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珍
在中國文學史上,許多頂級的文學大師,因仕途多舛、身處逆境而獲得了豐富的寫作素材或創(chuàng)造了適宜的創(chuàng)作際遇,揮筆寫就了光耀后世的杰作。
戰(zhàn)國時期,著名的愛國詩人屈原,“正道直行,竭忠盡智,以事其君,讒人間之,可謂窮矣。”繼而“信而見疑,忠而被謗,能無怨乎?”所以“屈原之作《離騷》,蓋自怨生也。”《離騷》是中國文學史上光照千古的作品,魯迅譽之為“逸響偉詞,卓絕一世”。而其《九章》《天問》《招魂》亦堪稱文學史上的精品。
漢代司馬遷遭李陵之禍而受宮刑,由一個“廁下大夫之列”的太史令,變?yōu)橐粋€“身殘?zhí)幏x”的“閨閣之臣”,從而加深了他和統(tǒng)治集團之間的矛盾。出獄后官至中書令,這是宦官擔任的職務,他認為屈辱了士節(jié),受到了奇恥大辱。但為了完成《史記》的編撰,他忍辱負重,繼續(xù)寫作,使《史記》成為他的“發(fā)憤之作”,最終贏得了“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的關(guān)譽。
“詩仙”李白生活在唐王朝由盛轉(zhuǎn)衰的時期,他目睹和經(jīng)歷了唐朝的繁榮、危機和戰(zhàn)亂,因而激發(fā)了他拯時濟世的理想抱負。然而他那“安能摧眉折腰事權(quán)貴,使我不得開心顏”的性情,使他與上層統(tǒng)治集團格格不入,“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fā)弄扁舟。”在他漫游期間,創(chuàng)作了很多經(jīng)典,如《將進酒》《宣州謝胱樓餞別校書叔云》《夢游天姥吟留別》等。
唐朝另一位詩人杜甫經(jīng)歷了“開元全盛日”和“安史之亂”,目睹了唐朝在“安史之亂”后一蹶不振、江河日下的敗落景象。又因他仕途坎坷,過著“賣藥都市,寄食友朋”的生活,甚至陷入“饑臥動即向一旬,敝衣何啻聯(lián)百結(jié)”的困窘地步。因此,他的生活體驗貼近下層勞動人民,他的詩作凸現(xiàn)了他“憂國憂民”的情懷。在他流亡時期,創(chuàng)作了《春望》“三吏”(《新安吏》《潼關(guān)吏》《石壕吏》)“三別”(《新婚別》《垂老別》《無家別》)等名垂千古的詩篇。
主張“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的中唐詩人白居易,在貶官江州后,才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情感體驗,而譜寫出《琵琶行》之絕唱;才有與元稹的書信往來,而撰寫《與元九書》詩歌理論著作。
與韓愈同為唐代古文運動的倡導者柳宗元,亦是官場失意,但以文采飛揚的大家。他的山水游記代表作《永州八記》和《游黃溪記》《柳州山水近治可游者記》等都是他貶謫以后的作品。可以說,沒有遭貶,他就無緣在窮荒之地發(fā)現(xiàn)山水之關(guān),而創(chuàng)作出如此多的杰作。韓愈在《柳子厚墓志銘》中講述了柳宗元被貶謫的情況,并評曰:“然子厚斥不久,窮不及,雖有出于人,其文學辭章,必不能自力以致必傳于后如今,無疑也。”
從以上歷代文人的事例,我們可以得到一種啟示:逆境是人生的一筆豐厚財富,若能拿出你的智慧好好利用它,它就能成就你輝煌的事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