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安新區建設是一項系統工程

昝廷全

(中國傳媒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部，北京 100024)

雄安新區建設是一項系統工程

昝廷全

(中國傳媒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部，北京 100024)

雄安新區是黨中央、國務院決定設立的國家級新區，屬于典型的人工系統。設立雄安新區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集中疏解北京的非首都功能，由此決定了雄安新區應當包括哪些模塊以及不同模塊之間的耦合關系。雄安新區建設典型的包括以下6個不同的系統層次：雄安新區→“雄安+北京”→京津冀→中國→“一帶一路”→全球系統，由此決定了雄安新區與北京、河北、“雄安+北京”、京津冀、全國、“一帶一路”和全球系統之間的關系。從長期看，為了實現“千年大計”，雄安新區最終必須接受市場的考驗，必須具有自組織功能。

雄安新區；人工系統；系統原則；層級結構；系統工程

2017年4月1號黨中央國務院決定設立雄安新區。在這個既定前提下，本文認為，雄安新區建設是一項系統工程。本文的結構安排如下：第一節討論雄安新區是一個人工系統；第二節討論雄安新區建設的系統原則；第三節討論雄安新區建設涉及的多個不同系統層次；第四節論述雄安新區最終必須具有自組織功能(self-organization)；最后進行了簡要結論與討論。

1 雄安新區是一個人工系統

根據系統科學觀點，存在兩種不同種類的系統：一種是自組織系統，另一種是人工系統(參見圖1)。從城市發展的歷史來看，最早的城市都是由于商品集散的需要而自發形成的，屬于典型的自組織系統。商品的集散要求便捷的交通。水運在陸地交通和航空運輸不夠發達的條件下是最便宜和方便的交通工具。因此，最早的城市大都依水而建。從經濟學的角度來講，市場是迄今為止人們最為了解的經濟系統自組織的主要方式之一。雄安新區是黨中央國務院決定設立的國家級新區，屬于典型的人工系統。一般來講，自組織系統的演化相對緩慢，而人工系統由于加入了人的智能可以以反饋加速的方式快速發展。例如，人類的出現經歷了幾十億年的漫長演化過程，但是試管嬰兒的誕生只要幾個月的時間，不僅如此，試管嬰兒還可以按照人的意愿選擇性別。因此，雄安新區建設完全有可能超越任何自組織系統的發展速度。

圖1 雄安新區是一個人工系統

雄安新區作為一個人工系統，其建設面臨的首要問題就是目標和功能設定。根據2017年4月1日黨中央國務院關于設立河北雄安新區的通知，設立雄安新區的目的在于集中疏散北京非首都功能，探索人口經濟密集地區優化開發新模式，調整優化京津冀城市布局和空間結構，培育創新驅動發展新引擎。于是，問題就轉化為，是不是所有的北京的非首都功能都要轉移到雄安新區？如果不是全部非首都功能都轉移到雄安新區，那么，哪些非首都功能要轉移到雄安新區？轉移的順序是什么？選擇的原則和標準是什么？

2 雄安新區建設的系統原則

根據系統科學原理，結構是實現功能的前提和保證。因此，雄安新區目標與功能的設定決定了雄安新區的結構，包括應當包含的建設模塊以及不同模塊之間的關系。因此，為了實現疏解北京非首都功能的目的，雄安新區應當是一個系統(有機整體)。也就是說，雄安新區的不同建設模塊之間不能相互獨立，而應當根據疏解功能建立特定的相互聯系。這些相互聯系就形成了雄安新區的特定結構，從而實現疏解北京非首都功能的目的。

按照這種觀點，雄安新區應當包括哪些模塊，這些模塊之間應當具有什么樣的相互聯系都不是隨意的，都具有內在的規定性，其本質就是使其成為一個系統、一個有機整體。根據首都功能的定位，北京是政治中心、文化中心、國際交往中心和科技創新中心，除此之外的功能都屬于非首都功能。這里要將哪些非首都功能轉移到雄安新區，以及轉移次序的選擇都應當符合上述內在規定性。

