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性服務業FDI、OFDI對制造業結構升級的影響
——基于灰色關聯理論的實證分析

孟萍莉，董相町

（1．首都經濟貿易大學 經濟學院，北京 100070；2．河北經貿大學 商學院，河北 石家莊 050061；3．對外經濟貿易大學 國際經濟貿易學院，北京 100029）

生產性服務業FDI、OFDI對制造業結構升級的影響
——基于灰色關聯理論的實證分析

孟萍莉1，2，董相町3

（1．首都經濟貿易大學 經濟學院，北京 100070；2．河北經貿大學 商學院，河北 石家莊 050061；3．對外經濟貿易大學 國際經濟貿易學院，北京 100029）

基于灰色關聯理論的研究方法，利用中國2006—2014年的相關數據，對生產性服務業FDI、OFDI對制造業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進行實證分析，結果顯示：生產性服務業FDI、OFDI與制造業產業結構調整存在著緊密的聯系，我國生產性服務業FDI、OFDI行業結構對制造業產業升級起到了積極的推進作用。

生產性服務業；FDI；OFDI；制造業結構升級

近年，在我國經濟增速放緩的大背景下，制造業的發展陸續受到資源過度消耗、環境污染嚴重、勞動力成本持續攀升等因素的影響。與此同時，發達國家紛紛推出“再工業化”“先進制造業計劃”“工業4．0”“先進制造業2．0”等戰略，以期重構信息化背景下國家制造業的競爭優勢；各主要新興經濟體也試圖在制造業的中低端領域打造比較優勢，在吸引國際投資的同時占領國際市場。因此，我國制造業不得不在國內運營成本不斷攀升、國際競爭壓力持續加劇的背景下進行轉型升級。當前，生產性服務業已經成為推動一個國家或地區制造業發展的重要驅動力，但受發展滯后、整體能力偏弱等問題影響，我國生產性服務業亟需通過生產性服務業FDI、OFDI整合全球優質生產要素、跟蹤國際市場需求變化、把握最新技術變化趨勢，以推動我國制造業的轉型升級和健康可持續發展。

一、生產性服務業FDI、OFDI影響制造業升級的文獻綜述

Markusen（1989）首次通過構建理論模型證明了生產性服務業FDI能夠提高東道國工業企業的生產效率[1]。Francois（1990）認為生產性服務業FDI可以提高一國技術水平和人力資本存量，從而促進東道國制造業升級[2]。Francois et al．（2008）、Fernandes et al．（2012）根據產業或企業層面的數據，對生產性服務業FDI對制造業的技術溢出效應進行了實證研究，認為其對制造業生產率提升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3-4]。

國內部分學者研究發現生產性服務業FDI對制造業生產效率的提高有顯著的溢出效應（張如慶等，2014）[5]，其通過前向關聯效應顯著促進了中國制造業的技術水平提升和技術效率改善（劉艷，2013）[6]。還有學者研究生產性服務業FDI對制造業技術進步的影響，如張珺等（2014）的實證分析結果顯示知識密集型服務業的FDI會有效地促進我國制造業的技術進步[7]。屠莉佳（2015）研究發現生產性服務業FDI有利于制造業效率的提高[8]。但有學者提出了不同的觀點，如華廣敏等（2014）則認為高技術服務業FDI抑制了中國國內制造業效率的提升[9]。

另外，還有部分學者研究生產性服務業FDI通過哪些具體途徑對制造業效率產生影響。趙偉等（2011）引入貿易成本進行中介效應檢驗[10]，馮泰文（2009）引入貿易成本和生產制造成本作為中介變量[11]，華廣敏（2012）在馮泰文（2009）設定的中介變量的基礎上又增加了創新能力這一中介變量，研究生產性服務業FDI對制造業效率提升的路徑和機理[12]。目前，大部分文獻顯示生產性服務業FDI有助于提高制造業效率，只是路徑有所差異。

雖然有學者從反向服務外包角度研究服務貿易出口、生產性服務貿易出口對制造業生產率、制造業出口、國際競爭力、效率等方面的影響，但專門研究生產性服務出口貿易、生產性服務行業OFDI對制造業升級影響的文獻極少。

