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掉下巴！你在吃漢堡時，就像在吃屎

文／李楠

驚掉下巴！你在吃漢堡時，就像在吃屎

文／李楠

2009年，朱麗葉·比諾什來到中國電影資料館，在電影映后交流會上說，當她來到中國，看到街上也布滿麥當勞和肯德基，感到十分傷心，中國人應該保有自己的文化，不要被美國快餐文化吞噬。

可見，法國人對快餐文化的厭惡真的已經(jīng)到了高峰值。

其實早在1976年，快餐食品才剛剛登陸法國街頭的時候，法國人就拉響警鈴，以美食pk快餐，拍攝了喜劇電影《美食家》。

《杜斯曼美食年鑒》是法國人手一本的美食寶典，小老頭杜斯曼先生任總編輯，每天的工作就是到各處賓館、飯店胡吃海喝，享盡美食，然后為這些可憐的餐館打星評級。為了得到真實的美食信息，狡黠的老杜斯曼先生每天變著花樣喬裝打扮，避免被人認出來。然而，法蘭西大陸突然風靡的快餐，讓嘗盡天下美食的老杜斯曼嗤之以鼻，認為這等粗制濫造之物，最好少入口為妙。

為了弄清快餐食物的來源，老杜斯曼潛入快餐制造工廠，發(fā)現(xiàn)所有的食物都是由流水線的機器生產(chǎn)：雞肉和魚肉是在骨頭上注入塑料加工成型，蔬菜是翠綠色的塑料紙張，兔子被催養(yǎng)得比豬還大，化工原料合成的蛋糕簡直和剛出爐的一樣松軟噴香。即使見多識廣，也被這一幕驚掉了下巴，他懷揣著塑料蔬菜和塑膠魚跑出工廠，跑進電視臺，在法國民眾面前痛戳快餐大亨的真面目。物證面前，大亨無話。老杜斯曼先生作為法國美食的捍衛(wèi)者，贏得了勝利，在電影中給了快餐飲食一記痛擊。

《美食家》是典型的法國喜劇片，全片洋溢著戲謔調(diào)侃的氣氛，飾演老杜斯曼先生的是路易·德·菲耐斯，中國觀眾人人皆知他的電影《虎口脫險》，這個已經(jīng)謝頂?shù)氖菪±项^，用一種“激進的諷刺”風格，占領了六七十年代的法國喜劇電影銀幕。沒有義正嚴辭的譴責，老杜斯曼先生的態(tài)度，仿若永遠胸有成竹的騎士，傲慢地看著快餐這種不入流的玩意，用鼻子哼一哼，就可以把它從美食名單上一腳踢開。

但法國人又不是全然傲慢，電影結尾，老杜斯曼先生端坐在宴會席前，從蛋糕中卻拽出他曾掉落在塑料食物里的懷表，這一幕暗示著快餐時代已經(jīng)無法抗拒，法國大陸上即將充斥各種各樣的垃圾食品。

四十年前的預言，現(xiàn)已成真。

今天，麥當勞在法國已有1000多家店面，是歐洲居前三位的銷售市場。麥當勞駐法首席執(zhí)行官曾說，他認為法國人有相當強的挑釁心理和破壞心理。因為法國民眾不止一次舉辦過抵制快餐文化的游行，甚至還有“抗議分子”在麥當勞門口放了一把火。但是，這都無法阻擋麥當勞大躍進式的步伐。

法國，淪陷了。

說到淪陷，首屈一指的恐怕還是快餐文化的發(fā)源地，美國。在這個地廣人稀的超級大國里，步行5分鐘即可遇到一個快餐店，漢堡包已成為人們對美國飲食的唯一想象。而美國人民，直到這一切無可逆轉時，才意識到這個問題。2008年，羅伯特·肯納拍攝了紀錄片《食品公司》，直指快餐業(yè)的核心問題：食品來源。

