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西行靠偷渡

劉翠清

玄奘是唐代著名高僧，法相宗創始人，出生在洛州緱氏（今河南洛陽偃師），沒有步入佛門之前名叫“陳”，“玄奘”是他的法號，后被尊稱為“三藏法師”。

玄奘早年隨兄長陳素于凈土寺出家，從此開始潛心修習佛法。在此期間，他發現佛教內部派系林立，對佛教教義的理解和解釋各有各的見解，并且為此爭論不休。為解決這個難題，他游歷大唐的佛家名山，求教學識淵博的高僧，但收效甚微。于是，他決定奔赴佛教發祥地—天竺（印度），去尋找佛教經典。

名著《西游記》中，角色唐僧就是以玄奘為原型創作的。不過小說與現實中的人物往往有很大差異。玄奘此次西行沒有唐太宗的通關文書，而是以一個偷渡者的身份出國的。當時李世民剛剛當上皇帝，內部統治不穩，外又有突厥犯境，所以就只能以守為攻，嚴厲限制與西域各國的交流。因此玄奘第一次申請出境，遭到官府拒絕，之后的申請也屢屢碰壁。

玄奘并沒有因眼前的困難而退縮，他選擇了一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偷渡，此后，他一直等待偷渡時機。皇天不負有心人，唐貞觀元年（公元627年）、河南、甘肅一帶發生嚴重的饑荒，許多地方因自然災害顆粒無收，災民紛紛涌進首都長安和不少城鎮。朝廷允許災民易地就食，玄奘就趁此機會偷偷離開長安。

一路西行，玄奘自己挑著擔，沒人給牽馬，困難重重倒是不假。遇到的第一個困難是大唐下達了追捕令。此時的玄奘已經是個明星人物了，朝廷很快獲悉玄奘企圖偷越國境的消息。他剛剛到達涼州（甘肅武威），一道緊急公文就由長安發到涼州，命令涼州都督李大亮扣留玄奘，并將他遣送回長安。但是消息被人泄露，玄奘在當地一個熱心僧人的協助下，日夜不停地逃出涼州關口，走向瓜州。

瓜州刺史獨孤達是個虔誠的佛教徒，他不僅熱情款待玄奘，還主動幫他打聽去天竺的路線。就在這時，追捕玄奘的公文到達瓜州，獨孤達不敢挽留玄奘。玄奘焦慮萬分，西域向導石盤陀表示愿意護送他到邊界，于是二人連夜出發了，但是石盤陀說話不算數，中途腳底抹油溜了。要渡過疏勒河和玉門關，沿途有5座烽火臺，守衛的唐軍對出入邊境的人檢查嚴格，玄奘想連闖5座烽火臺難如登天。成就大事的人少了運氣是不行的，守衛烽火臺的武官也是佛教徒，對玄奘好生款待，并關照各烽火臺為他放行。由此玄奘順利越過大唐邊境。

艱苦仍舊繼續，偷渡成功之后，孤身一人的玄奘進入了渺無人煙的莫賀延磧—甘肅安西與新疆哈密之間的戈壁灘，這是比沙漠還要荒涼的石質戈壁灘。夜晚的戈壁灘，更是恐怖，磷火四處游動，忽明忽滅，如同游走的幽靈。而最大的困難是缺水。可是他當初立過誓言：寧可西進而死，決不東歸而生！

經過數日的絕處逢生，他來到了高昌國附近。高昌國國王是虔誠的佛教徒，送給玄奘大批的出行用具以及護送人員，還給他即將經過的24個國家的國王一一寫信，請他們給玄奘提供方便。于是玄奘一行人踏過火焰山絕塵而去。

在漫長的旅途中，玄奘經過了有豐美水草的阿耆尼國的綠洲，地形崎嶇的穆素爾嶺的冰峰，綿延四百里山色的大清池塘，接著到了素葉城（即碎葉城）。一路之上嘗盡酸甜苦辣，人員死傷一半有余。眾人歷經一年之久，終于到達了天竺。

到了天竺以后，玄奘在那爛陀寺潛心學習佛法，之后又游歷了附近十多個小國，去了當地的各大佛教名寺學習佛法。經過十幾年的游學，他對于大乘佛法的理解已經非常透徹，在著名的那爛陀寺中，僧人與他辯論佛法，無人辯得過玄奘。玄奘學成之后準備回到大唐，天竺國王誠心誠意挽留玄奘，但玄奘去意已決。

回國之后，唐朝王、室對他表示歡迎，唐太宗親自接見了他，勸他還俗，并且許諾他高官厚祿。玄奘卻不為所動，此次回國他帶回大量佛經，執意要做翻譯工作，唐太宗拿他沒辦法，便把他安置在大慈恩寺擔任寺院住持，與此同時負責翻譯經書。為了幫助玄奘，唐太宗下詔書，調集全國著名的僧人協助玄奘譯經，玄奘一邊翻譯經書一邊撰寫了《大唐西域記》，這本書對西域的風土人情作了十分詳細的介紹，至今仍是我們研究西域文化的重要文獻。

選自《特別文摘》201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