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明達 朱敏
摘要:基于武陵山片區和羅霄山片區兩個國家級集中連片特殊困難地區407家農民工新創企業的調查數據,考察特困地區制度環境、組織合法性對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的影響及作用機制,結果表明:特困地區制度環境的3個維度(規制環境、認知環境和規范環境)和組織合法性的3個維度(實效合法性、道德合法性和認知合法性)均正向影響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制度環境對農民工新創企業組織合法性也具有積極影響,組織合法性在制度環境與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之間還具有中介作用。特困地區農民工新創企業的成長離不開各層面制度環境的調整及完善,農民工新創企業可以通過增強組織合法性來促進自身成長,而其合法性地位的增強又與制度環境密切相關。因此,需要進一步改善制度環境,積極提升農民工創業的組織合法性,以促進農民工新創企業的健康成長。
關鍵詞:制度環境;組織合法性;企業成長;農民工創業;返鄉創業;新創企業;特困地區
中圖分類號:F270;F241.22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6748131(2017)04003711
一、引言
目前,我國經濟發展進入以增速放緩、結構優化、創新驅動等為主要特征的新常態,農民工就業難問題愈發突出,中央及地方政府紛紛加強對農民工返鄉創業的支持與扶持力度。2015年中央一號文件明確提出要“引導有技能、資金和管理經驗的農民工返鄉創業,落實定向減稅和普遍性降費政策,降低創業成本和企業負擔”;2016年中央一號文件繼續強調要“支持農民工返鄉創業”。在此背景下,我國返鄉創業的農民工數量迅速增加,僅2015年一年就達242萬,累計的返鄉創業農民工數量已超450萬(相關數據源自農業部、發改委等政府部門網站)。創業容易成長難,面對迅猛發展的農民工創業,如何才能讓農民工新創企業生存下來?怎樣才能使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起來?這些問題值得深入探究。
在影響新創企業成長的眾多因素中,制度環境是關鍵性因素之一,它不僅決定著新創企業的成長機會,而且還能使行業、規模、能力等基本相似的新創企業表現出巨大的績效差異(Peng,2002)。良好的整體制度環境不僅對新創企業的成長意愿產生明顯的激勵效應(宋麗紅 等,2015),而且能有效推動新創企業的持續成長與創新(劉偉 等,2014)??梢哉f,制度環境對新創企業的成長具有基礎性的決定作用,新創企業成長的本質就是一個不斷嵌入制度的過程(Zimmerman et al,2002)。組織合法性是制約新創企業成長的另一關鍵性因素(Stinchcombe,1965),它不僅是新創企業接近并動員其生存與發展所需資源(資金、技術、人力及市場等)的前提與基礎,同時也是新創企業贏得認可與支持以及提高生存率并促進其成長的重要保障(Hunt,1996)。
問題在于,對我國特困地區的農民工新創企業而言,上述影響效應是否同樣存在?制度環境和組織合法性影響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的機理在特困地區是否具有特殊性?目前還鮮有文獻進行深入研究。為彌補這一不足,本文基于對武陵山片區和羅霄山片區這兩個集中連片特殊困難地區農民工新創企業的問卷調查,探討特困地區制度環境、組織合法性與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之間的內在作用機制,進而為促進特困地區農民工新創企業的成長提供經驗借鑒和政策參考。
二、理論基礎與研究假設
1.制度環境對新創企業成長的影響
制度環境是一個外延很大的抽象概念,有關其維度劃分的研究主要可分為兩大類:一類是對應于North(1990)提出的“正式制度”(formal institutional)和“非正式制度”(informal institutional)概念,將制度環境劃分為正式制度環境和非正式制度環境兩種類型。例如,Manjula和John(2010)認為正式制度環境包括法律、政策、規章以及其他編成法典的規程等,而非正式制度環境則主要由那些需要較長時間才能形成的文化、價值觀、信仰和準則等要素構成。Juan(2013)把法律、所有權、政府規章等歸類為正式制度環境,而將觀念、信仰、價值觀、行為等看作非正式制度環境。我國學者羅黨論和唐清泉(2009)將地區投資者保護水平、政府干預水平以及金融發展水平看作是制度環境中的正式部分,而將民營企業所形成的政治關系看作是制度環境中的非正式存在。另一類則是以Scott(1995)關于制度的規制、認知及規范三維度為基礎進行制度環境的維度劃分。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Kosotva(1997)從創業角度提出的“國家制度框架”(country institutionalprofile)三維度模型,即制度環境由政府的政策(規制維度)、廣泛共享的社會知識(認知維度)及影響一個國家商業行為的價值系統(規范維度)三方面構成。與以往研究籠統的將上述維度歸于“文化”這一范疇相比,Kosotva(1997)的劃分方法較為深入地區分了規制、認知和規范三個維度制度環境的不同特征,具有更好的現實針對性,得到了Busenitz等(2000)、Manolova等(2008)、林嵩等(2014)、魏紅梅(2015)、俞園園和梅強(2015)、周勁波和黃勝(2015)等國內外眾多學者的支持與采用。為此,本文也將借鑒Kosotva(1997)的研究將制度環境分為規制、認知和規范三個維度。