圖2 雄安新區建設的系統原則

總之，雄安新區目標與功能的設定決定了雄安新區應當包括哪些模塊以及不同模塊之間的關系。這些不同模塊之間的典型關系就是耦合關系。所謂耦合關系，是指一個模塊的輸出正好是另一個模塊的輸入。我們把雄安新區不同建設模塊之間應當具有耦合關系稱為雄安新區建設的系統原則(參見圖2)。

昝廷全(2017)提出了社會系統的星圓模型(參見圖3)。該模型認為，科學、技術、經濟、政治與文化之間的耦合是社會和諧與穩定的根本保證。雄安新區作為一個人工系統，可以更好的兼顧科學、技術、經濟、政治與文化之間的耦合，以及和自然生態環境之間的協調。

圖3 社會系統的星圓模型示意圖

3 雄安新區建設涉及多個不同的系統層次

雄安新區建設的直接目的就是疏解北京的非首都功能，因此雄安新區建設決不能就雄安說雄安，必須在“雄安+北京”的論域上或擴展系統的背景下討論雄安新區的建設。這種思想的本質就是系統經濟學中的層級戰略。

最能體現層級戰略思想的一個典型例子就是用6根火柴棍擺出4個三角形。稍微擺一擺就會發現，用6根火柴棍在平面上無論如何是擺不出4個三角形的，也就是說，這個問題在平面(2維空間)上是無解的，但在三維空間中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也就是說許多在低維空間中無解的問題在高維空間中不僅可以有解，而且可以有最優解。根據城市生態學觀點，任何城市都存在一個最大人口容量，這就從客觀上決定了要解決北京的“城市病”，在北京市的原有范圍內可能是無解的，這也許正是黨中央國務院決定設立雄安新區的根本原因。建設雄安新區的本質把北京的“城市病”問題放到“雄安+北京”這一擴展系統上去運籌和解決。世界上所有通過建設城市副中心或新區的方式去解決“城市病”的做法，都可以看作是層級戰略思想的具體實踐。

與此同時，雄安新區建設還是京津冀一體化的重要戰略舉措，屬于“千年大計，國家大事”，由此決定了雄安新區建設至少涉及以下4個不同的系統層次：雄安新區→“雄安+北京”→京津冀→中國。當然，在全球化的背景下，雄安新區建設還必須考慮“一帶一路”和全球化的影響。這樣一來，雄安新區建設典型的包括以下6個不同的系統層次：雄安新區→“雄安+北京”→京津冀→中國→“一帶一路”→全球系統。因此，雄安新區就是鑲嵌于這個層級結構之中(參見圖4)。

圖4 雄安新區鑲嵌的層級結構示意圖

根據系統經濟學原理，高層次系統的任何微小變化都可能引起低層次系統的結構性反應。一般來說，低層次系統是高層次系統的載體。高層次系統的功能通過低層次系統來體現。低層次系統是高層次系統的子系統，高層次系統制約和支配著低層次系統的狀態和行為，也就是說，低層次系統的發展和變化是以高層次的系統作為其背景來展開的。由此決定決定著雄安新區與“雄安+北京”、京津冀、中國、“一帶一路”和全球系統之間的關系。例如，雄安新區的行政機構必須具有協調雄安(河北)和北京的權威，決不能僅僅是河北省的一個新區。

從不同層次信息之間的關系來講，高層次系統對應于宏觀信息，低層次系統對應于微觀信息(參見圖5)。低層次系統在接收來自高層次系統的宏觀信息時，存在一個宏觀信息微觀化的問題。這也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根本原因。高層次系統接收來自低層次系統的微觀信息時，存在微觀信息宏觀化的問題。所有的“調查和考察”都是為了獲取微觀信息。但是，微觀信息并不能直接作為宏觀決策的依據，必須將根據調查和考察收集到的微觀信息宏觀化，形成宏觀信息之后才能作為宏觀決策的依據和信息基礎(參見圖6)。微觀信息宏觀化是從微觀信息到形成宏觀決策必須要經歷的中間環節。如何將微觀信息宏觀化是最基本的領導才能之一。

