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光 宇
吃 魚
□ 光 宇

上世紀90年代初,隨領導到廣東出差。吃飯時,服務員上了條石斑魚,接待方領導將魚頭對向我的領導,并給領導夾了一塊后,大家便吃起來。
我知道這魚是桌上主菜,作為年輕人,始終沒敢吃那魚。飯局進行到一半時,還沒見有人吃魚頭。我小時候,魚是稀罕東西,想吃魚得等到年節,才能憑副食本買點冰凍的帶魚和黃花魚。魚做熟了,奶奶和母親舍不得吃,總將大塊的魚肉夾給我和弟弟,她們吃些散落的魚肉和肉很少的魚頭。小時候的經歷,讓我以為這魚頭真沒人愛吃。我真怕浪費了,便夾起一塊來吃。當我夾完魚頭,發現接待方有人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后來一打聽,才知道廣東的規矩,魚頭是留給尊貴客人的。
如今宴席上大都少不了魚。小宴席,大社會。因魚有年年有余的美好寓意,便常把魚頭朝向客人,以示對客人的祝福。魚作為主菜,自然要讓客人先動箸;而且,主人還得第一筷子將魚鰓下的肉夾給客人,據說那個部位的肉最鮮美。另外,主賓是不會吃魚尾上的肉的,那是給不重要的客人吃的。按這些規矩,當時我應該吃魚尾,而不應該吃魚頭。
在舊社會,相傳誰要是被綁架,綁匪會給他上條魚。被綁人第一筷子夾魚身上的肉,沒有啥關系;如果夾了魚鰓下的肉,那就麻煩大了。因為不經意的舉動,會顯露他的身份——這樣會吃的人絕非等閑之輩,不出大錢是贖不出去的。
(摘自《牛城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