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勇, 鄧滿想, 王夢夢
(浙江師范大學 體育與健康科學學院,浙江 金華 32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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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健身行為社會生態學約束機制研究進展*
張 勇, 鄧滿想, 王夢夢
(浙江師范大學 體育與健康科學學院,浙江 金華 321004)
首先梳理了“健康信念模型”“階段變化理論模型”“期望價值模型”及“計劃行為理論”“自我決定理論”等運動健身行為理論的研究進展,提出了除認知、教育等因素外,環境因素和社會學因素成為當前運動健身行為的主要約束因素;隨后基于社會生態學理論框架分別從個體、家庭、社區、學校、社會5個層面對當前個體運動健身行為的約束成分和約束機制進行多層次、多維度的綜述與分析;最后展望了運動健身行為在不同層次的可能干預路徑.
運動健身行為;社會生態學;約束機制;理論模型;干預路徑
近年來,伴隨著我國經濟社會和城鎮化的發展,與體力活動減少相關的公共健康問題及與人際交往缺乏相關的個體“原子化”現象已成為當今我國城市面臨的重大社會問題,而參與有規律、有組織的運動健身活動在體力活動的促進和個體社會化的干預上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隨著國家《關于加快發展體育產業促進體育消費的若干意見》(國發【2014】46號)的頒發,全民健身上升為國家戰略,運動健身在國家發展中的重要意義及今后工作的方向均得到了明示.故如何進行運動健身行為的干預已成為學界和政策制定者必須面對和解決的重大問題,厘清當前個體運動健身行為的約束成分及其內在機制就成為學界面臨的首要問題.本文在對運動健身行為學術理論加以梳理的基礎上,基于社會生態學理論,結合系統約束理論,采用文獻資料法和邏輯分析法對個體運動健身行為的約束成分及其內在機制加以分析和綜述,以期能對今后開展實證研究有所幫助.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關于運動健身行為理論的研究國外早于國內.其研究內容主要基于教育學、認知心理學及行為學.比較主流的理論先后有健康信念模型(the health belief model,HBM)[1]、跨理論模型或階段變化理論模型(the trans-theoretical model of behavior change,TTM)[2]、期望價值模型(expectancy value model,EVM)[3]、計劃行為理論(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TPB)[4]、自我決定理論(self-determination theory,SDT)[5]等.
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學界對運動健身行為研究的觀點較為一致地認為,出于對健康的考慮是運動健身行為的主要動機,其中典型的理論就是健康信念理論.該理論認為,人們對運動能促進健康的認識是影響其進行運動健身的主要因素,顯然,健康信念理論無法解釋我國居民在運動健身領域仍然存在的“有認識、無行動”的現狀,不能簡單地認為健康認識和運動行為之間存在必然聯系.而由Prochaska[2]提出的TTM是一種促進健康理論的發展模型,它把健康干預過程以時間劃分為前意向期、意向期、準備期、行動期和保持期5 個階段.認為個體行為變化是一個連續、動態循環的過程,在不同階段應該采取不同的策略.近年來,該理論依然得到關注,相關的應用研究發現,TTM的階段改變理論不僅對肥胖兒童的運動鍛煉、規律飲食、良好習慣的干預有效[6],也對大學生的身體活動有積極作用[7].但值得注意的是,這些研究都集中在易于干預控制和操作的兒童和學生群體上,而對更為社會化的成年人群的研究及其干預效果的持久性研究仍鮮見報道.
Eccles 等[3]在研究“父母影響兒童運動參與”領域提出了期望價值模型.這些理論清晰地描述了父母影響兒童的表現和成就等相關行為的特殊機制,提出兒童參與選擇及在其中的表現主要受到兩個信念的影響,即成功期望和行為價值.我國學者許欣等[8]也證實了兒童運動期望價值信念對運動行為的積極作用.但是,也有學者發現學生在體育課中所表現出的對成功的主動探索和期望信念對課后的日常運動參與行為并無明顯的積極作用[9].因此,期望價值模型在成年人日常運動行為干預中的應用及其效果還有待研究和評價.
