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張超群 王立群+郭軻
摘要:基于山東省濰坊市寒亭區和壽光市的實地調研數據,運用多元線性回歸模型考察農戶土地轉出對農戶家庭人均收入的整體影響,運用分位數回歸模型估計農戶土地轉出行為對不同收入組農戶收入的邊際貢獻,通過比較系數差,考察農戶土地轉出行為對農戶收入差距的影響。結果表明,目前我國農村內部收入差距較大。農戶轉出土地行為對農戶增收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對低等收入到較高收入的農戶家庭而言,農戶土地轉出行為會增加其收入差距;對較高收入和高收入的農戶家庭而言,轉出土地將縮小其收入差距。
關鍵詞:農地轉出;農戶收入差距;核密度估計;分位數回歸
中圖分類號: F301.3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1002-1302(2017)11-0264-05[HS)][HT9.SS]
收稿日期:2016-12-12
基金項目:北京市社會科學基金(編號:15JGB044);團中央農村青年工作部第四屆農村發展調研項目。
作者簡介:夏晨(1991—),女,安徽安慶人,碩士,主要從事經濟預測與決策研究。E-mail:sharechen123@sina.com。
通信作者:王立群,博士,教授,主要從事資源、環境與發展研究。E-mail:wlq@bjfu.edu.cn。
[ZK)]
隨著我國經濟的迅速發展,改革開放初期推行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已經不能滿足我國農業現代化發展的需要。農地細碎化、產業組織化程度低等問題對進一步提升農業生產效率和改善農民生活水平產生了困擾。在這一背景下,黨的十八大報告明確提出要通過推進農村土地的適度規模經營,培育和發展多種形式的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加快農業發展方式轉變、促進我國現代化的發展進程。其中,農村土地流轉是實現土地適度規模經營的先決條件。因此,農村土地流轉成為目前農村土地制度改革和發展的熱點與重點,被廣泛關注。農村土地流轉是農戶家庭對土地資源重新配置的過程。在這一過程中,還伴隨著農戶家庭其他資源配置格局的變化。農戶家庭對既有資源的重新配置會導致家庭收入的改變,致使農戶收入差距也會發生變化,而農戶收入差距是農業改革過程中需要重視的指標之一。目前,中國近50%的人口為農村人口,農村居民內部收入差距的擴大會誘發各種負面效應,如加劇農村貧困問題,影響社會穩定,阻礙中國經濟快速、健康發展等[1]。因此,在我國促進農戶土地流轉、推動和發展適度規模經營的過程中,應該兼顧效率與公平,即不能只追求農業生產效率的提升,而忽略對收入差距的影響。可見,關注并研究農戶土地轉出行為對農戶收入差距的影響具有重要現實意義。
Benjamin等發現,改革開放以來,我國農村收入差距呈現逐漸擴大的趨勢,即農村收入分配狀況有所惡化[2-7]。影響農戶收入差距的因素具有多樣性,從宏觀層面上來看,地域、制度等是影響農戶收入差距的主要因素;從微觀層面上來看,農戶收入差距的重要根源在于農戶家庭特征、人力、物質、金融、社會資本等。孫敬水等通過構建有序Probit模型得出,農戶人均收入及收入差距由于農戶基本特征、人力、物質、政治資本不同,以及地理環境和地區差異而存在較大差異[8]。農戶資源配置的改變會導致農戶收入差距的變化。張永麗等認為,人口和勞動力結構、勞動力配置方式、優質耕地資源的保[HJ1.5mm]有量是造成農戶收入差距的主要原因,而勞動力受教育水平對于農戶收入差距的影響并不顯著[7]。當前在政府干預農地大規模流轉的背景下,農戶參與土地流轉必將對其收入和資源配置格局產生巨大影響[9]。然而,重點研究農村土地流轉對農戶收入差距的影響的文獻較少。韓菡等指出在經濟發達、土地單位收益高的地區,土地傾向于流轉到高收入農戶手中[CM(25],可能會擴大當地農戶的收入差距;在經濟欠發達、土地單[CM)][HJ][LM]位收益低的地區,低收入農戶更容易獲得轉入土地機會,當地的收入分配狀況會得到改善[10]。