麥當勞是美國最大的碎牛肉買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馬鈴薯買家，還是豬肉、雞肉、西紅柿、生菜甚至蘋果的最大買家，如何才能填飽這個大家伙的胃口？去哪找這么多的雞和牛？《食品公司》告訴你一個簡單粗暴的現(xiàn)實，工業(yè)化養(yǎng)殖法。

舉個例子，泰森公司，世界上有史以來最大的肉類供應商，他們的雞，從飼養(yǎng)到宰殺，花的時間只是50年前的一半，它們卻長到50年前的2倍大。電影采訪了一個泰森公司的雞農(nóng)：“這些雞從未見過陽光，它們基本上就是一直在黑暗中生活，雛雞從孵化，長到5磅半重，只需要7周，它們在黑暗中不停地吃，然而骨骼和內(nèi)臟根本沒法跟上這種生長速度，這里很多雞只能走幾步，就跌到了，因為它們的身體無法支撐自身的重量。”

電影收集了很多偷拍畫面，工業(yè)化的運作體系中，雞、牛、豬都生活在極不人道的環(huán)境中，空間狹小、昏暗、骯臟，食物和排泄物混雜在一起，它們來到這個世界的唯一目的，就是長肉，那些患病和殘疾的動物也一視同仁，最終進入屠宰、分割、絞肉系統(tǒng)，變成快餐店里的炸雞和漢堡包里的肉餅。

這些工業(yè)養(yǎng)殖法無可避免的疾病傳播，是快餐食品引起恐慌的直接原因。美國一個兩歲兒童因吃了含有糞便細菌的牛肉堡致死，這個新聞使美國召回140噸碎牛肉。你在快餐店購買的漢堡，可能就夾雜大腸桿菌，換句話說，你在吃漢堡包的同時，可能就是在吃屎。

這么說，貌似有點危言聳聽，何況這也并不是快餐被稱為垃圾食品的真正原因，真正的原因是，當我們吃那些不含有大腸桿菌的快餐時，我們究竟在吃什么？

1989年，俄羅斯前總統(tǒng)葉利欽訪問美國期間曾經(jīng)去一家超市參觀，那次經(jīng)歷最后促使他徹底摒棄社會主義路線。他在自傳中說，當看到美國超市貨架上擺放著成百上千種商品后，他第一次為蘇聯(lián)人民感到一種絕望的傷痛，像蘇聯(lián)這么一個本應極為富足的國家竟淪落貧窮，自那以后，葉利欽對共產(chǎn)主義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然而，《食品公司》卻告訴我們，美國超級市場中那些琳瑯滿目的選擇，其實都是幻覺，成千上萬種的商品，實際上都是由少數(shù)幾種農(nóng)作物組合而成，追尋食物源頭，都回歸到一樣東西，玉米。

《食品公司》，巨大的食品加工工廠，像一座冰冷的機器山

《食品公司》，雞的生長環(huán)境擁擠不堪，吃喝拉撒都在這個“蝸居”里

《食品公司》，她的兒子，曾被漢堡包中的細菌害死

《食品公司》，小雞在抽屜里被孵化

玉米是世界上最好種植的食物，《星際穿越》中，地球環(huán)境極端惡化，高溫、干旱和疫病席卷全球，唯一可以被種植的食物就是玉米。而玉米又是萬能原料，據(jù)一位農(nóng)業(yè)科學家說，超市里90%的食品里都含有玉米。而且，快餐中所用的肉類，都是吃玉米長大的，所以說，無論是吃餅干、喝可樂、炸雞、牛排、火腿還是熏三文魚，其實你都是在吃一樣東西，玉米。

單一的食物攝入，使快餐越來越向垃圾食品靠攏。何況，還有那么高的卡路里。但快餐公司對這一切都諱莫如深，他們對維護消費者知情權的法案深惡痛覺，拒絕公布快餐食品的卡路里數(shù)據(jù)、拒絕告訴人們食品里的反式脂肪酸含量，即使有了法律約束，也會把食品成分表寫在小小的一張紙上，然后貼在最不顯眼的地方。

