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石上的藝術

易思婷+趙四

首條5.14

1985年4月，時年25歲的德國攀巖者Wolfgang Gullich來到澳洲的Mount Arapiles，漂亮的橘色巖塔上微微外傾的巖面上，有條當地巖者打好bolts的線路，卻還沒有被人完攀。經過6天的努力，Gullich完成該條線路Punks in the Gym的首攀。世界上首條5.14a級別的路線于焉誕生，也是當時世界上最難的運動攀登路線，讓全世界的攀巖者看到澳洲的路線潛力。來年，Stefan Glowacz拿到該條線路的次登，該線路的第三次完攀卻一直等到了6年之后，也讓攀巖界確定了對該條路線的定級。

Wolfgang Gullich于1960年10月出生于德國，很快就在攀巖界建立名聲，20世紀80年代開始，他對攀巖的熱愛使他到世界各地去攀巖。除了運動攀巖之外，他在美國的優勝美地與喬舒亞樹完攀困難經典的傳統攀路線，并在1986年free solo了優勝美地著名的天花板裂縫Separate Reality，也在喀喇昆侖與巴塔哥尼亞開設大巖壁路線。他是世界上開設5.13d、5.14a、5.14b以及5.14d級別線路的第一人。其中定級為5.14d的Action Direct至今仍然少見重復，被認為是世界上最困難的線路之一。

1992年，燕爾新婚的Gullich，因為車禍而英年早逝，如果他還健在，攀巖地圖與歷史不知又會是怎么樣的一個局面？追念Gullich的世人記得他對攀巖的熱愛，記得他有趣的迷你短褲搭配小胡子的造型。對他來說攀巖是藝術、是創造，主修運動科學與體育教育的他，還在1987年發明了Campus Board（指力板），時至今日成為每個想強化力量與爆發力的攀巖者的訓練寶器。

高難度的5.14

1989年方滿23歲的英國攀巖者Ben Moon，首度嘗試一條叫作Hubble的路線，路線位于英國的德比郡峰區（Derbyshire Peak District），斑馬條紋樣的石灰巖壁上。該條路線已經存在許久，但前人攀爬到頂的方式，是利用鉤子度過前兩個bolts的距離，卻還沒有人從地面以自由攀登的方式完攀。1990年6月，巖壁的條件剛剛好，Ben Moon終于完成他向往已久的Hubble首攀，也是24歲的他有史以來完成的最難路線。Moon如此回憶到：“那條路線比任何我爬過的路線都困難許多，我將之定級為E9/7b。”

目前攀巖界認為Hubble的級數為8c+/5.14c，不過完攀5.15c/d的頂尖攀巖者Adam Ondra卻還沒有拿下這條路線。在一次訪談中，Ondra認為這條定級8c+的Hubble在他眼中很可能是條9a難度的線路。他認為Hubble更像需要繩索且難關在底下的抱石問題，在難度上有革命性的突破，困難度不亞于Action Direct。

Ben Moon依舊是常態的攀巖者，不過他現在比較著重抱石以及訓練其他攀巖者。他公司制作出來的Moon Board，被許多巖館以及嚴肅的攀巖者視為訓練神器。2015年6月初，49歲的Moon還紅點了位于英國北約克夏的9a路線Rainshadow。

觀念的碰撞

美國的攀巖發展總是專注在優勝美地，而早期優勝美地的先驅鼓吹無痕攀登（clean climbing）的觀念的確在保留巖壁的自然生態上居功厥偉。但當時的美國也發展出許多有意思的倫理觀念，比如說鄙視從上頭垂降下來觀察攀爬某路線的可能性、一旦沖墜就必須垂放到地面重來、不能掛在繩上練習某段落的動作等。但在歐洲，人們早已開始追求技術難度高的巖攀或冰攀，而非傳統的采用較簡單的路線登頂阿爾卑斯山脈的山頭。

1982年，年方21歲并從孩提時代就開始傳統攀的Alan Watts，開始以垂降的方式打上bolts開辟線路。并在1983年攀爬位于美國的運動攀登發源地Smith Rock，5.12c的Chain Reaction。這條路線直到1986年才因為雜志封面傳遍俄勒岡，在攀登界引起批評的旋風。包括美國攀巖界傳奇與標桿Royal Robbins的批評，Robbins非常不喜運動攀登，認為運動攀登毀損巖壁，好像把越野摩托車開上公共土地一樣。

執著的Watts依舊持續在Smith Rock開辟路線，包括美國首條5.14a，在1986年由法國攀巖者J.B. Tribout首攀的To Bolt or Not To Be。線路名稱反映了許多一言難盡的歷史。但這條路線的首登也讓Smith Rock登上世界運動攀登的地圖。許多成名的攀登者都在這條路線上留下蹤影，包括Chris Sharma、Dave Graham、Tommy Caldwell、Beth Rodden等。對在優勝美地建立5.14c傳統攀線路Meltdown的Beth Rodden而言，在成為職業攀登者之前花下大把時間和心血紅點To Bolt or Not To Be依舊是自己生涯轉折點的回憶。雖然美國運動攀巖的重心已不在Smith Rock，但Alan Watts為攀巖做出的努力依然使他被譽為美國運動攀巖之父。

每個人的5.14

究竟是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爬到5.14呢？5.14這個級數出現在攀巖版圖已經有32年了，世界各地累積起來的5.14路線也愈來愈多，開玩笑的說，這也代表攀巖者能至少爬一條5.14級別線路的幾率大增了。

雖然許多人認為攀巖和其他運動比較起來屬于較年輕的運動，運動員和教練還沒有完全解謎科學化訓練攀巖，也就是說攀巖的極限究竟在哪還未可知。而這也代表5.14并不該是讓人掩耳而逃的級數。但不管怎么說，想要攀爬5.14自然需要付出努力。讓我們繼續注意飲食的健康，多攀巖，持續有恒的科學化訓練，繼續多攀巖，向爬得比我們好的攀巖者請教，然后還是多攀巖，5.14與你的距離必然愈來愈接近。

2001年，攀巖神童Chris Sharma在美國完成了難度5.15a的Biographie線路，使得運動攀巖進入了5.15時代。在攀登界，很少有人能像Chris Sharma一樣保持長盛不衰。15歲時，他就完成了美國難度最大的運動攀線路。5年之后，20歲的他經過多次嘗試，終于成功攻克了知名的Biographie線路。Biographie線路是世界上攀巖難度為5.15a的標準線路，挑戰此線路的攀巖者常年絡繹不絕。即便是16年后的今天，成功攻克此線路依舊能夠成為攀巖圈的大新聞，這條線路就像Sharma一樣經受了時間的考驗。

如今，國際上已經完成的運動攀的最高難度已經達到5.15c，中國攀登者目前完成的最高難度為5.14d，隨著攀巖技術的日漸成熟，完成5.14線路的中國攀巖者逐漸增多，也許，中國攀巖的5.15時代也即將來臨。

中國內地完成5.14

難度級別的攀登者

廣西陽朔雷劈山的線路“閃電”最初定級難度為5.14a，當時不少國內攀巖者都是完攀了這條路線而晉級到5.14的行列，這條路線也成為中國攀巖歷史性進步的見證。后來，這條路線的難度被大家重新評定為5.13d。此后，國內攀巖者晉級5.14級別的攀巖線路變為廣西陽朔白山的“中國攀巖”線路，難度定級為5.14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