向玲通過多元回歸方程參數估計結果對農戶家庭未轉出土地時的收入差距情況進行模擬,并與流轉后的收入差距進行比較指出,短期內農地產權結構變化對農戶收入差距沒有明顯的影響,可能的原因在于目前土地流轉尚處于初級階段[11]。柴志賢等對多元線性回歸模型參數估計結果進行分析得出,土地流轉對農戶家庭的收入有一定的影響,但影響程度較弱,沒有導致農戶間收入差距變大[12]。不難發現,對農戶土地轉出行為對農戶收入差距影響進行研究時均在多元線性回歸模型的基礎上展開,進行比較的基礎往往是非條件均值,所使用的方法過于單一,且并未形成統一定論。基于以上研究不足,本研究的主要創新和貢獻體現在運用分位數回歸方法,利用收入方程估計收入的條件分布,在此基礎之上計算系數差以更加直觀地反映農戶土地轉出行為對農戶收入差距的影響。從以下幾個部分來深化上述問題的探討:第一部分模型構建和研究方法選擇;第二部分介紹數據來源及描述性統計分析;第三部分計量模型估計結果;第四部分結論與啟示。
1模型構建和研究方法的選擇
1.1基本假設
農村土地流轉是大力發展土地適度規模經營、推動農業發展方式轉變的重要措施,根本目的在于增加農民收入[13]。目前,在政府的大力推動下,越來越多的農民轉出耕地,繼而更多的農戶家庭“剩余勞動力”向非農產業轉移,農戶收入構成呈多元化趨勢。事實上,農戶土地轉出行為會導致農戶資源配置的改變,從而影響收入:(1)種植糧食的收入受當年不可控的自然條件的影響很大,而轉出土地所獲的租金收入穩定。(2)轉出土地后,原本被束縛在自家農地小規模種植上的勞動力得以解放,一部分從第一產業轉移到第二、第三產業,一部分被轉入土地的公司、合作社等新型農業經營主體雇傭,這些勞動力均得到較高的勞動力報酬。但由于有戀地情節、擔心轉出土地后收入沒有保障、土地流轉市場信息不對稱等原因,仍然存在大量未轉出土地的農戶。因此,土地轉出行為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農戶間的收入差距。
基于上述思考,筆者提出以下2點假設:假說一,農戶土地轉出行為增加了農戶的收入;假說二,由于農戶對是否轉出土地及轉出土地規模的不同決策,導致部分農戶增收,可能會加大農村內部收入差距。
1.2模型構建與變量設置
基于研究目的與上述基本假設,選取人均家庭收入(Y)作為被解釋變量,用家庭總收入/家庭人口數來衡量;土地轉出行為(lando)作為核心解釋變量,用農戶轉出土地占承包土地總面積的比例來反映。
此外,其他因素對被解釋變量的影響須要加以控制。考慮有關人力資本理論和生產理論等,現有文獻在對我國農戶收入差距的研究中,選取的影響因素主要包括農戶家庭基本特征、人力資本、物質資本等影響農戶家庭生計的微觀因素以及政策支持、區域經濟發展水平等宏觀因素。由于調研村莊所屬同一個城市,政策支持和區域經濟發展水平等宏觀因素特征具有趨同性,本研究將其視為模型中的隨機擾動項,在選取控制變量時主要考察微觀影響因素。
農村收入差距是由個體農戶家庭收入之間存在的差異造成的。單個農戶家庭收入是農戶家庭在既定的資源稟賦下聯合決策的結果,而不是由單個農民所決定的。因此,在構建理論模型時,不能將單個農戶家庭成員視為決策整體,應該考慮各農戶家庭成員特征的交互關系,主要包括家庭人口數、勞動力數量、勞動力受教育程度、勞動力健康狀況、職業分布等。考慮到被解釋變量為人均家庭收入,而不是家庭總收入,本研究選取勞動力負擔系數(勞動力負擔系數=勞動力人數/家庭人口總數)作為其中一個控制變量更為合理。在既定的家庭人口條件下,勞動力負擔系數越大,就越有充足的勞動力從事生產活動,家庭收入就可能越多,從而人均家庭收入越大,這將會對農戶收入差距造成影響。大多數情況下,農戶家庭作為決策單位,所涉及勞動力不止1個,因此本研究選取家庭勞動力平均受教育程度來反映勞動力受教育程度。其中,受教育年限是依據現有教育體制下不同教育水平對應的教育年限計算的:家庭勞動力平均受教育程度=(小學勞動力×6+初中勞動力×9+高中勞動力×12+大專勞動力×15+本科勞動力×16+研究生勞動力×19)/勞動力人口。研究表明,勞動力受教育程度越高,農戶家庭轉出土地意愿越大,與此同時,農村勞動力從第一產業成功轉移到第二、第三產業的概率也越大,因此,勞動力受教育程度可能會影響農戶家庭的聯合決策,使農戶收入產生差異。勞動力健康程度以優質勞動力占勞動力總數的比例衡量。一般農戶勞動力越健康,家庭收入可能越高,進而使農戶收入差距發生變化。即使上述特征均相同,農戶是否從事非農生產活動這一因素對農戶家庭收入也具有很大影響。因此,本研究考慮農戶家庭勞動力在農業和非農職業的分布情況,用非農勞動力占勞動力人數的比例來表示。