袁明達,朱敏:制度環境、組織合法性與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
目前,有關制度環境的規制、認知及規范三維度對新創企業成長的影響研究眾多。規制環境方面的研究發現,由于正式制度的缺失,新創企業尤其是中國等轉型國家的新創企業,往往尋求同政府建立政治聯系(Lin,2010),但這種聯系有利有弊,并不能有效促進新創企業的成長(Shleifer et al,2002;Manolova et al,2008;趙博,2012)。這一境況的改變依賴于多方面的努力,包括完善與創業相關的法律法規(Ball et al,2003;張維迎,2005)、創造良好的創業法律環境(Bushman et al,2006)、減少商業競爭中政府干預及不公平行為的發生概率(曾萍,2013)、改革與創新政府主導的金融體系(孫伍琴 等,2008;Gatti et al,2008;Hanley et al,2010)等。認知環境方面的研究認為,一個社會對于創業的認知不僅是給定的(Kostova,1997),而且這種給定的創業認知結構還將通過影響創業者的認知過程及其對于創業信息的選擇與解釋(范良聰 等,2008),最終正向影響新創企業的成長(Smallbon et al,2006)。規范環境方面的研究顯示,良好的社會區域文化及創業氛圍往往能夠提升新創企業的創業管理水平(Emanuel Gomes et al,2011),強化創業者的創業價值觀及創業行為傾向(辜勝阻 等,2007;Patrick et al,2010),推進新創企業創業戰略的制定與執行(Pavlos,2011),可以說是促進新創企業持續成長的堅實基礎(劉暢,2015)?;诖耍疚奶岢鋈缦录僭O:
H1:特困地區規制環境對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具有正向影響;
H2:特困地區認知環境對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具有正向影響;
H3:特困地區規范環境對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具有正向影響。
2.制度環境對組織合法性的影響
組織合法性是組織所處的社會環境對組織行為的一種期望、要求和看法,其背后折射的是組織行為及組織價值觀與社會所公認的規制、認知及規范體系的一致性(DiMaggio et al,1983)。目前,有關合法性維度的劃分標準還不統一:Singh等(1986)提出的內、外部二維度合法性被認為是對組織合法性最早的維度劃分;Aldrich 和 Fiol(1994)在對新企業成長進行研究時將組織合法性分為社會政治合法性和認知合法性兩個方面;Scott(1995)則對應于制度的規制、規范和認知三維度,將組織合法性也分為規制合法性、規范合法性和認知合法性三個維度;Suchman(1995)則提出了實效合法性、道德合法性和認知合法性三種維度的組織合法性,其中,實效和道德合法性只是在名稱上與Scott的規制和規范合法性不同,而內涵和本質并無太大區別;由于認知合法性依賴于潛意識中被視為理所當然而被接受的各種理解及認知框架,因此它在三種合法性維度中對組織的影響也最為廣泛和深入。結合中國實際,我國學者也對組織合法性的維度劃分進行了一些有益探索。例如,高丙中(2000)在探討中國社會團體的合法性問題時,將組織合法性劃分為社會(文化)合法性、法律合法性、政治合法性以及行政合法性4種類型。趙孟營(2005)和樂琦(2012)都以Singh等(1986)的二維度合法性為基礎,對組織合法性作了進一步劃分:前者重點細化了外部合法性,將其分為一般外部合法性、特殊外部合法性以及沒有外部合法性三個層次;后者在將Scott(1995)等的規制、規范以及認知合法性都歸入外部合法性的同時,還將內部合法性也細分為投資合法性和行為合法性兩個方面。綜合來看,Suchman(1995)等學者的觀點最具代表性,并且得到眾多研究者的認同與借鑒。因此,本文選擇從Suchman的實效合法性、道德合法性和認知合法性三維度對組織合法性進行測量。
