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婷婷
“我們不是一個政黨,要有既定的政治功能和計劃。
我們能做的就是啟迪思考?!?/p>
中國新聞周刊:對于自己成為新的主編,你意外嗎?
布魯瑪:一點都不意外,因為我已經為《紐約書評》工作和寫作很多年了。我認識很多那里的人,他們都很支持我。我很清楚,這個工作將會是一個艱巨的任務。
中國新聞周刊:此前有和前任主編羅伯特·希爾維斯聊過會來接他的班的事嗎?
布魯瑪:沒有,我從來沒和他討論過。他(生前)一直覺得他的主編工作還會做很長時間,沒太去想誰會來接手他的位子。
中國新聞周刊:你會為《紐約書評》帶來哪些變化?
布魯瑪:我會花比較長的時間去簽一批年輕作者,這不是要用年輕作者來替換掉老作者的位置,而是希望能逐漸讓我們這本雜志能有不同的視角。
我們需要年輕化,不能無動于衷地坐在那兒原地不動,一天天老去。對于任何雜志和報紙來說,年輕化都是需要面對的問題。
中國新聞周刊:你怎么看待《紐約書評》的精英化讀者定位?
布魯瑪:我們所理解的精英并不是指社會地位和金錢,而是指教育。我們的讀者必須要具備一定的知識水平。在我看來,調低這種定位,或者假想讀者水平下降、一無所知是錯誤的。
中國新聞周刊:現在很多報紙和雜志都取消了書評版面。《紐約書評》會有危機感嗎?
布魯瑪:這對《紐約書評》來說反倒可能是機會,因為我們是為數不多還在寫正經書評的刊物了。但是我們不僅有書評,還有很多關于藝術的文章。和很多雜志一樣,我們有很多對于美國現政府的評論文章,讀者對于這種批評性文章還是很有興趣的。
中國新聞周刊:在越南戰爭時期,《紐約書評》曾讓作者親自去到前線。當時雜志是比較偏向于左派的,現在的《紐約書評》還是有明顯的政治傾向嗎?

伊恩·布魯瑪
布魯瑪:是的,我覺得還是有的。從很多方面來看,《紐約書評》還是“中左派”,是反特朗普的。雖然我們很明確地站在當前政府所作所為的對立面,但這不足以表明,只要是反對特朗普,那這個作者就是左派。
中國新聞周刊:你認同美國正面臨著比以往都更嚴重的社會分裂的看法嗎?
布魯瑪:是的,但美國不是唯一一個在面臨劇烈社會分裂的國家。當然,因為美國的強大,美國的社會分裂的影響也比其他國家要大。
中國新聞周刊:《紐約書評》有消除或者減緩這種社會分裂的責任嗎?
布魯瑪:我不覺得這是一個雜志應該做的事。一本雜志要關注的是有趣的事,并讓讀者更好地去理解當前正發生著的一切。我們不是一個政黨,要有既定的政治功能和計劃。我們能做的就是啟迪思考。
中國新聞周刊:社交媒體的興起對《紐約書評》的沖擊大嗎?
布魯瑪:沖擊還是很大,特別是年輕一代,他們喜歡在通過社交媒體上的朋友推薦和信息分享來閱讀。相比起以前人們只能訂閱報刊雜志,現在這兩種方式年輕人都可以選,這肯定會對傳統的閱讀方式產生影響。但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我們也多了一個平臺,可以通過互聯網擴大影響力。
我們有網絡版,有些文章是需要付費閱讀的。還有博客,每天都更新,有些文章是專門為博客平臺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