農戶家庭資源稟賦是指農戶的家庭成員和整個家庭所擁有的包括天然所有的及其后天所獲得的資源和能力[14]。因此,除了農戶家庭成員特征的交互影響外,物質資本作為農戶家庭資源稟賦的重要部分,也會對農戶家庭收入產生重要影響。換言之,農民除了依靠勞動外,還必須依靠土地(主要指農戶家庭承包土地)和其他實物資本獲得收入。由于被解釋變量為人均家庭收入,本研究選取人均耕地面積對土地進行衡量更為合理。根據調研區域的實際情況,蔬菜大棚是影響農戶家庭收入的主要實物資本。基于上述分析,本研究在物質資本變量選取方面主要考慮人均耕地面積和蔬菜大棚種植,其中蔬菜大棚種植以蔬菜大棚面積占家庭承包土地總面積的比例來衡量。
綜上,本研究選取人均家庭收入(Y)作為被解釋變量,農戶土地轉出行為(lando)作為關鍵性解釋變量,勞動力負擔系數(X1)、非農就業(X2)、勞動力平均受教育程度(X3)、勞動力健康程度(X4)、蔬菜大棚種植(X5)、人均土地面積(X6)作為控制變量。當然,農村居民收入還會受到未觀測因素的影響,本研究將其視為模型中的隨機擾動項。
家庭收入數據常常符合對數正態分布,因此本研究在 C-D 函數的基礎之上,設定半對數理論模型,擴展并建立收入決定方程如下:
[HS2][JZ]lnY=β0+β1lando+∑[DD(]5k=1[DD)]αkXk+ε。
式中:β與α表示解釋變量變化1個單位引致的農戶家庭人均收入水平變化的比例;ε是隨機擾動項。
1.3方法選擇
選取多元線性回歸和分位數回歸2種方法對收入決定方程進行參數估計,其中多元線性回歸是對被解釋變量的數學期望建模,運用最小二乘法對模型參數進行估計,而分位數回歸是對被解釋變量的分位數即條件均值建模,運用加權最小一乘法對模型參數進行估計。
首先,對收入決定方程進行多元線性回歸以考察農戶土地轉出對農戶家庭人均收入的整體影響,以驗證假設一。然后,采用分位數回歸估計農戶土地轉出行為對不同收入組農戶收入的邊際貢獻,并基于bootstrap技術對模型中的參數進行假設檢驗。根據“如果某一因素對高收入群體的邊際貢獻大于中等收入群體和低收入群體,則說明農戶土地流出行為拉大了農戶收入差距,反之則縮小了農戶收入差距[15]。”這一標準以直觀判斷農戶土地轉出行為對農戶收入差距的影響,從而檢驗假設二。
2數據說明與統計性描述
2.1數據說明
受限于數據的可得性,并且基于自然條件、土地流轉現狀和對農村轉移勞動力的吸納能力3個方面的考慮,調研組選取地處魯中平原傳統糧棉油區山東省濰坊市作為典型調研區域。山東省濰坊市地勢平坦,天然地塊大,有利于機械耕作,具備規模經營的自然條件。近年來,濰坊市積極響應國家大力發展多種形式的適度規模經營政策,土地流轉程度較高,其中以寒亭區與壽光市尤為典型。此外,濰坊市農村的城市化程度也比較高且受到青島等中型城市的近距離輻射,對于農地轉出行為解放的“剩余勞動力”吸納能力較高。因此,調研組最終選取山東省濰坊市的寒亭區和壽光市作為具體調研地點,此次調查的主要形式為問卷調查和訪談,以農戶家庭為基本單位,于2015年11月對13個村的農戶家庭進行隨機抽樣調查以獲取第一手數據。在當地工作人員的協助下,研究小組共發放350份問卷,回收有效問卷319份。
數據的基本處理方式是:首先對篩選之后的有效問卷進行錄入;然后針對一些異常值和缺失值進行處理;最后對處理后的數據進行運算,最終生成與實證分析模型中所需要的信息或變量對應的數據。
2.2農戶家庭收入差距現狀分析
在進行回歸之前,首先對取對數之后的農戶家庭人均收入與土地轉出情況進行簡單的相關分析,初步考察被解釋變量和關鍵性解釋變量之間的關系。結果表明,取對數后的農戶家庭人均收入與土地轉出情況的pearson相關系數為 0.102,P值為0.070 1,即在0.1水平下顯著,可見解釋變量和核心被解釋變量之間存在著顯著正相關關系。
