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讀作品 體察人性

馮天霞

內容摘要：黑格爾曾說“在戲劇中，能把個人的性格、思想和目的最清楚地表現出來的是語言，戲劇人物的最深刻方面只有通過語言才能實現。”的確，話劇是以對話為主的戲劇形式，人物性格通過對話來展現，因此仔細研讀人物語言無疑是了解人物的主要途徑。《雷雨》中的周樸園是一個重要人物，也是一個性格復雜的人物，通過劇情了解周樸園，進而引發對人性的思考，是本文的重難點。

關鍵詞：雷雨 周樸園

通常講對周樸園的人物形象分析會考慮到他出生于封建大家庭的背景和資本家身份，于是乎得出他是一個專制的封建大家長，是虛偽、自私、冷酷、強硬、老謀深算的人。接著在文中找出很多細節來印證這些觀點，諸如，強逼繁漪喝藥、為了迎娶富家小姐將侍萍和她剛出生三天的孩子趕出家門、讓江堤出險工人喪命發昧心財、離間工人、開除罷工鬧得最兇的魯大海。如此這番，人物的形象分析似乎就有有理有據了，而我卻覺得不妥。

的確，人物的性格的形成離不開家庭環境，也離不開他的身份、背景；但是在分析形象時候，以對某一類人的刻板印象先定出對這個人物評價的傾向，然后再來找細節來印證的做法，就不可取了，因為這樣就會過于主觀無視人物人性的豐富。將周樸園定為封建大家長就會看到專制家長的一面，定為虛偽就只會關注到他對侍萍的冷酷，我認為對于人物形象的分析，重點先要研讀文本，同時聯系他的當時的處境等因素，對人物給出合理評價。

下面就《雷雨》（節選）部分談談細讀文本的具體做法。

一.細讀文本，抓關鍵詞

在文本緊要處多琢磨，多問幾個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說啊，不加這個詞怎么樣？換一個詞怎么樣？通過比較，體會細微的感情變化，體察人性的特點。如：

周樸園 嗯（沉吟）無錫是個好地方。

在這里可以對關鍵詞“好”進行分析，無錫不就是一個地方么？為什么要加一個“好”字，從個詞中我們可以感受到周樸園對無錫的感情怎么樣，反觀他現在的家庭生活呢？

稱無錫為“好地方”給他留下了美好的回憶，很顯然“好”是指當年愛戀的美好。反觀現在的家庭生活，常年在外出差與家人溝通少，如今的繁漪是不能算是一個他心目中的好太太的，與她沒有共同話題，不能維護他在家庭中的權威。現實生活的不如意更是越發讓他懷戀，舞臺提示（沉吟）中可見，這句話是說與自己聽的，是發自內心的感慨。再如：

魯侍萍：三十年前，過年的三十的晚上我生下你的第二個兒子才三天，你為了趕緊娶那位有錢有門第的小姐，你們逼著我冒著大雪出去，要我離開你們周家的門。

這段控訴里面，為什么用“你們”，而沒有用“你”呢？比起用“你”來會有什么不同。揣摩一下可見年三十逼迫侍萍離開的是周樸園的家人。

二.細讀文本，前后勾連

文本的情節前后有著緊密的聯系，因此在分析文本時候還需要前后關聯，瞻前顧后，不能把個別句子孤立起來分析。如：

魯侍萍：三十年前，過年的三十的晚上我生下你的第二個兒子才三天，你為了趕緊娶那位有錢有門第的小姐，你們逼著我冒著大雪出去，要我離開你們周家的門。

對這一句的理解，我們能夠通過關鍵詞的分析，想象到侍萍被趕走時候的情景，但是對周樸園的人物分析還不夠。但是如果勾連前文則更能還原一個真實的周樸園。聯系到前文：

周樸園 她還在？不會吧？我看見她河邊上的衣服，里面有她的絕命書。

這個細節上我們可以想象到，當年的周樸園對侍萍是有著真摯的情誼。正因為如此，才會在家人趕走侍萍之后發了瘋似的去尋找，才會親臨現場，發現了絕命書。再結合前文

周樸園 我問過許多那個時候到過無錫的人，我也派人到無錫打聽過。

可見，周樸園多年來一直惦念不忘，更可見這份情感在他心頭的分量。

綜合上所述，我們需要摒棄刻板印象先入為主，要基于文本去分析體會，在抓關鍵詞的同時注意前后勾連，就會發現人物人性的一面，發現人物的豐富性，體會到在文中探求發現的樂趣。我們可以看到當年的周樸園受了少不來自封建家庭的壓力，有很多逼迫與無奈，有很多不得已。這里面我們看到了人性中善良的一面，看到周樸園作為資本家也有人性中美的豐富的一面。

（作者單位：深圳市羅湖外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