美國人越來越胖，變成全世界擁有最多胖子的國家。美國有三億人口，但是超重、肥胖的人就占一億。一次，兩個美國女孩用一紙訴狀，與麥當勞對薄公堂，理由是她們因為經(jīng)常吃麥當勞，造成自己的身體日漸臃腫。麥當勞面對這一控訴，顯得十分無辜：你們怎么證明自己的肥胖，是麥當勞造成的？畢竟你們還吃了其他食物。最后，訴訟以兩個女孩的失敗告終。

這件事，卻激怒了一個不信邪的偏執(zhí)狂，催生出一部有趣的紀錄片，《大號的我》。

美國兒童不知道耶穌是誰，對麥當勞叔叔卻絕不陌生

《大號的我》，摩根的第一天指標和最后一天指標對比圖

摩根·斯普爾洛克， 2004年自編、自導、自演了電影《大號的我》，他宣告：一個月之內(nèi)，除了去麥當勞，不再吃別的食物。挑釁意圖非常明顯：你說人們的肥胖和你沒有關系？那好，我吃給你看。

這個狂人以非常嚴謹、科學的態(tài)度對待這個實驗，他找了三位醫(yī)生來測試身體的各項指標，記錄下實驗之前的身體狀態(tài)。攝影機24小時跟隨他，記錄他吃下的早飯、中飯和晚飯，只要是麥當勞賣的食物，他都可以吃，除此之外，嚴禁吃任何東西。實驗開始第二天，摩根吃了一個超大號麥當勞套餐之后，就吐了，他的胃顯然還沒有準備好迎接麥當勞的“快樂”。但是，第三天、第四天……之后，摩根發(fā)現(xiàn)當自己想吃東西的時候，腦子里只有麥當勞，這個食物會上癮。

在實驗階段，摩根還做了一個小調(diào)查，他把一些人物卡片拿給孩子們看，孩子們卻一眼認出了麥當勞的小丑，這是對麥當勞每年十億美元廣告宣傳費最好的回答。猶記得1991年，肯德基初次登陸北京那天，前門站滿了牽著孩子的人，北京的小孩圈里有一個傳言：這個食物的味道，宛如天堂。實在是太好吃了，恨不得把吃完的薯條紙袋子，帶回家聞味道。

摩根還在電影里公布了一個麥當勞的大陰謀：買開心樂園餐就免費贈送玩具，在店內(nèi)設置兒童游樂設施，都可以使孩子從小就對麥當勞產(chǎn)生歸屬感，長大后依然是麥當勞的忠實用戶。事實證明，確實奏效了，摩根采訪了許多成年人，街頭婦女背不下來向國旗宣誓的誓詞，卻對麥當勞的廣告倒背如流，很多人承認一周至少要吃兩次漢堡包。鏡頭對準那些超級大胖子，邁著艱難的步伐，拖著自己龐大的身軀，走進麥當勞。

在一日三餐對腸胃狂轟濫炸后，摩根發(fā)現(xiàn)身體的急劇變化：體重飛漲30磅（相當于13.6公斤），血壓飚升，精神倦怠，呼吸悶滯，性生活質量驟降。醫(yī)生曾在中途告誡他：如果繼續(xù)試驗，很可能會對肝臟功能造成不可逆損傷。這也是摩根沒有想到的，不過偏執(zhí)狂摩根還是選擇完成試驗。

人們涌進電影院支持摩根，最終在美國本土，《大號的我》獲得了1.1億美元的票房。電影的勝利甚至延續(xù)到現(xiàn)實，影片上映六周后，麥當勞被迫取消了菜單中的“超碼”字樣，超大碼計劃壽終正寢。麥當勞宣稱此乃公司計劃行為，與影片毫無關系。

但終究，超級跨國公司的擴張行為，是個體無法躲開的。快餐巨頭們，仍舊在開設一家家連鎖店，經(jīng)營手段推陳出新，廣告花樣百出。然而這些反快餐的電影，甚至很難在網(wǎng)上找到高清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