圖5 不同層次信息之間的關系示意圖

圖6 宏觀信息是宏觀決策的信息基礎

4 雄安新區最終必須具有自組織功能

人工系統是根據人的意志人為設立的系統，都存在特定的目的和功能，例如雄安新區就是為了實現疏解北京的非首都功能而人為設立的人工系統。因此，所有的人工系統都是合目的性與合規律性的統一(參見圖7)。合目的性表現為系統的目標和功能，合規律性要求系統的設計和建設要符合客觀規律。只有符合客觀規律，才能實現預期的目標和功能。黨中央國務院對雄安新區的歷史定位是“千年大計，國家大事”。在建設初期，可以是以政府主導和引領為主，但從長期看，為了實現“千年大計”，最終必須使其具有組織功能。市場是經濟系統自組織的主要方式之一。因此，從經濟學的角度來講，為了實現“千年大計，國家大事”，從長遠來講，雄安新區最終必須接受市場的考驗，必須具有自組織功能。

圖7 人工系統是合目的性與合規律性的統一

從政府與市場的關系來講，黨中央國務院關于設立雄安新區的決定為雄安新區自組織功能的建立提供了基本框架。從政策層面來講，為了使得政策能夠“自動執行”，必須滿足博弈論中的納什均衡。在納什均衡狀態，各方的利益都到了最大化，都沒有偏離的動機。因此，納什均衡是政策制定的內在尺度。從操作層面上講，可以根據系統科學與系統經濟原理，展開對雄安新區自組織功能形成機制與途徑的詳細討論。

5 結論與討論

雄安新區是一個人工系統，設立雄安新區的主要目的就是集中疏散北京非首都功能。轉移到雄安新區的非首都功能模塊之間的典型關系應當耦合關系，即一個模塊的輸出正好是另一個模塊的輸入，我們將其稱之為雄安新區建設的系統原則。雄安新區的建設包括以下6個不同的系統層次：雄安新區→“雄安+北京”→京津冀→中國→“一帶一路”→全球系統。雄安新區就鑲嵌于這樣一個層級結構之中，由此決定了雄安新區與北京、河北、“雄安+北京”、京津冀、全國、“一帶一路”和全球系統之間的關系。黨中央國務院對雄安新區的定位是“千年大計，國家大事”。在建設初期，可以由政府主導和引領，但從長期看，為了實現“千年大計”，必須使其具有組織功能。市場是經濟系統自組織的主要方式之一。因此，從經濟學的角度來講，雄安新區最終必須接受市場的考驗，必須具有自組織功能。

[1]黨中央國務院關于設立雄安新區的決定.

[2]昝廷全.系統思維(第一卷)[M].北京：科學出版社，2017.

[3]昝廷全.系統經濟學探索[M].北京：科學出版社，2004.

[4]昝廷全.系統經濟學史記：1985-2012[M].北京：科學出版社，2014.

[5]昝廷全.系統經濟學進展[M].北京：科學出版社，2015.

[6]昝廷全.系統管理模式[M].北京：北京廣播學院音像出版社，2003.

(責任編輯：龍學鋒)

The Construction of Xiong’an New Area is a Systematic Engineering

ZAN Ting-quan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School，Communication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024，China)

Xiong’an New Area belongs to a typical artificial system on the national level which is set up by the Party Central Committee and The State Council.The main purpose of the establishment of Xiong’an New Area is to focus on defibering Beijing’s non-capital function，which decides which modules of Xiong’an should be included and the coupling between different modules.The typical construction of Xiong’an New Area includes the following 6 different system levels：Xiong’an New Area→“Xiong’an+Beijing”→Beijing-Tianjin-Hebei→China→The Belt and Road→Global System，which decides the relationships between Xiong’an and Beijing，Hebei，“ Xiong’an+Beijing”，Beijing-Tianjin-Hebei，China，The Belt and Road and global system.In the long run，in order to achieve the Millennium Project，Xiong’an New Area must accept the challenge of the market and have self-organization function.

Xiong’an New Area；artificial system；system principle；hierarchical structure；system engineering

2017-04-10

昝廷全(1962-)，男(漢族)，安徽界首人，中國傳媒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E-mail：tingquanzan@cuc.edu.cn

F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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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4793(2017)03-000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