現有文獻關于制度環境直接影響組織合法性的研究雖然不多,但研究者們都基本贊同將制度環境作為組織合法性的基礎,認為制度環境是組織合法性最為關鍵的影響因素,任何組織要想緩解制度壓力、提升合法性地位,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尋求相應的合法性機制以適應所處的外部制度環境(Meyer et al,1977)。還有研究進一步指出,組織的行為及方式并不只是簡單、被動地由制度環境所決定,而是可以積極主動地去認識和利用制度環境中有利于自己的成分,是具有一定的自主選擇性的(DiMaggio et al,1983)。換言之,制度環境可以借助于組織的趨利性來推動其采用被社會所廣為認可的行為模式及方式,進而提升其組織合法性。從具體的制度環境維度來分析,不同維度的制度環境對組織合法性的影響都是較為明顯的。從規制環境來看,一個國家或地區的法律法規越是健全和完善,則新創企業越容易注冊成立,同時還將擁有一個相對公平公正的經營環境,合法性地位尤其是實效合法性也將更有保障。與此同時,這種由良好規制環境所形成的合法性地位還會一定程度上向道德維度和認知維度擴散。從認知環境來看,一個國家或地區的創業者們廣泛共享的創業知識和創業技術水平越是系統和全面,則創業活動越被創業者們看作是正常且理所當然的,組織合法性尤其是認知合法性也將隨之增強。此外,良好的認知環境所形成的認知合法性同樣具有向實效和道德維度擴散的趨勢。從規范環境來看,一個國家或地區的民眾越是支持創新和創造性思維,越是支持和尊重創業行為,則新創企業越有可能積極主動地采取諸如慈善捐贈等行為來迎合公眾對其的高期望,進而提升其道德合法性(謝鵬 等,2015)。當然,適宜的規范環境提升的不僅僅是道德合法性,它也會擴散至實效和認知維度?;诖?,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4:特困地區規制環境對農民工新創企業組織合法性具有積極影響,并可進一步細分為“規制環境積極影響實效合法性(H4a)”“規制環境積極影響道德合法性(H4b)”和“規制環境積極影響認知合法性(H4c)”;
H5:特困地區認知環境對農民工新創企業組織合法性具有積極影響,并可進一步細分為“認知環境積極影響實效合法性(H5a)”“認知環境積極影響道德合法性(H5b)”和“認知環境積極影響認知合法性(H5c)”;
H6:特困地區規范環境對農民工新創企業組織合法性具有積極影響,并可進一步細分為“規范環境積極影響實效合法性(H6a)”“規范環境積極影響道德合法性(H6b)”和“規范環境積極影響認知合法性(H6c)”。
3.組織合法性對新創企業成長的影響
組織合法性作為新創企業接近并獲取人力、資金、技術、市場等生存和發展所需資源的前提與基礎(Terreberry,1968),不僅能增強新創企業的認可度及支持度(Tomikoski et al,2007),而且還有利于克服新創企業的新進缺陷(Stinchcombe,1965),可以說是影響新創企業成長的一個關鍵因素。組織合法性對新創企業成長的影響效應在許多實證研究中都有所體現。Aldrich和Fiol(1994)研究發現,新創立的企業一般不會突出自己相較于其他組織的獨特性與差異性,相反還會在各種企業行為中保持與重要的利益相關者的一致性,因為這樣做更易被關鍵環節成員所認可(Pfeffer et al,1978),進而提升組織合法性并促進新創企業的成長。Hargadon和Douglas(2001)進一步考察了這種與利益相關者行為模式保持一致的現實表現,即很多新創企業雖然生產出了具有創新性的新穎產品,但其宣傳的卻仍是現有商品早已存在的傳統屬性。此外,還有許多學者從資源獲取及整合視角對新創企業組織合法性的重要性進行了分析。Parsons(1960)指出,合法性能夠使組織在社會系統中的角色定位正當化,從而有利于組織獲取成長所需的各種資源;Kostova和Zaheer(1999)、Shepherd和Zacharkis(2003)等在后續研究中也提出了與之類似的觀點。Deephouse(1996)研究認為,與低合法性組織相比,高合法性組織能夠更有效地獲取各種合意且高質量的資源。Zimmerman 和 Zeitz(2002)也認為,新創企業在借助合法化戰略突破“合法性門檻”的過程中,資源的獲取將越來越容易,對新創企業成長的促進效應也會越來越明顯。Certo和Hodge(2007)從投資者視角的考察結果顯示,高組織合法性在降低投資者風險感知的同時,還能提高投資者對企業未來績效的預期,對新創企業成長具有正向影響。彭偉等(2013)以珠三角地區新創企業為對象的實證研究也證實組織合法性對新創企業成長具有正向影響?;诖?,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7:實效合法性對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具有正向影響;
H8:道德合法性對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具有正向影響;
H9:認知合法性對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具有正向影響。
4.組織合法性在制度環境影響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機制中的中介作用
