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娟
摘要:隋唐時期是我國自秦漢之際后封建統治下商業發展的又一時期,這一時期的社會、經濟以政治制度發生了一定的變革。在此歷史發展背景下,武士彟實現了由商人到士族社會地位的完美轉型,并成為一代勛臣?;诖耍疚囊晕涫繌檠芯繉ο?,對隋唐之際商人社會地位的變化進行了分析,以供參考。
關鍵詞:隋唐;商人;社會地位;武士彟
引言:“重農抑商”是我國自秦漢之際以來,歷代封建王朝所執行的重要政策制度之一。在《舊唐書》記載中,唐太宗曾言“工商雜色之流,假令術逾濟類,止可厚給財物,必不可超授官秩,與朝賢君子比肩而立,同坐而食”可知,在唐初期“重農抑商”、“商人不得入士”的政策仍在遵循[1]。而武士彟(577-635年)作為一名商人,在隋唐之際實現從商途到仕途的轉變,所付出的辛苦是常人所無法想象的,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當時時代背景下商人地位發生了一定的改變。
一、武士彟
武士彟(577-635年),自信明,是中國女皇帝武則天的父親,死后謚號“魏忠孝王”[2]。據有關資料記載,武士彟生于北周武帝時期的庶族商人世家,在其青年時期曾到過各村子賣過豆腐,后來又與同鄉許文寶共同經營過木材生意,并自此成為一代富商,即“以鬻材為業”、“因致富于財”。但是,武士彟與其他商人不同,是一位腹有詩書且有一定政治抱負的人,這一點在《冊府元龜》中武士彟“才器詳敏,少有大節。及長,深沉多大略,每讀書見扶主立忠之事,未嘗不三復研尋,嘗以慷慨揚名為志”可得到充分認證[3]。但是,自秦漢之際以,社會政治制度下門閥觀念嚴重,士族、以及各大世家為社會主體地位,“士、農、工、商”成為我國歷史封建制度下的標桿,此外“重農抑商”、“商人不得入士”等觀念以及政策制度一直到隋末、唐初之際仍為斷絕。武士彟的“庶族地主”、“商人”身份,使之縱有“萬貫家財”也難以步入“世族豪門”寸步,只能被稱之為“寒門”、“賤類”甚至“雜類”之列。因此,武士彟雖有遠大抱負,在無施展晉升機遇,在高也只能成為一名“鷹揚府隊正”無品階的小軍吏。那么,在此社會環境中,武士彟又是怎樣實現由“商人”到“士族”的轉變呢?除其自身聰慧與努力外,與隋唐之際社會、經濟、政策的發展具有一定的關聯性。
二、基于“武士彟”下隋唐之際商人社會地位的變化
隋朝季年,隋煬帝楊廣由于自身的暴戾統治,民眾苦不堪言,農民起義大量爆發,天下英豪共起,并州成為當時風云際會、藏龍臥虎之重地。在此歷史發展背景下,“家富于財,頗好交結”的武士彟在隴右士族李淵屯守汾、晉之地時(隋大業十一年,李淵任并州、河東撫慰大使),就和李淵建立了聯系,并留李淵在在自家休憩[4]。與此同時,“深沉多大略”的武士彟深覺這是一個好機會,從而主動抓住機遇,在其刻意行為下,與李淵彼此建立了友誼。也正因此,武士彟在隋大業十三年(617年)被李淵引為“行軍司鎧參軍”,武士彟在服務于李淵期間,察覺天下大局將變,竊勸李淵進行起兵舉義,并以“兵書及符瑞”向李淵進獻,以圖天下大事。但是,此時的李淵,尚覺舉兵時機并未成熟,怕機密泄露,從而對武士彟表示,他已經理解了武士彟的好意,如果真有一天能過奪得天下,愿意與武士彟“當同富貴耳”。自此,武士彟政治生涯拉開帷幕。
在武士彟竊勸李淵舉兵起義不久后,李淵、李世民父子終見隋朝瀕臨覆滅且大勢已去,認為時機成熟,從而決定乘亂起兵,以圖天下,此時武士彟集自身全家產,一同獻給李淵以做養兵之資。與此同時,武士彟為保證李淵心腹劉弘基、長孫順德、劉弘基順利招兵,常常往返于劉文靜、長孫順德、劉弘基與隋太原副守王威、高君雅之間,以防出現相互勾斗、引發隋官員懷疑等問題的產生。當他得知王威、高君雅已經對李淵招兵產生懷疑,并決定徹查此事時,即“唐公所募兵壯,盡付劉宏基、長孫順德統管,我等不能干預.為何?”,武士彟對王威、高君雅進行勸說與周旋,即“所募新兵,素乏訓練,今委以專人,乃治兵之常法!