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淡閑適的世界

【摘要】汪曾祺的散文在教科書上屢見不鮮，作為京派的散文，汪曾祺的散文獨具特色，散發(fā)著獨特的氣質(zhì)。他的散文大多是追憶家鄉(xiāng)，寫作手法、寫作技巧和意境布置都非常高超。在釋讀中通過精彩的文本感受作者的情感，抵達(dá)精神的核心。在語言運用上別具匠心，細(xì)膩且真摯，給人視覺與感官上的沖擊。本文主要對汪曾祺的散文作品進(jìn)行解讀，以期在解讀中進(jìn)一步了解他的散文。解讀汪曾祺的散文也已成為我們探索他的世界的一條路徑。

【關(guān)鍵詞】汪曾祺散文；語言藝術(shù)；解讀；審美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xiàn)標(biāo)識碼】A

汪曾祺是為數(shù)不多的小說及散文都寫得很好的作家，從他的第一本散文集《蒲橋集》出版后他的散文就備受人們的關(guān)注。尤其是汪曾祺謝世后人們對他的探索和研究更為深入。然而更多的人對汪曾祺的研究只停留在小說上，卻忽略了他的散文。其實汪曾祺的散文造詣很高，釋讀他的散文，可從中窺見他的為人處世、性格態(tài)度等。汪曾祺的文本表述方式與實際的精神世界存在著勾連，這樣的勾連同樣值得我們矚目。汪曾祺的散文藏著自由的靈魂，并漫溢出他的精神世界的信息。所以，在解讀汪曾祺散文過程中，要從文本深入到作者的精神世界。這也成了另外一種探尋汪曾祺的途徑。

一、深刻地體現(xiàn)出還鄉(xiāng)意識

汪曾祺的散文種類有很多，其中最為特出的就是他對故鄉(xiāng)的描述。他通過對故鄉(xiāng)的描述，稱贊生他養(yǎng)他的地方，把他孩提時的美好回憶都一一展現(xiàn)出來。例如在《花園》一文中，他就詳細(xì)地追憶了孩童時各種各樣的景物，在這片田地里度過的快樂而難忘的時光。“我的臉上若有從童年帶來的紅色，它的來源是那座花園。”就足以看出這片天地承載了太多作者的美好童年。在那里，作者品嘗把根草的味道；活捉垂柳上的天牛；捕蟬、捕捉蜻蜓、螳螂、土蜂、蟋蟀；逗弄含羞草；聆聽鳥叫聲；為鳥兒的死亡哭泣；掐各式的花，聞不同的花香……這片花園承載著作者許許多多喜悅與快樂。直至作者晚年，也時常憶起這片花園。或許這片花園也感受著作者的喜怒哀樂，為他的開心而喜悅，為他的傷心而難過。

這篇散文里作者通過描述大量的關(guān)于花園的事物，通過花草樹木、魚蟲鳥獸以及作者與這些事物所發(fā)生的事情的描寫，回憶著作者童年時期的快樂的或遺憾的事情。作者摒棄了巍峨的大山、壯麗的河流，選擇平常生活中常見的、平凡的對象，通過巧妙的筆觸把這些普通對象的活潑、可愛、生動呈現(xiàn)出來，讓讀者感受動植物的奇妙世界，并在這種簡樸的生活中展現(xiàn)著清甜、自由、瀟灑的氣息。汪曾祺的散文流露出的人生態(tài)度是淡泊、超然而灑脫的。通過《花園》一文深刻地反映出了他濃厚的還鄉(xiāng)意識。表達(dá)了汪曾祺對故鄉(xiāng)的懷念之情，對自由生活的向往。他傳達(dá)出一種對生命的熱愛與真誠，對平淡柔和的人生理想追求。

二、散文用詞“語詞如花”

“語詞如花”最先是赫爾德林做出的比喻。花一直以來在人們的心中象征著美好的事物，要做到“語詞如花”，對一個作者的詞語功底考驗相當(dāng)?shù)卮蟆Ｍ粼饕惨庾R到語言在寫作中的分量。他在很多的文章中都提到語言藝術(shù)的重要性。他曾說過：“語言不只是一種形式，一種手段，應(yīng)該提升到內(nèi)容的高度來認(rèn)識。”正因為他對于語言的謹(jǐn)慎和敏銳認(rèn)識，使得他在散文中詞語使用非常巧妙，如同絢爛的花朵開在最耀眼的枝頭。汪曾祺的文字秘密，其實他在自己的《小說筆談》里已總結(jié)過：語言上：“語言的目的是使人一看就明白，一聽就記住。語言的唯一標(biāo)準(zhǔn)，是準(zhǔn)確。”結(jié)構(gòu)上：“隨便。”敘述和抒情：“在敘事中抒情，用抒情的筆觸敘事。怎樣表現(xiàn)傾向性？字里行間。”

例如他的《葡萄月令》一文，寫的是葡萄生長、成熟、收獲的過程。但他用獨特的語言把整個過程的趣味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他用孩童的口吻，多次運用比喻、擬人等手法，力求每個句子都簡單明了。但組合起來極富彈性和張力，層層緊扣，融會貫通，從而呈現(xiàn)出一幅幅生動的畫面。在他的筆觸下，葡萄變得生動活潑，富有生命力。“一月，下大雪。雪靜靜地下著。果園一片白。聽不到一點聲音。葡萄睡在鋪著白雪的窖里。”“二月里刮春風(fēng)。”“三月，葡萄上架。”這樣的妙語連珠，使得散文盡顯魅力，展示了作者對純粹生命的追求及向往。

三、“散而莊，淡而腴”的意蘊

姜白石在讀過陶淵明的文章后做出了“散而莊，淡而腴”的評價。這樣的評價非常巧妙，既突出了他行為特色，也稱贊了他的高尚品格。汪曾祺的散文與陶淵明的文章有很多相似之處，從精、氣、神各個方面都追求的是平淡。卻是淡中有味，值得咀嚼。看似散漫卻蘊含本真。汪曾祺的這種“淡”，把他的人格氣度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他的散文中時常抱持著老年人的心境去審視世界，沒有尖銳的語言、過激的情緒，一切都是淡淡的。他也曾說：“我覺得散文的情感要適當(dāng)克制，感情過于洋溢，就像老年人寫情書一樣，自己有點不好意思。”節(jié)制成了他寫作的宗旨。他在追憶沈從文老師的文章《沈從文先生在南聯(lián)大》中就用了平時簡單的語言來入文，卻是簡單之中有著深遠(yuǎn)的意蘊。這樣的散文布局和寫作正體現(xiàn)了他追求本真世界。

汪曾祺的小說與散文都相當(dāng)?shù)爻錾藗儗τ谕粼鞯奶剿鞔蠖嗤Ａ粼谛≌f層面。其實解讀汪曾祺的散文，可感受到他在寫作過程中追求超然、淡泊的審美趣味。他的散文詞語如花，散而莊，淡而腴。他的散文由日常生活生發(fā)到深刻的精神世界，反映出了京派散文的文化韻味。

參考文獻(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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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龍賢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