然間，一幅活靈活現的陰陽太極圖凸現在眼前。予樂灣的地形，呈天然太極圖，外園兩山抱水，兩龍護堂，形成一個大圓球，正如宇宙世界的混沌狀態。耒水河在此呈S形，就像太極圖的陰陽分界線，將圓球分為兩半，形成陰、陽兩魚，江北為陰魚，江南為陽魚。而朱家花園就像陽魚的魚眼。中間耒水河日夜不停流動正如太極陰陽互化之意。好一幅天然太極圖，周敦頤頓覺賞心悅目，精神大振，辯機悟道，融儒、佛、道之長，釋天、地、人之理，遂著《太極圖說》。僅249個字的《太極圖說》，是周敦頤理學思想極為重要的著作，解釋了宇宙生成的本源，揭示了世界的無窮變化，闡明了變化而生陰陽，動靜相依而物極必反的深刻道理，體現了周敦頤理學的辯證法精髓，“言約而道大，文質而義精” （《宋史》卷四二七·《周敦頤傳》）。

周敦頤的《太極圖說》，既展示了一個宇宙生成論，也展示了一個人道論，提出了天人合一，即天人合德的新體系，成為理學發端之作。后經二程（程顥、程頤兄弟）的繼承和發展、朱熹集大成，理學遂成為宋元明清的官方哲學思想。因為周敦頤在汝城著《太極圖說》，汝城因此而成為理學的發源地。如今，到予樂灣登高賞景，天然太極圖景仍存，世人據此而稱“太極予樂灣”。

程顥成賦《春日偶成》

“云淡風輕近午天，傍花隨柳過前川。時人不識予心樂，將謂偷閑學少年”，這位列《千家詩》之首的名作《春日偶成》，是一首膾炙人口的即景詩。此詩收入《千家詩》并作為篇首后，成為千古流傳的名詩佳作。詩作的作者是北宋理學的代表人物之一程顥，全詩表達了理學家追求平淡自然、不急不躁的修身養性的色彩和水到渠成的務實功夫，也表現了一種閑適恬靜的意境。風格平易自然，語言淺近通俗。

宋仁宗慶歷年間，程顥來到汝城從學于其師周敦頤，初春時節，游經汝城縣朱家灣（今予樂灣）時，見耒水環繞，楊柳依依，即景寫成描寫春天郊游的心情以及春天的景象。詩因景美而美，景因詩佳而銘，后來朱家灣也因此改名為“予樂灣”。予樂灣，依耒水而下，在出城四五里處。高銘在《重修濂溪書院記》中說：縣四五里舊有“予樂灣”，相傳程子從先生游此，有“時人不識予心樂”之句，后人因以此為其名，且筑“予樂灣”為祠，是先生所憑也，久而復圮。

今人在予樂灣興建了予樂亭、太極亭、周子從游雕像、石書、石碑，這些理學人文景點既是人們休閑游玩的好去處，也是慕名而來的文人墨客吟詩作賦、探古尋幽的勝地。

予樂灣，是理學鼻祖周敦頤領悟陰陽太極奧妙，著作《太極圖說》的成思之地，是理學家程顥《春日偶成》的成賦之地，其理學淵源就像予樂灣的江水一樣，萬古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