3結果與分析
運用Eviews 7.2分別計算多元回歸模型和分位數回歸模型的參數估計結果,并對函數的設定形式及估計結果的平穩性進行檢驗。
3.1多元線性回歸結果分析
運用普通最小二乘法對農戶家庭收入決定方程進行參數估計(表2),所得多元線性回歸方程的確定系數(R2)為0827,調整后的確定系數(R2)為0.823,可見回歸方程的擬合效果良好。同時,F值、P值分別為212.9、0.000 0,說明回歸方程整體上的顯著性。
根據系數顯著性檢驗結果,土地轉出行為對農戶人均家庭收入在1%的統計水平上顯著且系數估計值為0.331,農戶轉出土地行為會增加農戶收入這一假說得以證明,即參與土地轉出、增加土地轉出面積有利于農戶收入的增加。此外,控制變量均對農戶收入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這說明勞動力負擔系數、非農勞動力占家庭總勞動力的比值、家庭勞動力平均受教育年限、農戶承包耕地總面積的增加均有利于農戶增收。特別之處在于,蔬菜大棚種植對農戶收入的邊際影響為2.123,大于農戶轉出土地對農戶收入的邊際影響。蔬菜大棚技術成熟的農戶由于種植大棚的收入較高不會轉出土地,而轉出土地的農戶中絕大部分具有沒有掌握大棚技術、沒有充足資金購買大棚設備、自有土地不適合種植大棚等特征。[FL)]
3.2分位數回歸結果
選取農戶人均家庭收入的0.05、0.25、0.50、0.75、0.95等5個分位點進行分位數回歸,分別得到低收入、較低收入、中等收入、較高收入、高收入家庭人均收入的收入決定方程。5個方程的R2均在0.57以上,說明所設立的模型具有一定的解釋力。分析系數顯著性發現,對于低收入農戶家庭而言,土地轉出對收入的邊際影響為0.183,但未通過統計性顯著檢驗。考慮低收入家庭農戶的特征,可能的原因是低收入家庭土地轉出后,解放出來的勞動力由于自身年齡過大、教育程度低、技術缺乏等導致非農就業機會具有局限性,從而不能顯著增加收入。而對于較低收入、中等收入、較高收入的農戶家庭,土地轉出行為對農戶家庭收入影響顯著且均為正向影響。而對于高收入家庭而言,農戶土地轉出對其收入影響相對其他收入等級的農戶家庭而言較小,且不顯著。通過對轉出土地的高收入農戶家庭的成員進行訪談不難發現,可能在轉出土地之前,主要勞動力已經得到了很好的非農轉移,即土地轉出行為對除了土地之外的其他資源的配置格局未產生太大影響。根據基本假設,對于高收入農戶家庭而言,農戶土地轉出行為主要增加了地租收入。然而在目前的土地流轉市場中,土地租金低,具體為9 000元/hm2或以實物(小麥)衡量為7 500~9 000 kg/hm2,從而對增收的效果不明顯。控制變量對不同收入家庭的影響大部分均顯著為正,其中擁有更多的人力、物質資本,非農就業機會的農戶家庭收入水平顯著較高。由于本部分重點不在于研究農戶收入水平的影響因素,而是探究農戶土地流轉對農戶收入差距是否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以檢驗假說二,所以對表2中的分位數回歸結果不作進一步分析。
[JP+1]對不同分位點的函數設定進行聯合檢驗,F值、P值分別為10.587、0.000。結果表明,0.05、0.25、0.5、0.75、0.95等5個分位數的函數估計結果顯著不同,即自變量對不同收入等級家庭的人均收入的影響機制不同,所以可通過計算系數差來判斷解釋變量對農戶收入差距的影響(表3)。程名旺等指出“系數差”表示各自變量對不同收入組農戶收入的邊際影響差異[15]。如果系數差為正,表示該變量拉大了農戶內部收入差距;如果系數差為負,表示該變量縮小了農戶收入差距。[JP]
