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好“道德經”同樣重要

化定興

中央曾提出，堅持依規治黨與以德治黨兩手抓，去年出臺的《中國共產黨廉潔自律準則》便是執政黨的道德宣示。從歷史上看，道德建設一直是官方非常重視的一項重要工作。但令人憂慮的是，一方面是官方不斷加強道德建設，一方面卻是道德滑坡現象頻發。

面對道德窘境，社會中常出現兩種態度：一是站在道德高地指責別人，缺少反躬自省；二是覺得問題產生的根源是制度問題，必須加強制度建設，強調道德修養近似說教，對于解決問題毫無裨益。這兩種態度往往導致人們在出現問題時相互指責，還容易導致對制度的迷信，仿佛制度建立了，許多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道德是人們工作和生活的共同行為規范，當道德發揮作用時，可以減少社會運行的成本。現在有些人害怕談論道德，將問題產生的原因歸結為制度。但我們也應看到，好制度本身并非一個簡單的文本，而與制度起草者、執行者的道德品格息息相關。也就是說，好的制度里本身就包含了道德元素。

人們不愿意談道德，一方面是因為道德這個概念比較抽象，很難看到其發揮實際作用；另一方面是覺得自己的道德沒有問題，加強道德修養與己無關。比如，有媒體報道，一輛貨車在高速上發生側翻，周圍的村民不僅不來幫忙，反而爭相哄搶貨物。筆者是否可以這樣分析：發生這種情況，可能與法律的剛性不足有關。如果法律能夠及時懲戒，類似情況也不會反復發生。總之，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道德問題。

然而，不論是扶老人被訛還是趁機哄搶貨物，都與人的道德意識、道德水準息息相關。如果一個人懂得設身處地、投桃報李，能夠自覺助人為樂、遵紀守法，這樣的事情便不會發生。

在對一些腐敗官員的官方評價中，“道德敗壞”一詞往往更為引人注目。在官員腐敗的過程中，權力不受約束自然是重要原因，但與其道德意識淡薄、道德素養不高也有直接關系。王岐山同志曾經指出：“領導干部一旦在‘德上出問題，必然導致綱紀松弛、法令不行。”

有政治品格和道德操守的人，即使在外部監督相對不足的情況下，也能清廉自守。作家張宏杰稱曾國藩為中國傳統社會的“最后一個圣人”。曾國藩在家書中說：“予自三十歲以來，即以做官發財為可恥，以宦囊積金遺子孫為可羞可恨，故私心立誓，總不靠做官發財，以遺后人。”晚清的政治生態可以說極其糟糕，賣官鬻爵、貪污賄賂成風，但曾國藩憑借自己的道德品格給后人做出了表率。作家唐浩明在接受媒體采訪時稱：“曾國藩之于后人的最大意義，是他以自己的實踐證明，一個中人，通過‘陶冶變化，可以成為超人。”

不過，不管是圣人還是超人，對于現在的多數人來講都可望而不可即。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只要求別人守住道德的底線，那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哲學家何懷宏說，要“探尋和構建一種從制度正義到個人義務的全面的‘共和之德”。以此看來，除了良好的制度，個人道德的提升不容忽視。現在反腐倡廉正酣，無論是“打鐵還需自身硬”還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都暗含了這個道理。而對于一個平常人，做一個高尚的人、一個有利于社會的人，理應成為人生的價值追求。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