計劃行為理論由Ajzen[4]提出,該理論認為決定行為的最大因素是行為意向,而行為意向由個體對行為的態度、別人對行為的看法、主觀對行為的控制來決定.該理論在對運動參與行為的研究中被廣泛使用,但研究發現,盡管計劃行為理論與運動傾向高度相關,但與運動行為并不存在顯著相關[10].我國學者馮玉娟等[11]提出,應引入其他自我決定動機變量來強化TPB在運動健身行為中的貢獻.在2000年,美國學者Ryan等[5]提出了自我決定理論,該理論認為,一個行為的產生是各種心理學、社會學、環境學因素的綜合作用結果,一個人的動機是否出于自愿是其行為的關鍵.該理論將個體行為動機分為內部動機、外部動機和無動機.其中內部動機是指因本身的興趣驅動而從事某種行為,外在動機是由外部因素所引起的行為,無動機是對活動無任何動機,導致不參加或停止活動,但從現有研究來看,也僅支持它的運動傾向效應而不支持其行為必然[12].總的來看,似乎這兩種理論均不能完整解釋運動參與的行為,自我決定理論不能提供個體從動機到行為的轉變機制,計劃行為理論提供了從意向到行為的解釋框架,但它卻不能確定行為意向的起源——態度和主觀行為控制,而且,兩者結合的研究結果仍然只是認同健康信念、計劃行為、自我決定在運動健身行為中的傾向作用,而不能指向運動健身行為是其必然的結果.
綜合來看,以上這些研究結果給學界提供了經驗和啟示——除了認知因素外,環境因素和社會學因素可能也是運動健身行為的主要約束因素,但已有研究相對零散,系統性不夠,缺乏對內在機制的研究,導致其解釋力和應用效果仍不如所期,似乎有必要在社會生態學框架內對運動健身行為的約束機制進行多層次、多維度的研究和分析.
從國外研究來看,Stokols[13]于1996年明確提出了基于社會生態學理論來開展社區健康促進的觀點,但僅限于理論研究,直到近幾年才有實證研究成果的發表.從國外的這些實證研究來看,主要集中在對兒童青少年的社會生態學干預,主要為肥胖兒童的運動健康促進和學生的運動行為干預[14-16],未見針對社會化程度較高的成年人的研究.在國內,譚華教授于1990年在其“運動環境論略”一文中首次提到了運動行為與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的關系,把社會生態學相關因素引入到運動行為的干預中[17].隨后,相關學者對我國社區體育、社會體育、運動參與制約因素等開展了研究[18-20].也有學者提出從個體、家庭、學校等方面考慮學生的運動干預[21],還有學者把研究目標投向公共運動休閑空間及其運動場館建設與經營上[22],國內的這些研究盡管已經涉及到了運動健身社會生態學的相關因素,但研究相對零散和割裂,基于社會生態學理論的系統性研究還未見報道.楊劍等[23]在2014年對鍛煉行為生態學模型及其在體育領域的應用進行了評述,但實證研究和應用研究仍需要加強.故在社會生態學框架內對成年群體運動健身行為的約束機制和干預路徑進行多層次、多維度的系統性實證研究是今后研究的趨勢.
從目前現狀來看,個體特征、社會特征、環境特征均影響著個體運動的參與行為,但其影響不是單一的,而是多層次、多維度的,是復雜的、相互交錯的.單一學科范疇的研究并不能全面把控個體運動健身行為的約束機制,社會生態學視角在個體發展、公共健康和社會發展領域為擴展和界定運動健康生活方式提供了一個重要的切入點,在社會生態學框架內,結合公共健康與個體行為相關理論討論運動健身行為的理論機制尤為必要,它有助于我們從多層次、多維度來理解和分析運動健身行為的影響因素及其內在的作用機制.但是,作為一個系統框架,也存在其內在約束因素,這些因素是什么?涉及哪些領域?這些因素之間的相互關系如何?關鍵環節是什么?等等,都需要學界對此作進一步的研究.
從已有研究來看,基本認同運動參與行為的社會生態學復雜機制,認同個體約束、任務約束、環境約束之間相互作用對個體運動參與行為的影響.對學生的研究認為,個體、學校、家庭、社區、社會5個層次可能在個體運動參與中具有多層次、多維度的復雜作用;對社會個體的研究認為,學校、家庭、社區、政府及其相應政策均會對個體運動參與行為產生影響.綜合這些研究及其相關理論,筆者認為影響行為的近端因素和遠端因素的邊界無法隔離,今后應把焦點從活動本身及其下屬成分轉向對運動行為參與的促進,而運動行為的參與存在于不同生活領域(家庭、工作、學校、娛樂、移動和轉運),受到個體自身、個體之間、身體條件、政策、自然環境及其之間相互作用的影響,基于社會生態學理論結合約束理論來研究和探討運動健身行為的約束機制必將成為研究運動健身行為干預的新視角、新方向.