二、我國生產性服務業FDI、OFDI和制造業結構調整的現狀分析

（一）我國生產性服務業FDI、OFDI的發展現狀

我國自1997年才開始進行服務貿易的分行業統計，自2003年才有外商直接投資和對外直接投資的分行業統計，本文借鑒王晶晶（2013）、邱愛蓮等（2014）的相關研究成果[13-14]，選擇（1）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2）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3）批發和零售業；（4）金融業；（5）租賃和商務服務業；（6）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查業等六個服務業作為生產性服務業的代表，統計生產性服務業FDI和OFDI（下文表1、表2、表4、表5中分別用X1、X2、X3、X4、X5和X6表示這六個生產性服務行業）。

2004—2015年，我國生產性服務業FDI金額由629 908萬美元增長到4 959 274萬美元，年平均增長了57．28%；2006—2015年，生產性服務業OFDI存量由5 816 353萬美元增長到76 643 254萬美元，年平均增長達到135．30%，但是不同行業的生產性服務業FDI、OFDI的增長幅度不同。生產性服務業FDI占實際外商直接投資金額的比重由2006年的15．66%持續上升至2015年的39．28%，生產性服務業OFDI存量占對外投資存量的比重由2006年的64．18%波動變化至2015年的69．81%。

生產性服務業各行業FDI金額占實際外商直接投資金額的比重表示生產性服務業各行業FDI占比，如表1所示。由表1可知，生產性服務業各行業FDI占比都呈現上升的趨勢，但不同行業上升幅度存在一定的差異，如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FDI占比由2006年的3．15%下降至2010年的2．12%，然后持續上升至2014年的3．73%，2015年又有所下降；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FDI占比呈現小幅波動的上升趨勢，由2006年的1．70%波動上升至2015年的3．04%；批發和零售業FDI占比由2006年的2．84%持續上升至2015年的9．52%；金融業FDI自2006年至2014年呈現小幅上升的趨勢，2015年出現了快速上升，占比達到11．85%，已經成為占比最高的生產性服務行業；租賃和商務服務業FDI占比由2006年的6．70%波動上升至2014年的10．44%，2015年又下降至7．96%；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查業FDI占比由2006年的0．80%持續上升至2015年的3．59%，上升幅度較小。對比2006年和2015年生產性服務各行業FDI占比發現，金融業FDI已經由占比最低的行業上升至占比最高的行業，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占比由第二位下降至第五位，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查業FDI占比已由倒數第二位的行業上升至第四位，租賃和商務服務業FDI占比由第一位下降至第三位，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FDI占比由第四位下降至最后一位。由此可見，生產性服務業對外直接投資行業結構日趨合理。

表1 生產性服務業各行業FDI金額占實際外商直接投資金額的比重（%）

生產性服務各行業OFDI存量占對外投資存量的比重表示生產性服務業各行業OFDI占比，如表2所示。由表2可知，生產性服務各行業OFDI占比呈現出不同的變化趨勢，如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OFDI占比由2006年8．35%持續下降（2007年除外）至2015年的3．63%；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OFDI和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查業業，其次是批發和零售業、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占比最低的兩個行業是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查業。由此可見，生產性服務OFDI的行業結構呈現優化的趨勢，但結構不均衡的問題依然存在。OFDI分別由2006年的1.60%、1.24%波動變化至2015年的1.91%和1.31%，變動幅度較小；批發和零售業OFDI和金融業OFDI占比分別由2006年的14.29%、17.22%波動下降至2015年的11.11%和14.54%；租賃和商務服務業OFDI占比由2006年的21.48%波動上升至2015年的37.31%。對比2006年和2015年生產性服務各行業OFDI占比發現，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OFDI占比、批發和零售業OFDI占比和金融業OFDI占比都呈現下降的趨勢，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和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查業OFDI占比呈現小幅上升的趨勢，租賃和商務服務業OFDI占比上升幅度較大；但六類生產性服務業OFDI占比的高低順序沒有變化，占比最高的兩個行業是租賃和商務服務業和金融