現有文獻很少直接探討組織合法性在制度環境與新創企業成長間所起的中介作用,但與之相關的研究較多。Peng(2002)、Gatti和Love(2008)、宋麗紅等(2015)的研究表明,制度環境對新創企業成長具有基礎性的決定作用,良好的制度環境是有效推動新創企業成長的重要保障。Meyer和Roman(1977)、謝鵬和劉春林(2015)等的研究認為,制度環境是組織合法性的基礎,對組織合法性具有重要的影響。Parsons(1960)、Terreberry(1968)、Pfeffer和 Salancik(1978)、Aldrich和Fiol(1994)、Tomikoski和Newbert(2007)、彭偉等(2013)研究發現,新創企業越是具備合法性地位,則越有利于其成長。綜合這些研究成果,實際上可以認為,制度環境對新創企業的成長既有直接影響效應,也存在間接影響效應,而組織合法性就是形成這種間接影響效應的重要橋梁之一。
此外,已有不少研究將組織合法性作為中介變量來探討某因素與組織成長績效間的關系。杜運周等(2008)實證檢驗了組織合法性在先動性與中小企業績效之間具有部分中介效應;此后,他們又分別檢驗了組織合法性在互動導向(杜運周 等,2012a)、顧客關系網絡及投資者網絡(杜運周 等,2012b)與新創企業績效之間的中介效應。顧建平和王磊(2014)采用層次回歸分析法驗證了組織合法性在真實型領導與新創企業績效之間具有部分中介作用。俞園園和梅強(2014)則驗證了組織合法性在產業集群政治及商業關系嵌入與新創企業績效之間具有中介作用?;诖耍疚奶岢鋈缦录僭O:
H10:實效合法性在特困地區制度環境影響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的機制中具有中介作用,并可進一步細分為“實效合法性在規制環境與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之間具有中介作用(H10a)”“實效合法性在認知環境與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之間具有中介作用(H10b)”和“實效合法性在規范環境與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之間具有中介作用(H10c)”;
H11:道德合法性在特困地區制度環境影響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的機制中具有中介作用,并可進一步細分為“道德合法性在規制環境與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之間具有中介作用(H11a)”“道德合法性在認知環境與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之間具有中介作用(H11b)”和“道德合法性在規范環境與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之間具有中介作用(H11c)”;
H12:認知合法性在特困地區制度環境影響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的機制中具有中介作用,并可進一步細分為“認知合法性在規制環境與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之間具有中介作用(H12a)”“認知合法性在認知環境與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之間具有中介作用(H12b)”和“認知合法性在規范環境與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之間具有中介作用(H12c)”。
三、研究樣本與變量選擇
1.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武陵山片區和羅霄山片區兩個集中連片特殊困難地區的農民工新創企業作為調研對象。在具體的調研過程中,參照Zahra(1996)等的做法,重點選擇創立時間在8年以內(2008年及以后建立)的自主創業企業,涉及農林牧漁業、制造業、建筑業、倉儲運輸業、住宿餐飲業、批發零售業及文化業等多個行業。
為提高問卷調查的效率并保證問卷調查的準確性,調研過程中運用了多種不同的途徑與方式進行問卷的發放及數據的收集:針對武陵山片區下轄的多數地區,作為吉首大學“武陵山片區扶貧與發展協同創新中心”的研究人員,筆者借助該中心設立在武陵山各區域的信息采集點來開展問卷調研及數據資料的收集;針對武陵山片區少數未設立信息采集點的地區以及羅霄山片區中的湖南區塊,主要通過相關人員的幫助及引薦,與當地農民工創業者進行面對面的訪談及問卷調查,問卷當場填寫并即時回收;針對羅霄山片區的江西區塊,則主要依靠電子郵件的方式將調查問卷發放到符合要求的企業及人員手中,并以電話溝通的方式消除被調查者的疑慮和疑惑。
整個問卷調查工作從2015年6月開始,至2015年12月結束,歷時半年;通過各種方式共發放調查問卷570份,實際回收465份,實際回收率8158%;剔除問卷填寫缺失值較多的21份以及問卷填寫不規范等的37份,有效回收問卷407份,有效回收率71.4%。所得407份有效樣本的基本信息如表1所示。
2.變量測度
