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梢上的柿子

趙啟原

我家樓下有條小巷，小巷盡頭挺立著一棵高大的柿子樹。

每年，當樹上的柿子熟得黃里透紅的時候，柿子樹的主人——一位修車的老大爺，便會將它們全部采摘下來。

可是，今年我卻發現，老大爺摘完柿子后，樹梢上仍舊掛著一個小小的柿子！

也許是因為柿子樹長得更高了，而它——那個被遺忘的柿子，又長在了最高的樹梢處，老大爺便“望塵莫及”了；也許是因為它長得太小了，因此，老大爺便索性舍棄了它。總之，它成了“棄兒”，孤零零地掛在樹梢上，被遺棄在這天地之間！我發現它時，已臨近深秋，深秋過了便是寒冬，我無法想象它將如何度過余下的時光！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我的學業也越來越繁重。很長一段時間，我都無暇去顧及那個柿子。有一日，我路過柿子樹，驀然發現那個柿子依舊掛在那里——非但沒有蔫掉，反而更加成熟，它的表皮變成了純正的橙色，顯得生機勃勃。在清冷的秋風中，它靜靜地懸在那里，一動不動。

又過了好些天，立冬了，天氣也陡然冷了起來。很多樹的葉子都掉光了，柿子樹也不例外，夏日曾滿是綠葉與綠果的枝頭，如今卻光禿禿的。但是，那個柿子，那個被遺忘的柿子，依然懸掛在那里。而且，它也不再是橙色，而是大紅色的了——那是一種熟透了的顏色！

從小到大，我從未見過這么紅艷艷的柿子！人們常把柿子比作燈籠，我想，此時的它，更像一團烈火，一團熾熱的烈火，在凜冽的寒風中，用它生命的溫度，釋放著熱量，使人在寒冷的冬天里感到一絲心靈的溫暖。它是那樣的火紅，火紅得就像一個小小的太陽——一個小小的朝陽！

曾經，命運讓它成了“棄兒”，或許它會抱怨，抱怨命運對它的不公，但是，抱怨終究是無用的，留給它的只有抗擊嚴寒這一條路。結果，天愈冷它愈熟，逐漸變成火紅火紅的了。命運也是公平的，漸漸地，它也成為了“寵兒”，人們看到它，總會駐足欣賞，甚至發出聲聲驚嘆。它不免有些得意了，相比起與它同樹的弟兄，它可是唯一一個見過深秋，也見過寒冬的柿子！

可是，就在這種得意之下，樹梢上的柿子，在近些天，掉了下來，結束了它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一生。

有些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指導老師：黃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