表2 生產性服務業各行業OFDI存量占對外投資存量的比重（%）

（二）我國制造業結構調整的發展現狀

通常，制造業結構升級表現為制造業由勞動密集型轉向資本或技術密集型制造業，或由低技術制造業向中、高技術制造業轉移。因此，本文依據OECD根據產業研發和技術密集度對制造業行業進行分類，可以將制造業劃分為低技術、中低技術、中高技術、高技術四類[15]，測算了四類制造業的產值比重，以此來分析制造業結構升級的現狀。不同制造業行業制造業工業總產值占比，如表3所示。

由表3可知，低技術制造業產值比重由2006年的29.33%波動下降至2014年的26.92%；中低技術制造業產值比重由2006年的25.68%小幅波動至2014年的26.30%；中高技術制造業產值比重由2006年的33.74%持續上升至2014年的37.04%；高技術制造業由2006年的11.24%持續下降至2009年的9.09%，然后緩慢上升至2014年的9.73%。由此可見，制造業產業結構呈現不斷升級的趨勢。制造業逐步由低技術制造業向中、高制造業轉移，反映了制造業產業結構的升級。

表3 不同制造業行業制造業工業總產值占比（%）

三、生產性服務業FDI、OFDI對制造業結構調整的實證分析

（一）數據選取及來源

為了更詳細地分析生產性服務業FDI、OFDI對制造業結構升級的影響，本文選取四類制造業產值比重和生產性服務業FDI和OFDI行業比重的時間序列進行灰色關聯分析。以前文選定的生產性服務業六個子行業作為實證研究數據的統計對象。生產性服務業FDI數據用歷年中國生產性服務各行業FDI金額占實際外商直接投資金額的比重表示，生產性服務業OFDI數據用歷年中國生產性服務各行業對外直接投資存量占對外投資存量總額的比重表示，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和《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公報》。四類制造業產值比重數據來源于《中國工業統計年鑒》。數據的選取時間范圍為2006—2014年。

（二）研究方法

國內大量學者采用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多元回歸等方法進行研究，采用灰色關聯度分析的研究較少。灰色關聯分析方法在樣本容量多或少、樣本有無規律等情況下都適用，而且不會出現量化結構和定性分析不相符的情況，考慮到變量的延續性和關聯特征，本文基于灰色關聯模型對我國生產性服務行業FDI、OFDI對制造業產業間結構升級的關系進行實證分析，以發現它們之間的關聯效應。

首先，確定參考序列和比較序列。假定參考系列Yi（k）=（Yi（1），Yi（2），…Yi（n）），i=1，2，3，4分別表示低技術、中低技術、中高技術、高技術制造業產值比重的時間序列；比較序列Xt（k）=（Xt（1），Xt（2），…Xt（n）），t=1，2，．．．6分別表示前文選定的六個生產性服務業各行業FDI、OFDI。

其次，對時間序列進行標準化（無量綱化）及關聯系數的計算。無量綱化常用的方法有初值化與均值法，經濟系列中常用的是初值化，即將參考數列和比較數列中不同時期數據序列都除以自身第一個數據序列，即Y′（ik）=Y（ik）/Y（i1），X′（tk）=X（tk）/x（t1），從而形成新的數據序列，如母系列Y′（ik）和子序列X′（tk）。

后面的步驟以母系列中的第一列數據列Y1′（K）為例進行解釋。根據計算出相應母系列和子序列的絕對序列差，而后求出最大極差和最小極差然后根據公式（ρ∈［0，1］）計算子系列對母系列中第一個數據與子序列的灰色關聯系數，其中ρ為分辨率系數，本文在研究中釆用多數灰色關聯分析標準，將ρ值設定為ρ=0．5。