由表3可知,對低收入到較高收入家庭而言,土地轉出的系數差均為正值,說明農戶土地轉出行為對農戶收入差距有正向影響,這在一定程度上證明了假說二的內容。分析轉出土地的農戶家庭特征,不難發現,較高收入到低收入家庭的人均耕地面積、勞動力平均受教育年限、健康程度、非農就業機會等呈現逐漸減小的趨勢,因此由土地轉出行為獲得的土地租金及解放的農村勞動力非農就業轉移率、非農就業工資也具有逐漸減小的特征。依據基本假設中的分析,農戶土地轉出行為對其收入的邊際影響也逐漸減小,即農戶家庭土地流轉行為對較高收入家庭的收入邊際影響大,對低收入農戶家庭的家庭收入邊際影響小,從而對農戶收入差距具有正向影響。而對高收入農戶和較高收入農戶而言,土地轉出的系數差為負值,說明土地轉出行為促進農戶收入差距的縮小,可能的原因是高收入農戶家庭的勞動力在農地流轉前非農就業程度較高,農地轉出行為對高收入家庭農戶收入的邊際貢獻較低,而對較高收入家庭土地流轉行為對收入的邊際貢獻相對較高,進而縮小了其與高收入農戶家庭的收入差距。
4結論與討論
本研究分析了農戶土地轉出行為對農戶收入差距的影響機理并提出2個假說,在此基礎上,對樣本農戶數據分別建立多元回歸模型和分位數回歸模型,定量考察了農戶土地轉出行為對農戶收入和農戶內部收入差距的影響,以驗證假說一和檢驗假說二,得出以下結論與啟示。
(1)目前絕大多數農戶家庭的收入集中于中低收入檔,基尼系數為0.400 454 5,農戶內部收入差距過大。一般而言,收入差距過大會導致收入分配不公平,不僅影響有效需求的形成、阻礙經濟發展,且極易造成社會嚴重分化,影響社會穩定。因此,在大力發展多種形式“適度規模經營”,推動農業發展方式轉變的過程中須兼顧農戶收入差距過大問題,在提升農業生產效率、促進農戶整體增收的同時,加大對低收入農戶家庭的扶持力度,以改善農戶收入差距過大的現狀。
(2)農戶轉出土地行為對農戶收入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即參與土地轉出、增加土地轉出面積從整體上有利于農戶收入的增加。這意味著目前推動我國農村土地流轉、發展適度規模經營的相關政策有利于農戶增收。但對于不同收入組別的研究結果表明,農戶轉出土地行為對低收入農戶和高收入農戶組家庭收入的正向影響不顯著。究其原因,低收入農戶家庭土地資源稟賦較少、受教育程度低、非農就業率低、非農就業工資較低,并且未掌握先進的農業種植技術,在這一情況下,即便轉出土地,所獲得的家庭收入增加程度也不會顯著。因此,針對低收入農戶家庭,應該加強非農就業培訓和農戶種植技術培訓,以提高其非農就業競爭力和種植能力。高收入農戶家庭具有土地資源稟賦大、受教育程度高、勞動力非農就業率高等特征,大多數轉出土地的高收入農戶家庭在土地轉出之前,主要勞動力就已經從第一職業轉移到第二、第三職業,而目前土地流轉市場土地租金較低,從而土地轉出行為對其增收效果不明顯。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蔬菜大棚種植對農戶增收具有顯著的推動作用。在對當地農戶進行訪談的過程中發現,農戶自發或在村支部的組織下進行了地塊的重新劃分,使由土地細碎化程度較高對蔬菜大棚種植造成的阻礙已經基本消除。目前,很多農戶均表示蔬菜大棚種植可以較高程度地創收,但他們卻面臨著原始資本積累不夠充分、缺乏種植技術等方面的現實問題。因此,針對這部分有種植大棚意愿的農戶,應該提供資金支持、完善農村金融服務體系的建設,以解決蔬菜大棚建設的資金投入短缺問題;組織種植技術培訓,并提倡“干中學”,以產生種植技術的知識積累,使蔬菜大棚種植促進農戶增收的效率最大化。
(3)農戶土地流出行為對不同收入組別的農戶家庭收入的邊際貢獻存在差異,從而對農戶收入差距產生影響。對低等收入到較高收入的農戶家庭而言,農戶土地轉出行為會增加其收入差距;對較高收入和高收入的農戶家庭,轉出土地將縮小其組間收入差距。根據此結論與上文中的可能原因分析可知,在引導低等收入和較低等收入的農戶家庭轉出土地的同時,應該重視農戶的健康保障問題,提供非農就業指導和培訓,盡可能消除農戶家庭成員特征的異質性,以增加其非農就業報酬,從而增加農戶轉出土地對低等和較低等收入農戶家庭收入的邊際影響,最終達到削減甚至消除由農戶轉出土地行為引起的農戶收入差距增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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