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達夫：助人何必曾相識

湫添

1924年冬，天氣寒冷，在北京大學任教的郁達夫推開銀閘胡同里一間由儲煤室改造的狹小房子的門，見到了穿著兩件夾衣，用被子裹著兩條腿坐在涼炕上，正用凍得紅腫的手寫作的沈從文。他立即解下羊毛圍巾，拍去上面的雪花，給沈從文圍上。小學畢業的沈從文報考北大落榜，又不想回老家湖南，便立志文學創作。可是，所有投出的稿件杳無音信，他已經3天沒吃上一頓飽飯了。走投無路之際，沈從文試探著向素昧平生的郁達夫寫了封求助信，沒想到對方竟然登門。中午時分，郁達夫把沈從文帶到西單牌樓附近的四如春飯館，整頓飯郁達夫幾乎沒有動筷子，而是眼含熱淚看著沈從文吃完，然后掏出5元錢付賬，并將找回來的3元2角多錢全部給了沈從文。此時的郁達夫每月只能拿到33元的月薪，去見沈從文時，連條棉褲都沒有。

不久，郁達夫向《晨報副刊》主編極力舉薦沈從文，使其處女作《一封未曾付郵的信》問世。徐志摩問他為何這般無私援助一個無親無故的人，郁達夫說：“我在學校里教的是自己不喜歡的課程，一手創辦的雜志被迫停刊，又忍受著一段無愛的婚姻，我以為世上沒有比我再不幸的人，然而，沈從文卻比我要苦得多，卻依然那般頑強。”在郁達夫的幫助下，沒幾年功夫沈從文就享譽文壇；而郁達夫受其激勵，從苦悶消沉中走出，改掉酗酒惡習，迎來文學創作的鼎盛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