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淙淙 禪意深深
——虎跑風韻

■撰文//毛海玥

泉水淙淙 禪意深深
——虎跑風韻

■撰文//毛海玥

虎跑石雕

睡和尚

在西湖西南大慈山白鶴峰下，有一處以“一泉二寺三高僧”著稱的景點，那就是虎跑。虎跑公園位于虎跑路上，這是一條林蔭式大道，沿途盡是長了幾十年的水杉林、楓香林等，郁郁蔥蔥，左右張望都望不進這林子的深處，讓人忘了這是一座現代化的省會大都市。

公園大門就掩在綠林之中，是一個古樸的門樓，掛著一塊匾，題著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虎跑。走進公園，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水杉。“野鳥久不去，清風長近人。”筆直的樹干，配上翠綠的嫩葉，空蒙細雨透過葉隙灑在身上，清風柔柔地拂過臉龐，帶著些許泥土的氣息，好一處清靜之地。林中有一條不寬的石路，下過雨后石板間布滿了濕漉漉的青苔。沿著這杉樹林一路走上去，會經過一片荷花池，池邊栽種了幾株櫻花樹。櫻花盛開的時候，坐在樹后的小亭子里，一邊嘗嘗精致糕點，一邊欣賞這萬綠叢中一點粉，竟有些京都櫻花盛會的風雅呢。到了盛夏來臨之時，又可以在此欣賞到案頭春、繁星、紅顏滴翠等碗蓮品種，“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莖孤引綠，雙影共分紅。”作為弘一法師李叔同的剃度地點，虎跑公園曾以這佛教吉祥物——蓮花來比喻大師高尚的品格，辦蓮花展覽來紀念弘一法師圓寂周年。虎跑與金蓮的佛緣，弘一法師李叔同的兩味人生，都頗具文化深意和藝術美感。

再往前便是有“天下第三泉”美譽的虎跑泉了。虎跑泉是一個兩尺見方的泉眼，清澈明凈的泉水，從山巖石幡間汩汩涌出，泉后影壁刻著“虎跑泉”三個大字，為西蜀書法家譚道一的手跡。關于虎跑泉的來歷，還有一個饒有興味的神話傳說。相傳，唐元和十四年（819）高僧寰中（亦名性空）來此，喜歡這里風景靈秀，便住了下來。后來，因為附近沒有水源，他準備遷往別處。一夜忽然夢見神人告訴他說：“南岳有一童子泉，當遣二虎將其搬到這里來。”第二天，他果然看見二虎跑（刨）地，清澈的泉水隨即涌出。此后，泉即名“虎跑泉”，寺名定慧禪寺，也稱虎跑寺。寺門有二金剛，入寺門后沿溪拾級而上，約里許為大雄殿、鐘樓、藏經閣、濟公院、羅漢堂等建筑，掩映于綠樹叢中，環境幽雅。

穿過月亮門，立有一塊“虎跑夢泉”石碑，應該是佛教大師、書法大師趙樸初的題字。前面三大殿后祖師殿基地欏嚴塔高臺上，新添長9米、高5米“夢虎”雕塑一組。塑像為唐代性空僧（即寰中），雙目微閉，手捻佛珠，安詳側臥，那種“靜里乾坤不知春”的超然境界，頗如一副聯語所云：夢熟五更天幾許鐘聲敲不破，神游三寶地半空云影去無蹤。同時，栩栩如生的兩只老虎正從石龕右側向入睡的高僧走來，形象亦十分生動逼真。雕塑左后方崖壁上有沙孟海榜書“虎移泉脈”石刻，而山石上篆刻顧廷龍書“夢虎”二字，這組“夢虎圖”浮雕寓神仙給寰中托夢，派遣仙童化作二虎搬來南岳清泉之典。“虎移泉眼至南岳童子，歷百千萬劫留此真源”——這副虎跑寺楹聯也是寫的這個神話故事，只是更具有佛教寓意。

寺廟正中是泉眼，泉前有一方池，四周環以石欄，池中疊置山石，傍以蒼松，間以花卉，宛若盆景。游人在此，坐石可以品泉，憑欄可以觀花，怡情悅性，雅興倍增。“龍井茶葉虎跑水”名動天下，泉水晶瑩甘洌。杭州市內的不少品茗愛好者，往往于每日清晨乘車或騎自行車到虎跑裝取泉水，用以沖茶待客，以取陶然之樂。宋代文豪蘇軾也曾題詩《虎跑泉》：亭亭石塔東峰上，此老初來百神仰。虎移泉眼趨行腳，龍作浪花供撫掌。至今游人灌濯罷，臥聽空階環玦響。故知此老如此泉，莫作人間去來想。

寺廟右側是方丈樓，上下兩層。當時李叔同托人到虎跑寺打探了一下，回復的消息是：“方丈樓下的地方，倒是很幽靜的；因為那邊的房子很多，而且平常的時候都是關起來的，客人是不能走進去的，而在方丈樓上則只有一位出家人住著而已，此外，并沒有什么人居住。”淡泊的生活是他一向的追求，看這一樓極簡的臥室和誦經室，大約弘一法師出家后的居所就是這樣的吧。

走出寺門再往上走，就看到坐落在山腰的濟公殿。大殿中塑有一尊雕像，是南宋名僧濟公（1148—1209）的塑像。濟公法號道濟，原名李心遠，早先在杭州靈隱寺剃度出家。因舉止癲狂，又嗜好酒肉，屢破寺廟戒律，眾僧皆責難之。其師便曰：“佛門廣大，豈不容一癲僧。”故而濟公被稱為濟癲僧。后來他又移住南屏山凈慈寺，被人們神化為羅漢，圓寂后與虎跑塔為伴。濟公早已成為人們所愛戴的偶像，哪里有不平，哪里就有濟公。

在虎跑公園里走上一圈，長松疊翠，曲徑通幽，泉水淙淙，鳥語間關。林、石、溪等自然素材與古老的廟宇建筑密切結合，渾然一體，成就了獨具江南特色的園林設計。

細雨春光中的杭州充滿了恬適秀美的詩意，翠色環抱中的虎跑也增添了不少清馨與幽寂。嵐霧在風雨中若明若暗、縹緲無定，茂林修竹發滿了新枝嫩葉，大片大片的黛綠仿佛就像是要從清秀的畫面中流淌出來一般。漫步虎跑園內，默默地瞻仰著肅穆寂靜的廟塔，沖泡上一杯龍井茶，品一品這甘甜的泉水，沁人心脾，發人幽思。

虎跑泉

虎跑大門

茶壺

虎跑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