(1)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G)。農民工新創企業的成長既是“量”的增長,也是“質”的提升。本文借鑒Lumpkin和Dess(2001)、李新春等(2010)、蔡莉等(2014)的研究,從財務和非財務兩個方面對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進行綜合衡量,具體包含7個題項:“同競爭對手相比,本企業員工數增長率較高(G1)”“同競爭對手相比,本企業銷售額增長率較高(G2)”“同競爭對手相比,本企業銷售利潤增長率較高(G3)”“同競爭對手相比,本企業市場份額增長率較高(G4)”“同競爭對手相比,本企業員工滿意度較高(G5)”“同競爭對手相比,本企業整體聲譽更好(G6)”和“同競爭對手相比,本企業市場營銷能力更強(G7)”。
(2)制度環境。本文主要參考Scott(2007)的研究,從規制環境(RE)、認知環境(CE)和規范環境(NE)三個方面對制度環境進行測量,量表的開發借鑒了Kosotva(1997)、樊綱 等(2011)的研究,具體包含15個題項:規制環境方面包括“當地政府幫助農民工創辦企業(RE1)”“當地政府為農民工新創企業留出政府合同(RE2)”“當地政府對農民工創業有特殊的鼓勵政策(RE3)”“當地政府資助幫助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的組織(RE4)”和“當地政府會給初期失敗的農民工新創企業提供幫助(RE5)”五個題項;認知環境方面包括“多數農民工創業者清楚如何合法保護新企業(CE1)”“多數農民工創業者知道如何應對創業的高風險(CE2)”“多數農民工創業者知道如何應對管理層面的風險(CE3)”“多數農民工創業者具備創業所需的技術技能(CE4)”和“多數農民工創業者清楚如何獲取行業市場信息(CE5)”五個題項;規范環境方面包括“當地民眾傳統的鐵飯碗思想正在淡去(NE1)”“為個人或組織提供創業咨詢服務是令人羨慕的職業(NE2)”“創新或創造性思想在本地被看作是成功的重要途徑(NE3)”“當地民眾非常敬仰和羨慕企業家(NE4)”和“當地民眾非常羨慕那些開創自己事業的創業者(NE5)”五個題項。
(3)組織合法性。借鑒Suchman(1995)的研究,本文主要從實效合法性(EL)、道德合法性(ML)和認知合法性(CL)三個維度對組織合法性進行測量,量表的設計參考了Deephouse(1996)、Certo和Hodge(2007)、杜運周等(2008)的研究,具體包含10個題項:“本企業參與了當地政府的精準扶貧(EL1)”“顧客對本企業的產品和服務評價很高(EL2)”“供應商非常注重維護同本企業間的商業聯系(EL3)”3個題項用于測度實效合法性;“本企業奉行誠信為本的經營理念(ML1)”“本企業致力于不斷提升產品或服務的質量(ML2)”“本企業積極參與社會公益事業(ML3)”3個題項用于測度道德合法性;“農民工創業者認為自己創業是理所當然的(CL1)”“當地民眾普遍認為農民工創業是一件正常的事(CL2)”“農民工創業者的親友都非常支持其創業(CL3)”“媒體上曾出現過本企業的正面報道(CL4)”4個題項用于測度認知合法性。
四、實證分析結果
1.信度與效度檢驗
表2列出了各研究變量的Cronbachs α 系數以及探索性因子分析結果??梢钥闯觯核凶兞康腃ronbachs α 值均在0.7以上,說明量表整體具有較好的信度(Hair et al,1998);所有題項的因子載荷都在0.5 以上,三個變量的累計方差解釋率均大于60%,表明量表整體具備良好的構念效度(Hu et al,1998)。
2.驗證性因子分析
為進一步檢驗特困地區制度環境、組織合法性及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各維度測度的合理性,在前述探索性因子分析的基礎上,運用AMOS 21.0軟件進行了變量各維度的一階模型驗證性因子分析,結果顯示:三個變量各維度的CMIN/DF(卡方/自由度)統計值均符合Hair等(1998)提出的小于3的高適配度參考值標準,顯著性概率值符合Hu和Bender(1998)等提出的小于0.05的高適配度參考值標準;GFI(適配度指數)、AGFI(調整后的適配度指數)、NFI(規準適配指數)、CFI(比較適配指數)的統計值均符合Byrne(1998)等提出的大于0.9的高適配度參考值標準;RMSEA(漸進殘差均方和平方根)的統計值符合Browne和Cudeek(1992)等提出的小于0.08的適配合理標準。上述結果表明三個變量各維度的一階驗證性因子分析模型與實際觀測數據相契合,一階模型的整體適配度較好。
3.模型擬合
經過AMOS 21.0軟件運算,結構方程模型的擬合優度指數如表3所示,表明結構方程模型與實際觀測數據相契合,模型具有很好的適配度。
(1)特困地區制度環境的三個維度(規制環境、認知環境和規范環境)均能顯著促進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影響效應的大小排序為規制環境﹥認知環境﹥規范環境,即假設H1、H2和H3得以驗證。
(2)農民工新創企業組織合法性的三個維度(實效合法性、道德合法性和認知合法性)均正向影響其成長,影響效應的大小排序為實效合法性﹥道德合法性﹥認知合法性,即假設H7、H8和H9得以驗證。
(3)特困地區規制環境對農民工新創企業組織合法性的三個維度均具有顯著的積極影響,即假設H4a、H4b和H4c得以驗證。