社會生態學理論強調個體與其社會、文化、自然環境之間的相互作用,其在運動行為干預中的應用需要考慮以下4個方面:1)自然和社會環境影響運動健身行為的多維性;2)人類所處的環境是多維的和復雜的;3)在運動健身行為社會生態學分析中,多層分析和比較方法應被綜合運用;4)來自系統理論的各種概念被融合于社會生態學理論中去理解個體與其所處環境之間的聯系(包括相互依賴、負反饋、動態平衡等).綜合來看,該理論框架強調從系統的角度來理解各種約束成分之間的復雜作用.認為人類所處的各種水平的環境是復雜的、相互作用的系統,而環境和社會是兩個復雜的生態因素,人類環境的多維性和復雜性是通過它對個體的作用來體現,而個體、親戚朋友、社區、社會之間復雜的相互作用也影響著個體的健康行為方式.歸納起來,這些約束成分主要包括個體約束、任務約束、環境約束.其中,個體約束包括結構性約束和功能性約束:結構性約束主要指身體形態結構,功能性約束主要指身體機能及其身體運動素質;任務約束是任務目標、任務規則、完成任務的裝備和條件等方面的約束;環境約束指自然環境約束和社會環境約束,其中:自然環境約束主要指運動場地環境、氣候、溫度、光線等,社會環境約束主要包括文化風俗、人際交往、家庭構成等.另外,需要強調的是約束理論的兩個基本原理,即“任何事物都很重要”與“任何事物都可改變”,這對確定運動健身行為的關鍵約束成分及其干預路徑的可能性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因此,結合我國現狀,構建運動健身行為社會生態學約束理論框架,并基于該框架開展系統性實證研究,探尋我國居民運動健身行為約束機制及干預路徑對國家戰略下的全民健身運動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
從已有理論和研究成果來看,社會生態學框架內涉及個體運動健身行為的社會生態學約束層次主要包括個體、家庭、社區(群體組織)、學校、社會(政府)等5個層面,在每個層面上又涉及到個體、家庭、環境、經濟文化、政策法規等約束成分.為了撰寫的需要,筆者對其從不同層次加以論述,但是需要說明的是,不同約束成分在不同約束層次之間存在一定的交互作用機制,在理解過程中不能加以隔離,尤其在社會約束成分和環境約束成分間存在不同層面的復雜機制,見圖1.

圖1 運動健身行為社會生態學約束理論框架
3.1 個體
從個體層面來看,約束成分包括結構約束、功能約束和社會約束,其年齡、性別、婚姻、工作、經濟狀態、教育、認知、家庭照料等均會對運動健身行為產生影響.
Taniguchi 等[24]對美國居民在2010年期間的時間利用情況進行了調查,分析數據后發現,有薪酬工作、無薪酬工作、個人照料等生活領域的時間花費與運動參與是密切相關的,而年齡、婚姻、性別、家庭照料、職業等對時間花費存在影響的因素都會對運動參與帶來影響,工作與生活領域的時間花費與運動參與存在負相關,工作學習時間和照顧孩子時間的增加會導致個體自由時間減少,影響個體運動健身的時間.女性的影響可能主要來自于家庭照料和家務,男性的影響可能主要來自于工作.盡管出于考慮家庭和孩子的發展,已婚家庭參加家庭性戶外休閑活動的幾率增加,但是個體主動運動健身行為仍顯著減少[25].另外,參與運動健身需要一定的經濟支持,收入水平也被認為是影響運動參與的主要因素[26],但是,筆者認為,收入水平可能在參與貴族運動項目中的作用明顯,對一般大眾健身行為的作用可能并不一定顯著,因為從當前國內外大眾運動健身發展趨勢來看,參與項目多以健身健美、跑步、騎車、游泳、快走等為主,參與形式也從俱樂部轉向大眾自我參與,運動同伴也以朋友、親戚為主,收入水平在當前運動健身行為中的作用已不顯著,而收入水平對運動健身行為影響可能需要從收入水平差異導致的空閑時間差異來考慮.
另外,個人教育程度也會對運動健身行為產生影響,教育水平高者運動健身參與較多[27],這可能與教育程度高者對自身健康和發展關注度較高有關,也與較高教育背景個體所具有的較高的經濟、社會地位有關,也可能與較高經濟實力和較高社會地位下的空閑時間增加有關.另外,個體對自身生活工作地域的了解程度也對運動參與行為存在一定程度的影響[28],比如對騎車、走路、跑步線路的了解等.