且唐公為今之勛威,受委重責,恐無曖昧之情”,“此皆唐公客,若爾,必大有嫌。”此外,當司兵參軍“田德平”想要勸說王威對李淵募兵進行彈劾時,武士彟以“討捕兵悉隸唐公,威、君雅無與,徒寄坐耳,何能為?”制止了此事,此后向向李淵進行密報,使李淵對此有了防備,為李淵立項汗馬功勞[5]。因此,當李淵起兵太原時,任命武士彟為大將軍府內正護大夫、中郎將司鎧參軍,武士彟在隨唐軍一路征戰過程中,先后從正護大夫、中郎將司鎧參軍晉升為壽陽縣開國公,再到光祿大夫。截至武德元年(618年)——大唐建立后不久,李淵在論功行尚時,以“士彟首參起義”的功勞,將其列為“公位免死功臣”之列。與此同時,在《舊唐書》、《新唐書》中都曾表示,武士彟在620年被擢升為工部尚書,即“武德中,累遷工部尚書”且被封為“應國公”。但是據《冊府元龜》、《退讓》等資料記載顯示“武士彟,武德中為工部尚書,判六尚書,賜實封八百戶。士彟為性廉儉,期于止足,殊恩雖被,固辭不受。前后三讓,方遂所陳”,則武士彟被任命為唐宮近衛軍要職——撿校右廂宿衛。與此同時,在武士彟任職“撿校右廂宿衛”期間,恪盡職守、盡職盡忠,即便在“兒子夭折,夫人謝世”之時,也未曾離職,李淵為其忠心所感動,大贊“遺身殉國,舉天與比”,并親自為其選妻,將前朝達貴楊達的女兒許配給武士彟,以桂陽公主為主婚者,其結婚所有費用均由國庫所出,其殊榮可見一斑。由此可見,在社會動蕩時期,朝政崩塌分離,國之大廈寂靜傾覆,這在一定程度上為商人,尤其是如武士彟這樣具有政治抱負,且愿意為之而努力,善于抓住機遇的人,提供了途徑。
武士彟后半生仕途發生了一定的轉變,在武德九年(627年)由唐朝中央放任到地方,從而擔任揚州長史(此時揚州為地方重鎮,關系到唐朝江淮地區的統治事業),武士彟在任期間“開辟田疇,示以刑禮,數月之間,歌謠載路”。到貞觀元年,即唐太宗李世民除登帝位時期,利州都督李孝常與禁軍劉德裕、長孫安業勾結,密謀叛亂,唐太宗在得知后其密謀后,雖然以“謀反”罪殺死了李孝常,但其利州余黨并未一網打盡,于是唐太宗派遣武士彟到利州擔任利州都督進行平亂,武士彟在到達利州之后“親審形勢,度察民情,先禮后兵,招集亡叛,撫循老弱,賑其匱乏,開其降首”,在最快的實踐內,以“兵不血刃”的方法,使“余亂平息”、“郡境又安”,對此,武士彟受到唐太宗大力表揚。到貞觀六年(632年),唐太宗李世民任命55歲的武士彟為荊州都督,有史記載武士彟在任期間“寬力役之事,急農桑之業”,“奸吏豪右”、“興修水利”,荊州境內呈“白狼嘉禾之瑞”[6]。由此可見,武士彟“善政”之舉、政治精明(不參與到皇室的紛爭當中)也是其實現由商向士社會地位完美轉變的重要因素。加之,新朝建立,百廢待興,在此社會背景下,商品經濟發生了一定的改變,并在一定程度上為商人社會地位的提升,產生了些微的影響作用,但是此時的商人社會地位的變化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并未從本質上得到改變,武士彟的巨大改變,與歷史時代特殊因素的影響以及其自身機遇與努力具有一定的關聯性。
結論:
總而言之,基于隋唐之際社會政策以及經濟的不斷變化,商人地位發生了一定的變革,社會動蕩為各界人士,從政提供了前提條件,打破了和平時期“商不可從政”的政策制度。此外,在唐朝建立之后,百廢待興商品經濟得到了快速的發展,從而在一定程度上為商人社會地位的提升,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封建官吏、士族以及思想家對商業以及商人有了全新的認知,“重農輕商”思想雖然仍處于主體地位,但是“抑商”思想得到淡薄,為后期“商賈入學”、“商賈從政”提供了先決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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