(4)特困地區認知環境對農民工新創企業的實效合法性和認知合法性具有顯著的積極影響,但對道德合法性的影響不顯著,即假設H5a和H5c得以驗證,而假設H5b未得到驗證。這表明,特困地區創業者創業知識、創業能力及創業技術的總體水平(即認知環境)雖能正向影響農民工新創企業的實效合法性及認知合法性,但對其道德合法性的影響并不顯著。這是因為人們往往更多地依據社會上廣為接受的價值準則和道德觀念來判斷某一組織道德合法性的高低,而非創業者的知識和技術水平。
(5)特困地區規范環境對農民工新創企業道德合法性和認知合法性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但對實效合法性的影響不顯著,即假設H6b和H6c成立,而假設H6a未得到驗證。也就是說,特困地區良好的創業氛圍雖有助于提升農民工新創企業的道德合法性及認知合法性,但對其實效合法性的提升并無顯著影響。其背后可能的原因在于特困地區許多農民工新創企業的創立與發展均帶有一定的盲目性,其發展戰略及經營行為未能有效契合所在地區的產業政策及發展戰略。
(6)特困地區制度環境的規制維度通過實效合法性、道德合法性及認知合法性的中介作用間接正向影響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即假設H10a、H11a和H12a得以驗證;特困地區制度環境的認知維度僅通過實效合法性和認知合法性間接正向影響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而其在道德合法性與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之間的中介作用未得到驗證,即假設H10b和H12b成立,假設H11b不成立;特困地區制度環境的規范維度僅通過道德合法性和認知合法性間接正向影響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其在實效合法性與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間的中介作用未得到驗證,即假設H11c和H12c成立,假設H10c不成立。綜合來看,組織合法性在特困地區制度環境作用于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的機制中具有中介效應。
五、啟示與展望
本文以武陵山和羅霄山片區407家農民工新創企業為樣本,對特困地區制度環境、組織合法性對農民工新創企業成長的影響機制及路徑進行檢驗,得到如下啟示:(1)特困地區農民工新創企業的成長離不開各層面制度環境的調整及完善。為此,一方面,特困地區各級政府機構及部門應積極完善與農民工創業相關的法律法規,加快出臺切實可行的農民工創業幫扶政策與措施,從而為農民工創業提供良好的規制環境。另一方面,特困地區的農民工創業者自身也應積極轉變觀念,變被動為主動,把握一切有利于創業知識與技能提升的機會,不斷豐富和增強自身的創業素質與能力,為自身創業儲備必要的認知基礎,并積極推動特困地區整體創業認知環境的改善。此外,特困地區各種媒介組織還應在農民工群體中大力宣傳“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思想,積極推介當地的優秀農民工創業者及其新創企業,從而營造良好的創業規范環境。(2)特困地區農民工新創企業可通過增強組織合法性來促進自身成長,而其合法性地位的增強又與制度環境密切相關。為此,特困地區政府及相關部門在制定與農民工創業相關的法律、法規及政策過程中,應將是否有利于提高農民工新創企業的組織合法性作為其工作成效的一個重要衡量標準;農民工創業者及其新創企業則應在充分認識和了解所在區域制度環境現狀及特征的基礎上,盡可能建立一套有利于增強其組織合法性的機制,并充分利用組織合法性來促進企業成長。
當然,本文研究也還存在一些局限與不足:(1)僅以武陵山片區和羅霄山片區這兩個特困地區作為調查區域,并且來自湖南省的樣本數據明顯高于其他省份,降低了樣本來源的代表性和隨機性,也弱化了結果的可靠性及普遍適用性。后續研究可在進一步拓寬樣本收集范圍的同時,采取更為科學合理的數據收集方法來提升數據的隨機性。(2)依據文獻來確定變量維度的作法忽視了研究區域的獨特性,而Likert五點量表也難以保證受訪者對問卷題項回答的真實性。簡言之,研究變量維度的選取及其測度都具有一定的主觀性。在后續研究中,一方面應結合區域特征篩選更為合適的變量維度,以提升研究的針對性;另一方面,還可采用其他更為客觀的測度方法來對相關變量進行測量,以增強研究結果的可靠性與準確性。(3)使用的樣本數據是在特定的時點上一次性采集而來的橫截面數據,難以進行跟蹤研究。后續研究可嘗試采用縱向跟蹤調查方法,通過長期跟蹤調研記錄特困地區制度環境的變遷、農民工新創企業組織合法性的變化、農民工創業行為及績效的變化等,進而提升研究結果與實際情況的契合度和適用性。
參考文獻:
蔡莉,湯淑琴,馬艷麗,高祥.2014.創業學習、創業能力與新企業績效的關系研究[J].科學學研究(8):11891197.
杜運周,任兵,陳忠衛,張玉利.2008.先動性、合法化與中小企業成長——一個中介模型及其啟示[J].管理世界(12):126138,148.