3.2 家庭
家庭層面的約束成分主要包括家庭成員對健身行為的態度與行為、家庭環境、家庭收入、家庭社會網絡、父母教育背景、工作時間等.父母的知識、態度和行為對孩子的行為具有重要影響,正如許多研究結果發現[29-30],父母對孩子的飲食和運動行為具有重要作用,父母經常運動的孩子,其運動的參與也相應較多,父母社會經濟地位高的孩子參與運動的機會較多,尤其是所謂的貴族運動項目的機會.同樣,單親家庭也不利于孩子的運動參與[31].除此之外,研究還發現,父親和母親在孩子運動參與目標上存在不同看法,父親更看重運動對學習的調節作用,母親更關注運動帶來的樂趣、健康、交友[32].
配偶是家庭內部最主要的社會網路.通常,期望運動的個體能夠帶給配偶更多的運動參與可能,一方的工作時間和工作性質也會間接影響另一方的運動參與.工作時間長,難以照料家庭,必然導致對方的空閑時間減少,也減少了共同運動的機會.同樣,配偶的教育程度及運動知識和運動技能也間接影響其運動參與.
作為家庭社會環境的另一重要成員,孩子對家庭運動參與也具有影響作用.兒童可能成為增加整個家庭戶外運動休閑的主要因素.為了促進孩子的發展,父母克服困難從事戶外活動的傾向性增加,但是沒有孩子的家庭,對運動參與是否存在消極作用還存在爭論.筆者認為家里有需要照顧的孩子至少影響了父母的運動參與時間,盡管父母會盡力尋找機會增加孩子的戶外活動,但是其自身的主動性運動參與(尤其是較高強度的運動參與)一定會受到影響.同樣,有研究也認同寵物對家庭戶外活動的積極作用[33].
3.3 社區
作為與個體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的社區,其自然環境、社會環境、健身社團組織、社區體育設施等對運動健身行為均具有影響.從環境層次來看,地理學范疇的居住環境、生活環境和運動環境及社會生態學范疇的自然環境、社會環境和建筑環境均會對運動健身行為產生影響,涉及的約束成分都應在考慮范圍之內,包括城市運動空間布局及配套設施、運動安全性、社區建筑環境與空間布局、社區運動設施、住房寬敞程度、綠地、空氣、噪音等.
噪音水平、空氣質量、綠化水平、運動環境對運動參與有重要影響.有研究認為,營造優質的具有吸引力的運動健身環境的作用比運動健康教育更為有效[34].家庭與運動區域距離對運動參與具有影響[35],距離越遠,運動參與頻率越低.最近,Mohammad等[36]基于健身環境的角度考慮,利用空間句法理論對城市公共空間進行了研究,結果支持城市空間布局在運動健身參與中的積極作用,政府在城市發展及規劃中應加以重點關注.另外,Degenhardt等[37]發現,寬敞的住房、露臺、私有花園等會導致人們居家概率增加,擁有高品質的居家環境對戶外休閑行為具有消極作用;相反,嘈雜、黑暗、狹窄的低品質居住環境對個體戶外休閑行為具有積極作用.但是,居住環境的品質對個體運動健身行為的作用究竟如何還無法確定,因為戶外行為與運動健身行為并不相同,故高品質的居住環境及相匹配的經濟實力和社會地位是否也有利于運動健身行為的參與(見個體和社會層次部分的論述),還需要進行系統的實證研究.另外,隨著戶外運動的發展,個體對運動環境的安全顧慮(場地安全、使用者之間的沖突、犯罪多發)也對運動參與產生一定程度的影響.總的來看,運動空間與運動設施的便捷性與可及性、運動環境的高品質及安全性都會對運動參與產生積極影響.
3.4 學校
學校在青少年健康教育中具有機會優勢,促進青少年的健康也是學校的教育目標,學校在健康教育中具有重要作用.但是從現狀來看,在對學生健康的促進中還存在不少問題,比如,教育政策如何設置和導向,學校是否了解、信任和執行這些政策,學校是否有資源和條件實施相應的政策,是否有執行標準和問責制度等[38],另外,采用針對性的學校體育教育方案對學生校外日常運動參與的作用如何[39],這些都需要研究.
