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與謾罵絕不是戰(zhàn)斗

朱仲南

抱怨是有多種形式的。有些抱怨層次是比較高級的，通常的形式是通過幽默、笑話來表達(dá)內(nèi)心的意圖。如美國有一名人講話時被人扔鞋襲擊，他低頭避開襲擊后說：“這鞋有42碼。”一句話，引來哄堂大笑。這種化解矛盾的能力，水平是較高的。你說這話純粹是表揚嗎？那就錯了。“這鞋有42碼”，已說明這鞋是一只大鞋了，是具有攻擊力的尺碼了。這話很巧妙。

有些抱怨則顯得很官腔。那是一種抽象肯定，具體否定。來人先說去年，前段的事業(yè)有目共睹，成績不少。但是……一個“但是”的后面說了七八條意見、七八條建議，聽得在場被點評的人渾身冒汗，神志不清，脊背一陣寒意。這種又批評、又抱怨、又泄不滿的場面，并不少見。

更多的抱怨是怨天尤人或不負(fù)責(zé)任的議論，這些抱怨者有時充滿想象力，有時又采用假設(shè)，或采取多角度推理。例如有人說美國教授批評了趙本山，因此，有人就抱怨趙本山影響敗壞了中國人的形象。他們抱怨趙本山?jīng)]有國際主義精神，把低俗之風(fēng)刮到了美國。這種抱怨指責(zé)，常常使人感到莫名其妙，頓時讓我們感到趙本山在國際舞臺的影響力無與倫比，其形象瞬間高大威武起來。那些抱怨攻擊的動機因此化為泡影，真是枉費心機。

實話說，以我們的膚淺的閱歷看，能通過幽默方式、笑話方式來表達(dá)內(nèi)心情緒的人、表示不滿的人，這種人可從政，可經(jīng)商，可負(fù)重任，大多數(shù)是能經(jīng)滄海能為水，識大體，抓大不放小，公共關(guān)系往往比較好的。那些“打官腔”的抱怨者，一般是”職務(wù)威嚴(yán)”，別人看中的是他的位置、職級，而鄙視他的為人。這種人，在生活中是沒有真心朋友的，只有某些“吹鼓手”。至于那些把抱怨作為人生重要一課的人，恕我們直言，這類人沒有幾個是受歡迎的，往往是人見人怕，是一些瘟神，茅廁臭蛆，令人厭惡。這類人常常有很好的自我感覺，飄飄然，整天說東說西，胡攪蠻纏，如一堆臭蟲。這些人退休前人們出于各種心理還跟他打個招呼，說幾句話。人一退，門可羅雀，孤家寡人，品嘗了自己無聊偽劣帶來的苦楚，悔恨已晚有誰憐？

抱怨是人生的一劑毒藥，毒自己，誤別人，除了少數(shù)積極態(tài)度的抱怨，多是不可取的。那么，謾罵又屬于哪一類品性呢？嚴(yán)格說，謾罵是更加丑陋的習(xí)氣，是帶毒液的長矛，更為惡劣。你如果不太相信，可以抽空上網(wǎng)看看一些整天在那謾罵的噴子們，看看他們那些丑惡的嘴臉與放蕩粗俗的語言。這些人罵夢鴿，讓你想起陰森又下流的嫖客;這些人罵孟非和面點，讓你想起農(nóng)村墟日那尖酸刻薄的女小販，他們罵趙本山，讓你想起滿嘴大蒜味的狗腿子;他們罵崔永元，使你想起毒蛇“飯鏟頭”模樣的東西與一些獐頭鼠目的物體;他們罵公務(wù)員，使你想起一手拿《圣經(jīng)》、一手拿屠刀的劊子手;他們罵周立波，使你想起西門慶，那些涂脂抹粉的浪人、無大志壞好事的奸人。

多少年了，我們的腦海里就反復(fù)出現(xiàn)那么幾個字——忍，忍，忍。反復(fù)聽一些告誡：“說多錯多，不如不說，想多欲多，不如不想。”忍啊忍，怎么忍呢？難道要忍得好人都跑到深山老林，在那里翻看《青絲暮成雪》過一生，難道要忍聲吞氣，在高山峻嶺中面壁悔過，晨鐘暮讀，聽空谷回響？

多少年了，我們告誡自己“寬容、寬容”，常常像巴金筆下的“覺新”（巴金著作《家》中的人物之一），軟弱，無能。常常像那個“沙僧”（《西游記》中人物），什么事都不管的人，只管挑擔(dān)子，什么事都不表態(tài)。常常像那個不露臉的“阿慶”，《沙家浜》一劇中，阿慶嫂是主角，但從來不見“阿慶”出現(xiàn)。于是，現(xiàn)實中就變成一只不想惹事的雞被放進(jìn)一個裝滿好斗的雞的籠子里，你被啄得渾身傷痕累累，身上沒有一根閃亮的羽毛，低聲地“咯咯咯”叫喚著，龜縮一旁。這現(xiàn)象與人類的些現(xiàn)象極為相似。我們以為忍氣很重要，卻不知氣概、氣節(jié)更可愛，我們以為寬恕很講禮，卻不知寬恕了無良便是罪過。面對那些假道學(xué)、偽君子、奸人、小人、刁人、兇徒、鳥人，你忍什么呢？你也想像那只雞，“咯咯咯”地求饒？

永遠(yuǎn)記住，正必壓邪，有幾招可以推介，望各取所需。第一招是“靈魂的格斗”。以后凡是遇到那些賤人、壞人、奸人等，他們?nèi)粼谀抢锕裟悖憧梢月暡豢宰哌^去，用銳利的目光盯著這些鳥人，讓眼睛噴出火焰。數(shù)秒之后，揚長而去。據(jù)說很見效，有的鳥人很害怕，當(dāng)場尿褲子。

第二招是“出其不意”。平常注意練聲，像北京的老人、中年人在林子里吊嗓子，練得氣吞山河那樣的功力。如果那些鳥人、小人、奸人與你擦肩而過，你丹田充氣，然后吐故納新般發(fā)出巨吼，那些匪人就會心驚膽戰(zhàn)，狼狽而逃。這招雖有點戲劇化，但聽說效果極佳。

第三招是“相約在今宵”。對那些賊人、狂妄之徒輕聲說：“東北話是比畫比畫，南方人說的是過幾招，學(xué)幾手，今晚去哪里，請你定吧。隨叫隨到，你不必到處說事了。”聽說這招也不損。當(dāng)然，不要常用，只能用在關(guān)鍵時候。

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好辦法？

定有的。最好的辦法是像魯迅一樣，橫眉冷對，決不寬恕，永不休戰(zhàn)，奉陪到底。■

（魯豐薦自《品格是你最硬的背景》）

責(zé)編：天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