杜運周,張玉利. 2012a.互動導向與新企業績效:組織合法性中介作用[J].管理科學(8):2230.
杜運周,劉運蓮. 2012b.創業網絡與新企業績效:組織合法性的中介作用及其啟示[J].財貿研究(5):121130.
樊綱,王小魯,馬光榮.2011.中國市場化進程對經濟增長的貢獻 [J].經濟研究(9):416.
范良聰,羅衛東.2008.基于社會資本視角的創業環境評價體系研究[J].科學學研究(2):327334,284.
高丙中.2000.社會團體的合法性問題[J].中國社會科學(2):100109,207.
顧建平,王磊.2014.創業企業家真實型領導,組織合法性與創業績效[J].華東經濟管理(10):115119.
辜勝阻,李俊杰.2007.區域創業文化與發展模式比較研究——以中關村、深圳和溫州為案例[J].武漢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512.
樂琦.2012.并購合法性與并購績效:基于制度理論視角的模型[J].軟科學(4):118122.
李新春,梁強,宋麗紅.2010.外部關系—內部能力平衡與新創企業成長:基于創業者行為視角的實證研究[J].中國工業經濟(12):97107.
林嵩,謝靖嶼,封波. 2014.創業制度環境的概念適用性及比較研究[J].科技進步與對策(10):8187.
劉偉,楊貝貝,劉嚴嚴.2014.制度環境對新創企業創業導向的影響——基于創業板的實證研究[J].科學學研究(3):421430.
彭偉,顧漢杰,符正平.2013.聯盟網絡,組織合法性與新創企業成長關系研究[J].管理學報(12):17601769.
宋麗紅,李新春,梁強.2015.創業成長意愿的制度約束及緩解機制[J].管理學報(9):13511360.
孫伍琴,朱順林.2008.金融發展促進技術創新的效率研究——基于Malmuquist指數的分析[J].云南財經大學學報(3):4650.
魏紅梅. 2015.高校教師創業制度環境分析——基于制度環境三維度框架的視角 [J].教育發展研究(9):6873.
謝鵬,劉春林. 2015.道德合法性、區域同構與企業慈善捐贈行為研究:基于我國上市公司的實證[J].南京社會科學(3):5058.
俞園園,梅強.2014.基于組織合法性視角的產業集群嵌入創業研究[J].科學性與科學技術管理(5):9199.
曾萍,鄧騰智,宋鐵波. 2013.制度環境、核心能力與中國民營企業成長[J].管理學報(5):663670.
張維迎. 2005.中國企業成長中制度環境的局限及改善[J].上海企業(2):57.
趙博. 2012.產權屬性、管理層激勵與企業過度投資[J].財會月刊(4):711.
趙孟營.2005.組織合法性:在組織理性與事實的社會組織之間[J].北京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119125.
周勁波,黃勝. 2015.制度環境、創業能力對國際創業模式選擇的影響[J].管理學報(3):393399.
ALDRICH H E,FIOL C M. 1994. Fools rush in? The institutional context of industry creation[J]. 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19(4):645670.
BALL R,ROBIN A,WU J. 2003. Incentives VS standards properties of accounting income in four east Asian countries[J]. Journal of Accounting & Economics,36:235270.
BROWNE M W,CUDECK R. 1992. Alternative ways of assessing[J]. Model Fit Sociological Methods Research, 21(2):230258.
BUSENITZ L W,GOMEZ C,SPENCER J W. 2000. Country institutional profiles:Unlocking entrepreneurial phenomena[J]. 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43(5):9941003.
BUSHMAN R,PIOTROSKI J.2006. Financial reporting incentives for conservative counting the influence of legal and political institutional [J]. Journal of Accounting and Economics,42:107148.
BYME B M. 1998.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 with LISREL,SIMPLIS:Basic concepts,applications,and programming [M]. New Jersey: Lawrence Erlbaum Associates, Inc, Publishers.
CERTO S T,HODGE F. 2007. Top management team prestige and organizational legitimacy:An examination of investor perceptions[J]. Journal of Managerial Issues,19 (4):461477.
DEEPHOUSE D. 1996. Does isomorphism legitimate?[J]. 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39(4):10241039.
DIMAGGIO R J,POWELL W. 1983. The iron cage revisited:lnstitutional isomorphism and collective rationality in organizational fields[J]. American Sociological Review,48:147160.
GATTI R,LOVE I. 2008. Does access to credit improve productivity? Evidence from Bulgarian firms[R]. CEPR Discussion Paper,6676.
HAIR H F,ANDERSON R E, TATHAM R L,BLACK W C. 1998. Multivariate data analysis[M]. London:PrenticeHall.
HARGADON A B,DOUGLAS Y. 2001. When innovations meet institutions:Edison and the design of the electric light[J]. Administrative Science Quarterly,46(3):476501.