3.5 社會
正如前面提到的,個人及家庭社會網絡(運動伙伴)會對運動健身行為產生影響.絕大部分研究認同伙伴關系在運動參與中的積極作用,個人和家庭社會網絡的健身行為對個體運動參與具有積極作用.同樣,社會經濟、文化、教育水平及公共政策、媒介、相應社團和組織也具有重要影響,比如,眾所周知的現行教育體制下的應試教育傾向,邊緣化了體育教育和健康課程,導致校外運動行為的弱化,因此,政府相應的政策法規和社會文化規范可在不同層次對運動健身行為發揮導向、培育甚至強制作用[40],但效果如何還難以確定,有研究已經發現,通過相關政策鼓勵市民參與運動休閑的效果并不理想[41],但基于這種單一約束成分的研究結果來認定干預政策的弱效是否合適需要進一步分析,是否存在其他影響運動健身行為的重要因素還有待觀察.另外,我們還需要意識到政策的執行和維持與其相支持的經濟條件、環境因素、社會因素和教育文化背景有密切關系,也與個體所存在的空間的各個系統及其附屬因素有關,發達國家的做法是否適合中國國情也有待商榷.
基于社會生態學角度的研究,綜合和擴展了以往的運動健身行為干預理論,從生物、社會和環境3個因素動態交互作用于個體、家庭、社區和社會來理解運動健身行為的內在動力機制,為運動健身行為的干預提供了新思路、新途徑.但現有研究存在兩個主要問題:其一,研究涉及因素孤立、缺乏系統性,研究方法單一,無法對各約束成分及其作用機制進行多層次、多維度分析,無法確定各約束成分的內在機制,更無法確定約束系統中主要約束成分和關鍵約束環節;其二,中國本土化系統研究較少.運動健身行為與經濟、文化、環境、社會等背景密切相關,當前系統的本土化研究缺乏,國外相關研究結果是否適用我國情況有待商榷.綜合以上背景,今后有必要結合環境因素和社會學因素,從社會生態學視角,采用多學科交叉手段,對我國居民運動健身行為的內在約束機制和動力機制進行多層次、多維度的實證研究,構建當前我國居民運動健身行為的系統約束模型,分析其約束環節和約束路徑,確定主要約束成分和關鍵約束環節,探尋運動健身行為干預的新思路、新途徑,為今后的運動健身行為的促進提供實證支持.
另外,綜合已有研究和我國現狀,筆者認為以下幾個方面可作為主要維度被納入未來運動健身行為干預實證研究的約束體系,并以此制定相應的指標來開展運動健身行為的干預研究.第一,生活環境與生活圈社會網絡交集的社區是促進居民運動健身的主要環節.優質的社區公共空間與運動設施及其可及性與便捷性,社區運動健身氛圍、生活圈健身伙伴等對居民運動健身行為及其堅持度具有重要作用,社區運動干預仍然是研究的重要方向.第二,政府對公共空間及運動場地設施的規劃、布局、配置、建設.大型體育中心與社區運動空間和設施的兼顧,中老年人群與青少年人群的兼顧,在城市化改造和建設中生態景觀與人的和諧發展,考慮景觀工程的運動健身功能等.第三,城市公共空間及運動場地設施建設和管理的規制.探究通過體制改革和機制創新,轉變政府職能和運行方式,建立各行政部門聯動工作機制,改善“弱勢”的法律規制及“執法不嚴”和行政“監管缺位”的現狀,從制度和法規層面保障已有運動場地設施利用的便捷性和常態化,調整運動場所的布局及所有主體和管理主體,保障其開放的暢通性和便捷性.第四,挖掘和發揮家庭和學校在個體運動技能、運動習慣和健身社會網絡中的作為,實現家庭、學校在個體運動健身行為干預中的協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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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杜利民)
Constraint mechanism for sports and fitness behavior in social ecological theory framework
ZHANG Yong, DENG Manxiang, WANG Mengmeng
(CollegeofPhysicalEducationandHealthSciences,ZhejiangNormalUniversity,Jinhua321004,China)
It was studied the advances in sports and fitness behavior theories such as the health belief model(HBM), the Trans-theoretical Model of Behavior Change(TTM ), 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TPB), the self-determination theory(SDT), and the expectancy value model(EVM).It was reviewed at first and as a result, environmental factors and social factors were considered as the main constraint of sports and fitness behavior in current, in addition to knowledge, education and other factors. Then, it was reviewed and analyzed the component constraints and restraint mechanisms for sports and fitness behavior in multi-level and multi-dimensions from the levels of individual, family, community, school and society based on the social ecological theory framework. Finally, it was prospected for the intervention for sports and fitness behavior at different levels.
sports and fitness behavior; social ecology; constraint mechanisms; theoretical model; intervention path
10.16218/j.issn.1001-5051.2017.01.017
2016-06-24;
2016-09-20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資助(14YJCZH215)
張 勇(1975-),男,陜西合陽人,教授,博士.研究方向:運動與健康促進.
G811.4
A
1001-5051(2017)01-0114-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