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愛

李豐茂

“五一”節快到了，我真高興。因為孫女蓉蓉放假要跟她爸媽回來！

幾年前，蓉蓉入北京市中關村第三小學讀書，現已四年級了。蓉蓉的學習成績一直很好，是班里的“全能小明星”，相片還貼在了學校板報欄的光榮榜上。我去了北京，總愛看有蓉蓉相片的板報欄。

自正月分開后，快兩個月沒見蓉蓉的面了。我掐著指頭等著四月三十日那天。近幾日，我又是清理院里的衛生，又是在大門上安裝嶄新的彩帶彩燈。明知道孫女她們是晚上九點多才能到家，可我和老伴七點多就總愛在院子里轉轉，不由自主地向大門外瞭瞭，看看，好像盼有什么奇跡發生，頓時，孫女她們在大門口出現。天剛暗了點，我就把大門內外所有的彩燈彩帶全部打開，整個院子五彩繽紛，輝煌耀人。

常言道：世人總是往下親。等孫女她們，為什么那么難熬，時間怎么總是那么漫長。我們期盼著那一瞬間的停車聲。晚上九點四十分，聽到了汽車的開門聲，老伴大聲地喊著：“回來了，回來了！”我們三步并作兩步跑在車前，忙不迭地回應著兒子、兒媳的問候，叫的更真切香甜的是孫女那一句：“爺爺、奶奶好！”我和老伴上前摟住了孫女蓉蓉，又是摸頭，又是親吻。我看見蓉蓉長大了，十二歲，她說一米四八，比正月又長了兩公分。

晚上，蓉蓉和我們老倆口住一房間。她像麻雀般地敘述著學校的學習和兩個來月的生活情況。說著說著，好像累了，睡著了。我們爬在她的身旁，端詳著她那圓圓的臉，花花的眼，細看著她那鮮紅鮮紅的小嘴唇，真是小仙女下凡，漂亮極了。奶奶不停地吻著蓉蓉的小臉蛋，我輕輕地摸著她那結實的小腿肚。前幾年，蓉蓉的身體不太好，很瘦，我們時常掛念。近兩年，在她爸媽的精心調理和自己加強鍛煉，報舞蹈班跳舞、參加游泳、爬山等活動，身體好多了。看著她有個好的身體，我們不知道有多高興。

此次回來，蓉蓉她們只能住兩天多，三號中午又得回去。我想給她們搞點好吃的。一號下午，我驅車從十多公里的梁外買了幾只放野的農村土雞，等她們走那天現殺現燉。除此之外，我還要帶蓉蓉到鎮上好玩的地方玩玩，讓她記住家鄉的美景。

二號上午，我和蓉蓉到了白塔公園小湖劃船。白塔湖是個人工湖，小湖被樹林包圍，佛祖白塔巍巍矗立在湖的北岸。蓉蓉掌著舵柄，一會兒穿梭在狹窄的湖谷，一會兒又漫游在寬闊的湖面。有時和其他小船相撞也是有驚無險。小湖里的船兒有的如箭飛流，有的慢慢悠悠，有的人唱歌，有的人喝酒。嫩柳向我們微笑點頭，佛爺向我們示意問候。柔柔春風拂過我們的面龐，我牽著蓉蓉的小手，中午了，我們回家吃飯。

下午三點半，我帶蓉蓉逛了“永盛成”商場，“永盛成”商場是達旗較大的綜合性商場。我們坐電梯直達四樓，從四樓轉到一樓，人山人海，商品琳瑯滿目，蓉蓉買了對紅襪子。在一樓蔬菜副食店，我們買了點蔬菜，和蓉蓉逛商場，她不亂買，我想讓她多買點東西，她總是說“暫時不用”或“用不上”拒絕了。我們雖然逛商場沒買上什么值錢的東西，但我很高興，因為和一個勤儉的孫女在一起。

晚上，全家人坐在一起閑聊，兒媳提議：讓蓉蓉給爺爺奶奶展示一下學了幾年的舞蹈成果。她愉快地接受了。屋子雖然不大，卻是她的一個好舞臺。在一片掌聲中，蓉蓉跳起了倫巴、探戈、恰恰等四五種舞蹈。我們不停地拍手叫好，她跳了一曲又一曲，好像給我們匯報演出。掌聲越大，她跳的情緒越高，只要再進來個人，她毫不嫌煩地再跳一曲。蓉蓉落落大方，舞姿優美，我們在一片贊嘆聲中收場，在幸福含笑中入睡。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蓉蓉她們要回北京了，三號我和老伴必須早早起來打理，由于沒有鬧鈴，我們倆生怕起遲誤事，二號夜間，我們多次醒來，老伴幾乎一個小時醒來一次。為保證上午九點準時開飯，清晨五點，我和老伴起來殺雞、退洗、燉雞，為了做好這頓飯，我們在燉雞時除加好各種作料外，還要掌握好火候。在較短的時間內把雞肉燉熟燉香。我找了些木材加在炭火上，燉雞的鍋水頓時大開了。燉土雞還不能長時間急火爆燉，按肉的生熟情況，我適時地抽掉些旺火，慢火煨燉。此時，雞肉的香味鉆出鍋蓋，彌漫在了整個廚房，我們高興極了。我和老伴又抽空給他們打包了農村雞蛋和羊奶各一大紙箱。

快九點鐘了，雞肉也熟了，我們按時開了飯。看著蓉蓉吃得那個香勁，我們的苦和累早已拋到了九霄云外，送她們到機場的車已停在了門口。懂事的孫女蓉蓉在上車前一再叮囑奶奶不要哭，奶奶答應著，但在蓉蓉上車的那一刻奶奶吻著蓉蓉的小臉時，還是哭了。蓉蓉的眼睛也濕潤了。車子開始移動，我拉開老伴，在漸行漸遠的車上，我們看見蓉蓉的小手伸出窗外還在不停地擺動：“爺爺奶奶，再見，再見，放假回來！”

望著遠去的車塵，我和老伴擦著眼淚，蓉蓉的那句：爺爺奶奶，溫情的柔聲還在耳邊回響。我們退回到了院子里，院子大而空蕩蕩的。我和老伴身上好像背了百斤重的東西，慢慢地回了家，無言無語躺在了那盤熟悉而又陌生的老炕上，一句念叨了不知多少遍的話驀然涌上心頭：哎！人，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