HU L,BENDER P M. 1998. Fit indices in covariance structure modeling:Sensitivity to underparameterized model misspecification[J]. Psychological Methods, 3(4):424453.
HUNT C S,ALDRICH H E. 1996.Why even rodney danger field has a home page:Legitimizing the world wide web as a medium for commercial endeavors[C]. The 1996 Annual Meeting of the Academy of Management,Cincinnati.
KOSTOVA T.1997. Country institutional profile:Concept and measurement[J]. Academy of Managenment,Best Paper Proceedings:180189.
KOSTOVA T,ZAHEER S. 1999. Organizational legitimacy under conditions of complexity:The case of the multinational enterprise[J]. 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24(1):6481.
LIN C P. 2010. Property rights protectionand corporate R&D:Evidence from China[J]. 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93: 4962.
LUMPKIN G T,DESS G G. 2001. Clarifying the entrepreneurial orientation construct and linking it to performance[J]. 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21(1):135172.
MANOLOVA T,EUNNI R. 2008.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s for entrepreneurship:Evidence from emerging economies in Eastern Europe[J]. Entrepreneurship Theory and Practice,32(1):203218.
MEYER J,ROWAN B.1977. Institutional organizations:Formal structure as myth and ceremony[J]. 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83(2):340363.
NORTH D C. 1990. Institutions,institutional change and economic performance[M].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Cambridge,New York and Melbourne.
PARSONS T.1l960. Structure and process in modern societies [M]. Glencoe,IL:Free Press.
PENG M W. 2002. Towards an institutionbased view of business strategy[J]. Asia Pacific Journal of Management,19(2):251267.
PFEFFER J,SALANCIK G R. 1978. The external control of organizations:A resource dependence perspective[M]. New York:Harper & Row.
SCOTT W R. 1995. Institutions and organizations[M]. Thousand Oaks.CA:Sage.
SHEPHERD D.A,ZACHARKIS A. 2003. A new ventures cognitive legitimacy:A assessment by customer[J]. Journal of Small Business Management,41(2):148167.
SHLEIFER A,WOLFENZON D. 2002. Investor protection and equity markets[J]. 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66:327.
SINGH J V,TUCKER D J,HOUSE R J. 1986. Organizational legitimacy and the liability of newness[J]. Administrative Science Quarterly,31(2):171193.
STINCHCOMBE A L. 1965. Social structure and organizations [M]. Chicago:Rand McNally.
SUCHMAN M C. 1995. Managing legitimacy:Strategic and institutional approaches[J]. 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20 (3):571610.
TERREBERRY S. 1968. The evolution of organizational environments[J]. Administrative Science Quarterly,12:590613.
TOMIKOSKI E T,NEWBERT S L. 2007. Exploring the determinants of organizational emergence:A legitimacy perspective[J]. Journal of Business Venturing,22:311335.
ZAHRA S. 1996. Technology strategy and new venture performance:A study of corporatesponsored and independent biotechnology ventures[J]. Journal of Business Venturing,11(4):289321.
ZIMMERMAN M A,ZEITZ G J. 2002. Beyond survival:Achieving new venture growth by building legitimacy[J]. 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27(3):414431.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Organizational Legitimacy
and Growth of Migrant Workers Startups
—Analysis of Survey Data from Destitute Areas from Wuling and Luoxiao Mountains
YUAN Mingda1,ZHU Min2
(1.Business School, Jishou University, Hunan Jishou 416000, China; 2.School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Southwestern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Sichuan Chengdu 611130, China)
Abstract: This article, based on the data from a survey of two destitute areas of Wuling and Luoxiao Mountains 407 migrant workers startups, explores the interaction effect and mechanism between the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the organizational legitimacy and the growth of migrant workers startups. The study finds that all the three dimensions of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cognitive environment and standard environment) in destitute areas and three dimensions of organizational legitimacy (practice legitimacy, moral legitimacy and cognitive legitimacy) have a significantly positive effect on the growth of migrant workers startups, that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has positive impact on organizational legitimacy of migrant workers startups, that the organizational legitimacy plays a intermediary role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and the growth of migrant workers startups. The growth of migrant workers startups in the destitute areas can not be separated from the regulation and perfection of the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at each level, migrant workers startups can boost their growth by organizational legitimacy which is closely related to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thus, the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should be further improved to actively raise the organizational legitimacy of migrant workers entrepreneurship to promote the healthy growth of migrant workers startups.
Key words: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organizational legitimacy; growth of enterprise; migrant workers startups; returning hometown entrepreneurship; startups; destitute areas
CLC number:F270;F241.22Document code: A Article ID: 16748131(2017)04003711
(編輯:楊睿;段文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