（三）實證結果

按照上述方法，通過分別計算出生產性服務各行業FDI、OFDI與四類制造業比重的灰色關聯度得到如表4、表5的實證結果。

表4 生產性服務業FDI對制造業產業間結構升級的灰色關聯度

表5 生產性服務業OFDI對制造業產業間結構升級的灰色關聯度

由表4可知，生產性服務分行業FDI對制造業產業間結構升級的影響存在一定的差異。從表4中可以看出：（1）對低技術、中低制造業產值比重影響由大到小依次是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FDI、租賃和商務服務業FDI、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FDI、批發和零售業FDI、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查業FDI和金融業FDI；對中高技術、高技術制造業產值比重影響由大到小依次是租賃和商務服務業FDI、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FDI、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FDI、批發和零售業FDI、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查業FDI和金融業FDI。（2）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FDI對四類制造業產值比重影響最大，但其關聯程度的差異很小；租賃和商務服務業FDI對四類制造業行業產值比重有著非常顯著的影響，但對低技術制造業產值比重影響最小；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FDI對四類制造業行業產值比重有著較大的影響，但對中高技術、高技術制造業產值比重的影響大于其他兩類制造業；雖然金融業FDI、批發和零售業FDI、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查業FDI對四類制造業行業產值比重的影響較小，但其對中高技術、高技術制造業產值比重的影響大于另外兩類制造業。

由表5可知，生產性服務分行業OFDI對制造業產業間結構升級的影響存在一定的差異。從表5中可以看出：（1）對低技術、中低技術制造業產值比重影響由大到小依次是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查業OFDI、金融業OFDI、批發和零售業OFDI、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OFDI、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OFDI和租賃和商務服務業OFDI；對中高技術制造業產值比重影響由大到小依次是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查業OFDI、金融業OFDI、批發和零售業OFDI、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OFDI、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OFDI和租賃和商務服務業OFDI；對高技術制造業產值比重影響由大到小依次是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查業OFDI、批發和零售業OFDI、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OFDI、金融業OFDI、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OFDI和租賃和商務服務業OFDI。（2）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查業OFDI、金融業OFDI對四類制造業行業產值比重的影響都較大，但對低技術和中低制造業影響最大；批發和零售業OFDI對低技術制造業、中低技術制造業行業產值比重影響較大；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OFDI只對高技術制造業產值比重影響較大；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OFDI和租賃和商務服務業OFDI對四類制造業產值比重的影響都較小，但對高技術制造業產值比重影響最大；租賃和商務服務業OFDI對四類制造業產值比重的影響都較小。

四、結論及建議

通過對生產性服務業FDI、OFDI影響制造業產業結構的實證分析，本文得出如下研究結論：第一，生產性服務業FDI行業結構與制造業結構升級有著緊密的聯系，其中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FDI、金融業FDI、批發和零售業FDI、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查業FDI對制造業結構升級有著顯著的推動作用，租賃和商務服務業FDI在一定程度上也有助于推動制造業結構升級，而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FDI對制造業結構升級沒有顯著的正向促進作用。第二，生產性服務業OFDI行業結構與制造業產業結構之間存在著一定的聯系，如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OFDI和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OFDI對制造業結構升級產生正向的推動作用，而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查業OFDI、金融業OFDI和租賃和商務服務業OFDI對制造業結構升級沒有顯著的促進作用，甚至會抑制制造業結構升級。第三，生產性服務業FDI對制造業結構升級的作用大于生產性服務業OFDI對其的影響。由此可見，生產性服務業FDI、OFDI已經成為推動我國制造業轉型升級的重要驅動力。

基于上述結論，政府在推動制造業轉型升級時，應考慮以下兩點：第一，加強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的融合，促進兩個產業良性互動發展。第二，充分發揮生產性FDI、OFDI對制造業升級的促進作用，擴大生產性服務業FDI、OFDI規模的同時，優化其行業結構，以便更好地獲取技術溢出、人力資本等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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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然

Influence of Producer Services FDI，OFDI on Structure Upgrading of M anufacturing Industry

Meng Pingli1，2，Dong Xiangting3
（1．Economics School，CUEB，Beijing 100070，China;2．Business School，Hebei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Business，Shijiazhuang 050061，China;3．Schoo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and Trade，UIBE，Beijing 100029，China）

Based on the research method of Grey Relation theory，using data in 2006-2014，authors analyzed the impact of producer service FDI and OFDI on the upgrading of manufacturing industrial structure．It is found that producer services FDI and OFDI are closely related to the adjustment of manufacturing industrial structure，and producer services FDI and OFDI industry structure have significant positive effect on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

producer services，FDI，OFDI，manufacturing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

F741

A

1003-3890（2017）03-0074-06

2017-03-22

孟萍莉（1979-），女，河北鹿泉人，首都經濟貿易大學經濟學院博士研究生，河北經貿大學商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為國際貿易、國際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